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八章 裱糊匠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看着手中的财务报表，这些报表都是内部数据，没有对外公布业绩报表里那些花里胡哨，让韭菜们看的云里雾里的玩意。

“你的意思是，ICQ的互联网主业，第二季度跌了18%？！”

小埃德加脸色胀红，强压着血液翻涌带来的眩晕感，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向着布伦·戴奇问道。

布伦·戴奇这时候忧心忡忡，身为财务行业老炮，他见过各种离谱的操作，也看到过各种倒霉催的事情。

此刻看着小埃德加，布伦·戴奇都感觉有些心急如焚，别看往日里，在一家大公司中，财务人员都是福利待遇最好的，可到了背锅的时候，那也往往都是最先被扬了的炮灰，充当董事会的替死鬼！

“不止，现在统计出来的数据，只有阿美利加本土、北美、西欧的数据，北欧、亚洲等地的营收还没有统计出来，按照惯例，这些地区的营收，一直都不太理想！”

听着布伦·戴奇的话，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捏着手中的报表，口中喃喃自语，布伦·戴奇没有听清，随后就见小埃德加暴怒的将手中的报表全部撒到了地上，“肯定是艾琳·多尔蒂、马库斯、格雷克还有布鲁诺·宋他们动的手脚！

我要向联邦司法部、联邦检察院起诉他们，他们是一群小偷、骗子、强盗，该死的，我就知道，不能信他们！”

刚刚替换了一遍新办公设备的办公室，都被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给推到了地上。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恼怒无比，不断咒骂着宋阳、艾琳等人，但眼中却露出慌乱还有恐惧的神色，他将整个布朗夫曼集团，都并入了ICQ，如果ICQ股价崩了，意味着布朗夫曼家族几十年积累的财富，都要一朝之间灰飞烟灭！

看到陷入慌乱的小埃德加，布伦·戴奇不由一阵叹息，他现在真的怀疑，老布朗夫曼可能挑错了继承人。

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现在只不过是ICQ营收出现问题，远远还没到暴雷的时候，就让小埃德加，露出这副神色，布伦·戴奇真不知道，当四千亿美刀市值的ICQ雪崩的时候，小埃德加要如何面对了！

“布鲁诺·宋、艾琳·多尔蒂他们，可能对ICQ的营收跟业绩有所预估，但并没有在ICQ财务上动手脚，包括跟ICQ的关联交易，艾琳·多尔蒂离职前，也已经全部解决！”

布伦·戴奇无奈向着小埃德加说道，听到ICQ的业绩问题，竟然跟宋阳无关，小埃德加愣了一下，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这比他听到ICQ业绩出现问题，还要受打击。

如果是宋阳动的手脚，他还能把黑锅推给宋阳，可如果是ICQ自己出现了问题呢，小埃德加有些不敢想象。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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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埃德加·布朗夫曼声音沙哑的问道，“ICQ变成了一个烂摊子是吗？！”

小埃德加想起在机场时，宋阳面对他的笑容，只感觉格外的刺眼，他性格是有些傲慢，城府没有那帮老狐狸深，可又不是傻，看到ICQ的业绩，再想想宋阳一個劲的卖股权，艾琳、格雷克那帮提前跑路，哪里还不知道，他可能成了背锅的那个。

“ICQ只是互联网主业出了问题，其余的电信、电视网、电视台媒体业务，并没有受影响，如果能用修订业绩，“弥补”一部分ICQ互联网的业绩，说不定可以减少一些损失！”

布伦·戴奇一咬牙说道，说白了，他要干的，跟AOL时代华纳那边干的一样，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用赚钱的业务，补亏钱的窟窿。

这样肯定补不上全部窟窿，但可以让窟窿变得小一点，ICQ股价肯定会跌，但不至于崩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有先保住了ICQ，股价的事，以后才有机会拉升，否则，根本就没有以后了……

听到这话，小埃德加·布朗夫曼猛然醒悟过来，现在市场上，根本不知道ICQ真正的处境，还有机会弥补。

“对，我们要马上召开会议，我要给伊梅尔特打电话，重新修订ICQ的业绩，ICQ绝不会垮，我不会成为断送ICQ成为帝国的那个人！”

听到小埃德加竟然还“执迷不悟”，布伦·戴奇有些头疼的说道，“小埃德加，我认为现在应该向老布朗夫曼先生汇报ICQ的一切！

布朗夫曼家族，应该找机会退出ICQ，小埃德加你应该马上辞去ICQ总裁的职务！”

布伦·戴奇痛心疾首的说道，他出的这个主意，是让ICQ暂时保住股价，不至于崩盘，然后让布朗夫曼家族趁机抛了持有ICQ股票跑路，至于拯救ICQ？

是不是超级英雄电影看多了，才感觉能救得了ICQ，这特么可是四千亿美刀市值的巨头公司，一但跌起来，那就如同雪崩一般，作为纳斯达克指数成分股的ICQ，估计能把整个纳斯达克都带到沟里去。

现在比的是谁跑的快，可不是要谈拯救ICQ什么的，如果ICQ的市值没这么高，盘子没这么大，吹的没这么离谱，那布伦·戴奇感觉，可以跟ICQ共进退，但特么现在的ICQ，以布伦·戴奇这么多年的常识来看，怎么看，也特么不值四千亿啊，现在跟ICQ共进退，那特么确定不是陪葬？！

听到要让他放弃ICQ，小埃德加不禁勃然大怒，“不可能，ICQ还没到崩盘的时候，一定还有机会！”

放弃ICQ，就意味着小埃德加·布朗夫曼，承认他就是布朗夫曼家族那个败家子，是个草包玩意，老布朗夫曼瞎了眼，才给选择了他来当布朗夫曼家族的掌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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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掌管布朗夫曼集团时，媒体就铺天盖地的骂他，“媒体行业最愚蠢的人”，现在从ICQ跑路，把布朗夫曼家族最核心的西格拉姆就业还给丢了，折腾没布朗夫曼家族大半的家产。

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不敢想象，他这一跑，布朗夫曼家族那些人会如何看他，媒体又要如何嘲弄他，他接受不了这一切！

“戴奇，现在我才是布朗夫曼家族的掌门人，我知道怎么做，才是对布朗夫曼家族最有利的！”

小埃德加厉声向着布伦·戴奇说道，“ICQ新一季度营收的事， 没有我的允许，绝不许传出去！”

布伦·戴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小埃德加给伊梅尔特打去电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默然叹息一声，慢慢退出了办公室，他做了自己该做的一切，这些年为了布朗夫曼集家族勤勤恳恳，也对得起老布朗夫曼的知遇之恩，哪怕他跟布朗夫曼家族一个族裔的，他感觉，也是时候考虑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伊梅尔特当天就从通用电气总部飞到了圣何塞，然后跟小埃德加·布朗夫曼，一起召开了一场高级管理层会议，但几大董事，却没有在受邀之列中。

这场会议时，会议室外，甚至还站着伊梅尔特带过来的安保人员把守，不允许任何人接近，会议内容无从得知，但传闻里面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整个ICQ总部也出现了一股紧张的氛围。

晚上的布鲁诺家族俱乐部庄园内，一处烤肉架不断转动着，饥肠辘辘了一整天的IC电视台集团总裁安迪·莱克，足足吃了大半盘子烤肉，这才向着宋阳说道，“伊梅尔特和小埃德加，都想要保住ICQ的股价！”

跟安迪·莱克一样，同样在这里的，还有美洲电信总裁艾格尔，他也吃了几口烤肉，“伊梅尔特想要用美洲电信的业绩，填补ICQ的亏损！”

宋阳轻轻点了点头，又将两盘烤肉，推到了俩人面前，对于安迪·莱克、艾格尔两人传回来的消息，并没有什么意外的。

比起小埃德加来，伊梅尔特才是那个真正无法后退的人，也根本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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