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海上飞龙

恒河号一掉头，其余海盗船只纷纷掉头逃窜。星辰号和赶到增援的大同号和辽远号全速追击，在大海上展开了一场追击战。海盗船只狡猾无比，他们逃跑的方向四散，试图让追击的大明战船顾此失彼，增加逃走的可能。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南北两侧的海面上，又出现了数艘铁甲战船。星辰号和海盗激战的大半个时辰里，位于远端的铁甲舰得到信号，按照原定的计划从南北海面上迂回包抄而至，形成了弧形包围圈。如此一来，海盗船不得不被驱赶回同一方向，和恒河号一起想着正西方向逃窜。炮声隆隆，海面上水柱此起彼伏。利用舰首巨炮以及几门可及远的山炮的攻击，大明铁甲舰可以在无需减速的情形下对海盗船进行轰击。只可惜精度不足，命中率不高。在移动的船上发炮命中，形同抽奖。最糟糕的是，海盗船只速度飞快，他们的船上有许多面风帆，此刻全部升起。海盗们拿着长桨玩命划水，一路还将船上的一些重物抛下，减轻船的重量。双方的距离越来越大，本来一开始还只有里许甚至几百步的距离。但一炷香时间后，居然已经拉大到了两三里远。照这个驱使，对方怕是要逃之夭夭了。“停止炮击，全速追赶，升满帆，起侧帆。”张延龄大声下令道。他岂能让蒂莫西匪帮逃脱，这一次决意要全歼对手。只可惜没能把对手堵在海峡一侧，让海盗们有了回旋余地。但这要是被他们给逃了，不但船队的讯息走漏，更重要的是，失去了这个清除本地贸易安全的最大威胁的机会，今后还要花大气力去找寻剿灭他们。海盗船本来就是以速度快而见长。海盗的木帆船两头翘起，船身狭长，船上除了巨大的主帆之外，还有数面副帆。船上的海匪又一个个都是操船的老手，一旦乘风全力逃脱，确实快若游鱼。然而，大明的铁甲船虽然庞大笨重，速度上其实却也不满。更何况这一次的修造，铁甲船进行了船帆上的改造。那也是张延龄所希望的能够在瞬时增加快速突进的速度所做出的改装。是上次张隐回国时，在南京龙江宝船厂召集老师傅们提出的技术革新的要求。那便是，在铁甲船甲板两侧，各自增加了两道巨大的侧翼三角帆。平日不用，一旦需要急速前进且顺风的情形下，长达四丈的原木横杆便会悬挂一张三丈方圆的三角巨帆伸出船舷侧翼。利用甲板上的旋转固定点和主桅杆上固定的粗大缆绳悬挂固定。如此一来，加上铁甲船现有三面硕大主帆，每一艘铁甲宝船都拥有了三面主帆和四面三角侧帆。在顺风的情形下，这七面风帆将会让船只的速度增加起码四五成。再加上大明铁甲宝船独一无二的旋转撸桨的高效率的人力推行手段。大明铁甲宝船的速度在极限冲刺的情形下，可比

之前增加一倍。当然了，船只越大，惯性越大，追求极高的速度并不利于操控。船只速度太快，前方若有礁石浅滩之类的地形那是很难操控避免的。况且这三角帆悬在船舷之外，吃到巨大的风力，对于船体的结构也是会产生一些不可预料的作用。故而一般情况下是不用的。但在此刻，却是不必顾忌其他了。四面三角帆从船身两侧展开，就像是两对展开的硕大的翅膀一般。刚一到位，风力鼓起船帆，大船船身便猛然一震，船身发出沉闷的响声，然后速度猛然加快。大船像是要乘风飞起来一般。四面三角帆吃满了风，整艘大船此刻像是一只张着翅膀的飞龙，在海面上迅速滑行。身强力壮的摇橹手们更是加快了摇动撸桨的频率，旋转桨叶在水下飞速转动，推动水流。整艘大船的两侧和后方，拖出数条长长的水花的航迹，延长到百步之遥依旧清晰可见。航迹越长，其实便是速度越快的标致。七艘铁甲战船呈弧线形在海盗船后方和两侧开始了全速追击的模式。碧蓝的海面上，七艘战船像是七条张开翅膀贴着水面飞行的飞龙，以极快的速度逼近前方的海盗船。双方的距离快速的拉近，海盗船上的海盗们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大船如乘风而来的怪兽，快速的追近。他们惊骇的叫嚷着，用尽吃奶的气力划桨。所有闲着的人都拿起任何可以划船的工具开始划水。但是，这显然是无济于事的。数艘海盗船被追上，鸟铳和弓箭一阵近距离的轰击，几只金瓜雷丢上去，船上的海匪一个个开始高举双手跪在甲板上投降。铁甲船上派出数十名士兵登船，将船上海盗们全部捆绑看押，控制住整条船只。战船则继续追赶下一个目标。如此这般，一个多时辰之后，十余条海盗船尽数被控制，其中两艘起了大火，人员被押到铁甲船上之后，船只在海面上慢慢燃烧沉没。恒河号逃得最快，那是海盗的旗舰，船上风帆比别的船多了两副，所以速度极快。张延龄的星辰号便一直瞄着他追，追了足足有四五十里，才将其追上。鸟铳弓箭加手雷的一顿轰炸，恒河号上的海盗死的死伤的伤。陈式一大声喝令他们投降，海盗之中有两名精通大明言语的华裔。通过他们之后传达了讯息。海盗们纷纷抛下武器跪在甲板上表示臣服。蒂莫西制止未果，知道大势已去，无可奈何。但他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秉承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蒂莫西站在甲板点名道姓要和大明舰队的头领谈一谈。希望能够有所转机。张延龄答应了他要求谈话的请求，来到了甲板上。“蒂莫西，本人乃大明护国公张延龄，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时候不早了。”张延龄沉声喝道。“尊敬的公爵大人，我蒂莫西和你们大明帝国的人无冤无仇，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们只是在海上讨口饭吃，可从没惹到你们大明朝的船只。请问，我们那里得罪了你们？你们是东方大国，总要讲道理吧。”蒂莫西朝着站在星辰号甲板上的张延龄大声问道。张延龄笑了。“蒂莫西，你这话问的太也无耻。没惹我们，我们便不能打你们了？那本人问你，你们这帮人屠杀了成千上万的无辜百姓，屠灭了数座城镇，袭击了诸多海港。那些被你们杀死的人得罪你们了？跟你们有什么恩怨？你杀人放火抢劫，做尽坏事的时候怎么不讲道理？现在你开始讲道理了。”蒂莫西哑口无言。想了想大声道：“公爵大人，如果我蒂莫西愿意效忠你们大明。为你们做事。你愿意放过我们吗？我知道佛郎机人的兵力布置，知道锡兰港和大陆沿海各处海港的地形。我会帮你们大忙。让你们更加轻松的占领那里。”张延龄歪头道：“哦？那倒是一个吸引人的条件。你想要得到什么？”蒂莫西一看有门。于是道：“你放了我们就好，只要有用的着我们的地方，我们都会帮你们。当然了，你们提供给我们船只军火，养着我们就成。我们可以帮你们干一些你们不便做的事情。”“就像养着一条看门狗一样？替我咬人？干一些肮脏的勾当是么？”张延龄笑道。“正是，你可以把我们当狗。我们不在乎。”蒂莫西道。张延龄大笑起来，蒂莫西也跟着笑了起来，他还以为张延龄是答应了。“蒂莫西，你们之前便是佛郎机人的狗，转眼间便要当我大明的狗。狗是忠心的动物，没有你们这样随时背叛主人的道理。你们这帮人可是连狗都不如的，跟你们为伍，那是要坏了我大明的名声的。蒂莫西，你们作恶多端，早该得到报应。遇到我们，你只能自认倒霉了。”张延龄笑道。蒂莫西大惊，叫道：“难道你不希望知道我提供的情报么？那会让你们事半功倍的战胜佛郎机人。否则，你们怕是要铩羽而归。”张延龄笑道：“败给佛郎机人？呵呵呵，也许吧。就算你能提供给我必胜的情报，我也饶不了你。不杀你们，天理何在？看你也是条汉子，你自裁吧，留你全尸。”蒂莫西脸色剧变，缓缓道：“那倒要多谢你了。让我留个全尸。不过，我现在还不想死。”说罢，蒂莫西转身突然飞奔向恒河号另一侧的船舷，准备纵身入海。他水性极好，希望可以凭借水性逃脱。虽然未必有用，但总要试一试。就在他转身奔跑的瞬间，轰隆一声响，蒂莫西身子一抖，一头栽倒在甲板上。后脑勺上一个血洞汩汩往外喷出紫血。一名鸟铳手早就瞄准了他，一枪将其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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