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但愿人长久
裴经咬牙道:“阿爹忘了么?她已经当众宣布与我们断绝关系,哪怕您喊她娘,她也不会认。” 裴世奇看了秦露一眼:“来人,带秦姑娘下去休息。” 秦露忙行礼告退。 等屋里只剩他们父子后,裴世奇道:“你以为你凭什么能找到秦露?” 裴经不解。 “楚国公府怕是早已在皇上的监视之下了。”裴世奇道,“你现在对祖母下手,明日就该皇上对楚国公府下手了。” 连祖母都敢杀的人,难保不敢弑君!这种人皇帝岂能放心? 裴经冷静下来。 裴世奇又道:“你得为阿酒想想。” 裴经彻底冷静了。 “还有,这事暂不必告诉阿酒。”裴世奇叮嘱道。 裴经苦笑:“阿酒那么聪明,瞒不久的。” “至少年前别告诉她。”裴世奇道,“这是阿酒‘回来’的第一个新年,知道吗?” “我明白。”裴经点点头。 宫宴宴请的不仅是京中的达官显贵、皇亲国戚,还有在外的封疆大吏和藩王。当然,藩王也有不来的。来的要么是受皇帝信任或威胁不到皇帝的,要么就是来看看自己的母妃。 而那些被皇帝忌惮怀疑的,宁愿一辈子不回京,也不想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京城浪一回。 宫里宫外,张灯结彩,火树银花。 君臣同殿,宴饮甚欢。也没人想在大过年的惹皇帝不高兴,自然什么幺蛾子也没有。毕竟连朝堂上那些尔虞我诈的人,都知道在过年前后消停一点别惹事,好好过个年再说。 宫里还搭了戏台,供众人娱乐。 晏君知喝了个半醉,趁守岁结束后,迫不及待地拉着裴浅酒去了淑妃的故居。 裴浅酒真担心他喝多了伤身:“你喝这么多干嘛?不顾及身体了?” 晏君知笑道:“孤心里高兴,走,带你去见见母妃。” 来到这座被封的宫殿,晏君知直接搂着裴浅酒纵身一跃,便进了殿内。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淑妃寝殿,指着墙上的画像:“你看,这就是母妃。” 裴浅酒毕恭毕敬地跪拜行礼,晏君知也在旁边跪下,同她一起拜画像。 “阿娘,今天是除夕,我带阿酒来看看您。”晏君知高兴,话也多了,“阿酒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端庄大方还漂亮,母妃您一定也很喜欢她吧?” 裴浅酒脸一红,能从晏君知嘴里听到夸人的话,真是难得。 晏君知说完,看向裴浅酒:“阿酒,你也和阿娘说说话啊。” 裴浅酒难为情道:“母,母妃,我是阿酒,齐王殿下的王妃。” 晏君知不满意道:“你也夸夸孤啊。” 裴浅酒拿他没办法,只好道:“殿下玉树临风、龙章凤姿,还很体贴。” 她说不下去了。 晏君知拉着裴浅酒的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就知道裴浅酒暗地里爱慕他得很。 “咳咳。”后面传来一声尴尬的咳嗽。 两人立即警觉回头,随即忙行礼:“参见皇上。” 皇帝抬抬手:“起来吧,在这里朕就是你们的父亲,不用这么严肃。” 晏君知眼珠子贼溜溜地转:“阿爹听,听到多少了?” 皇帝忍俊不禁:“从你夸阿酒开始。” 晏君知掩面道:“哎呀,怎么全听去了。” “害什么羞,你和阿酒鹣鲽情深,朕心甚慰。”皇帝道,“难为你一片孝心,还特意带阿酒给你母妃看看。” 晏君知道:“阿爹也来看母妃吗?” 皇帝一顿,抬手摸了摸他头顶:“想叫阿娘就叫吧。” 按伦理规矩,他只能叫皇后阿娘,而叫淑妃只能是母妃。 “嗯,阿爹也是来看阿娘的吗?”晏君知改口。 皇帝点点头:“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可阿爹还是很想你娘啊。” “阿娘一定也想阿爹。”晏君知道,“可阿娘一定不希望阿爹伤神,您今晚喝了不少酒,若再伤神定对龙体不利。” 说着他便解下大氅披在皇帝肩上。 皇帝哭笑不得,伸手推了:“你倒不如心疼心疼媳妇吧,朕是脱了大氅进来的。” 晏君知恍然:“是孩儿糊涂了,李公公在外面吧?” “不错。”皇帝拍拍他,“你也喝了不少,先去休息吧,朕在这陪陪你母妃。” “是,那我们不打扰阿爹了。”晏君知带着裴浅酒退下。 回到晏君知的寝殿,裴浅酒道:“活人果真争不过死人么?” 晏君知倚在榻上,闻言睁眼:“爱妃是想说活人未必争不过死人?” 裴浅酒沉默片刻,突然笑出声道:“显然皇后不懂怎么争。” 晏君知微微颔首:“皇后哪里放得下架子呢?她就永远高高在上吧。” 活人的优势是她有漫长的时间,而死人已经成为过去。但死人争不过活人的前提是,活人能取悦皇帝并取代死人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只要皇帝放不下这段过去,那死人便永远是白月光。 “这是殿下莫大的优势。”裴浅酒精准定位,“只要牢牢把握住皇上的心,哪怕出于帝王平衡之术,皇帝也会偏袒殿下几分。” 晏君知饶有兴致道:“爱妃有何高见?” “无需多做什么,但必要时可欲扬先抑。”裴浅酒道,“试想,若皇上一开始误会了殿下,甚至为之震怒,事后发现是误会,岂能不多怜惜殿下几分?” 晏君知道:“爱妃真是擅于把握人心,叫孤颇有些自忧。” 裴浅酒白他一眼:“殿下要是觉得我玩弄了你,只需遵守你我之间的契约即可。” “哎呀,开个玩笑,你又扯和离的事。”晏君知一脸无奈,“这种话说多了,就会成真的。” “那不是正好?”裴浅酒冷笑道。 晏君知气得磨牙,一把拽过她上了床塌。 “大过年的就气孤,孤今晚一定要给你个教训。”晏君知恶狠狠道。 裴浅酒道:“你醉了。” “孤没醉,孤清醒得很。”晏君知运转内力逼出酒水,“孤既没醉,又能运功,今晚你说什么也别想再搪塞孤。” 裴浅酒:“……” 晏君知不由分说便吻了下去,两人逐渐沉迷忘我。关键时刻,晏君知有点手抖,但还是坚定地扒掉了裴浅酒的衣服。 裴浅酒闭了眼,默许了他的放肆。 晏君知凑在她耳边:“爱妃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裴浅酒嘴角一抽,随口道:“但愿人长久吧。” 晏君知一愣,随即明白其一语双关之意:“孤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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