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敲响末日警钟的人【4000】
“进攻！”
“杀啊！！！”
“不需要再顾及了，他们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同族，想来如果能够说话，这些人也希望我们能给他们一个解脱.....”
从最初的高昂转变为低沉，手持黑色利剑的阿尔萨斯目光逐渐变得锐利：
“士兵们！我再重复一次！放开你们的顾虑！他们需要的是解脱！而不是这样痛苦的苟且下去！！！”
“给他们个痛快！！！”
“杀啊！”
“快！我看到有两只跑到左边去了，不要让它们逃掉！”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
当最终的清算拉开序幕，狠下心的阿尔萨斯还是让这座城市变成了红色。
红色。
鲜血的颜色。
坐在一处二楼的屋脊上，高文看着下方的圣骑士与那些未脱变完成的食尸鬼已然陷入港战，眼中不由得闪过一抹思索。
有些疑惑。
按照任务来讲，局面应该是阿尔萨斯的圣骑士部队在坚持了一段时间后，被诅咒教团所围困，所以才需要生存者的帮助。
可是就眼下的情况，虽然这些未完成蜕变的食尸鬼的数量有很多，可是完成蜕变的只有零星的一小部分，全加起来甚至可能还不到三百只。
至于剩下的，不过是一些和平民一样，还是那种意识都不曾完全退去，见到士兵挥剑时会本能害怕的未完成品。
两者发生冲突，就像是两千只狼冲入了一支数量庞大的羊群，只有长出犄角的大角羊才懂得反抗，剩余的绝大部分就只会奔散逃命。
“那么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思考着的高文摸了摸下巴，随即把目光投放至城外密林的方向，在那里还有着一群亡灵法师和他们统领的亡灵军队。
“会是它们么？”
抚摸着朵朵身上柔软的毛发，任由她把大脑袋放在自己的腿上，高文是真的好奇城外的亡灵发誓会怎么破局。
要知道，在昨天他和阿尔萨斯谈完后，这位王子殿下可是把城里所有非圣骑士的士兵都分配给了高文指挥，甚至还敲开了瑞文戴尔家的武器库来武装他们。
弓箭，火油，滚木，盔甲，利刃。
眼下名为黑耳朵的新星将领正带着一千一支五百名武装到牙齿的部队坚守在城墙上，就等着城外的亡灵法师前来攻城。
“所以，会是什么呢？”
一时间，高文陷入了沉思之中。
......
城内的喊杀声愈演愈烈。
城墙上，许多守军的脸上都露出不忍之色，可是那些正在遭受屠杀的‘人’的身上，那已然变得干瘪的皮肤，则是在不停的提醒他们，这些人已然不再是他们的同类了。
几名军官站在城墙上观看了一会后，其中的几个已经测过脸去不忍继续看下去。
其中一名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更是捂着脸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够了！老子受不了了！这不是TMD战争！这就是一场屠杀！！！”
有军官用吼叫来发泄内心中积攒的负面情绪，一旁的老上尉也是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只要这次战斗结束，斯坦索姆城就会迎来一次新生，一切都会变得美好，美好的让你不敢去相信.....”
“美好？这些？”
年轻军官红了眼，他并不是感受不到老上司的安慰，而是真的无法去接受这一切。
就算未来变得再美好又能变得怎么样呢？
他熟悉的人，他认识的人，他的朋友们，他的亲人们.....没用了这些人的分享，这座所谓的城市变得再怎么美好，又能和他有多少关系呢？
感觉到他心中怒火的老军官闭上眼，再一次用低沉的语气呢喃道：“会过去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啊，当鲜血浸湿了土壤，被血液所肥沃的土地上终会开启更为灿烂的花，当人们无法去改变这一过程时，所能期待的，就只有结果。
对于士兵们的悲伤，作为主帅的黑耳朵无法感同身受，她能做到的就只有冷眼旁观。
一直到某只被高文发配过来的小母狼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她的身边，在一旁军官小组的注视下化作人形后，黑耳朵那如寒冰般冷漠的脸上才绽放出一抹笑容。
“朵朵，你怎能来了。”
“呜，气死我了，狗男人又变得精神不正常了，满脑子的阴谋论，说什么城里被清洗的同时，城外的那些骨头架子就一定会发起进攻，非要我过来帮你。”
这般说着，狼朵朵有气无力的趴到了城墙上，唉声叹气道：“哪儿呢？骷髅架子在哪儿？快出来让我看一看这些骨头架子是怎么攻城的！”
这一次，黑耳朵没有去赞同自己的好姐妹，那几乎是天生的头狼嗅觉让其敏锐的发现了城外情况的不妥之处。
更何况，就算城市里没有这些事情的发生，密林里隐藏的死亡味道已经变得越来越重，数量变多的骨头架子们，也该发动一轮进攻了。
“朵朵，别喊了，我想，它们很快就会跑出来了。”
“嗯？真的？”
小母狼眼睛瞪圆的望向城外，片刻后又眉头稍皱的用鼻子嗅了嗅，完事后才一脸淡定的点了点头。
“是有好多骨头架子往这边过来了，黑耳朵，让你手底下的狼崽子们动起来，我们准备进攻！”
进攻？
黑耳朵送了她个大白眼的同时，看向朵朵的目光中也掺杂着少许的嫉妒。
为什么她就没有这种只用鼻子，就能代替大脑思考的本领呢？
身体方面也是。
还有狩猎本能。
哪怕她的战术、战略发挥的再怎么出色，可是都赶不上狼朵朵那种不管不顾的直冲入敌人家里的力量更为令她心动。
或许是以为自己过于完美，所以老天封印了自己的力量？
这般想着的黑耳朵笑了笑，随即冲一旁坎坷呆滞的军官们露出自己的小虎牙。
“阿芙琳，带着你的人去九号垛口！”
“是！”一名梳着马尾的女骑士大喊着带人离开。
“詹尼斯，你带人去三号垛口，和那边的小可爱们给我看住我的晚餐。”
“遵从您的旨意，伟大的狼女王。”名为詹尼斯的年轻军官眼中满是憧憬的领命离去。
“奥米加你和文诺带人把重火力都推到城墙上来。待会骷髅架子们冲上来后，用你们的床弩瞄准了敌人里面穿着袍子的射，如果你们敢把任何一个穿袍子的放到城墙前二百米，我就把你们和尸体一起丢给城外的野狼。”
两名被从护卫队中提拔出来的军官瑟瑟发抖的接了命令。
“瑞克，安德鲁，阿德林，瑞安隆菲尔......”
随着黑耳朵口中爆出的名字越来越多，狼朵朵的嘴巴也是越长越大。
就在她的眼皮子低下，黑耳朵靠着那些被她提拔起来的军官们，居然把这个昨天新才完成编制的城卫军团的一千五百人中的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任务。
这简直太可怕了！
要知道，同样在一起混了十多天，狼朵朵到现在都认不出这些军官中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或许看着会眼熟？
还是说，她真的比黑耳朵笨了那么多？
摇了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到脑后，见黑耳朵的军官团已经被指派光了，朵朵嬉笑着凑到了黑耳朵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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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呢，我呢，耳朵，我该干点什么？”
“你？”
黑耳朵瞄了她一眼，随即叹着气指了指一旁墙角处的另一只小队：“去那边吧，待会儿我下的命令，需要他们去传达，到时候你就跟着他们一起.....”
“哈？”狼朵朵不敢置信的又指了指自己，放着她这么一个顶级战力不去用，居然让她去当传令兵？
“这很重要！”这么对朵朵说了一句后，黑耳朵随即转过头，指着那边已经把床弩支出垛口的士兵就是一阵咒骂：
“那边的，你们干什么呢！你当骷髅壳子里的那团火和你鼻子上那俩窟窿眼一样是装饰用品吗？给我把弩机收回来！在战斗开始前不许让敌人看到！”
被骂的士兵缩着脑袋往回退。
狼朵朵：：“......”
她真就没用了呗！！！
......
战争中总是会充满变数，在生命还是死亡这个永恒的命题前，一切拥有求生欲望的生物都会奋力的去挣扎，而这些挣扎，也会令一场战争中的变数随之变多。
就像是位于城外的克尔苏加德，曾经想过斯坦索姆城中的教团弃子暴露的各种原因，却从未想过他们会那么简单的被猎人的狗给发现一样。
但只要战争进入到某一环节后，这一切的变数又都会遵守同样的定律。
勇敢者，所向披靡。
无畏者，获得胜利。
强大者，拥有一切。
机敏者，亡命奔逃。
只有最勇敢、最无畏、最强大、最麻木的那群人，才有机会存活到战争的结束，也只有他们才会获得最终生存的权力.....
冰蓝色的火球在克尔苏加德的手中不断旋转着，如同一颗华丽的饰品把这位大亡灵法师岑托的更加有用格调。
“起来吧我的仆人们，用你们的爪子，用你们的獠牙，用你们的嗜血，用你们的一切......去从那座城市里的蠢货们身上夺取你们缺失的那一部分.....”
阴森的话语，伴随着一具又一句具的腐尸自大死灵法师身后的泥土中钻出，眼中燃烧着同样色泽幽蓝的寒冷火焰。
缓慢的站起身，四肢着地的向前奔跑，在冲出百米后就已然不比正常人冲锋的速度慢上丝毫。
“饿！！！”
一只肉山般的撞开身前这趟的草丛，甩着手中的船锚，狞笑着走向眼前的城墙。
跟在肉山身后的，是大群大群皮肤苍白、眼睛鱼鼓的行尸。
再往后，则是一个脑袋比正常食尸鬼要大上两圈，切牙齿缝隙中还流淌着鲜血的食尸鬼。
一只，两只，三只.....一共二百多只有着一序战斗力的食尸鬼跟随着它们的首领冲出密林。
而在更后一些的地方，密林的深处，在此时也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蝙蝠一样的怪物。
足有七只！
当它们张开翅膀，出现在亡灵军团上方时，克尔苏加德的脸上也是露出古怪的笑容。
“只有死亡才是战争的真谛，也只有亡灵，才能在这个即将崩溃的世界中获得生存到最后的权力.....
我亲爱的魔王大人，就由我们一起拉开这场末日篇章的可好？”
不远处的一颗树后，被点了名的恐惧魔王无奈的走了出来。
走向克尔苏加德，它的目光却一一扫过四周其他的亡灵法师们。
嘴上还不住的向这些遵从死亡的法师们小声的嘀咕：
“你们难道不觉得你们的头儿已经疯了么？
真是见了萨格拉斯，我的任务里怎么会出现这样一个把疯癫与智慧融合到一起的可怕家伙.....”
亡灵法师们沉默不语。
克尔苏加德的确已经疯了，可造成这位近百年来达拉然最出色的大法师疯掉的罪魁祸首，不就是眼前这个长了翅膀的怪物么?
如果不是这只怪物给大法师阁下看了那所谓的‘真实未来’，他们现在或许还坐在达拉然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
至于未来什么的。
大法师阁下所看到的，究竟是一种多么让人绝望的未来啊......
恶魔的低语在人的心底回荡着。
坏笑。
诡笑。
大笑。
痴狂。
泯灭。
发疯。
“好吧，看起来魔王阁下似乎并不打算亲自动手，那么，向世界敲响警钟的事情，就让我一个人来完成吧。”
随着蓝白的火球缓缓的升空，克尔苏加德的嗓音也变得越发的嘶哑，但他的目光，却没有半点因为即将发生的杀了而有所改变。
疯狂？
不！
达拉然的大法师阁下，冷静的让人害怕。
他疯了么？
或许吧。
如果能够继续活下去的话，克尔苏加德不介意让别人觉得他变得更加疯狂。
“世界的终末即将来临，燃烧军团的爪牙已经再一次探向这里，愚蠢的家伙们，这将是你们最后的机会，请从长久的安乐中醒来吧。
又或者.....
又我亲自把你们推向无底的深渊......”
无声的笑。
嘶哑的笑。
当苍白火球升到最高空时，这位已然疯狂到极致的大法师阁下只是轻轻向下一挥。
下一秒。
蓝白火球如流行一般坠入了斯坦索姆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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