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来龙去脉
亦色回到厅堂，打电话大概解释了一下徐洛渺的情况，将烂摊子交给陆樊去收拾，随后将碟子和酒杯都收拾干净，将厅堂的灯光调亮，在矮几前坐下，矮几上放置着这几天来幻世陆陆续续给他寄过来的密封文件和笔记本电脑。
文件袋上还印有幻世的LOGO，里面装着的文件资料包括部分音灵幻境、青虹幻境、灵临幻境和月白公子失控被游戏监控记录下来的数据资料，还有幻世对《花渡》游戏内部BUG的修复情况报告。
窸窸窣窣的纸张翻页声在这个寂静的长夜中响起，亦色深眉紧锁，随后将笔记本电脑打开，敲下几个键。
画面先是黑屏了一小会，很快，电脑的屏幕上便出现戚衍的脸，他一手摁了摁眉心，略显疲惫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沙哑：“你把资料都看完了吗？”
亦色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这些资料，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次，在现在这个科技高度发达的时代，以数据保存下来的资料极其容易被窃取，以至于他接收资料都要以这种不能说最保险，但算是相对保险的方式。
“好。”戚衍冷冷淡淡道：“那我就将这些数据从主机中删除，实质的文件资料也就只有这两份了，备份的数据资料，你现在接收一下。”
不管是戚衍还是亦色都很清楚，幕后黑手的手段非比寻常，相关资料的备份越少就越是安全，而且这种以数据保存下来的备份资料掌握在他们手上，他们都能确保不会被幕后黑手获取。
话音刚落，笔记本突然毫无预兆的弹出一个窗口，亦色微微扬了扬眉，指尖在键盘上穿梭，发出悦耳的敲击声，他的话语竟然带了点罕见的笑意：“无论怎么想，都没想过你会是幻世的总策划，这倒是让我觉得很惊讶。”
“我也很惊讶。”戚衍沉默了一小会，握着酒杯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缓缓道：“我没想过你会是无色。”
“但我从一开始知道你是莫雨了。”亦色神色不变，看着文件传送进度，20％...30％...40％......99％......100％，他点下”OK”，电脑桌面上立刻出现被传送过来的文件，他立刻用繁复的加密程序将文件保护起来，随后看向屏幕上的戚衍。
戚衍苦笑道：“真不愧是以绝对洞察力闻名的第一杀手。”
屏幕上戚衍举杯的动作无可挑剔，赏心悦目，但此时此刻已经显得有点生涩，一看就知道是重拾酒杯的那种人，亦色有点惊讶地挑了挑眉，唇边多了点笑意，啧啧赞叹道：“怎么，你不是说过毕业后就不再碰酒这个东西吗？现在再看见你喝酒，真是好久远的事了。”
“有时候人的情感也是需要宣泄的。”戚衍闭了闭眼：“我该早就想到的，能在游戏里光明正大卖玩家信息情报资料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亦色听到戚衍意有所指，显然已经知道自己是森冢帮主的话，却丝毫不感到意外，《花渡》实名认证，总策划知道玩家资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还不是想看就看。
话语微微一顿，戚衍微微苦笑道：“我是有点自以为是，妄想着凡事都能随我心意......如果早知道无色就是你，我早就该找你帮忙了。”
事实上戚衍比谁都清楚亦色的实力，甚至于一开始发现《花渡》里的危机，他第一个想到要求助的人就是亦色，但同时他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事情的原委，也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他为什么会重操旧业，触碰不想再触碰的东西，还不都是为了渺渺？
渺渺……
戚衍垂了垂眸子，一时说不出心中的话，觉得喉咙有点艰涩。
亦色听到戚衍的话，身体轻颤了一下，他的心理素质一向出色，也没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只是这次《花渡》的危机让他想起沉淀在他心里那点往事罢了，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这真是一个心结，她昨天也已经在无意识中帮他解开了，既然是他已经决定要非做不可的事，为了她，他怎么会轻易放弃？
亦色不允许自己的情绪外露，将心里那点复杂的情绪都压下，看着屏幕上的戚衍，无所谓的耸耸肩，修长手指上轻叩桌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似笑非笑，语调也带着几分缥缈：“现在你知道也不晚。”
戚衍倒酒的手一顿，欲言又止，面上露出点万般复杂的表情，沉默不语。
亦色没有注意到戚衍的异常之处，在静静等着戚衍的下文，但戚衍并没有再说话，他却突然想到什么，询问道：“对了，天歌那丫头怎么样了？”
“康复治疗进行的很顺利。”戚衍脸色稍缓，抿了抿唇，不紧不慢的开口：“医生说等治疗结束后再留院观察两个星期就能出院了，只是过度劳累，需要静养。”
“那就好。”亦色抬眸，淡淡一笑：“话说回来，之前我还想让莫奕从你的手上调出来渺渺的玩家资料和真实姓名和住址，但是现在不需要了，你帮我转告给莫奕。”
听到亦色的话，戚衍微愣了愣，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又迅速松开，良久才“嗯”了一声，微微垂下眸子，道：“就算查你也能查到，哪用得着让幻世给你提供资料？玩家的个人信息是完全保密的，只有幻世高层人员才有资格查看，底层人员，类似客服和GM都不允许查看玩家资料，你该知道幻世有幻世的规矩，而规矩......是不能被打破的。”
“我知道，但是...”亦色原本想说就算是他自己找出来的也是虚假和空白的资料，实在走投无路才打算向幻世求助，只是没想到会跟她不期而遇，现在她还在他的房间睡觉，亲眼确认她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现在说这个，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算了，没事。”亦色的目光一下子柔和了下来，微微笑了笑：“我已经找到她了。”
戚衍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忍不住攥了攥，低哑的语调透露出一丝哀伤：“找到了？”
“嗯。”
戚衍闭了闭眼，不去看亦色：“渺渺...空弦音，她...怎么样？”
戚衍早就从叶铭的口中得知徐洛渺安然无恙的消息，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想问......
亦色沉声道：“放心，她没事，你们幻世就只管按照签下的协议准备好一大笔赔偿金给她就好，其余的事情不用再多操心了，我会在她身边。”
戚衍闻言眼眸微缩，脸上的神色有点黯然，在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一种怎样的心绪，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来，连双手都微微颤抖，声音却仍是平淡无波，甚至还勾了勾唇道：“...大名鼎鼎的黑客这是动心了？”
亦色轻笑道：“你很清楚。”
还没等亦色再说些什么，戚衍已经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个了，怎么样，你有什么发现吗？”
“有。”亦色微微眯了眯眼，眼眸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忽然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般的笑意，嗤笑道：“他是在做实验，你知道吧？”
虽然亦色名义上被幻世委托修复BUG，但实际上，他也是这场危机某种程度上的当事人和受害者，作为和渺渺空弦音共同进过青虹幻境和灵临幻境的玩家，他能更加直接的察觉到幻境内部的变化，如果这种变化不是因为幻世设定好根据剧情自然产生的变化，那背后必定有人推动。
果不其然，在BOSS战结束后的那三天，所有其他预设的幻境都被发现或多或少被修改过条件，不是被强制上调的痛感，就是和原设剧情任务不相符的剧情，所幸的是，公测这么久以来，只有他和渺渺空弦音能够触发进入幻境的条件，没有其他玩家受到伤害，这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几天亦色绞尽脑汁推测和记录青虹幻境和灵临幻境出事的时间线，将幻境两个BOSS每一次发动攻击的，由游戏监控记录下来的时间点，包括整个幻境剧情任务的流程都记了下来，但要是真说起来，最先发生异常，而且最为危险的，还是音灵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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