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 失心女王的故事
星琉璃与莎迦维娜静静地对视着。
四周的火焰即使在源头已经被消灭之后，也依旧不屈地燃烧着。而星琉璃和莎迦维娜此时也没有心力再去处理这些火焰了。
虽然如此，这些火焰在默尔特意志消亡之后，也就是成为了一簇簇除了难以熄灭以外再无其他特殊征象的普通火焰。
纵使它们一直怎么烧下去，最迟要不了两三年就会彻底燃烧殆尽。
所以星琉璃和莎迦维娜便都没有再理会它们了，现在的重点再度来到了两者互相身上。
“你现在可完全拦不住我了。”莎迦维娜澹澹地说道。
“我原本还以为这段时间够阿隆赶过来的。但现在看来他似乎真的不打算管这件事。”星琉璃露出一丝苦笑。
“呵，结果还是喜欢把最后的关键交给别人么。”莎迦维娜讽刺道，不过看得出来她的状态似乎并不是很走心。
“没准是他相信我能说服你呢？”星琉璃也自嘲似的说道。
“虽然我很想说，‘他和你不一样’。但是，我可以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一些漏出的边角，向我诉说着你与他的相似。”本以为会迎来莎迦维娜的冷嘲热讽，结果莎迦维娜却是很认真地评价道。
“嗯？我完全不觉得自己和他有什么相像的地方啊？”星琉璃愣道。
莎迦维娜低头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声：“很快你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星琉璃没有听清。
而莎迦维娜已经再度抬起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你说服我了。”
“什么？”星琉璃更加蒙蔽了。
莎迦维娜的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懂起来了？
就连她自己都听不太懂了。
看着莎迦维娜那无奈的表情，星琉璃才缓缓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你放弃献祭余晖雪山以及残光高原来达成目的了？”
“我放弃了。”莎迦维娜平澹地说道。
“不对啊。”星琉璃不解地道。
“有什么不对的，这不正是你所想要的吗？”莎迦维娜瞥了她一眼。
“那你自己怎么办，如果不完成仪式，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撑不了多久。”星琉璃严肃地说道。
对此，莎迦维娜甚至感觉自己这具尸体不存在的血压都在一瞬间被逼得上涌了。
“你有完没完！”她喝道，“让我放弃的是你，现在担心我的是你，玩我呢？如果我说我想继续，只有完成仪式才能救我你又怎么想？可以了，不要管我了，果然我最讨厌理想主义者了。什么全都要，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说着，莎迦维娜摇晃着身体转身就要离开。
但一个看着很潇洒的转身之后，身体骤然一软直接趴在了桥边的栏杆上，一下子爬不起来。
莎迦维娜剧烈喘息着，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湖了起来，视野在缩小，黑暗在从四周笼罩而上。
“我就说啊，你怎么会放弃呢？”这时，星琉璃的声音在她近侧想起。
她感觉到自己以及麻木了大半的身体被一股力道扶起。
勉强偏转视线，看到了那张年轻的自己的脸庞，只是那张脸上，所包含的并非只有莎迦维娜过去一贯的理想中的挣扎。
明明那张脸是那么稚嫩，但是那种真正的成熟却远非自己年轻时可以比拟的。
坚定，没有迷茫，更加包容，也并不狭隘。
她果然不是自己。
莎迦维娜心中道。
“你会放弃的真正理由是你在刚刚那一战之后已经没有完成仪式的力量了对吧。”星琉璃继续说道。
“……”莎迦维娜没有开口，也不知是因为不想，还是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我们去找阿隆吧，他肯定有办法让你恢复过来的。”星琉璃带着她挪动脚步，但她此时也没什么力气了，所以两人的行动不比蜗牛爬快多少。
“你知道，我现在获得那股力量，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吗？”莎迦维娜开口了，声音软弱且微小，令人难以想象她会是曾经的那个失心女王。
“代替软弱的我，更好地去帮助阿隆，在未来不拖他的后腿，至少在某些时刻能让他稍微轻松一些也好。”星琉璃用悠悠的语气说道，说完后笑了一声：“我说得对吗？”
“……你真的很了解自己。”
毫无疑问是默认了。
“那当然！”
“真是天真……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抱着这么美好的想法，为他人而努力，放在失心的那段时间真是想都不敢想。但是，我却真的如此希望，能为了一个人奉献自己的价值……”莎迦维娜说道。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之后，莎迦维娜再度开口：“过去的……不，星琉璃，想听听关于我的故事吗？”
星琉璃等待了半晌之后才缓缓回应：“好啊。”
莎迦维娜酝酿了一下之后，用那虚弱的声音开始讲述。
“和那只白角巫妖完成交易之后，我堕落的心交给了它，它则是以诅咒的形式直接将死亡的力量注入了我的体内。
“不论我的死亡法术造诣如何，我在那一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似人而非人的存在，身体中怀抱着罪恶的诅咒，失去了人心，变得冷漠无情。
“巫妖很守信，它丝毫没有吝啬给予，我掌握许多死亡魔法。而其中之一就是它常拿来赚外快用的死亡瘟疫构造法。
“用那门技术，可以培育出由法术和仪式驱动的瘟疫。这也是默尔特雇佣它在夫洛森所做的事情。得到这门技术之后，我毫不犹豫地投身其中。
“靠着诅咒，以及我的魔法造诣，稍微熬了几天，我就拿出了成品。”莎迦维娜的语气变得有些恐怖。
“我手持着一份恶魔的馈赠，只要将那瘟疫瓶摔碎在默尔特的境内，我就会彻底化身为丧心病狂的恶魔。而我，毫不犹豫地做了。
“默尔特遭逢了瘟疫。我研制的瘟疫比白角巫妖在夫洛森释放得要更加激烈。简直就像是我的复仇欲望象征一样在默尔特的境内扩散，甚至有传播到高原以下的一些国家中去。当然我不会在意。
“被我的瘟疫感染者，身体组织会变得僵硬，血流量逐渐减少，引发多种全身症状。潜伏期为三十六小时，发病后三天内，体温骤降，如果没有维持手段，感染者会轻易地被剥夺生命。最终死相类似被冻死。
“他们称其为”寒死病“。
“我选择了最狠厉的报复手法，也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作为。而那段时间，我则是新奇地运用着新的力量发泄着过去的不快。纵使我已经掌握了能解救夫洛森民众于瘟疫灾难中的力量，但当时的我并没有那么去做。
“我执着于让默尔特复刻我的悲剧，要让他们来和谈，让他们亲手解除掉夫洛森的瘟疫。
“而这一切，不是为了夫洛森，只是为了我的一己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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