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抉择
昆塔戴了滑雪帽,从便携小冰盒中拿出一根注射器走到贝当身边,变音道:“它能让你不会因为疼痛而昏迷,具体什么药我也不知道。”
贝当拼命挣扎徒劳无功。昆塔将药水注入贝当手臂,看向墙壁上挂的一排工具,走上前拿下一把锤子,很温柔的摸了摸贝当露在铁环外的一截尾指,伸手撕下封口胶带,再从其口中挖出一块布:“我的问题是圣旗的老大是谁?我知道你一定不愿意说,我也知道在接受一轮又一轮酷刑之后你才愿意说。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先问一句:圣旗的老大是谁?”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贝当话落,锤子已经砸在尾指尖上,贝当惨叫挣扎不停咒骂。昆塔不为所动,拉开抽屉,拿出一瓶装有液体的透明小瓶,问:“圣旗老大是谁?”他的语气缓慢而无力,似乎重复了千百遍类似工作后产生的疲惫感。其机械化的动作让贝当深知:今天自己绝对逃不出去。
“我说。”
昆塔愣了一会:“不要吧?”自己已经准备在这里耗一天,你什么意思?
贝当道:“蕾父,德国情报头子蕾父。”
在英国正式启动脱欧程序后,最不爽的当属德国和法国。于是一个分裂英国的计划在蕾父和法国戴思乐密谋中产生。原因已经多次说明,就是要依靠工投将苏格兰、北爱尔兰甚至是威尔士从英国手中立独出去。苏格兰第一次工投中,立独方以微弱的劣势败北。这让他们明白了一件事,在北爱工投前必须让英国后院着火,于是圣旗计划正式出台。他们联系上了贝当与戴维斯,由他们一内一外构建圣旗的系统,在蕾父和戴思乐的情报、资源和武器协助下,对伦敦动一轮又一轮袭击。
他们计划很简单,伦敦遇袭,英国从中东撤军,必然导致美国人和南约成员国不满,因向恐份妥协进而引国内不满,国际影响力下降,北爱趁机工投。要知道如今的北爱和苏格兰议会都是立独派当家,可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假如英国不撤军和圣旗硬刚,就可以散播英国为了捧美国人臭脚,不惜牺牲民众生命的言论。袭击可以进一步搅乱治安,趁机在北爱和苏格兰点火,让民众做出自己的选择。毕竟在苏格兰工投中,支持和反对立独的比例非常接近,只要拉拢部分中立人氏,就可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可惜屡次袭击都不顺利,除第一次袭击玛利亚医院有所建树外,其他袭击都在送菜。不仅没有达到自身的目的,反而为伦敦司法机构树立了高效、勇敢、坚定和不屈的旗帜。在最后一次袭击后,分裂计划正式宣告失败。
好在他们手脚都非常干净,及时抽身离开。戴思乐因手臂受伤在新西兰疗养期间被人毒杀后,贝当主动联系了蕾父,告知自己如果死亡,蕾父一定跑不掉。蕾父誓自己与戴思乐之死没有任何关系,蕾父认为是英国人下的手,他们栽赃马尔团伙到法国人头上时,顺便除掉戴思乐。
贝当被捕后,她始终没有被当作恐份对待。蕾父忙于联合调查组的事,并没有具体接触贝当,得知贝当有法国人保护和桉件的前因后果后,也没有放在心上。
贝当和菲尔的关系怎么解释呢?原来在圣旗正式进攻伦敦前,贝当在考斯特介绍下与菲尔认识。面对南约实权将军,从认识、朋友展到了爱情。这时候坚持为哈尔守身的贝当现自己移情别恋爱上了菲尔,菲尔成熟男性的魅力碾压哈尔,以至于这几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关系,贝当从未利用过菲尔。
至于保险柜和照片,是蕾父安排的手法,他希望菲尔能身败名裂,最少离开自己的岗位。贝当至今不知道保险柜内有自己与菲尔的视频,更不知道蕾父安排偷录了自己和菲尔的视频。
昆塔听到这里非常犹豫,他不知道要不要追问约翰。追查约翰死因是昆塔逼供贝当的原因,但如果询问了约翰的事,无论贝当如何回答,昆塔也必须将贝当灭口,否则会将自己和梁袭置于危险境地。但贝当现在是有利于英国的很重要的人物。
因为玫瑰暴雷沉默者计划,导致英国目前非常被动,德法异常嚣张,借机大肆调查与沉默者有关和无关的资料。菲尔带领的调查小组每天都在为资料是否向联合调查组公开而和对方大打口水仗,因为沉默者计划失去了道义高地的英方现在工作处境艰难。
贝当是英方反击的利器。沉默者计划好歹只是剑蝶丑闻,圣旗计划不仅只是剑蝶丑闻这么简单,极可能演变成轰动全球的国家丑闻。剑蝶和特工干些龌龊的勾当大家都能理解,但官方无法解释为什么要组建恐份团伙袭击英国。最大的好处是在拿捏住德法后,在今后一二十年内,北爱和苏格兰不会再出现摇摆不定的局面和立独的声音。
……
“你XX没问?”梁袭怒,大怒之下一把抓住昆塔衣领:“老子冒这么多险,干这么多活,撒那么多谎,还透支信誉,你却和我说,你XX没问最重要的问题?”
两人是晚上九点在没有监控的一座公园停车场见面,昆塔轻松推开梁袭,不敢和梁袭对视:“我不能问,问了我就得杀掉她。”
梁袭仍旧怒意难平:“你不是做好杀掉她的准备了吗?她是恐份,她杀死了很多平民,她咎由自取,她死不足惜。”
昆塔左右扫视:“你再大声一点,坐下。”
梁袭气呼呼道:“不,我就站着。”声音已经小了很多。作为一个非常理智的人,梁袭这次真的气炸了。他冒险做了那么多事,不是为了狗屁国家利益,就是为了自己利益。
昆塔道:“一会吃宵夜。”
“吃你妹。”梁袭道:“我……”气到不会说话。
昆塔道:“不是我请客,是菲尔请客。”
梁袭一声不吭坐下。
昆塔递过去一根雪茄,梁袭看都不看,昆塔拿出打火机,边烧雪茄边道:“我还有坏消息,贝当一见到警察立刻翻供。她并不打算交出自己藏匿蕾父、戴思乐与圣旗有关的证据与线索。”
梁袭冷笑:“蕾父和戴思乐都是老油条,怎么可能落下实质证据在贝当手上?我想最多只能让他们有嫌疑,要将他们定罪还远远不够。或许比这还坏,否则你怎么解释贝当还活着的原因?”
梁袭意思是,蕾父认定贝当手上所谓的证据对自己几乎没有伤害,没有必要节外生枝除掉贝当。贝当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即使她想配合英国人,恐怕也拿不出英国人需要的东西。最有力的证据自然是贝当的证词,但贝当见到警察,被带到刀锋审讯时立刻翻供,不承认自己被逼供时所说的一切,警察也不能拿出逼供录音要求她认罪。
梁袭见昆塔一声不吭,似乎很自责,道:“你应该有拿到证据吧?”
昆塔道:“有时候你们侦探真的让人讨厌。没错,我逼迫她说出了证据,就是一个云盘,里面有一段录音,是蕾父和戴思乐对话的录音。在录音中蕾父和戴思乐表达出对英格兰的厌恶,同时也提起了争取北爱和苏格兰立独之类的话。但其中没有提到圣旗,也没有提到具体行动。就是两个成年人背后对时政表的个人看法。”
这证据确实可以让英国方面喘一口气,有效遏制联合调查组中德法的嚣张气焰,但远达不到反制他们的目的。
“哈喽。”梁袭接电话:“卧槽……知道了,明天上午见。”
昆塔见梁袭萎靡不振:“什么情况?”
梁袭苦笑:“我买刀杀人,现在人家要我还钱。”克里斯传达了锤石的留言,锤石询问绑架贝当已经过去36个小时,桉情有什么进展。有狗屁进展,现在只能向锤石承认自己的推测是错误的,然后只能接受锤石方面的线索,从考斯特、豪斯中入手。
昆塔安慰道:“从约翰遗言来看,说不定杀害他的人就是蕾父。”
梁袭道:“我追查到来文时,收到了约翰留下的最后遗言线索:马尔。事实上我是先马尔后来文。约翰不是神。现在有两条线,第一条线是贝当,蕾父,圣旗这条线,他们有杀害约翰的可能。第二条线是沉默者计划这条线,他们连自己人都杀,何况是约翰。原本这次绑架可以排除或者确定约翰是因为哪条线遇害,结果……”
“对不起,我给你跪下好不好?”昆塔问:“我也是在非常纠结的情况下才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也很难受。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玛丽,对不起约翰。但我……”
“知道了。”梁袭头疼:“菲尔什么情况?”
昆塔:“奖励和感谢。”
“我勾结犯罪团伙绑架一名罪犯,并且与同伙对罪犯施加酷刑,他为此感谢我。”
“口气别那么臭,我知道你不爽,但最少有明确的目标。再说贝当还活着,蕾父也是活人,这件事我会想办法。”
梁袭忙道:“别,你的脑袋里缺脑子,负责行动就好。”气坏的梁袭不知不觉语气变得尖酸刻薄。
昆塔忍,今天梁袭尿在他身上他也得忍。他能理解梁袭的心情,约翰之死压在梁袭身上有几年时间,这几年来梁袭东奔西走,不放过任何一点线索。经过多年的努力,梁袭慢慢收拢线索把目光放在两条线上。天赐良机可以排除一条线的情况下,自己却搞砸了。
梁袭站起来:“走吧,将军请客,不吃不行。”皇上有赏,你敢不要?现在的梁袭思想很极端,很叛逆。不过上车呆十分钟后,梁袭又变回了梁袭。
……
菲尔的办公地点还在上次梁袭见他的地方,在周边仍旧布置有警卫,昆塔并没有陪伴梁袭,让梁袭一个人进入客厅。
菲尔鼻尖上挂了一副眼镜,面前桌子上是散落的黄色纸质文件,旁边还坐了一名年轻的军官协助处理文件。军官按照菲尔的要求,拿出记号笔划掉文件上的字。显然这是一份要交出去的文件,但其中含有敏感信息,必须将其过滤。
菲尔指下茶几:“坐,让人上点心。”
一边站立的士兵回应一句后走到厨房下达命令,作为将军他有自己的厨师,并非米其林大厨,只是勤务兵。一位长相清秀的女生过来说明,她叫小清,可以帮助梁袭检查一下手机。或许是检查,或许是防备,梁袭没有多废话,将手机交给了女生。几分钟女生回来告诉梁袭,手机非常干净。小清把自己电话留给梁袭,称梁袭如果有任何技术上的需要,都可以联系她。
点心和茶水送上茶几,菲尔拿掉眼镜走过来坐在梁袭对面:“有重要工作时我通常会暂时在这里居住。周边无人居住,方便布防和警戒。”
菲尔拿起茶水给梁袭倒上:“我知道这几年来你为伦敦,为英国做了不少事。但今天这件事我必须当面对你表达谢意,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不是我个人对你表示感谢,而是英国对你表示感谢,感谢你在我们深陷泥潭之中给了我们一根树枝。”
梁袭赔笑道:“听起来微不足道。”
菲尔道:“对政客来说并非如此。沉默者计划中我们扮演的角色很不光彩,处于完全被动挨打的地步,贝当的证词则让我们和对方保持了平衡。”
梁袭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恢复克来门特家族贵族的身份?”
菲尔一怔,接着赫然一笑:“这个要求说不高并不高,只是一个名份。说高还真的很高,因为需要很多人同意。”
梁袭正要开口,菲尔接着道:“可以。我不能打包票,但可以试试。金侠波比也做了很多好事。”
梁袭道:“能问个问题吗?”
菲尔道:“今天什么都可以说,都可以问。”压抑了多日的工作环境迎来转机,他的心情也随之愉悦。
梁袭道:“虽然昆塔没有说明过程,但是我能读出贝当对你有不一般的感情。你不考虑亲自说服贝当吗?”
菲尔道:“你的要求不容易,你的问题更不容易回答。我还在想,你会问法国将军戴思乐的事。”
梁袭想了想:“我接受换个问题。”
菲尔道:“戴思乐是副局长安排刺杀,也是副局长将马尔团队栽赃给戴思乐。他们当时并不清楚,也没有怀疑戴思乐与圣旗有关,只是纯粹的是需要一个人。戴思乐在英国脱欧程序开始后,对英国充满敌意,于是他就成为了最好的人选。”
梁袭道:“我还是有一个请求。”
菲尔看梁袭:“看来是让我为难的请求。”
梁袭点头:“我希望将军能替我向贝当问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杀死约翰?”
菲尔反问:“你能确定是贝当他们杀死的约翰吗?”
梁袭道:“不,但可以试一试。”
菲尔明白梁袭的意思:“我们假设是贝当他们下的手,动手会是谁?肯定不是贝当,她掌握的是恐份,她不会为了杀死约翰动用一队训练有素的恐份。你再想想,假设约翰之死与他们有关,必然是约翰查到戴思乐,贝当和蕾父三个身上,他们谁最着急?”
梁袭道:“蕾父和戴思乐。”
菲尔点头:“戴思乐已经死亡,你想知道他们有没有杀死约翰,应该直接询问蕾父。当然,蕾父是很难对付的一个人,你未必能从他口中问出真相。我可以答应你,我也会在近期和贝当见面,我会代你询问这个问题。”
梁袭道:“非常感谢。”
菲尔道:“今天请你来还有一个目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梁袭问:“什么意见?”
菲尔问:“你认为玫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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