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型血
顾德章手机差点从手里掉下去,慌里慌张地重新捡起手机,“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们在市医院!”黄毛说道。
“我现在就来!”顾德章立即说道。
顾德章挂了电话,玉琼年看着他,“你要去哪?”
“……”顾德章要是说出来,玉琼年也不会让他去。
“老王有急事找我。”顾德章说道。
“什么事?”玉琼年神色狐疑。
“工作上的事情。”顾德章工作上的事情,从不跟玉琼年说,玉琼年也从不问。
“他现在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需要找你?”玉琼年目光凉凉的。
“我一部分工作转交给了他,其中有一件事他没办好,出了大篓子。”顾德章为了圆谎,只能说越来越多的谎言。
“今天是锦章的生日。”玉琼年说道。
“我下次再去看他,给他补过一个生日。”顾德安忙说道。
“你真要去?”玉琼年望着他。
顾德安神色严肃地点点头。
“好,你去吧!我先去看锦章,回头你要来得及,再去找我们。”玉琼年望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顾德安点点头,转身脚步匆忙地离开。
玉琼年行李都没拿,不远不近地跟了过去。
在顾德安上了出租车的时候,玉琼年也打了一辆出租车跟过去。
顾德安的出租车停在了梅陇市医院门口,玉琼年看着他下了车,进了医院,她神色悲凉地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
他来医院做什么?
去看那个野种……
他为了那个野种,不去看望锦章,不去给锦章过生日……
玉琼张嘴唇颤抖,眼泪一滴滴地掉落下来。
顾德安赶到医院,来到黄毛说的地方。
黄毛经常在报纸上看过顾德安,所以他是认识他的。
“叔叔!”黄毛看到他,急忙站了起来,但因为蹲的时间太久,站得又太急,人差点厥过去。
扶墙才缓和过来的黄毛,“叔叔!顾淮还在手术室里面!”
“情况怎么样了?”顾德安问道。
“昨天夜里一点送来的医院,一直抢救到现在。”黄毛难过地说道。
顾德安心里一沉再沉,脸色也苍白起来。
他一直不敢承认,他对这个意外的孩子是有一种特别的想亲近的感觉,他的妈妈是他厌恶的人,但是他对他却一点都不讨厌。
他想,这大概就是血缘关系吧!父子之间才会有的感觉……
对比锦章,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反而更亲近顾淮,这种感觉让他羞愧,让他觉得对不起妻子,对不起锦章。
所以他只能尽量和顾淮保持距离,疏远关系,毕竟他的生母差点毁了他的家,他也不是他期待中的孩子。
断绝父子关系,他心里不舍,却是他保住家庭唯一的办法。
他为了保全家庭,放弃了他的儿子……
如今,顾淮命在垂危,顾德安心底涌出的紧张和惧怕,实实在在地告诉他,他就是在乎这个儿子!
哪怕是断绝了父子关系,他还是在乎这个他不该在意,不该喜爱的孩子……
“顾德安!你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玉琼年从拐角处出来,在顾德安的身后问道。
“……”顾德安身体僵硬,如坠深渊般的恐慌感瞬间攀附而来,缠绕上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半个字,连转身都未曾。
玉琼年来到他的面前,一个字,一个字地问他,“你告诉我,你来这儿干什么!”
顾德安喉咙涌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他说道:“他出事了,在手术室,我……来看他。”
“他是谁?”玉琼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泪一滴一滴滚落下来。
“……”顾德安没有说话。
“我问你,他是谁?”玉琼年陡然拔高了声音,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划破人的耳膜。
“手术室外吵什么吵!要吵出去吵!”护士满脸怒火地出来吼道。
“护士!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是不是快做好手术了?”黄毛急忙抓住护士的手腕,恳求她说几句。
“做好手术?伤者除了颈动脉和颈静脉都有很大的伤口之外,其他地方伤也不少,手术还早得很,现在的情况是血库里面AB型血没了!你们谁的血型是AB型的?”护士问道。
黄毛不是AB型血,他看向顾德安,顾德安是顾淮的父亲,他肯定是AB型血。
“我是!我可以输血!”顾德安急忙说道。
“你是伤者什么人?”护士打量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眼熟。
“我是他……爸!”顾德安说道。
玉琼年的心是一冷再冷,冷得她像置身在冰窖之中。
“直系亲属不能输血!”护士说道。
“为什么不能输血!不是一样的血型吗?”黄毛急了,现在都没血袋了,还挑三拣四!
“直系亲属输血有时会发生一种严重的输血反应,称为输血相关移植物抗宿主病(GVHD),这种输血反应尽管发病率很低,但死亡率却高达99.9%,一旦发生几乎无法挽救。”护士解释完,没时间跟他们在这耽搁,急忙去想其他办法。
黄毛立即打电话让人去厂里询问,让人来医院输血,只要是AB型,输一次血五百块!
但是不说现在一般人都不知道自己血型,就是知道,从厂里到医院,也有一定的时间……
护士再次回来时,黄毛急忙问她:“护士!找到AB型血了吗?”
护士遗憾地摇了摇头,“从其他医院调来AB型血,需要半个小时,时间……怕是来不及。”
“来不及会怎么样?”黄毛颤抖地问道。
“……”护士没有说话,但她的脸色很明显,来不及的话,人就没了。
顾德安看向玉琼年,她也是AB型血,如果她肯输血救人,顾淮肯定能得救。
“琼年……你救救他吧,他才岁……”顾德安请求道。
“顾德安!我的儿子也才岁,就被他送进了监狱!他毁了我儿子,这是他的报应!”玉琼年神色痛快地说道。
“现在只有你能救他……”顾德安不知道如何恳求,她才能答应下来。
“我会救他吗?我现在还留在这儿,就是等着看他去死!”玉琼年冷笑道。
“顾太太!顾夫人!求你救救顾淮!我替顾淮给您磕头了!求您救救顾淮!”黄毛从顾德安的话里听出了玉琼年就是AB型血!急忙二话不说地跪地砰砰磕头!
“顾夫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顾淮犯的错,他改!他一定改!求您高抬贵手救他一命!求您了!”黄毛很快就把头磕得头破血流。
顾德安一把拉住了他,再磕下去,顾淮还没怎么样,这年轻人磕头得磕出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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