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许清宵明意立言,天地学徒,儒道异象,大魏震撼
太和殿外。
百官退散。
武官们似心情大好,走起路来都带风。
儒官们则皆然沉默,一语不发地离开。
待走出宫外后,这群武官更是放肆大笑,呼朋唤友,到谁家吃喝。
这一切有做作的嫌疑,也有发自内心的喜意。
今日朝堂上,他们可谓是大获全胜,能看到儒官吃瘪,可谓是一大喜事啊。
“孙大儒,老夫今日有喜事,若是没事可以来老夫家做做客啊。”
看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喊了一声,笑呵呵地邀请对方参宴。
“国公客气了,孙某还有些事情,就不去了。”
“对了,国公,不要太过于开心,算起来的话,今日是第二日,许清宵能否明意,明日就能知晓结果了。”
孙静安淡淡开口,随后带着人彻底离开。
望着离开的孙静安,安国公没有说什么,朝着家中走去。
远处。
孙静安面容平静,身后周围跟随着一批儒官。
“孙儒,不要动气,一天时间内,许清宵绝不可能明意。”
此时,有一位大儒开口,缓缓说道。
“我明白。”
“即便是许清宵明意,又能如何?我等朱圣一脉还不至于害怕一个狂生。”
“今日朝堂之争,为的并不是许清宵,是为我朱圣一脉,只是没有想到陛下竟如此看重这个许清宵。”
“但可惜的是,除非当代出新圣,否则朱圣一脉的读书人,还能镇世五百年。”
孙静安十分平静。
他道出真相。
今日朝堂之争,他压根就不是真正对许清宵动怒,一介狂生罢了,在他们眼中,许清宵的确只是一个小小狂生。
之所以如此针对,为的是朱圣一脉,让天下读书人看到,污蔑朱圣的下场,也让天下读书人都知道,当世儒道谁为尊。
这才是他们看重的东西。
至于许清宵?
他们并不在乎,就算许清宵平当真明意了,又能如何?
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朱圣门徒吗?
洗洗睡吧。
总不可能许清宵能成圣吧?
这不可能。
“恩,我知孙儒之意,一切还是等明日看吧。”
“若是许清宵没有明意,到时我等一同上奏,陛下即便是再如何偏袒,也不会为了区区一个狂生,得罪我等。”
后
者点了点头,孙儒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朝着文宫走去。
就如此,一个时辰后。
永平王府内。
大堂当中。
慕南平站在堂内,望着自己的父亲,满是好奇道。
“父亲,朝中有什么消息吗?”
慕南平满是好奇问道。
“孙儒与安国公争吵了快半个时辰,两人动了真火。”
“好在陛下没有下什么决定,但父王看得出来,许清宵能不能渡过这一劫,就要看他能不能明意了。”
“父王得到消息,若明日,许清宵能够明意,一切好说。”
“可若许清宵明日没有明意成功,只怕至少有四位大儒要联名上奏。”
“这一关,许清宵怕是有些......”
永平郡王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因为剩下的慕南平明白。
“三日明意,这......的确太难了,父王,若真是如此,明日上朝,您可一定要为许清宵多说些话。”
“儿臣见过许清宵,此人的确有万古大才,若此人能入京辅佐陛下,大魏将迎来辉煌。”
慕南平开口,恳求自己父亲明日上朝为许清宵说几句话好,毕竟三日明意,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再看吧。”
永平郡王起身,离开了堂内,朝堂上的事情,他自有主张,说与不说也是看局势而定,慕南平与许清宵关系不错。
但他是郡王,朝堂上的事情,决不能儿戏。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
哪怕是各大国公府,将军府内,也都在讨论许清宵能否明意成功。
三天内明意成功。
昨日一天过去了,就剩下今日半天和明日一整天了。
若是明日子时,许清宵未能明意,那就麻烦了。
他们虽是武夫,但也知晓君子明意有多难。
但无论如何,该帮的也都帮了,剩下的,就只能看许清宵的造化了。
朝廷中的事情。
很快便传到了各郡各府之中。
南豫府也收到了消息。
当得知这个消息,南豫府上上下下并不是很开心。
毕竟君子明意,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可能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都不见得能明意。
即便是一些天才来说,也不可能说三日明意啊。
这跟体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消息传来,南豫
府的读书人都莫名紧张起来了。
但众人更加明白,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许清宵,让他安静,因为时间不多了。
不仅仅是南豫府的读书人,连百姓都在祈祷许清宵明意,很多百姓都不知道什么是明意,但就是在祈祷。
可以说,许清宵明意之事,已经成为了大魏第一话题。
到处都是在谈论许清宵能否明意。
而大魏牢狱中。
所有犯人都被转移离开了,许清宵明意是如今整个南豫府重中之重的事情。
若是明意,许清宵将一扫所有阻碍,一切种种都将泯灭。
若是不能明意,就如同是长河之中的一朵浪花,只会令人惋惜,同时也会带来无尽麻烦。
牢狱中。
许清宵依旧是在忘我。
他脑海当中一直在思考四个字。
知行合一。
他要用自己的思维去理解,这样才能做到明意。
所谓明意,简单化来说就是,明白意义。
明白自己君子意义。
自己为什么要当君子。
自己要怎么才能成为君子。
知行合一。
这四个字看起来十分简单,可当细细去理解,细细去思索的时候,便会发生难以领悟。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南豫府的天,依旧是乌云滚滚。
人们心中也依旧阴郁沉重。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许清宵能够明意。
是夜。
牢狱内没有任何动静。
许清宵如磐石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距离三日之约。
还有最后十二个时辰了。
如最开始一般,许清宵只剩下十二个时辰了。
“何为知行合一。”
其重点在于‘知’与‘行’。
知,并非是知道的意思,而是知明道理的意思。
一个人倘若要做到知行合一的境界。
就必须要先知明道理。
若你连起码的道理都不知道,你怎么去行?
当你知晓道理之后,你再去做,这就是行。
所以知行合一,许清宵用最简单的意思来理解就是。
‘知道了’‘就去做’
没有什么困难不困难,世间许多事情,之所以做不成,其原因就是。
‘不知道’‘没有立刻去做’
还有
一层意思则是。
我确定我做的没错,我可以去做,那么我就去做。
就好比在南豫阁楼宴之上。
天明书院的学生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自己出手教训他们,是没有错的。
自己打得过他们,去揍这帮家伙,这也是没有错的。
所以我可以去做。
这也可以称之为知行合一。
在知明道理的情况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做自己能做的事情。
君子有所为。
君子有所不为。
这一刻。
许清宵周围弥漫出紫色的光芒,这是浩然正气,昏暗无比的牢狱,在一瞬间照亮。
不过这并不代表许清宵真正明意。
只能证明许清宵打开了这扇大门。
如今需要许清宵真正踏出这一步,踏进大门之中,那么就算是明意。
“此乃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
“并非我的知行合一。”
“我已明白,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可我的知行合一是什么?”
许清宵陷入了思索当中,紫色的光芒逐渐消散。
他在思考,他在沉思。
这一刻。
许清宵的意识,仿佛进入了星辰大海之中。
群星璀璨,星河如沙。
许清宵在努力思考。
而时间也一点一点流逝。
日出东方。
辰时。
距离三日之约,还有七个时辰不足的时间,南豫府上空乌云更加浓厚了,如同百姓内心一般。
整个南豫府都有些紧张。
他们期待许清宵明意,可更多人其实心里知道,三日内明意,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天明书院的学生已经被护送至府院中,有重兵把守,免得再激化矛盾。
他们一个个注视着天穹,望向许清宵所在的牢狱方向,眼神之中皆然充满着嗤笑。
三日明意。
在他们眼中看来,这就是笑话。
无论如何都实现不了。
大魏京都内,今日的早朝几乎百官都没有什么心思,他们也在等待一个消息。
许清宵若是明意,大魏文宫,大魏天机台都能第一时间知晓,如今没有任何消息,就只能证明许清宵还未明意。
午时。
又过了两个时辰。
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除了偶尔一阵阵的雷声之外,别无其他异象。
留给许清宵的时间......不多了。
还剩下最后五个时辰。
“若许兄当真不能明意,我等也要誓死保护许兄。”
有人在这种压抑之下,忍不住开口,因为太过于压抑了。
他们都得到了朝廷的消息。
若许清宵明意。
一切无事。
若许清宵不能明意。
便是天大的麻烦。
如此一来,整座南豫府谁人不为许清宵担忧,谁不为许清宵感到紧张。
“不要乱语,静静等,相信许兄,他必能明意的。”
有人喊道,让其安静,静静等待就行,不要增加莫名情绪。
很快,众人安静下来。
也就在此时。
时间来到了未时。
距离三日之约,只剩下最后五个时辰了。
而大牢当中。
紫色的光芒,再次出现。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何为知行合一。
大牢当中。
许清宵的大脑在飞快运转、
先知而行。
知而在行。
不行和来知?
不知何来行?
各种理论在脑海当中产生,而后迸发。
许清宵是思绪已经到了一个极致,这是疯魔状态,他彻底忘我,在认真思考。
“按心兵不动,如止水从容。”
“格物致知,灭除轻傲。”
“君子如玉亦如铁。”
各种理念诞生,这一刻紫色的浩然正气,席卷了整个大牢。
许清宵脑海当中的天地文宫,也跟随着震颤起来了。
文宫当中,朝歌显形,他感受到文宫的震颤,也感受到许清宵正在明意。
“新圣之意!许兄竟然在明新圣之意,他竟然在明新圣之意,古今往来,圣人之兆,许兄有圣人之资吗?”
朝歌攥紧了拳头,他来历太大了,知晓许多事情,瞬间便感应出许清宵正在明悟新圣之意,若许清宵真能明意成功,那他的未来,极有可能成圣啊。
轰轰轰!
轰轰轰!
轰轰轰!
雷霆万钧,这一刻南豫府天穹之上,乌云浓厚了不知多少,雷电席卷,如同一条条狰狞无比的龙,在天穹上盘旋。
可怕的景
象,如同天灾一般。
风来!
狂风大作,吹荡在整座南豫府,湖面之上更是被卷起百丈之浪。
南豫楼阁上,李广新看到这一幕,有些惊愕,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本就阴郁的南豫府,此时此刻,突然天色大变,变得更加可怕了。、
“难不成,这是不祥之兆吗?”
如此阴郁的天穹,再加上一条条雷龙出现,这如何不让人认为是不祥之兆?
整座南豫府,所有百姓读书人,皆然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们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
狂风席卷,雷电交加。
下一刻,暴雨倾盆,如同灭世一般。
绝望!
黑暗!
无穷无尽的一切。
呼呼呼!
乌云当中,更是传来可怕的鬼哭狼嚎之声,令人恐惧,令人害怕。
“哈哈哈哈!许清宵不敬圣人,招惹天谴了。”
有人大笑,是天明书院的学生,他们迎风而立,指着苍穹,发出狂笑之声,认为许清宵不敬圣意,招惹天谴。
南豫府大牢之外。
数万名百姓被吹的几乎无法睁开眼睛,黑压压的乌云,显得日月无光,人们恐慌,又有一些害怕。
但就在此时,一道声音响起,指着大牢当中,大声喊道。
“诸位,看牢内,有紫色光芒!”
随着声音响起,无数道目光纷纷落在大牢当中。
的确紫色的光芒淹没了整座大牢,从各个窗口弥漫而出。
“许兄正在明意,这可怕的异象,代表着许兄之意,将震撼古今往来,绝对不是天灾,也绝对不是不祥之兆,诸位,我等静心坐着,不要恐慌,不要影响许兄!”
有人大喊,是李鑫的声音,他并不认为这等天象是不祥之兆,反倒是认为,如此天象代表着许清宵正在明悟绝世之异象。
“是的,我师弟有圣人之资。”
陈星河攥紧拳头,狂风吹来,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他目光之中充满着坚定,语气更是笃定的很!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王儒更是嗷嚎了一嗓子。
他们绝对绝对绝对相信许清宵,能够明意。
而大牢当中。
许清宵也的的确确正在走最后一步。
他的思想,已经攀升到了极致,如今,如今,如今,如今只差最后一步!
只要踏入这一步。
许清宵将彻底明意成功!
何为知行合一!
刹那间,许清宵站起身来,他依旧是在忘我之境,他从牢中走了出来。
大牢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可推开。
紫色的浩然正气,将他映照如神灵一般。
许清宵起身,他不能枯坐在这里,他要行走,通过实践来明意自己的心。
所谓明意,即为明心。
南豫府牢内。
许清宵的身影缓缓出现。
紫色的浩然正气,在这一刻疯狂涌出,天穹如夜,众人几乎不见光。
狂风大作,灯火之光,早已被吹灭。
可随着许清宵出现之后,紫色的浩然正气,仿佛是这世间上第一束光,也仿佛是这方天地唯一一束光芒。
在无数人眼中。
许清宵如同一尊行走于人世间的神灵。
他眼中没有众生,只有思索,他走在路上,紫色的浩然正气,越来越浓厚,也越来越亮。
狂风吹来,却吹不散许清宵的浩然正气。
暴雨袭来,却冲不散许清宵的君子之意。
乌云滚滚,天穹如墨,却遮盖不了许清宵万古之才。
何为知行合一!
轰隆!
恐怖的一道雷电浮现,足足连绵万里之长,这道雷电,是一条雷龙,是一条真龙,仿佛要将许清宵压制一般。
惊雷之声炸响,人们心惊肉跳,这是天地自然之力,凡人敬畏。
可这天地之间,但许清宵没有任何一丝畏惧。
乌云之下。
任雨拍打。
任狂风吹。
这等模样,在众人眼中莫名显得伟大起来。
“许清宵是明意成功了吗?”
“他出来,是否明意成功?”
人们好奇,他们不清楚许清宵是否明意成功。
“不,他还没有明意,不过半只脚踏入了其中,现在就等着最后的升华了。”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这最后一步若是踏出,许清宵将彻底明意,而且他若明意,老夫莫名觉得,这天下文坛要出大事了。”
有夫子开口,道出许清宵现在的情况。
这一刻,百姓们齐齐跟随在许清宵身后,他们与许清宵保持一定距离,不敢去打扰。
街道中。
许清宵一步一步走着。
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去何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走。
但脑海当中,就是想要走一走。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天地之大,无穷想象,世间之美,无穷之念。
咔嚓!
又是一道雷霆,那轰轰作响的雷声,仿佛是上天在警告许清宵一般,又仿佛是圣人作怒一般。
雷光闪烁,照亮了整座南豫府,也映照在许清宵的面容上。
然而,许清宵前行的步伐,并没有停止。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来到了南豫湖。
湖水翻滚,涛涛浪花拍打在岸上,天地之间,昏暗无比,宛若灭世之景象。
许清宵前行。
他踏在湖水之上,人群中有人惊呼,害怕许清宵落水。
可下一刻,许清宵立在湖水之上,根本没有落下。
如有仙法一般,许清宵在湖面上行走,而且奇怪的事情发生,任凭湖水如何涌动,当许清宵临近时,这方湖面便会瞬间静止下来。
半刻钟后。
许清宵已于湖心之中。
这一刻,他没有继续走了,而是缓缓盘坐下来。
南豫府无数百姓望着湖面之上的许清宵,他们震撼,这是仙人手段。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死死地盯着许清宵。
那南豫楼阁上,也有诸多夫子望着许清宵,他们也不知道为何许清宵能立身湖面之上。
“心明如镜,物来则照。”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洪亮的声音响起,是许清宵的声音。
数百万的百姓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们一语不发。
轰隆!
雷声大作,欲要将这天穹轰碎,可怕的雷光,更是万物生畏。
“所谓知行合一!先知而行!”
“知而行,行而知。”
“世人参透,人人如圣。”
“今日,吾许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一刻,许清宵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过,这不是在南豫府响起。
而是在整个大魏王朝响彻。
轰轰轰轰轰轰!
雷声席卷整个大魏王朝,无穷无尽之地,有光明之地,黑暗笼罩之地,高山之地,低谷之地,世间万物,皆然听到了许清宵这道宏伟无比的声音。
明我君子之意。
立我圣人知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这可怕的声音,在同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天下。
天地间!
一抹白!
照亮古今往来一切。
轰轰轰轰!
南豫府书院,爆射出可怕的光芒,直冲云霄,那压在世人心中的乌云,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那轰轰大作的雷声,在这一刻,已经不会再让人产生任何畏惧了。
“他不是在明意,他是在立言!”
有夫子惊呼,浑身震颤,他已步入花甲之年,白发苍苍,这一生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但在这一刻,他浑身颤抖,目光当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许清宵!明意既立言,当为万古之大才啊。”
又有夫子惊愕,指着许清宵所在的位置,声音颤栗。
“许清宵,为万古大才啊!!!!!”
这一刻,即便是万安国,也彻彻底底折服,此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懊悔,深深的懊悔。
与此同时。
周围各大府,所有书院的都爆发出可怕光芒,冲天而至,与这一道光芒汇聚。
长平郡。
郡府之中,数十人怔怔地看着这一切。
“有万古之大才,立意了!”
郡守声音颤抖,指向南豫府之地,说出震撼众人之言。
不仅仅是长平郡,大魏王朝,各地皆然有所感应,大魏王朝每一个书院在这一刻都爆发出可怕的光芒。
这是惊天动地的异象。
立言。
而且是圣人之言。
大魏京都。
也在同一时间,皆然听到许清宵之声。
“今日,吾许清宵!”
“明吾君子之意。”
“立吾圣人之道。”
“吾立心学,知行合一,凡入我心学者,皆可入圣。”
宏伟无比的声音响起,几乎是一瞬间,惊动了整个大魏京都。
上至皇帝,下至百姓,皆然听到这无与伦比的声音。
大魏宫廷。
正在阅读奏章的女帝,在听到此声后,陡然之间,神色一变。
“这是,立言?”
即便是天下最为尊贵之人,大魏女帝在听到这等声音之后,也不由神色一变。
她希望许清宵明意,却不曾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而且更是做到无数读书人都想做到的
‘立言’。
立言,并非是某种境界,而是给自己人生立下目标,一旦立言,可受天地恩赐,既受天地之庇护,未来成就,将不可限量。
“传朕旨意,许清宵为天下之大才,尽快入京。”
女帝开口,她瞬间明白许清宵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大才。
是万古之大才!
古今往来,都可称万古之大才啊。
她未曾想到,大魏新朝,竟然诞生了这么一位大才,此等大才对她来说,对大魏来说,都是一件好事,一件天大的好事。
是祥瑞,真正的祥瑞,昭告天下之后,对她的在位功绩,也有极大的帮助。
而此时。
大魏京都,大魏文宫内。
轰轰轰轰轰!
一座座圣像震动,一道炽烈无比的光芒冲天而起,淹没了整座京都,朝着天穹而去。
可怕的异象,再加上许清宵的立言之声,响彻在每个人耳中,大魏文宫一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尤其是孙静安,他更是沉默,盯着这一束光芒,沉默不语。
许清宵明意不明意,他不在乎。
可许清宵立言,这触及他们的利益,朱圣之后,不允许再有其他立言。
一旦立言,等同于开宗立派,而如今天下九成的文人,都是敬奉朱圣,如今出了一个许清宵。
虽然许清宵现在依旧不够格,可这代表着危险已经出现了。
这才是孙静安沉默的原因。
“铛!”
“铛!”
“铛!”
与此同时,圣钟响起。
一道,三道,五道,七道,九道。
足足九道钟声,代表着大圆满,许清宵立言,惊天地,泣鬼神。
朱圣之意都受到了影响,文钟九响,代表着许清宵九次圆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当世有人立言,可为何连朱圣之意都感应到,难道这许清宵真能成圣吗?”
文宫当中,有儒者开口,产生了质疑。
“不可疑圣。”
下一刻,有大儒之声响起,及时打断他胡思乱想。
而就在此时,文宫之中,一座座朱圣雕像瞬间炸裂自毁。
砰砰砰。
这般景象着实吓众人一跳,令人惊愕。
这些圣像,铸成已有五百年,立于此地,受历代文人膜拜,拥有一丝圣意。
可突然自毁,这是何意?
儒者们惊愕,不知为何,圣像自毁,这是天大的祸兆啊。
但下一刻,一道低沉之声响起。
“许清宵之立意立言,违背朱圣之意,此乃逆圣之言,传吾文令,天下朱圣门徒,皆不可悟心学,许清宵为我朱圣之脉大敌。”
“心学之说,违背圣意,既天地认可,也非适合当世之理。”
“再者,有朱圣之意在,后五百年,一切立言,不过小道尔。”
“吾辈读书人,敬朱意即可,十年之后,再看其道,一眼便知。”
低沉之声响起,这是一尊大人物,一直在文宫内悟学,早已超越大儒,甚至超越天地大儒,是当世最强的几位文人之一。
他开口,每一个字都能传遍所有七品儒者心中。
这番话的意思很简单,心学忤朱圣,虽得天地认可,但并不合适现在,现在唯一合适读书人的理念,就是朱圣之意。
朱圣在的时候,一切立言都是小道,朱圣即便是逝去,以现在为节点,再过五百年也是小道。
所以无需喧哗什么,老老实实敬朱圣之意,等十年后再看看吧。
这番话说出,大魏文宫内,众儒者彻底明悟发生了何事。
许清宵这是真正的动了圣怒啊。
朱圣雕像自毁,这是一种羞辱,对圣人的羞辱。
刹那间,难以言说的愤怒弥漫在每一位儒者心中,他们一生敬朱圣,视朱圣为精神支柱。
可没想到,有狂生立言,忤逆朱圣之意。
这一刻,许清宵彻底与朱圣门徒不死不休。
之前只是言语上的不敬,而这一切,连圣人都怒了,这如何不让人愤怒?
又如何不让他们这群儒生恨。
虽然有大人物开口,让众人冷静,等十年再看看,但这侮辱圣意,他们忍不了。
此时有儒者嚎哭,跪拜在雕像面前,羞愧难当,很快许多儒者跪拜在已经被毁的圣像面前。
这般耻辱,几乎不亚于杀父之仇。
而另一处。
安国公府。
正在阅军中情报的安国公,再听到许清宵之声后,整个人也有些惊愕了。
“他竟然立言了?”
安国公腾的一下起身,朝着门外走去,族内众人也在第一时间纷纷赶来。
“父亲大人,父亲大人,许清宵立言了。”
一道道身影赶来,他们眼神之中充满着不可置信。
朝堂上的事情他们知晓。
安国公与孙静安大儒争吵,最终争出一个许清宵明意。
如今没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还立下圣人之言,惊天动地,他们如何不震惊啊?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许清宵竟然立言了,老夫这回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传我之令,许清宵若是入京,尔等皆然交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安国公大笑,他笑声猖狂,笑声得意,他没有想到自己在朝堂上,只是为了恶心恶心儒官,却不曾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
许清宵来京,必然知晓自己在朝堂之上为他争名,如此一来的话,许清宵也绝会记恩。
若是普通人记恩,他也不在乎,可许清宵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
儒者明意,多。
儒者立言,凤毛麟角啊。
大魏王朝,今日因许清宵立言彻底惊动了。
南豫府中。
天明书院的学生看到这一幕后,彻彻底底愣住了。
他们也未曾想到,许清宵不但明意成功,而且更是做了古今往来无数儒者都想做到的事情。
立言立学。
这.......这......这!
所有学生面容上皆露出苦涩,他们实实在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们与许清宵之间,相差已经不是十万八千里这么简单。
若是云泥之别啊啊啊
噗,张恒一口鲜血吐出,刹那间昏死过去,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去搀扶他了,其余学生一个个也心情沉重,哪里会去管他。
南豫湖面之上。
无数百姓激动的攥紧拳头,甚至有些面红耳赤。
虽然他们不懂儒道,但也知晓许清宵成功了。
李鑫,王儒,陈星河,等等之人,皆然震撼的目瞪口呆,南豫府的读书人也是如此。
许清宵立言立学,五百年来除朱圣之外,这是第一个啊。
大魏新朝,第一人!
下一刻,恐怖的浩然正气没入了许清宵体内,来自大魏所有县、府、郡。
这是天下读书之人的浩然正气。
许清宵立言立学。
从今往后,他为心学者,说是开宗立派也不足为过。
然而就就在这一刻,令人震撼之事出现了。
所有的光芒凝聚在一团,形成了一件长袍。
“这是天赐儒衣。”
有夫子震惊,
如此说道。
世人惊愕,百姓们死死地看着这一切,光芒形成一件白色长袍,加持在许清宵身上。
很快,光芒再次凝聚,一件玉冠出现,玉冠如羊脂白玉,浑然天成。
这是天赐玉冠。
“天地赐冠,从今往后,许清宵为天地学生,得天地儒位啊!!!!!”
“此等景象,唯有天地大儒方可做到,古今往来,七品明意,绝不可能做到这个程度。”
“许清宵,打破了读书人古今往来的限制。”
无数夫子颤抖着,他们看着许清宵,眼神之中充满着无尽震撼。
所谓天赐儒袍,代表着你是正统,天认可你。
而天赐玉冠,代表着你是我天地的学生,若有人说你并非正统,就是再说天地不是正统。
换句话来说,其他学派的门徒可以用立意来反驳许清宵,用立意来辩驳许清宵,但绝对不能说许清宵所学之物,乃是歪门邪道。
得天地认可。
乃是文人最高荣耀。
胜过皇帝说你是天下第一儒。
皇帝再大,也大不过天地。
许清宵束发戴冠,长袍儒雅,整个人的气质,也在这一刻,节节攀升。
如绝世公子,依如绝世儒者,让人看去,心生好感,一举一动,都浑然天成。
远处,陈星河看着许清宵这番变化,心中既是开心又是难受,许清宵才华胜他太多太多了,他唯一的优势,就是长相比许清宵英俊不少。
可如今,许清宵全方位碾压自己,怎不让他难受。
但无论如何,许清宵过了这关,明意立言,他由心还是感到开心,感到喜悦。
湖面之上。
许清宵感受着这一切。
他已知晓自己的‘知行合一’了。
阳明先生的知行合一,属于他自己的。
许清宵的知行合一也十分简单。
内圣外王,视为他许清宵的知行合一。
若有不公,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悦,若可出手,便出手。
若有不喜,若可出手,便出手。
念头达通,自我逍遥,随心而来,随欲而至。
这是他的知行合一,也是他追求的道。
世间欲望太多,自己不是圣人,即便自己是圣人,也有喜爱,也有追求,故此去追求自己所喜爱之物,又有何不可?
这一世,不为世人而活,而为自己而活。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一切明了,一切明白,一切知心,一切知意,许清宵缓缓睁开了眸子。
南豫府的天穹依旧是乌云滚滚,雷电依旧闪烁不安。
“散。”
许清宵轻轻挥了挥手。
刹那间,一直笼罩在南豫府的乌云快速退散,那雷声已经静止了。
拨开云雾见青天。
光芒映照在南豫府每一处地方,百姓们在这一刻露出笑容,发自内心的笑容。
湖面波光粼粼,清风拂来,吹散人们心中的一切不安。
许清宵立在那里,浑身上下弥漫着儒雅,面容绝世,一袭白袍,似绝世儒生。
“许清宵,见过诸位。”
湖面之上。
许清宵朝着南豫府百姓,深深一拜,他既明意,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自然也已知晓,他心生感动。
感动百姓们如此对自己,也感动南豫府这些读书人如此帮己。
他这一拜,由心而拜,无有贵贱。
感受到许清宵这一拜,百姓们都有些愣了,从来都是他们拜他人,从未有人拜过自己。
而且此人还是七品明意的儒生,还是立言之儒生,是万古奇才,这一拜让他们有些惶恐,但这一拜更让他们感觉得到。
许清宵心中有百姓,心中有他们。
这才是真正的读书人啊。
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他们拱手,或许有人的姿势不太好,也或许有人拱手有些怪异。
或许他们不是读书人,或许他们甚至是杀猪屠狗之辈,也或许是菜贩拉车之人。
亦或许有女人,也有孩童。
所有人,是所有人。
读书人也好,百姓也好,哪怕是德高望重的夫子,亦或者是府君大人。
他们深深朝着许清宵一拜。
行大礼。
洪亮整齐,冲散云霄之声。
也随之响起。
“我等!”
“拜见万古大才,许先生。”
这一拜。
为千世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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