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VID真的牛逼！今年又拿了世界冠军！”
“去年网上一堆嘲讽他们的， 说他们只是昙花一现，今年没话说了吧，人家第二个世界赛冠军奖杯都捧回来了， 说不定明年VID又是冠军！”
“靠靠靠C哥的打野也太帅了， 我感觉什么英雄到他手上都可以乱杀！！真的是我辈楷模好吧！”
“重点不是长得也很帅吗哈哈哈， 收拾收拾可以出道了。”
十六岁的君不野在网吧前台，接到客人订单， 从身后柜台里找到客人要的方便面和可乐送到座位上，一来一回间，耳边充斥满了“VID”“collapsar”这几个名词。
手机叮咚一声。
君不野低头看一眼，接他班的前台同事给他发了条消息：【小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家里突然有事，今天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先代班，我事情搞完了马上回来！[双手合十]】
期末考试考完了。
暑假作业没什么好做的。
回去家里也没人。
君不野干净利落答应了：【可以。】
【感谢感谢！】
君不野没再回。
这是他在这个网吧打工的第二个月， 而这个网吧是他打工生涯的第三家店。
一年前，君不野的父母离婚了。
君不野茫然飘忽了半年， 猛然惊醒：我浪费自己的人生，对他们来说， 好像没有意义。
可我又能做什么呢？
君不野的人生顺风顺水十五年，唯独在父母感情这件事上栽了跟头，起了几番波折。他不缺钱， 也不缺朋友，可整个人都觉得空荡，什么时候风一吹， 可能就吹散了。
学校里的朋友想了又想，倒真给他想到一个方法：“野哥，要不你去体验体验穷人的生活吧。”
“穷人的生活？”
“是啊， 要做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时间想一想二再想三，光是精打细算活下去就已经很费力了。”
“唔。”君不野若有所思，反问了一句，“怎么体验？”
把人难倒了。
几天后，朋友不知从哪儿的西天取了经回来，“首先可以打工。”
“然后就是用自己赚的钱生活。”
君不野沉思片刻，一挥手，“不难！”
说做就做。
君不野最开始在市中心找了家奶茶店的兼职，平时做的事情不多，主要就是站着，用他的颜值吸引客户。待满两个月，和店长辞职的时候，店长依依不舍，甚至提出了给他涨工资来挽留他。
“……”君不野说，“我不缺钱。”
他只是来体验生活。
事实证明朋友的办法有点作用，如此两三个月下来，君不野彻底把那点乱七八糟的少年心事抛到九霄云外了，甚至偶尔会想，离个婚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这也并不是他人生中过不去的坎。
正常操作下，想开了的君不野应该回归自己原本的生活轨道了，没必要再去打工，但君不野觉得，这样挺好，于是无论父母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成绩没变差，心态越来越好，有什么理由不继续？
第二份打工工作结束以后，君不野从家里搬了出来，租了个小房子住，除了校服以外的日常穿着也更新换代了，不再买价格。
这是他的第三份工作。
君不野惆怅的看着网吧里来来往往的顾客。
嗯，二手烟还是太难闻了。
做完这个月就辞职吧。
“诶，小孩儿。”来人用屈起的食指敲了敲前台桌面，发出清脆两声响，两张身份证递到他面前，“双人包厢。”
小孩儿。
君不野想，我才不是小孩。
他一掀眼皮，柜台前的两位新客人好大的架子，带着帽子口罩，无声地催促他办理开包厢手续。
君不野拿起身份证看了看，一个叫做简棋，一个叫做沈闲禅。
他淡淡说道，“口罩摘了。”
右手边的那位挑了挑眉毛，“身份证满十八岁了还要查户口？”
君不野不冷不淡哼一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偷的身份证。”
右手边的人还想说话。
左手边的人拦住他——就是刚刚那位屈食指敲桌子的人——这位不知姓名的男人，嗯，男人快速拉下口罩，朝君不野弯眼笑了笑，“小朋友，对完了吗？”
说完，他又把口罩送回鼻梁上。
喔。
原来这位是沈闲禅。
君不野低头，在电脑上帮他们开了包厢，“二楼，202。有事可以拨打前台电话。”
沈闲禅颇有礼貌，“谢啦。”
君不野顷刻之间改变了想法：嗯，是个好人。
上了202包厢，简棋动作利落开机登客户端一气呵成，“我还想和逗那小孩几句呢，你就给我拦住了。”
沈闲禅说：“人家是狗么？随你逗。”
简棋嗐了声，“说不定是狼？”
“不过也能理解啦。我们C哥刚拿了世界冠军，实火。”
沈闲禅毫无波动，平平淡淡丢出大消息，“我在考虑退役了。”
“啊？？”简棋傻眼，“你退役？？我的ADC和你solo还没赢过你你就退役？！”
“嗯，VID没什么意思了。”沈闲禅依旧冷静，“我家里也有点事。”
“可是……”简棋冥思苦想，一拍大腿，“你可以自己组个战队啊！要是发愁没名额，买一个名额或者买一个现成的战队呗！反正你有钱，够造！”
沈闲禅又说：“没碰上想一起的队友。”
“？”
简棋反手指着自己，“我不是？”
沈闲禅波澜不惊反问，“行啊，我组个战队，邀请你来，你来不来？”
“……那还是算了。”简棋说，“不是不信任兄弟你，纯粹是……”
“所以说。”沈闲禅耸肩，电脑上的游戏客户端已经过图完毕，进入了主界面，“来solo。”
简棋把先前的谈话抛开，振作，“来来来！今天我一定赢！不赢咱两谁都别走！！” 。
网吧一楼的君不野，也遇到了自己的回头客。
“欸，小哥，怎么你这个时间点还在值班？”
是之前光顾过他兼职的顾客，对于这类人，君不野还算客气：“代班。”
“哦哦。”回头客了解了，又看一眼左右，没人，遂问君不野他的兼职还进不进行，“我朋友想带妹上天梯，你能接单不？”
“一带二要翻倍。”
“可以可以，没问题。”回头客爽快点头答应，“那我把他微信推给你哈，让他加你，你通过一下呗。”
君不野比了个ok的手势。
这个点没什么顾客来，回头客索性靠着柜台再和君不野聊了会天，“你技术这么好，怎么不考虑去当职业选手？”
“职业选手？”
“是啊，现在职业选手很赚钱。”回头客端详了会君不野，由衷感叹，“就算不想当职业选手，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开直播嘛。直播好像也很火。”
君不野听完，点了点头，“我会考虑。”
正好在苦恼下一份工作换什么，这位回头客解了他燃眉之急。君不野大方道，“给你朋友打九折。” 。
二楼包厢。
简棋十战十败。
“……哇！不玩了不玩了！”简棋放开鼠标，“我饿了。这网吧有什么吃的？”
沈闲禅说：“不打了？”
“那——”
简棋打断他，“没说不打啊，等我吃完东西，补足体力，我们来双排吧！”
能做队友的时候，为什么要做对手？
简棋不想为难自己。
他拿起包厢里的电话，“我看看前台号码……小孩，有什么吃的？”
柜台座机响起，来电显示是楼上的202包厢，君不野有点开心的接起电话，但电话里的声音让他郁闷：不是沈闲禅。
这个人还跟着沈闲禅叫自己“小孩”！
“没有。”
简棋嘿了声，“你家网吧这么做生意的？有什么，每样都给我来一份！”
“您确定？”
“确定！”简棋豪迈。
“好的，您稍等。”
君不野算了算账，嗯，大客户啊。
他吃得完么？
管他呢，吃不完也不给退单。
君不野把东西一一堆叠到托盘上，端着托盘上了二楼，敲开了202包厢的门。
简棋看着如小山一般堆积着的食物和饮料，傻眼了，“……这么多？”
刚刚给托盘卸了货，君不野拿着空托盘说，“我再送一趟。”
“！！”
简棋震惊，“都这么多了——还有？？”
“是啊。”君不野说，“您不是每样都要一份么？”
平平淡淡的语气。
简棋现在说自己不要也来得及。
但他……
他握了握拳，“是的，每样都要一份。”
沈闲禅冷眼旁观，等君不野退出包厢，他问简棋，“吃不完怎么办？”
“带回去给战队里的吃。”
沈闲禅：“……”
他表明态度，“我不会帮你提。”
“行行行，我自己提。”
趁着君不野没回来，简棋和沈闲禅瞎聊，“你刚刚注意到了没。”
沈闲禅：“嗯？”
“那小孩也玩自由之战啊。”仗着身高优势，简棋瞥到君不野电脑上正在运行的游戏客户端了。
“所以？”沈闲禅兴致缺缺。
“等会拉他玩一局？”简棋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小孩就想逗。”
“而且他都不认识我们诶。不认识我就算了！竟然不认识你！”
沈闲禅无语片刻，“小心被打。”
“应该不会吧？”简棋有点小心虚。
“他要上班。”
“喔……也是。”简棋想起刚刚进网吧时看到的景象，柜台里就坐着君不野一个人，“这网吧也是，怎么就一个人值班，看年纪都没成年，雇佣童工啊。”
君不野下楼去装第二盘，先前微信上托他代班的同事已来了，见到他从二楼下来，眼前一亮，“诶小野，我还以为你走了呢。真不好意思，让你帮我代了几小时，今天家里真有事，改天你有需要的时候，我帮你代。”
他看着君不野在装盘，上前搭手，“需要帮忙吗？我来吧，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
君不野微微侧身，拒绝他，“没事，我帮你送完这一趟。”
再次装满托盘，和第一次端上去的没有重复，君不野再次上楼了。
简棋已经拆开了几袋零食在吃，看到君不野又来了，放下手中的辣条，喝口可乐，“欸，小h……朋友，留步留步。”
君不野：“？”
“你上班到几点啊？”
君不野莫名其妙：“和你有关系？”
“问问嘛。”
“我同事已经来了，我准备走。”君不野偷偷看了眼沈闲禅。
简棋精神了，“那你来和我们打一局游戏呗？”
君不野看一圈包厢，“这里只有两台电脑。”
“这算什么问题。”简棋说，“我换个大包厢不就好了。”
带着一大堆零食艰难转移阵地，终于安顿下来了，简棋活动活动手腕，“你玩什么位置？”
君不野陈述：“我都玩。”
没等简棋继续问，他又补充：“玩得都不错。”
“嚯。”简棋往后一仰，“佩服佩服。”
他指了指自己，“我玩ADC。”
又指了指沈闲禅，“他玩打野。”
“哦。”君不野眨眨眼，“那我玩辅助吧。”
上了游戏，组了队，简棋咂咂嘴，“你段位挺高。”
君不野说：“你们也很高。”
沈闲禅拿了队长的位置：“排了。”
“你玩哪个英雄？”简棋嘴上问着，手里锁定了一个大地女巫，“闲哥，帮你抢了。”
“嗯，谢了。”沈闲禅把自己的英雄换成了大地女巫。
“大地女巫？”
“是啊，你别看这个英雄被削弱了，我只能说，没有弱的英雄，只有菜的玩家，在我闲哥手里，什么英雄打野都牛逼。”简棋一阵狂吹。
“何况这个英雄我闲哥玩了很久了！”
沈闲禅脸不红心不跳的嗯了声。
他没说错。
“哦……”君不野想了想，锁定了基本上没人抢的大地女巫，“那我玩这个。”
“？”
简棋欲言又止，最后说，“行吧。”
这前台小哥的段位尚可，战绩也不错，应该……没啥问题。
何况他和沈闲禅登录的也是小号。
简棋终于想起一件被他遗忘了很久的事，“怎么称呼你？”
他振振有词：“我和闲哥的名字你都知道了！”
“君不野。”
“君不野？”沈闲禅念了遍。
“嗯！”
游戏已经开场了，简棋一边往前冲一边嘀嘀咕咕，“怎么，打野辅助的特殊心灵感应吗？我怎么觉得君不野对闲哥你格外不一样啊。”
“因为他比你好看，比你厉害。”
“？”
简棋：“……行。”
无可反驳。
可恶！
打完一局，又排了一局。
第二局结束以后，沈闲禅看眼时间，“我们要走了。”
君不野跟着起身。
沈闲禅凝视他，拿出手机，“加个微信？”
“好、好啊！”
君不野打开微信界面扫码，添加好友。
“我发送好友申请了。”
“我我我，加我一个。”
简棋加完好友，拎着大包小包没吃的零食饮料走了。
沈闲禅双手插兜，悠哉悠哉走在他身边，形成鲜明对比。
“你刚刚怎么主动加他好友？这不像你啊。”简棋嗅觉敏锐，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挺有意思一小孩。”沈闲禅若有所思，“年龄也小。可塑性也强。”
“……所以？”
“所以……”
沈闲禅眨眨眼，“我在认真思考你之前提议的可行性。”
“啧啧啧。”
简棋晃晃脑袋，“善变的男人！”
沈闲禅笑笑，不反驳他。 。
之后，沈闲禅和君不野的来往密切了几分。
萌生想法以后，沈闲禅并没有急着离开海市。他需要时间来观察君不野。
约着打了几次游戏，确认君不野的技术确实很厉害，而且是没有师父指点，自己摸索出来的打法，已经自成体系了，分析能力也很强，如果踏入职业赛场，可预见的会有君不野一席之地。
沈闲禅又去君不野家里坐了坐。
——是君不野自己租的那间小房子。
在听到沈闲禅想来自己家拜访时，君不野犹豫过：带他去哪个家？
是那个基本上没人住的大家，还是自己除了宿舍以外，经常住的这间小房子？
嗯……在沈闲禅眼里，自己就是一位网吧小网管。
那还是第二个选项吧。
房子是小了点，但设施都很不错，君不野不会在这种地方委屈自己。因为住的时间久，房子里人气也足。
沈闲禅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逼仄，反而是阳台上那一小盆旺盛的绿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沈闲禅凑过去看绿萝，君不野看着沈闲禅的背影。
嗯，原来“蓬荜生辉”这四个字是真的啊。
真有这种人存在！
先前的聊天中，沈闲禅已经把君不野的话套得差不多了，知道他因为受不了网吧的二手烟而准备辞职。
掐指一算，时机也成熟了。
沈闲禅在沙发上坐下来，反客为主的示意君不野也坐。
君不野倒了两杯热水过来。
沈闲禅沉吟着。
君不野眼也不眨的盯着他。
终于从沈闲禅嘴里听到了他想听的话：“要不要来和我打职业？”
“真的邀请我吗？”君不野说，“你的队友会不会同意？”
沈闲禅微微一笑，回答他，“我准备自立门户。”
“！”
君不野不是被动等待的人，在和沈闲禅认识以后，他就搜索到了沈闲禅的消息，这个时候的他很好认：沈闲禅是collapsar，是他在网吧总能听到的那个ID背后的人，是VID的打野。
粉丝把collapsar捧得很高。
但君不野先认识的是沈闲禅。
“那我愿意！”
君不野说，“我可以给你打辅助！”
“我们双排过的，你也说，我的辅助很不错！”
沈闲禅失笑：“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嗯……”君不野的瞳孔依旧很亮，“那……我白给？”
话一出口，两人都笑了。
收了笑，沈闲禅正色，“打职业很辛苦。有钱挣，但压力也大。同样的，除了钱以外……如果运气好，还能收获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
“你还是学生吧？”
“嗯，是的，有影响吗？”
“没有。”沈闲禅说，“你能保证训练的同时保持成绩吗？”
“当然可以。”君不野说，“稍微信任我一点嘛。”
“嗯，那欢迎你加入……现在还没定下名字的战队？”
“地址定了么？”
沈闲禅坦诚：“也还没有。”
君不野提议：“去京市吧！”
“我以为你会想在海市？”
“……我父母离婚了，在海市也没有什么意思。想跟你去别的城市看看。”
沈闲禅伸手，摸了摸君不野的头。
“嗯，知道了。”
他又说，“那你要不要转学来京市呢？两地跑不大方便。”
“可以哇。”
君不野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沈闲禅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沈闲禅说：“好，我来安排。”
敲定了君不野，这位战队的第二名队友以后，沈闲禅立刻行动起来了：直接收购了一家末尾战队，然后趁着还在转会期，把自己看中的上单、中单、ADC都配齐了。
地址也已经选定好，就在京市。
只剩下名字。
叫什么呢？
战队的老板已经换人了，总归是要换个名字的。
沈闲禅想了想，一锤定音，“CAT。”
“CAT？”君不野念出来，琢磨琢磨，“喵？”
“……”
沈闲禅一愣，旋即逗他，“再叫一声。”
“喵喵喵～”
君不野连着叫了三声。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
君不野的问题，让沈闲禅想起了一些他都要忘掉的事。
“我刚出生的时候，家里还养了一只橘猫，养了很多年了。嗯，父母因为我的名字究竟用什么吵了一架，于是我奶奶说，不如就叫闲禅吧。音同衔蝉。后来……那只橘猫寿命到了。”
君不野道歉：“对不起。”
不该提到这种伤心事。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沈闲禅说，“生老病死，谁都躲不过。即使现在说宇宙永恒，可也许又有一天，这个宇宙也会破灭呢？”
“不破不立。”
君不野直觉沈闲禅话里有话。
可他不敢再问下去了。
他挑了挑，沈闲禅的朋友里，他也只认识一个简棋，于是果断的朝简棋下手：【最近队长有遇到什么事吗？】
【简单：这就喊上队长了？】
【野：嗯哼。】
【简单：他没和你说什么事，我也不好说啊。】
【野：万一我不知情，无意中踩雷了？】
【简单：……话从我出，入你耳朵】
【野：绝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简单：嗯，闲哥最近……他母亲最近去世了。】
【野：……。】
【简单：不过你也别想太多，他母亲和他很久没见过面了，加上要赶时间组建新战队，闲哥的情绪还算稳定。】
【野：……我都不知道。】
【简单：你还小嘛。】
君不野暗暗反驳他：我不小了！
我也要成长为一个值得依靠、能够被依靠的人。
君不野没有再提这件事，因为沈闲禅显然是不希望被人提起的。
临走之前，他和母亲李梓就这件事情正式谈过一回，两人达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共识。
李梓想了想自从离婚以后，因为君不野的心态调整很快，她没有过多关心儿子，……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导致今天这种局面的原因之一，她似乎没有什么立场来指责儿子。
同样的，她了解君不野。
所以她不拦着他。
只是告诉他，既然是他自己的选择，那就要自己承担后果。
等君不野的转学手续办好，他便拖着母亲帮忙收拾好的行李登上了前往京市的飞机。
沈闲禅提前把CAT基地的地址发给过他，说让君不野订好票了就告诉自己，但君不野偷偷订了票——想给某人一个惊喜嘛！
因此，等君不野下了飞机，也没有人来接他。
好在京市很方便。
不耐烦看地图上的指示路线，君不野直接打了车去基地。
拎着行李箱，在基地门前摁了摁门铃。
叮咚叮咚的门铃声格外悦耳。
屋内，沈闲禅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谁？”
“……”
君不野默默看向沈闲禅指间还燃着的烟：沈闲禅抽烟吗？
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没抽过！
沈闲禅把烟掐灭了：“进来吧，带你看看房间。”
进了门，沈闲禅问：“怎么买了票不提前和我说？”
“想给你一个surprise。”
没想到反而是自己被给了一个surprise。
沈闲禅笑了笑。
果然还是小朋友。
还好没丢。
“其他队友还没来，约定的正式报到时间是下周一。”
“！”
君不野脑瓜转了转，“那现在就我和你住昂。”
“嗯，是的。”
沈闲禅带着君不野到了他房间，“看看，有什么要改的地方？”
“没有。”
君不野大致扫了眼，就表示：“我很满意！”
“嗯，喜欢就好。”
沈闲禅说：“那你先休息？”
“啊……”
君不野耷拉耳朵。
“晚点带你去吃饭。”
“好哦！”君不野满血复活，“我收拾收拾行李，然后换身衣服～”
沈闲禅带上门。
回忆起刚刚君不野穿的衣服、鞋子、还有行李箱。
嗯……好像被骗了？
屋内。
君不野收拾完行李，快速冲了澡，换了套衣服，幸福的在床上打了个滚。
开心！
点开微博，戳进collapsar的个人超话围观。
沈闲禅最近都没有发微博，collapsar的上一条微博是转发的VID的声明，最新一条微博是官宣CAT战队。
最新微博下面的评论都在问新战队的队友有哪些，猜测纷纷。
君不野捧着手机，眯了眯眼，嗯，都想不到其实我才是沈闲禅看中的第一个队友吧！
这么一想，更开心了！
当然，也有不少VID的粉丝在沈闲禅的微博下面发表不友好的评论，君不野确认自己登录的是小号，便一个个回怼过去。
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说他！
君不野迟迟没出来，沈闲禅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便上楼敲了敲门。
被沈闲禅的敲门声唤醒，君不野丢开手机，跑去开门，“不好意思我没注意时间……”
沉迷怼人去了……
“你没有等久吧？”
“我算着时间来喊你的，可以出发了？”
“可以可以！”
“好，那就当是你的接风宴了。欢迎你加入CAT。”
“咳，嗯嗯，我会努力的！拿冠军！”
沈闲禅微笑，“我很严格。”
“我…我不怕？”
君不野说，“欢迎队长教育我～”
“那我不手下留情了。”
“不用不用！”君不野很肯定，“我可以的。”
“嗯，期待你的表现。”
“放心啦～就是，就是队长。”
“嗯？”
“如果我的表现让你满意，你能不能戒烟啊？抽烟对身体不好欸。”
“我还以为你是闻不惯烟味。”
君不野皱眉，“那是他们抽的烟太差了。不好闻。”
“我的烟味就好闻？”
“是啊，好闻！但抽烟抽多了对身体不好是真的。”
所以最好还是戒烟。
“嗯。但是能管我的只有我爱人哦。”
“！”
君不野震惊：“队长，你在谈恋爱吗？”
“没有。”沈闲禅说，“说不定以后有呢。”
“好、好吧。”
君不野哑巴了。
任由沈闲禅开车带他去什么地方。
都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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