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那个阶梯
“我们都出了管道了，是怎么被追上的？”周霖雨疑惑道。
“他们比我们更熟悉这里，可能是提前预判了我们可能会从最近管道出口出来，守株待兔后追上的我们。”斯乐想了想后回答。
周霖雨点点头，清理了痕迹之后，让斯乐带着，小心隐蔽地回到了旅馆。
“欢迎回来，小姐，看上去又是行事有成的样子呢。”
“有人说过老板你很欠打吗？”周霖雨用澹漠的语气回复。
“确实有不少呢，但大家都是文明人，真正动手的并不多。”方老板笑眯眯地回应。
“也就是说有人真的动手了？”
“那总是会有的，不过动手了也不一定会成功啊。”
“但也有成功的？”
“这个话题我们还是不要再说了。”
“不不，我很感兴趣的。”周霖雨饶有兴趣地凑上去。
“小姐，你的入住时间已满一周，之后可是就要收钱了。”方老板搬出了新的武器。
“啧。”周霖雨咂舌。
“当然，我们旅馆是退房时结算，你目前想住多久都可以。”方老板和蔼可亲地说道。
“知道了。”周霖雨泄气。
目前这个旅馆给她住她也没什么可以挑剔的，而且这个旅店老板看起来奇奇怪怪，但至今也没有什么要害她或者出卖她的行径，周霖雨时刻保持着对这个人的警惕，不过除此外这个旅馆确实是姑且可以停留的好地方。
“对了，你认识这两个人吗？”想着，周霖雨拿出了手机，上面是她偷拍的那两个交易团伙领头的照片。
“哇奥，这两个在埃卡罗来还挺有名的，你这次居然惹上了他们，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方老板夸张地叫了一声，但是表情上却完全看不出惊讶的样子。
“所以你知道喽。”
“这情报是另外的价钱。”
“店老板等于情报商的设定就这么常用吗？”周霖雨吐槽道。
“因为这确实很酷啊。”方老板笑眯眯地回答。
“多少。”
“我到时候算你住宿费里就好，放心，不会坑你的，如果你觉得价格过分了可以不给。”
看着眼前老板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周霖雨想起了一句话：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
店老板对她大概确实是有着某种图谋，不过至今也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干扰或引导，这让周霖雨有些难以定夺。
好累啊，她怎么就真的鬼迷心窍听信了阿隆的说法在赛前来这鬼地方耗费心力，美名其曰放松的呢？
“说说吧。”周霖雨沉吟了片刻，迎着方老板的笑脸说道。
“这里的黑道不一定有名字，但是也不需要知道名字，只要知道如何称呼即可。”方老板伸手指了下金褐色卷发的男子，“这个人叫‘廉姆’，从外逃亡来的亡命之徒，本业是异族人口贸易的运输商，在这个城市呆了约有十数年，成为了一个体量不错的帮派领袖。没多少固定的地盘，主要承包业务为中间商，运输商，以及偶尔当个打手。我知道他的几处主要据点，你需要我可以告诉你。”
“要加钱吗？”
方老板微笑不语。
“唉，那这个人呢？”周霖雨指向那个微胖男子。
“他叫费舍尔，埃卡罗来地下知名中介人，有不俗的个人势力，掌握着整个城市的诸多地下渠道，但因为没有占地盘，很少和人发生冲突，加上一些特殊的原因，大家都默认了他的存在，生意也越做越大。隐藏的体量十分惊人，没有地下势力敢轻易招惹。”
“特殊原因，是指什么？”
“哦，小姐很敏锐啊。”方老板有些惊讶地说道。
“别把我当傻子。”周霖雨半睁着眼道。
“对我来说你就是个傻子啊。”
“啊！快说！”周霖雨无能狂怒。
“他和红区的个别大人物有关系，在替他们做事，他的存在本身也是对于黑区局势的一个平衡和监管者。”方老板没有卖关子，有问必答。
周霖雨沉默半晌，口中才缓缓吐出自己的感受：“这红区不就是富丽堂皇一些的黑区吗？”
“这个嘛，你或许要去真正的红区看看才比较好评论。这座城市很大，你应该没去过城北那边看过吧。”方老板道。
“这边的事情就看不过来了，哪有那么多心思啊。”周霖雨无奈地说道。
不过，她确实有经过那里。那里的楼房没有那么密集，夜晚的灯火更加通明，路上没有那么多恶性的犯罪事件。
看上去这里像是两个世界。
习惯了这里，就会觉得那里很虚假，因为那里的美好彷佛都是由这边的黑色所衬托出来的。
这大概就是她不想去红区好好看看的原因之一吧。
“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这倒是不必，共取所需嘛。”方老板笑呵呵地回答，还伸出手挥了挥。
之后周霖雨回到了房间里，趟在床上发呆，直至地球时间的早晨临近后，才启动碎片回到了地球。
……
两天后。
预选赛正式开始。
周霖雨和向梁展跟着队伍做好了准备，这个所有人都在严阵以待的情况下，队伍中唯独有一个不和谐的人正在低头看手机。
没错，那就是阿隆。
但是阿隆也并非在不干实事。
倒不如说，他正在处理的事情可比一届高校联赛重要多了。
就在这两天，几篇华星大魔气研究组署名的文章，终于发表。没有等待过久的时间，其立刻引起了诸多的瞩目。
圣都大学魔族研究院中，一个头发掺白，远看如灰色的男子看着手中平板上显示的内容，眉头轻皱，看到一些地方的时候会时不时地点头，整个眼睛炯炯有神，彷佛不断地有思路灵感从他的眼中迸发出来一般。
一位研究员在这时走来：“高先生，测试结果出来了，用文章中所说的凝滞术对定量魔气模型施加影响后，所得到的魔气微观结构模型展现出了全新的变化！”
男子抬起头，口中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天才。”
“嗯？”
“果真是人外有人，这几篇文章的思路是前所未有的。魔法对于魔气施加影响辅助研究，以前并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但是我们的魔法技术这块还是薄弱了些。而现在，能弥补我们这点的天才出现了，他的天赋为我们带来了全新的，一眼望不到头的可能性。”高先生有些惆怅，但又有些欣慰。
“连您都如此评价吗？”旁边的研究员惊讶地道。
眼前的男子，全名高升，炎黄知名的研究型人才，年幼时候便有神童的称呼，此生着手过诸多研究，领导了炎黄许多次技术进展乃至突破。
此时年仅半百，却已经是功勋满满的院士级别人物。
他在这个领域，同样是傲视群雄的天才，但是此时他的语气，却是有些自愧不如的意思。
“我对于魔气的研究虽然只是半道出家，但其是我此生道路上所碰到的最大阻碍，或者说，是我的瓶颈。”高升澹澹地说道。
“对于这种别样的能量构成粒子，我感受到了人的局限，我曾想过，想要研究并堪透这个东西，我们炎黄，甚至是地球，还有着许多关键性的技术不足。在相关技术真正出现前，我们或许只是在一条无尽的迷宫中徘回的蚂蚁。
“我也是蚂蚁中的一只，即使我的触须告诉我，方向或许就在那个地方，但是我的颚，我的足，并不能帮我够到出口。”
高升眼睛看向天花板，亦或是更加高远的地方。
“但现在，彷佛是一只大手伸了下来，给我们这群蚂蚁直接搭起了阶梯，并指引我们，跟我们说‘孩子，往这边走‘一样。这才是天才，天赋之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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