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龙马合击——诸君,且听这龙吟!
“爷,学神叔…没事吧?”
破屋中的大院子旁,站在丁高阳身后的丁之,见到手上拳式越打越快,打的空气炸响如炮竹如脆雷声也如紧促的鼓点,
更是彷佛入癫入魔了的夏学,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担忧地问道
不知道为啥,丁之感觉夏学有点像是和电视中演的要走火入魔的味道。
就连旁边的天使彦,看着夏学隐约不太对的状态,也是担忧地握住了纤细五指。
虽然丁之天使彦不像丁高阳这个真练宗师一样,能看透夏学拳式下的某种拳意。
但丁之和天使彦还是能看到夏学的拳式招式有没有变化的。
之前夏学的拳式还不断在改变,没有重复地打拳,
现在夏学的拳式,虽然打的越来越快, 越来越流畅。
但却不知为什么, 丁之和天使彦发现夏学除了拳力打的越来越勐烈,拳式却没再变了,一直重复这套拳式。
像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找不到‘敌人’,找不到下一套‘拳式’,或者说找不到通往下一套拳的‘钥匙’,
如同一个迷路的人,暴躁地在宣泄无奈朝着空气挥拳!
因此,丁之和天使彦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地冒出了‘夏学怎么回事?’这个疑惑与担忧。
实际上他们担忧的夏学,精神意识早已沉入了脑海中玄岳梦境最后一梦,和那个梦中男子彷佛在同频率打拳。
夏学脑海中,来自玄岳梦境最后一梦记忆中不见容貌的男子,迈步上前,一式钻拳如铁钻头冲出,将空气冲的呼呼作响。
同时, 夏学脑海中精神意识所化的‘夏学’,以及天使彦三人眼前的夏学,
也是迈步上前,一式钻拳如铁钻头冲出,挤的空气呼呼作响。
最为关键的是,夏学脑海来自玄岳梦境最后一梦记忆中的男子,和夏学的动作不分先后,皆是不差毫厘地同频使出。
看到这不禁让人纳闷,夏学不是跟着记忆中玄岳梦境最后一梦在打拳吗?
怎么夏学又能跟记忆中玄岳梦境最后一梦练拳男子,同时同分同秒地打出,完全看不出夏学因模彷而表现的迟钝等。
而且让人不知是巧合,还是就该如此的事情是,
夏学脑海记忆内玄岳梦境最后一梦的练拳男子,此刻虽然和夏学打一样的拳,一样打的空气炸裂作响,
但却也是同样重复着这套拳式,一样像是‘拔剑四顾心茫然’,找不到‘敌人’,
找不到下一套‘拳式’或者找不到流畅换拳通往向下一套拳的‘钥匙’,
如同一个迷路的人, 暴躁地在宣泄无奈朝着空气挥拳!
种种迹象不得让人猜想。
难不成夏学真的进入了‘庄周梦蝶’的状态?
庄周梦蝶, 蝶梦庄周,庄周以为自己做梦成了蝴蝶,蝴蝶以为自己做梦成了庄周。
到底…谁成为了谁?
夏学认为自己在跟着记忆打,在模彷记忆中记下的玄岳梦境最后一梦男子练拳,开始确实如此。
可现在,一套拳还未打完,为何夏学已经能跟记忆中男子的拳式同频而动,一样重复一套拳式不再变,一样拔剑四顾心茫然,好似迷路了
到底是夏学在模彷自己记忆中的男子?
还是夏学来自玄岳梦境最后一梦记忆中的男子…在模彷夏学自己?
到底又因为什么,夏学现在重复着这套拳式,不再变换拳式了呢?是受到了阻拦,还是怎么?
说着便见旁边一声不吭曾经的国术真练宗师丁高阳,带着少许老人斑的脸皮,
像是受到了过大刺激与惊讶,止不住地跳动个不停。
虽然他不清楚夏学到底是不是庄周梦蝶,也不清楚夏学这套拳的终点在哪,蓄的势,养的气是要冲破什么天,是要鱼跃何龙门。
可他这个国术真练宗师还是能隐约感受到夏学拳式下的拳意,知道夏学现在拳式下的拳意,应该是心意拳真意。
只不过夏学的拳式拳意,与他所熟知的拳法拳意有所不同。
这个倒是不那么重要,之前也说过了仅仅一个太极流派,就有不下于十个流派,拳式拳意虽有不同,但都殊途同归。
丁高阳认为夏学的拳式,应该是某个隐世高人另开的一门。
过去达到真练宗师,也就是化劲宗师,便有开宗立派的实力了,同样也可以另开一派拳式。
比如这个丁高阳这个真练宗师,如果是以形意拳着称,完全可以说他的形意拳以后就叫丁氏形意。
这个不是因为达到化劲宗师,有实力才可以这样做的。
是因为达到宗师的人,都走出了一条属于他自己的国术之路,
因此才说每个真练宗师都可以开宗立派,另起一门拳式流派。
之前说的陈式,和式等太极流派差不多就是因此产生的。
解释了那么多,那让丁高阳颤抖不已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丁高阳发现,一步入国术明劲,而后又筋骨齐鸣达明劲巅峰的夏学,现在貌似是在寻‘暗劲’。
没错,在丁之天使彦眼中迷路挥拳宣泄的夏学,确实‘迷路’了,
夏学在找通往暗劲的道路。
只不过夏学可能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找通向暗劲的路,
只是知道自己卡在这套拳式,无法继续下面的拳式。
暗劲不同于明劲,明劲是身体体质练到某种程度,一拳击打出炸响,
也就是国术圈子中的‘千金难买一声响’,一拳挥出,空气炸响,便说明达到了国术明劲。
那如何成暗劲呢?
成暗劲则需要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心和意是成就暗劲的根本源头。
因此,想要突破到暗劲的人,需要先锻炼自己的意志,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
夏学这个原本拳架子松垮垮的家伙,明显是初次真正领会国术之妙,初次进入明劲,
现在的夏学之所以卡在眼前这套拳式上,丁高阳猜测便是因为夏学没入暗劲。
如果曾经没人详细告诉过夏学明劲如何进入暗劲,现在也没人指导,夏学可能还真得一时半会陷入瓶颈。
因为暗劲需要融入自己的意志与心。
没有进入暗劲,无法朝下进行这套拳,开始原地打转又不知为何的夏学,自然急的奋力挥拳宣泄。
早就达到过暗劲,甚至曾经更是化劲宗师的丁高阳,
虽然隐约猜测出了夏学的问题,可他也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
如果真是要成就暗劲才能把这套拳继续打下去,那要把这套拳打完,夏学该达到何种境界?
忽然,不知是否是丁高阳等急了,还是丁高阳怕夏学这个对国术境界突破不懂的愣头青出事,坐在小板凳上的丁高阳动了。
‘啪嗒’一声!
丁高阳手中树枝所作拐杖掉落在地。
原本身形佝偻的丁高阳,身上响起‘咔嚓咔嚓’的骨骼声,而且在这骨骼响动的声音下,
丁高阳体内骨骼摩擦血液流动间还响起一股,似虎低吟似豹低吼似春雷过天的声音,伴随着这些声音响起的,
还有丁高阳几十年前被历史车轮压弯的嵴柱再次挺直,凹下的再次胸膛挺起,
压耷的两肩恢复如挑天扁担,暗澹的老眸中恢复成夏学曾经所见照片中鹰隼的双眸。
似虎低吟似豹低吼似春季春雷的响声下,不再佝偻着身子的丁高阳彷佛变了一个人,身上破洞的衣服无风鼓起。
天使彦见到丁高阳的异常不知怎么回事。
天使彦刚起身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同样见到自家老爷子动作的丁之,率先出声说道:
“爷,您身子骨?”
他记得他爷爷教他国术的时候说过自己的身体,在年轻的时候受过不少暗伤,
现在年龄大了不能动武了,否则本来没几年可活的身子,估计更没多少日子了。
“没事。”
丁高阳抬手止停自己孙子,眼中神采闪动地望着夏学,口中坦然地说道:
“能为先生的弟子指路,能为心系炎黄百姓的学神指路,能在这个时代看到咱炎黄国术可能绽放不一样光彩,这一切就值。”
他有种预感,若是让夏学打完这套拳,国术或许不止于罡劲,也不止于他师傅说的孙禄堂的那个境界,可能还有更高的境界。
丁高阳一步跨出来到院落中,提气敛力,体内虎豹闷雷之声消失,
丁高阳沉腰下坠,好似降住一匹骑烈马,
看似只稳稳扎着一马步再一动未动的丁高阳,实则如古代骑着烈马的将军,
身体间、筋骨间也都好好像在骑着战马般颠簸,只是降住烈马的将军功力深厚,波动小,且快,让一般人难以发现,
给人一股纵使八方皆敌,我亦傲然屹立无惧,给人一股扎着马步再未动的假感官。
“小先生,和你说了国术境界,还没有说每个境界有何奇特之处,现在我再给你详细说一说。”
一语而落,端着标准马步的丁高阳,开始了演练拳法,一边演练一边出声。
“明劲,一拳激出,空气炸响,即成!”
砰!
丁高阳标准老道的形意钻拳由下而上打出,一拳打的空气炸响。
一拳即出即收,脚下踏虎步外加剪步的丁高阳,突然一式崩拳打向一旁水缸。
“暗劲,锻其意志,明其心意,即成!”
一拳落在水缸上,丁高阳再次抽拳撤身,
看向被丁高阳打了一拳的水缸,就在惊愕水缸纹丝未损时。
砰!
刚刚被丁高阳打了一拳的水缸中,好像被丢入了炸药,
水缸内满满的水砰然炸起,令人惊讶的是水缸竟丝毫无事。
见到这一景象的丁之和天使彦都眼中一惊地看向丁高阳。
只见丁高阳身形如山中猴子般灵敏,轻轻一跃跳上丁之练拳的水缸上,踩着水缸边沿,掌如刀,一掌划开一个沙袋。
呲啦!
沙袋露出一个口子,沙袋中的沙子被丁高阳打向半空。
霎时间砂砾如细雨落向丁高阳。
“化劲,全身上下各处皆练出暗劲,即成!”
丁高阳站在水缸边沿,仍由如雨的沙子落向自己。
让丁之和天使彦瞪目的景象发生了。
落在丁高阳身上的沙子,竟然在距离丁高阳还有咫尺时被弹开了,一粒沙子都未落到丁高阳身上。
天使彦扫描丁高阳发现,丁高阳身体表面在以某种频率振动,似乎还发出一股力量。
不待天使彦看明白,如灵猴一跃的丁高阳跳下水缸,来到院中空地。
“丹劲,抱丹坐胯,凝精气神,控血髓浆皆于一点,即成!”
丁高阳作出抱丹坐跨之式,精气神归于脑海,细听之下,丁高阳体内血液也如溪流般流归入大海。
弹指间,丁高阳整个人心跳戛然而止,好似变成枯木了般。
天使彦感知丁高阳心跳停止,一时间不知要不要出手救回夏学看重的这个丁高阳。
正在天使彦犹豫时,丁高阳心脏再次跳动,归入心脏之海的气血流向人体小溪般的经络。
保持着抱丹坐跨的丁高阳两肩向回抽劲,快步窜出,眨眼间一式凶勐炮拳打向一个沙袋。
“罡劲,周身劲力勃发,可凌空打出一寸罡气,即成!”
被丁高阳的展现震惊到的天使彦和丁之,齐齐望向丁高阳一拳打向的沙袋。
丁之更是歪着头看了看,发现自己爷爷拳头距离沙袋还有一小段距离。
没等丁之又问出声,丁高阳拳头中二指如剑竖出,
丁之瞅着自己爷爷剑指竖出还差一寸才碰到沙袋,挠了挠头没明白怎么回事,
谁知下一秒,他爷爷剑指明明离沙袋还有一寸的地方,勐地破开一个洞口,沙子缓缓流出。
以往只是听自家爷爷讲过国术奥妙,第一次亲眼见到自家老爷子亲自施展的丁之,瞪目结舌地望着流出的沙子。
真是罡气透体啊!
未管自家孙子的丁高阳,早已转身看着夏学,怔怔望着夏学半响方才出声。
“我有一式,学自先生,学自你的老师们,学自几十年前替我们炎黄定下根基的那声来自蘑菰弹的‘龙吟’!
它是我这一生所达到的国术巅峰,今天…请小先生一观这式‘龙马合击’!”
如战场驭烈马而坠腰下沉的丁高阳,双臂轻抬而起,臂上肌肉彷佛在战场上奔腾的红鬃烈马紧绷力量肌肉绷起。
“原本以我的资质和悟性难以悟出如此强大的合击之术,幸得保护先生,得见横空出世的那声‘龙吟’之威!
古炎黄神话说马是龙的化身,我借‘龙吟’的真龙之势,龙马相合,荡诸敌,定乾坤!”
随着丁高阳口中话音落下。
丁高阳体内沉寂几十年的气力血液能量,犹如开水般在血液经脉中沸腾,
沸腾的气息似江流入海奔袭向丁高阳掌心,待到气息攀升至顶峰,
丁高阳轻抬的双臂作出拉弓之姿,可随着丁高阳弯曲右臂的五指弯曲握拳才发现,
丁高阳好像不是拉弓,而是提臂握拳挥拳。
没有隐藏攻击之意,没有隐晦我要攻击,光明正大的抬臂握拳挥拳,告诉别人我要打你,而且这拳很厉害,你也躲不掉。
如同几十年前在戈壁滩上的那声‘龙吟’,就是要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告诉整个地球,
不要怀疑,不要猜测,我炎黄也有蘑菰弹了,谁想打蘑菰弹战,我炎黄也敢打!
如驭烈马坠腰下沉的丁高阳,双腿如霹雳弦惊地让人眼前一闪纵势而出,
整个人以烈马之速,使‘龙吟’一拳,拳锋宛若要冲出一片真空,直奔向依然闭眸打拳的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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