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你是孤的人,不必忍辱负重
裴浅酒脚下一个趔趄,扭头看向墙头树荫之间,隐约看出个人形来,随即转身就走。 “别走啊!”晏君知说道,“听见没有?孤命令你站住。” 裴浅酒站住不动,但是脸色很不好看。 晏君知撩开树枝,从墙头跳下。 “看见孤就跑,你是不是做什么对不起孤的事了?”晏君知戏谑道。 裴浅酒翻了个白眼:“原来是殿下呀,我以为闹鬼了呢,吓得连忙跑路。” 晏君知气结,抬手就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你好大的胆子,连孤都敢调侃。” 裴浅酒后退一步:“殿下,自重。” 晏君知轻哼道:“怎么的?我碰一下自己王妃都不行?” 裴浅酒反将一军:“您的王妃能调侃您不?” 晏君知一僵:“……” 他竟无言以对! 气得他又敲了裴浅酒一下:“别问,孤乐意。” 裴浅酒嘴角抽了抽,决定结束这场幼稚的对话,转身往前走。 晏君知追上前:“你又敢抛下孤先走!” 裴浅酒无奈道:“殿下这么闲吗?大晚上还来戏弄我?” “孤是头一晚来吗?”晏君知轻哼道,“有这么新鲜?” 裴浅酒一噎:“您不要说得这么引人遐想。” “还有谁听见了?”晏君知左右看看。 裴浅酒道:“我到了,您再跟着可就不止一人听着了。” 晏君知纵身一跃,身形一闪就消失了。 裴浅酒没在意,继续回院子。 “主子,您可回来了。”蕙草上前搀着她,“您快泡些热汤,松松筋骨。” 裴浅酒在她服侍下泡完脚,正准备上床休息,却突然发现床后不对劲。 “殿下?”裴浅酒猜测道。 晏君知果然从床后转过来:“你倒是舒服,叫孤好等。” 裴浅酒转身将门关了,回来道:“殿下找我有什么吩咐?” “你今天倒是闹得挺大啊。”晏君知说道,“孤没想到你在裴家处境如此不妙,要孤给你撑腰么?” 裴浅酒诧异道:“殿下还是这么乐善好施的人?” 晏君知一僵,随后又恢复从容:“当然不是白给你撑腰的,裴浅酒,你欠孤的人情可不是轻易还得完的,多这一件又何妨?” 裴浅酒思忖少许,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殿下是看上我娘的那些嫁妆了?” 晏君知轻哼道:“不然裴浅酒你拿什么来还孤的人情?” “以身相许啊。”裴浅酒故意道。 “你,你,你……孤竟没想到你的脸皮能这么厚。”晏君知气急败坏道。 裴浅酒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脸皮能薄到哪去? 晏君知悔不当初道:“孤真是不该帮你,你还赖上孤了不成?” 谁稀罕她以身相许! 裴浅酒无所谓道:“那是皇上钦点的,我能有什么办法?您这么不情愿,当时怎么就不敢向皇上抗议啊?” 晏君知嘴硬道:“孤那是君子风度,不然大庭广众的孤直接拒婚,你一介女子岂不成了笑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裴浅酒又道:“那这会您怎么不讲君子风度了?” “你过分了啊,欠孤这么多人情想赖账?你吃上孤了?”晏君知不满道。 裴浅酒还就吃上他了:“我这会可没求着您撑腰。” 反正嫁妆这事,不用晏君知也能搞定,有皇上撑腰呢。 她现在有点明白皇帝为什么非要把她和晏君知绑一块了,晏君知似乎挺缺钱的,要是没有个强有力的妻族还真斗不过晏同归。 而让晏同归一家独大,这是皇帝不愿看到的。因为太子势大,势必会助力皇后势大,如此一来不仅太子威胁帝位,后宫也会威胁帝位。所以皇帝必须给晏同归找一个强有力的对手来达到制衡的目的,皇次子晏君知简在帝心,无疑是极好的人选。 皇帝选中了晏君知,自然要给他加筹码。于是裴浅酒就入了皇帝的眼。 晏君知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你若是于我无用,皇上会给你撑腰么?” 裴浅酒沉默了,心道:“这家伙如此年少,看事竟比我这活了两世的还通透,前世是怎么做到默默无闻的?还是我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 想到这里,她心中无奈一叹:“不过想来也是,我幽居冷宫,能听到什么消息呢?又跳城楼而死,后面发生什么也无从得知了。” 晏君知忽然凑近她:“怎么一脸沧桑的?想什么呢?” 裴浅酒迅速敛起神色:“没什么,只是敬佩殿下如此一针见血罢了。” 晏君知闻言嘴角上扬:“你恭维孤也没用,该还的账你赖不掉。” 裴浅酒想了会前世的事,也没心情逗他,便道:“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句话殿下应该不会没听过,那就是坐吃山空。我娘的嫁妆虽然价值不菲,可也经不起毫无节制地挥霍。” “你意欲何为?”晏君知问道。 裴浅酒道:“用您的权、我的钱,咱们合伙做些买卖营生,也好有个进项。这些买卖挂在我的名下,世人也只当是您宠我这个王妃,不会想到其他的。” 譬如晏君知也从中敛财,培植势力。 晏君知深深看她一眼:“依你,不过你得拿出个章程给孤,白纸黑字签下契约文书,免得你赖账。” 裴浅酒活活气笑了:“我在您这就是赖账的形象了?” “不然呢?”晏君知冷笑反问。 “我既然答应了,当然不会反悔。”裴浅酒好笑道,“再三出尔反尔有意思吗?” 晏君知说道:“又不是人人都似孤一般,一口唾沫一个钉子,答应的事绝不反悔。” 裴浅酒:“……”这说的是人话? “就这么说定了,孤先回去了。”晏君知也觉得天太晚了,该休息了。 “殿下慢走。”裴浅酒打着哈欠道。 晏君知见她没诚意的样,不禁翻了个白眼,想了想还是往回走几步:“你是皇上钦点的齐王妃,是我晏君知的人,没必要太忍辱负重。” 裴浅酒一愣,随即忽然低头:“这还用殿下嘱咐?我当然清楚我是齐王妃了。” 晏君知哭笑不得地看她发梢一眼,扭头走了。 等裴浅酒抬头,早没他的影了。裴浅酒轻笑一声,默默抹掉了眼角的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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