第二百二十三章 踩点)
几个工人朝坐在旁边长椅上的中老年绅士看了眼,见他悠然地往地上扔了些饲料,吸引了不少鸽子,都露出羡慕的眼光。
“快点吃吧,吃完就得干活了,贝林先生说如果我们迟到的话,每一分钟,就得扣除1便士。”
“真是个魔鬼,我们今天的报酬好像也才3苏勒。”
“因为今天要给大使馆干活,平时哪里有这种好事,让那个吸血鬼拿出3苏勒雇佣我们,这会要了他的命!”几个工人笑起来。
其中,一个下巴满布胡渣的男人却叹了口气。他肤色较黄,似乎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
眼窝深陷,有黑眼圈,年纪不大,却已经有法令纹了。
“要是这样的好事,每天都有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让家里两个孩子不用下工厂去干活,我甚至可以让他们去读书。”这句话,让工人们沉默了片刻。
随后时间差不多了,他们连忙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那个有法令纹的工人也要跟着走时,一根手仗勾住了他。
他愣了下,看着旁边这个正对他报以微笑的中老年绅士。只听对方说道:“想要赚一镑吗?”片刻后,脱下衣物和帽子的工人,兴高彩烈地跑了。
那个喂着鸽子的老先生拿出一张皱巴巴的身份证明,往上面看了眼,微笑着念出一个名字:“山姆。”他把剩下的饲料全洒到了地上,大群的白鸽飞了过来,等鸟儿都落下后,长椅上已经失去老人的踪影。
早晨八点。因蒂斯大使馆门前,守卫森严。贝林清洁公司的工人要进入大门,都必须接受严格的检查,包括搜身,以及核对身份证明。
当一张皱巴巴的身份证明送到守卫眼前时,这个负责核实身份的卫兵皱了下眉头,看往前面这个肤色偏黄,眼窝很深,并且有黑眼圈和法令纹的男人:“山姆?”
“是我,长官。”守卫点点头,把证件还给他:“进去吧。”走进大门,山姆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终于进来了。”真正的山姆已经拿着几乎是捡来的1镑大钞回家了,现在这个山姆,自然是西法假扮的。
他用1镑买下山姆的工作服、帽子和身份证明,成功地混进了大使馆。
在明晚行动之前,西法觉得有必要摸清大使馆的格局,以便完善自己的计划。
所谓细节决定成败,西法可不想因为某个忽略过去的细节,导致原本有机会成功的事情,最终功败垂成。
进入大使馆后,他一边留意这里面的格局,记住走过的路线,一边跟着其它工人,来到了大厅里。
大厅中,一个中年男人正有些紧张,有些焦虑地来回踱步。见到工人们来了,他用力挥着手臂叫道:“快点,你们这些懒虫。我提醒你们,今天你们都得给我卖力地干活,谁要是干得不好,以后我不会再雇佣你们了!”听上去像是临时雇佣的。
西法在心中略作判断,加快脚步,和其它工人站到一块。那应该是‘贝林先生’的男人,也就是清洁公司的老板,他干咳了声说道:“听好了,你们这些家伙今天的任务,是把大使馆每一寸地方,都得给擦干净!”
“绝对,绝对不能存在任何一丝污垢。另外,我需要一队人去清理下水道,愿意干的往前走。”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动弹。
贝林正要发作,就见人群里有人举起了手,他立刻叫道:“你上来。”西法走出人群,说:“先生,我去。”
“很好。”贝林高兴地说,
“你叫什么?”
“山姆。”
“不错,山姆先生,今天是你的幸运日。你是第一个站出来的,因此,在之前报酬的基础上,我再额外给你5便士!”才5便士。
你果然是个吸血鬼!贝林又点了几人,却阴沉着脸道:“你们几个,听从山姆的指挥,我的要求是,下水道绝对不能拥堵。否则的话,明天晚上那些尊贵的先生和女士们,恐怕就有麻烦了。”片刻之后。
拿着清洁工具的西法,已经站在了下水道里。不得不说,贝克兰德的下水道系统还是非常先进的,可是再先进,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味道绝对不好闻。
而此时,双脚着地的西法,感受到了地面的粘稠,更让他有种想返回地面的冲动。
但他还是强忍住恶心的感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今天你不是西法,而是工人山姆,拿出你的专业素养来。
即便如此,肮脏的环境还是刺激得他全身冒出一颗颗细密的疙瘩,强行忍耐的他,提起风灯,在空荡安静的下水道向前走着。
这里有不少岔路,下方排污渠更是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黑暗里不时响起老鼠慌张奔逃的声音。
在一些墙壁上,可以看到连接上方,通往排污渠的管道,它们有什么作用,不而喻。
如果顺着这些管道向上追溯的话,应该就是大使馆里的盐洗室。而保证这些管道通畅,就是西法他们接下来所要进行的工作。
只是没有人会积极地去工作,毕竟这么肮脏的地方,不会有人愿意下来检查他们的工作成果。
这一整天,西法都在大使馆里工作,他非但参与了地下水道清通作业,还修剪了花坪,擦洗屋顶、更换吊灯的灯罩......他是如此地积极,以至于一天工作结束之后,‘吸血鬼’贝林大方地又给他增加了5便士作为奖励。
西法当然不会在意区区这几个铜便士,他更在意的是,通过今天的工作,他已经大致将大使馆的格局摸清了。
他知道大使馆的紧急疏散路线,知道厨房在哪里,知道从哪里可以迅速进入下水道,知道在下水道里怎么走能够快速脱离大使馆等等.......离开大使馆后,他重新变了张面孔,花了5苏勒,在一个不起眼的旅馆里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直到身上没有任何异味,他才以‘格林先生’的身份,再次来到乔伍德区希望路。
当他迈着轻松的步伐,要朝‘金玫瑰’走去的时候,他听到前面拐角处有心跳声传来,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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