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四章 黑白双士
金色大陆，奥曼帝国首都，珂赛特。
这里是当今世上，金色大陆最繁华的都市之一，正如其所属的国家一般欣欣向荣，仿佛永远不会衰败的宏伟城市。
只是最近，首都珂赛特中, 发生了几起奇妙的事件，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趣谈。
一者是，城西的富人区不久前出现了大量人群嗜睡的事件，一开始只是几个无足轻重的佣人，遭到了处罚，但之后这种嗜睡宛如瘟疫一般蔓延出去。
好在只停留在城西，和城里大部分人都没有关系。
许多以往光鲜亮丽的富人以相当滑稽的姿态, 走在路上的时候突然睡倒，引发了许多令人哭笑不得的悲喜剧。
拜此所赐珂赛特的作家们又多了不少灵感。
关于某位贵族小姐在路边昏睡后惨遭玷污的桃色文章在中下层广为流传。虽然只是, 但是这篇文章连带其作者都遭到了严厉的打击，文章被禁，人也离开了珂赛特。
这欲盖弥彰的样子反而惹来了更多的猜忌，但只要能形式上堵住大众的嘴，主使者也算是达到了目的了。
而这一切的源头，那件嗜睡事件最后被宣布为某位贵族的爱好收藏中的一种特殊植物的所致。
另外，在奥曼皇家魔法学院，一位魔法教授在研究杀伤性法术时魔力反应失控引发了爆炸，导致了十四人死亡，二十余人受伤，情形恶劣，但是那位教授也在爆炸中丧生，此事也无从追究。
在城中一些阴暗的角落，尤其是城东南角的区域，最近那些帮派团伙也是相当不安分，一个多月以来平均每周火并三到四次，甚至引来了执法队的调查。
最后的结果似乎是因为一大批境外流入的“混乱跃动”。
这种药物本来就在奥曼帝国境内广泛流传，奥曼帝国对这种药物只是明面上禁止, 实际情况大家懂得都懂，此时被硬查出来也没办法。
虽然执法队的各位可能笑得很开心，这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贵族的一份子，有插手的贵族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含泪将这批货上交国家。
而就在昨天，真正的大瓜来了。
霍根侯爵于凌晨三点暴毙于宅邸中，死状平和但死因不明，帝国情报局立刻介入调查，事情目前还处于谜团中。
但是根据一些与霍根侯爵有所接触的人所说，霍根侯爵身体健康，前不久还举办了一场狩猎活动，并在其中取得了傲人的成绩，平日里并无不良嗜好，不可能平白无故猝死。
于是，侯爵大人是被刺杀而死的传闻不胫而走。
此时，珂赛特的一家餐馆中，一位穿着普通的白发青年手中端着报纸看着上面“侯爵遇刺？”的大标题, 其中问号特别大且鲜艳。
叮咚。
门口摇铃响动, 一身有些凌乱的廉价黑色西装与骚包的金色领带，头戴黑色圆顶礼帽的身影走入店内, 径直向着青年这边走来。
坐在青年的正对面，来者轻扶鼻梁上的小圆框墨镜。
“你会约我见面真是没想到，丹木。”青年说道。
“我那三个孩子承蒙你照顾了，默林。”来者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两人一位一身白，一位一身黑，一人温和，一人诡异，让这一桌的氛围有些奇妙。
“他们很优秀，办事高效利落，不然我也很难悄无声息地将这座城市里隐藏的渣滓祛除掉。”默林柔声说道。
“悄无声息啊，虽然影响闹得倒是很大。”
“让事情消融于常态和无穷的猜忌中也不失为一种稳健。你意见多就自己安排吧。”默林笑道。
“不要这么严肃，只是玩笑而已。你做得很好，正因如此我才终于能正式把手脚伸进这里，毕竟这里也很关键，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国家，这个年代里可不好找。”方天木淡笑道。
“我对你的计划不感兴趣，不用跟我细说。这次只是目的一致所以顺道而已，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拒绝加入你那什么圣赎会，名字太难听了。”默林虽然面色温和，但所说的话却是绝对。
“莉莉丝生下了你，注定你要牵扯进入这件事，为什么要逃避呢？”
“即使我要做，那也请让王亲自来说，而不是你这个半道跑路的前首席宫廷大法师。”默林低头继续看着报纸。
“哈哈，好吧，抱歉我这个人渣冒犯了。”方天木毫无歉意地道歉。
默林没有说话，两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你点了什么？”方天木突然道。
“这家店的招牌菜，听说味道不错。”
“口味听说比较重。”
“我喜欢。”
“也罢，我也喜欢。”方天木端起水喝了一口。
默林和方天木就比较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油盐多比较好，这点和阿隆不太一样。用方天木片面的说法就是，阿隆的口味像个小孩子。
“你这是本体？”默林道。
“谁知道呢？”
“那可真是难得，你还敢本体来这里，这边想揍你的人可多着呢。”虽然没有得到方天木的回答，但默林还是继续道。
对此，方天木轻蔑地笑了一声：“呵，想揍我的都要从混沌虚空排到地球去了，但我至今只挨过一个人的揍。”
“也就是说你是跑出来躲他的？”默林笑容更甚。
被一语道破，方天木也有点尴尬：“啧，你这就没意思了啊。”
“左之龙消失了，你应该知道下落吧。”
“嗯，被世界融合牵扯到那边去了，伴随着世界的靠近，两个世界的某些东西正在进行平衡，那条龙就是象征之一，不过我已经暂时控制住了。”方天木道。
“唉，疯狂。”默林无奈地叹息。
“毁灭与疯狂，我选择后者。”方天木淡淡地说着，一口喝尽杯中水，放下杯子，“更何况，要毁灭，也是你们的事情。”
沉默半晌，默林道：“你找我来的正事是什么？”
“第一件事再度尝试说服你加入，不过已经失败了。那就第二件事，最近那个大巫妖有点太张扬了，你知道它的下落吗？”
“我这边也在追查，但是它的行动扎根于人类的活动之中，行踪谨慎又诡异，难以抓到首尾。”默林回答道。
“它的图谋很大，搞不好会生成一点变数，我想尽早铲除掉。”
“你跟我说我也没办法。”
“去不死之城能找到线索吗？”
“或许，但是不死之城很早就封闭了。”默林思索着道。
“有个人肯定有进去的方法。”方天木却是说道。
默林顿了下，看向方天木道：“艾德？”
“他研制永生药的时候去过那里，我以前也到过那里一次，所以能看得出来。”方天木道。
“你要我联系他？”
“这同样是我们一致的目的，你应该不会猜不到那只大巫妖想干什么吧。”方天木抬起小圆墨镜，露出下面那双深邃的双眼，注视着默林。
默林沉默了一下后，道：“我不帮你说服他。”
“足够了。”方天木嘴角一挑，道。
这时，一盘盘食物被端上来。
香气开始洋溢，那鲜亮的颜色诉说着它们的口味。
“哦，来了来了。”方天木眼睛一亮，毫不客气地开始用餐。
梅林也缓缓动起餐具，动作比方天木优雅许多。
“最近，我让伊莎和阿隆重建了一定的联系。”吃着，方天木突然说道。
默林刀叉微顿：“你这么好心？”
“我只是心疼小公主而已。”
“谅你也不敢乱来，敢动艾德和伊莎，即使是你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我可不想被阿隆讨厌。”
“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
“那种东西早没啦。”
“厚脸皮。”
两人不再说话，安静地将食物全部用尽。
“你也相当于被阿隆捡到并养大的，你应该也很想他吧。”吃完后，方天木说道。
默林脸上的笑容不变：“我要做的是为他的归来铺平道路，其余东西并非我该思考的。”
“如果他真的还想回来的话。”从餐桌上站起，方天木稳了稳头顶的帽子：“那便祝你顺利喽。”
门铃再度遥想，黑色的身影离开了店里，消失在店外的人流之中。
默林则是默默将手头杯中的水喝尽，看着眼前的空位发起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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