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出乎宣瑾的意料,夏炽陌没有再得寸进尺的进犯她,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一边,那样子看上去还有几分拘谨,与方才简直判若两人,只是看她的眼神依然灼热,宣瑾猜不透他的意图,丝毫不敢松懈,提高警觉,防备着他。
而被宣瑾以为在打什么坏主意的夏炽陌,实则是,他害羞了!他爱慕宣瑾已久,皇上在时,多少还有点顾虑,总不能堂而皇之的送皇上绿帽子戴,现在皇上没了,自然也没什么再可以阻挡他,所以才为所欲为,然而他压根就没想过,有一天他跟宣瑾共处一室时,该做些什么,总不能扒光她的衣服,强上了她,更何况……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
比起里面的沉寂,宣宁宫外早已闹翻了天,景王夜闯皇后寝宫的消息,已传遍皇宫的每个角落。
容妃正在试尚宫局送来的五色锦盘刺金袍,委实端庄雍容,一派母仪天下的气势,心里正得意,却见被她暗中指派观察宣宁宫动静的宫女慧心急匆匆的跑回来,规矩也没了,直接就把在宣宁宫门口看到的一切说了。
容妃脸色一变,惊道:“什么,你可看仔细了?”
慧心笃定的说:“奴婢看得一清二楚,景王爷可是抱着皇后娘娘进的寝宫。”
“可恶!”容妃一巴掌拍在桌上,桌上的茶盏跳了一跳,恨道,“好你个宣瑾,才死了相公就偷男人,真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慧心不敢插嘴,皇后娘娘根本就是被胁迫的,只小心翼翼的问:“娘娘,那我们该怎么办?”
容妃立即冷静下来,若是此刻去捉奸,肯定能捉个正着,只是那奸夫可是夏炽陌,他大权在握,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有什么后果还真不好说,但是装着不知道,又咽不下这口气,夏炽陌可是她容盈月看上的男人,绝不能便宜了宣瑾。
容妃脑筋转的极快,几下就想到了法子,冷笑着说:“走,咱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去,让她老人家来定夺。”
一旁没作声的慧兰,婉言提醒容妃先把身上的凤袍换下,这样穿到太后跟前去,可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
领着太后懿旨的吟雪,正往回赶,跟容妃打了个正面,站定了施礼,等容妃过去了,才嘀咕一句,不知道容妃娘娘这么晚找太后做什么,再想到自己娘娘还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又急急忙忙往宣宁宫跑。
“夜深了,不知王爷打算坐到何时?”终于还是宣瑾忍不住打破沉默,她知道今晚一过,即便她跟夏炽陌清清白白,外面肯定也要传得满城风雨,她一个新丧寡妇和小叔子同处一室,岂止败坏门风,简直有丧伦理,恐怕要遭到天下人耻笑,而这些她都暂且顾不得了,今日她若能保住清白,明日就带着凛儿离开这是非地,远走天涯,平平淡淡过完这一生。
夏炽陌也早就如坐针毡,虽然对宣瑾怀着非分之想,不过调戏可以,正儿八经动真格,却没了胆气,宣瑾可不是一般的女子,他要的是宣瑾的心,而不是她的人,否则也无需耐着性子等到今时今日,只是就这么走了,又舍不得,比起当初的惊鸿一瞥,如今的宣瑾出落的更加楚楚动人,哪怕自始自终都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都爱煞了那张娇颜,清冷淡漠,拒人以千里,所以夏炽陌也知道,想要走近宣瑾的心里,恐怕不易。
夏炽陌起身,宣瑾立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夏炽陌见宣瑾防狼一样防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也知道不顾宣瑾意愿的做法,会让她反感,只是如果不这样做,如何能这么快亲近到她,索性心一横,反正已经被宣瑾恨上了,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区别,不如占点便宜再走不迟,宣瑾那红艳的双唇看上去实在是诱人极了。
宣瑾见他步步逼近,只能步步后退,一直退到床榻处,再无路可退,手不由得握紧匕首,夏炽陌眼中赤.裸的**,让她心生惧意。
“瑾儿。”夏炽陌深情的唤了她一声。
宣瑾自然半分都听不出,只做最后的挣扎,“你不要过来,否则……否则……”袖口中的匕首已无声出了鞘。
“瑾儿,我知道你现在不喜欢我,但是日久见人心,你给我点时间,我证明给你看,我……”
“住口!”夏炽陌话未说完,就被宣瑾厉声打断,宣瑾手上多了一把匕首,闪着明晃晃的白光,锋利的刀尖指着夏炽陌,“本宫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大嫂,你如此对我,也不怕被人耻笑。”
夏炽陌要打落她手中的匕首,一招就可以,却站着没动,皱着眉看着她,没想到宣瑾已讨厌他到这般程度,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然而越是这样,越激起他的征服欲,迎着匕首逼近她。
宣瑾没料到他这样,手下意识的往后收,只是她的动作快,夏炽陌的动作更快,刺破布料的声音,让宣瑾完全惊住了,连忙拔出匕首,只见夏炽陌雪白的袍子上多了一块血红,“刚当”一声,匕首掉地。
夏炽陌却在她发愣之际,直接欺身上来,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压在她身后的塌上,再不犹豫,吻上她红艳饱满的唇。
若是告诉别人,权倾朝野,掌握天下兵马大权,随时随地都可能废君自立的景王爷,从来没有亲过人,恐怕全大楚的人下巴都要掉了,就算是如传闻那般景王好男风,也不至于“纯洁”成这样,而事实确实如此。
夏炽陌几乎是在碰到宣瑾双唇的一刹那,整个人就僵了,温和柔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妙,再想到他亲的是宣瑾时,脸开始发热,心如鼓敲。
被夏炽陌吻上,宣瑾才从刺伤他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哪能任他轻薄,想要挣扎,但是被夏炽陌钳制的根本无法动弹,想要张口呼救,却被夏炽陌乘虚而入。
夏炽陌缠着她的舌尖,温柔的吮吸,完全沉溺在前所未有的触感之中。
宣瑾挣扎无果,认命的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缓缓而下,她想起了十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她穿着大红袍,被那个喝得醉熏的陌生男人强行压在身下,恐惧,屈辱,无助,是她所有的记忆,那一夜,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一下变成身份尊贵的宣妃,也开始了她十年寂寥的后宫生活。
日盼夜盼,那个令她憎恶到骨子里的男人终于死了,还以为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一个屈辱的结束,只是另一个屈辱的开始,正对她作恶的男人,是那个男人的亲兄弟,他们有着一样的姓氏,一样的血统,他们一样的卑鄙无耻,尽管夏炽陌身上没有令她反感的气息,甚至还带着一丝好闻的清香,吻她时也是格外的温柔,但是在她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半点不同,甚至后者更让她讨厌,前者至少还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而后者根本与强.暴无异。
吟雪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夏炽陌把宣瑾压在床榻上,吻她的画面,吓得呆了,太后不是拍着胸口保证,肯定不会出事的么?很想上前把自己娘娘解救出来,可是又没胆量,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说:“王王爷,太后有旨,请您过去一趟。”
以夏炽陌的武功,莫说走进来一个人,就算飞进来一只苍蝇都能察觉到,果然是美色误人,恼火的同时,意犹未尽的放开宣瑾,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沉溺,没想到见到的却是一脸寒霜,眼中的恨意更让他心惊,他似乎彻底惹恼了宣瑾。
夏炽陌没转身,吟雪先看到宣瑾衣服上的血迹,顿时惊呼:“娘娘,您怎么了?”
宣瑾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自然沾得是夏炽陌的血,再看夏炽陌,胸口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越发不理解这个人,明明他可以躲开。
伤口不深,血早就止住,夏炽陌毫不在意,若不是博得宣瑾的一时同情,哪能这么容易一亲芳泽,再看宣瑾也没刚才那么恼火,就更觉值得,女人果然心软,看来要想让宣瑾放下防备,要多施些苦肉计才行。
宣瑾移开目光,流点血也死不了人,何况他是自找的,再想到他对自己的轻薄,刚刚涌起的一丝愧疚退得一干二净,问吟雪:“太后可让本宫也过去?”
吟雪也注意到夏炽陌身上一样带着血迹,而且比宣瑾还多,弄不清楚当前的状况,不敢多问,只答:“太后让您跟王爷一道去。”
宣瑾淡淡道:“王爷请吧。”
夏炽陌没动,他在等宣瑾先走。
宣瑾只好又说:“本宫要更衣。”
夏炽陌这才想起衣服上的血迹,看了看宣瑾,又看了看自己,这样过去,太后问起来,恐怕十张嘴都解释不清楚,只是景王府在宫外,他哪有衣服可换,便问宣瑾:“我皇兄可有衣衫在你这?”
先皇多少年没进过宣宁宫了,怎么可能有衣物在这,宣瑾想也没想的说:“没有。”
吟雪在旁边插话:“娘娘您忘了,刚进宫的那会儿,您亲手帮皇上缝制了一件长衫,皇上只看了一眼,说颜色太素,就没穿,一直在柜子里搁着呢。”
宣瑾这才记起确实有这么回事,还是娘亲劝她缝制的,说女人出嫁后,一定要贤惠,这样才能收住夫君的心,她本就不善女红,花了一个月才缝制好的袍子,结果被皇上一句话就给否决了,着实让她恼了好些日子。
夏炽陌听说宣瑾亲自缝的,立即道:“吟雪,你帮本王取来。”
吟雪听夏炽陌喊自己的名字,顿时受宠若惊,没想到堂堂景王竟然连她一个小宫女的名字都知道。
当然如果吟雪知道夏炽陌连养在宣宁宫走廊里鹦哥的名字都知道,她大概就不会这么受宠若惊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情况下,周末不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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