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诺诺和正义
诺诺凝视着奥黛丽。
一种突如其来的惶恐席卷了她。
一直以来她都是把正义小姐视作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教导她心理学方面的导师。正义小节对于她来说是亦师亦友的存在。
可以说，在整个卡塞尔学院里面，没有谁是比她和正义小姐更为亲密的了。
虽然说正义小姐面对任何人的时候都非常的轻松愉悦，不会让人感到任何的疏远，每一个人都愿意和她成为朋友。但是，诺诺很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真正的正义小姐。
又或者说，其他人看到的正义小姐不一定是真正的她。人们所能够看到的那个如同天使一般美丽的正义小节只不过是冰山的一角罢了。
他们只能够看到浮在海平面上的冰山。
诺诺忽然又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何尝又不是那些人呢。哪怕相较于其他人来说，自己对正义小姐更为了解……但她所看到的也仅仅只是更大的冰山而已。在海平面之下的东西，没有人可以知道里面到底都隐藏着些什么。
正义小姐可以和任何人迅速地拉近关系，成为要好的朋友。无论和谁相处，她都可以做出来最合适的应对，彷佛可以看透人心一般。
不，是确实可以看透人心。
诺诺本来以为自己拥有的那个侧写能力就已经够逆天了。她可以凭借着一点点的蛛丝马迹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的全貌。走在古城的街道上，看到一块砖头遗留下来的痕迹，她就似乎能够看到当时的环境。如果是用在人的身上，那么她就可以‘看’到那个人的经历。
这种能力就像是刑侦里面的侧写的加强版，所以才会被她这么命名。
但是她这点三脚猫功夫，面对正义小姐的话，还真就一点儿都不够看。
诺诺从正义小姐的身上没办法推测出来更多的东西。这种事情在她的视角看来简直是非常恐怖了。打个比方说，在她的世界里是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点与线的存在，而她可以通过这些蛛丝马迹抽丝剥茧，去还原事情的整个真相。
但是正义小姐在她的世界里面，就好像是完全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样……
在她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那个时候诺诺还没有彻底掌握自己的能力，还处于试探性地摸索阶段，所以时不时地会说出来一些非常古怪的话语。这也就是她巫女外号的原因之一。
在那一次，她又一次尝试着使用自己的侧写能力，说出来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一个相信他。
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是一些异样的目光而已。
就算被所有人当做是异类又怎样？反正那些人也打不过她。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一道非常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
她转过头去，然后就看见了天使。
真的就好像是从天堂降临于人间的天使……
她没有办法说出任何的话语。
本来她也以为这么一个天使般美丽的女子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位天使，竟然面带着微笑，看着她，然后冲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你的能力很有意思，正好我对这些方面也稍微有些涉足，如果没有关系的话，我们可不可以找个时间讨论一下？”
她当时的心情难以言喻。只知道内心有一只欢快的小鹿，想要蹦出自己的胸膛。
然后诺诺就这么被奥黛丽小姐给拐跑了。
事后想想，诺诺依旧不觉得有些什么。
她一点都不后悔。
和天使小姐的相处，是非常的轻松和愉悦的。哪怕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能够被包容，而且还会被温柔地教导……
天使的一切当然都是完美的。
可是世界上又怎么能有完美的人呢？
诺诺有些疑惑。
后来……
她终于忍不住还是去询问了天使小姐。
然后，天使微笑着：“我并不是完美的。”
“不……可是你的一切都非常完美啊？”
诺诺疑惑道。
天使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不想这个样子。有的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现在的自己十分陌生。”
那双美丽的碧绿色眸子里面流露出来了些许的哀伤。
那是诺诺第一次见到天使小姐有着状况之外的情绪外露。原本的天使小姐，虽然也具有非常生动的情绪，完美的契合了每一处情境，就算是诺诺，也没有察觉到任何的不对劲。
直到这一次意外的情绪外露。
诺诺才忽然毛骨悚然的发现，之前的那些种种表现，好像都是一个人在一个场景可以做出来的最完美的应对。
这种超脱于人类的感觉，纯粹的理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或拥有的情绪。
诺诺甚至感觉到了一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
高高在上，不带着任何的情绪，就好像是在观察众生的神明一样。
“我是一位观众。”天使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诺诺也只能茫然的看着她，并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确定我是不是我自己。”
但是她本能的意识到，这句话所蕴藏着的东西非常重要。
但是这不妨碍她，给了天使一个拥抱。
“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天使。我所认识的奥黛丽小姐，也至始至终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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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诺一脸严肃地说道。
“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所说的，只有你能够认可我。在那个场合的话，你可以并不搭理我的，但是你最终还是朝着我伸出了手。”
“无论那是不是真正的你，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只是那唯一的正义。”
她看着正义小姐露出来了一个怔愣的神情，然后第一次在她的面前，露出来了一个浅浅的，真心的微笑。
从那之后，在外人面前，天使依旧还是那个天使，是不会出现任何错误的完美存在。
但是偶尔，在她的面前时，正义小姐还是会表现出来一些小情绪。
只是……
现在的正义小姐。
给她的感觉越来越陌生了。
似乎有个看不见的怪物，在一点点地侵蚀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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