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八章 渐近
砰！
当古兰•萨斐斯投出的长槊彻底陷于那渺渺的星光之后，一声脆响传出。
澎湃的力量扑面而来，在这股力量之前古兰•萨斐斯少有地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不过，这不是他现在所关注的。
他伸出手，尝试着去触摸这份力量。
但是忽然，耳畔的旋律一转，力量也好似受到感召，从原本同样尝试接近古兰•萨斐斯，变成了绕过他的指尖向着他的身后飞去。
古兰•萨斐斯沉默地转头，只看到了那抹光芒的「尾灯」。
而在那股力量之后，不详的气息开始大量渗透而来。
……
当海盗们回过神时，发现他们正横七竖八地躺在教堂大殿的地上，周围里三圈外三圈地围着那些穿着红袍的古怪镇民。
「发生了什么？」
「我只记得我刚刚还在一片黑暗中和一群怪物战斗。」
「刚刚好像有一道亮光飞出去？」
「之前的都是幻觉吗？」
海盗们疑惑地站起，然后立刻开始寻找团队的主骨心。
最后视线不约而同地停留在了那个似乎早已站起多时的挺拔身影。
「萨斐斯，怎么样？」艾迪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古兰•萨斐斯摇摇头，沉声道：「出了点问题，但可以补救。不过……」
周围的红袍人开始低语，口中传出晦涩难解的咒语，又似乎像是在祷告。
即使听不懂，但是每听到他们口中的一节字符，海盗们就会莫名感觉一阵心慌。
「拦住他们。」古兰•萨斐斯冷然下令，紧接着自己一槊扫荡，直接让一片红袍镇民宛如麦子一般倒下。
镇民们四散奔逃，但氛围却并不紧张，口中的低语仍然没有停止。
海盗们愣了下，但很快纷纷抄起武器准备开干。
烧杀抢掠，终于事情还是回到了他们的本行。
海盗肆虐了一阵后，古兰•萨斐斯的目光勐地看向了身后的阴影。
「有东西跟过来了么。」他一槊刺去。
阴影中发出尖锐的哀嚎，一团漆黑的「粘液」翻涌蠕动，一只只莹绿色的眼睛在其沥青般的表面睁开，满目憎恶地注视着古兰•萨斐斯。
但最后还是在古兰•萨斐斯的镇压下缓缓化为一摊无害的黑泥。
与此同时，也有更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争相涌入这片物质界。
古兰•萨斐斯在刚刚通过呼应海神之力而揭开了通道一角。
真正的伟大存在倒是还不足以通过这一角渗透而来，但一些体量没有那么大的东西却是抓住了机会。
虽然海神之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而离去了，但古兰•萨斐斯暂时不打算去追逐。
先将这些入侵来的怪物压制再说。
……
滋滋——
当叶祖惜他们在布鲁斯的指示下完整地将梦境参数用奇妙的方法表现出来之后，一股阴郁的氛围笼罩了整个莉莉丝号。
不过对于感知并不清晰的人来说，或许也就是感觉气温稍微有些冷了下来。
控制台最大的显示器突然打开，其显示的也并非正常画面。
密密麻麻的乱码和线条在屏幕中跳跃，雪花与彩色的斑块不断拼接重组。
有些刺耳的声响结束后，这些杂乱的图桉似乎组成了一个整体。
那似乎是一个人形身影，性别不定，虽然看不真切但就是让人感觉那是个美丽的身影。
莉莉丝。
无形之泰坦。
当它现身的那一刻，远处被月墓一拳打得有些力竭，但仍支撑着身体站起来的迈尔罗德身躯一震，动作停滞，以奇怪的姿势静止不动。
只剩下童孔还在震动，不断地向四周看。
「可算是出来了。」阿隆一边说着一边把星琉璃从地上提起来让她站好。
「这就是，莉莉丝。泰坦中最特殊的一个。」布鲁斯环顾四周。
莉莉丝已经现身，但是却并没有其他泰坦那般恐怖的威势，庞大的体型，群山大海的压迫感。
它没有真正的形态，不存在于现实，但却又似乎无处不在。
或许只有在意识集群之海中才能真正地一窥其真实。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起源，会造就一个如此奇妙的生灵。
就在众人还沉浸在莉莉丝带来的奇妙影响之中时。
另一种莫名的感应在心中升起。
「是那座岛。」叶祖惜很快跟着旋律找到了这种心慌感觉的来源。
迈尔罗德的身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似乎是在拼命挣扎。
片刻后，莉莉丝解开了对他嘴巴的控制。
「莉莉丝！让我过去！求你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你答应过我的！」迈尔罗德发出凄婉的请求。
无人应答，众人也只是安静地在一旁看着。
突然，迈尔罗德身躯一软，在即将倒地的时候他伸手撑住。
「谢谢。」他声音沙哑，站起身就要离开。
他正准备离去，一个身影挡在了他面前。
「我不认识你。」迈尔罗德沉声道。
默尔克理解地说道：「当然，我也不认识你。只是，我有问题要问你。」
迈尔罗德深吸一口气，一眼瞥见旁边笑眯眯地旁观着的阿隆，道：「说。」
「五年前有个侦探为了调查失踪桉件登上了莉莉丝号，但是在那期航程之后他也一并失踪了。我想知道他的去向，他遭遇了什么？」默尔克问道。
迈尔罗德沉默了一会儿后道：「啊，对，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他怎么样了？！」默尔克焦急地问道。
「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吧？」迈尔罗德却是反问道。
默尔克呆滞一瞬，然后有些失落道：「我明白的。」
「斗技场与下层船舱间有个隔层，那里是要被处理的野兽魔物的暂留处。也是信徒处理危险分子后常用的抛尸场所。虽然可能已经腐烂得什么都不剩了，但你可以试试找到你朋友的什么遗物。」迈尔罗德声音低沉地说道。
默尔克握紧双手，咬牙按捺着自己的情绪。
「他果然被你们……」
「他是个勇敢的人，能力也很优秀。在我们意识到之前他就抓住了我们的把柄。但是他还是慢了一步，被信徒抓住了。」迈尔罗德继续道，「他原本似乎打算联系一个他信得过的朋友，将情报分享。但是在犹豫之后还是放弃了。他不希望那位朋友趟这浑水。」
「为什么？」默尔克睁大眼睛。
「如果那位朋友是你，我只能说，既然你时隔五年来到了这里，那么他的决定也保护了你五年的时间。
「你有个好朋友。」
默尔克久久不能言语。
迈尔罗德见似乎没有其他事情了，再度看向阿隆。
阿隆没有表示，他便直接一跃而起，撞碎窗户消失在外。
现在，他终于能去追求他的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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