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村正月下斩
“这个是法门遗物吗？”
余烬指着屏风上的某处图案，眼神掠向刀疤脸，掷地有声道：“兵卫长，说好了的，找到这个就把副卫长的位置给我坐。”
说罢，余烬侧过棱角鲜明的脸，朝着斗鸡眼老头嗤笑了一声，毫无畏惧可言。
刀疤脸皱眉，沉声道：“勇君，这个人故意在挑拨我们！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假的——”
斗鸡眼老头转过身子，神情肃穆，手按佩刀，低声道：“但你不应该在听到‘皇室遗物’这四个字后，就将杀气暴露出来。”
太刀翻转，寒光冷冽。
斗鸡眼老头字字逼人，“早就知道你想除掉我，怎么说？兵卫长，还未曾领教你的刀法。”
刀疤脸狞笑，长刃贯出，持于胸前，不再遮掩。
“那你们就都去死好了。”
看着两人即将陷入一场恶战，余烬躲在了一边。
诚然，他没指望过自己那点小计俩就能反间两人，不过他们间的隔阂余烬是看得清清楚楚，阳谋无解，挑破他们那层窗户纸是最关键的。
推开刀鞘的瞬间，刀疤脸一记居合径直斩击过去，名为“斩月”的佩刀割破夜空，发出尖锐的嘶叫。
斗鸡眼老头长刀满背，毫不避让，招招致命。
一时间紫电青霜，雷鸣交错。
神仙打架，遭殃的只能是余烬这个凡人，他躲在屏风之前，紧紧地盯着庙堂内厮杀的两人。
稍有机会，便是他脱困之时。
十几回合下来，斗鸡眼老头明显有些招架不住了，反观另一边的刀疤脸，似乎还未出全力。
这让余烬下定决心，必须要先干掉这个刀疤脸再说。
趁二人激战的时候，余烬偷偷把斗鸡眼老头丢在地上的火绳枪捡了过来，忽明忽暗的光线下，他气急败坏地鼓捣着这破玩意儿。
“他么的子弹呢？”
尽管火绳枪已有现代枪支的雏形，但击发方式和装填过程十分复杂，余烬只是看过类似的使用图片，怎么可能第一次上手就会用呢？更别提做到枪枪爆头了。
一串刀光卷过余烬的眼睛，他下意识地握紧火绳枪，便看见刀疤脸的刀尖已经挑破斗鸡眼的腰甲，铁丸霎时滚落在地，嘈嘈切切如坠玉盘。
原本想着开溜的余烬狠下心肠，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前去，将铁丸抓在手中。
将火药填装完毕后，余烬把钢丸从枪管倒进膛线，原本用铁签捣实火药的步骤被他化繁为简，在屏风上用力磕了几下枪托后，最后将火药撒在了火门上。
“就这？”
家伙在手，余烬信心倍增，任你是什么武道高手，老子AK47一梭子过去，神仙也得跪下！
他用火把点燃了导火索，火绳枪的引线燃烧时间很长，完全够他用来瞄准了。
两个武士在黑夜中如同鬼魅，好在几十回合下来，他们俩身上都有了伤，从速度也看得出来，他们的体力下降的很快。
余烬预瞄刀疤脸停手的位置，扣动扳机后，火绳瞬间插进火门，点燃了枪管中的火药。
“嘭——”
巨大的爆炸声贯穿庙宇，浓烟过后，几十座大大小小的佛像无一不在细微颤动。
为了达到一击必杀的效果，余烬将火药灌了大半袋子，铁丸足足塞了七个，步枪硬生生给他玩成了霰弹枪。
最要命的是，余烬并不知道火绳枪为了避免过早击发，扣动扳机前必须要将火门用铜盖盖住，因而火药急剧燃烧后直接炸膛，恐怖的后坐力将毫无防备的余烬掀翻在地，震得他手臂发麻。
火绳枪应声而裂，一分为二，飞射出去的弹丸倾洒开来，射在两人身上。
“噗通——”
满脸灰黑的余烬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斗鸡眼老头半跪在地上，一个弹孔赫然出现在他的腿上，鲜血汩汩而出。
“我……草？”
余烬又震惊地看向刀疤脸，刚从隐约看到这家伙朝空中挥了一刀，原本还不知道这家伙的用意，可现在那些散落在地上一分为二的铁丸……
这个家伙，竟然用刀劈开了铁丸！
尽管火绳枪的弹丸射速并不高，但是想要在这种环境下，用刀准确地劈开铁丸，这得拥有多么恐怖的实力啊……
人的速度、力度、感觉，刀的硬度、强度、韧度……缺一不可！
如果子弹都无法杀死对方，那么他似乎失去了唯一反抗的方式。
这已经是超越普通人类的能力了……
一阵嗡鸣传来。
黑色气息缠绕斩月刀身，刀疤脸反手拄刀，撑起身子，盯着斗鸡眼阴笑道：“还好我不久前参悟了霸道，要不然还真让这小子帮到你了。”
“可恶……”
斗鸡眼老头双手攥刀，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那可是霸道！以外力运刀的极限……”
余烬靠在屏风上，猜测着霸道是什么东西，纯粹的力量？无蓝条？体术？
“你的话太多了。”
刀疤脸握住刀柄，和之前不同，这次他是双手握刀，而斩月太刀的刀身之上，霸道真气丝丝环绕。
一居合。
刀锋划过斗鸡眼老头的喉管，其速度之快，让老头头颅被割掉之后，仍说出了一句囫囵话。
“好快的……刀。”
刀疤脸起身，抽刀转向余烬。
“法门遗物就在这幅画上！你想拿便拿——”
余烬话未说完，刀疤脸便缓缓走向了他。
“你不能杀我！我是钥匙！”余烬将底牌摊出，“我是法门遗物的钥匙！老和尚告诉我的！你要是杀了我就拿不到法门遗物了！”
这次余烬倒没有骗人，这话确实是之前老僧悄悄告诉他的。
“哦？是吗？”
刀疤脸拎起斩月，寒意逼人，“聪明反被聪明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老和尚也知道这个秘密，那你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
“他已经死了！”余烬大声吼道，“不信你自己去看，勒死的——”
顿了顿，他在沉寂中爆发，眼眸似火，面孔狰狞道：“是我……勒死的！”
“现在我是唯一一个知道怎么拿到法门遗物的人，你确定要杀我？你敢杀我？！”
最后一句话，余烬几乎是咆哮着吼出来的，像是在为自己的命运鸣不公，又像是对于犯下的罪过感到自惭形秽。
当刀疤脸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双手持刀，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刀疤脸平静的语气止不住内心的波澜，他从这个少年的眼神中生平第一次感到惶恐不安，“我宁可不要法门遗物，也绝对不能留下你。”
还有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
这样杀伐果敢的家伙，一遇风云，日后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届时他还能安稳活着？
“我叫村正·月下斩，死在斩月刀下，你也算死得其所——”
刀疤脸举起长刃，瞄准余烬的脑袋，用力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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