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困惑满空
墨悦缓缓地走进院内,她面无表情的看了马良一眼,眼神之中只有冷漠,是那种好不在意的冷,马良原本看到宗主来的时候,心情大好,毕竟自己身为明月殿首席供奉,在宗门内也算的上是德高望重,虽然远远不及宗主墨悦,但也算的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当马良眼见这一幕,顿时是心如死灰,他颓然的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就跟丢了魂魄一样。那种眼神,冷到骨子里,就好似冬日里的湖上寒冰,让人遍体生寒,看之绝望。
其实在门外,她就知道了,虽然自己并不擅长习武,但是自己又不啥,毕竟大宗们的宗主,揣摩人心那可是手到擒来,处理大场面也是不在话下。起初也是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应对,后来遇到的事情多了,大大小小的事物也就渐渐熟练,处理的仅仅有条。此时她就神情平淡的和秦沭对视,她缓缓地说道 “ 今日之事的确是明月殿对不住秦少侠,还望秦少侠能海涵,至于马良生死,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一命,毕竟此人是明月殿的大供奉,武力自是没话说,只是心性有时候太傲气,所以冲动之下酿成今日大祸。”说完话,墨悦双手抱拳,弯腰,当着身后众人的面,给这位被称作秦少侠的年轻人低头赔礼。
马良看见这一幕,懊悔不已,自己一时冲动,却惹出此事,就连宗主也要低人一等,赔礼道歉。他此时低下头来,看不清脸庞之上的表情,或许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该有呢么多的高人傲气。
秦沭微微皱眉,不,应该说墨真才对,他抬头看了看站在门外的众人,这是要当着众人的面,拉拢自己?墨真收回远处的视线,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马良,对于这家伙身为明月殿内首席大供奉的那点目中无人,他其实并未放在心上,不仅如此,反而有些欣喜。毕竟有自己在秦沭身侧,他不可能杀掉秦沭,而且经过马良毫无顾忌地出手捶打,让秦沭体内那好不容易吸收的几分气机最终是川流入海,得以化为己用。最后那一招射杀就连墨真自己都被惊住了,先不说这小子是如何做到那濒临绝境时心如止水,不惧一死的感悟,竟然连破数境,这一招的威势都侃侃达成天人境界。最大的问题就是,这小子怎会知道当年自己在林中经历的一切,虽然说按时间,秦沭已经出生,可也就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个月的小娃儿,连眼都没睁开,更别说跑到当年没几人知道的千树林之中。
墨真满是疑惑,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了,只好等秦沭恢复之后,再问个清楚,他看着自己妹妹那低头双手抱拳的古怪姿势,平静的说到 “ 墨宗主,堂堂明月殿宗主,给我一个晚辈行礼,传出去多不好听?既然宗主都说都这里了,那我就饶大供奉一命,只不过我不希望以后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今日之事我就当作没发生过。”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马良。
马良听到这句话,他猛地抬起头,虽然眼中满是不甘,不过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再加上对方如此不计较,自己实在是不好再处处刁难,他只是轻轻的点头,记下了这一份恩情。
对于马良的行为,秦沭不知道是如何感想,反正此时操控身体的墨真是无所谓,只不过,这明月殿确实是需要一位高手坐镇,不然很容易受到外界打压,毕竟明月殿只是一个制药宗门,也需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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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护自己的能力。
“ 多谢秦少侠。” 墨悦依旧当作不认识秦沭,她的声音依旧毕恭毕敬,做足了江湖礼仪。
与此同时,跑出去玩的海东青也飞回了院落,它落在屋檐之上,神情凝重的看着马良。
秦沭微微点头,然后他侧过头看了一眼马良,马良与他对视,然后迅速的地下眼帘,他抱拳说到 “ 多谢少侠,今日之事,确实是马某一时冲动,今后谨记教诲!”
秦沭左手一挥,蓝火也随之散去,只留下地面上被烧黑的痕迹,让人看着就心生忌惮,好在大部分的人都在院门外,没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
“ 都散了吧。” 墨悦转过身去,挥手示意其他人各自回屋睡觉,然后又看了看马良,对于这个多年以前无意间见搭救的男子,墨悦其实一直将其当作朋友看待,近几年来墨悦也察觉到马良对自己的一些心思,可她每日忙的焦头烂额,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心底更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意思,所以马良始终都在单相思。其实马良比较安守本分,而且确实算得上实力出众,足以震慑其他对明月殿虎视眈眈的小宗门。如果不是他一心一意为宗门,早就被自己半请半赶出去了。她眼神依旧平淡,不热络,也不冷漠,说出口的话也不带一丝感情 “ 马良,你回去吧,如果再出现这种事情,我绝不轻饶!”
马良刚想张口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他弯腰告辞,离开了院子,在门口转身之时,他依旧没忍住,转头望了一眼那个背影.....
等马良走远,两人才相视一笑,墨悦把秦沭带到了另一个小院内,贪玩的海东青也跟在身后,不得不说,明月殿不愧是不夜城内最大的房子,墨真都难以掩饰眼中的惊讶,两人推开院门,这一间院子和刚才那一间完全不一样,地面是石板铺就而成的一条小路,小路两侧是两个小池塘,池塘内除了荷花,还有几条红白相间的鲤鱼,让人看着生机勃勃。院内除了一颗粗壮的枇杷树在角落,就在没有多余的植物了,连多余的花草都没有。
两人推门而进,随即墨悦开口说道 “ 怎么样,那家伙没伤到你吧?“
“ 我是谁?能伤到我?哼,不过他来的也算及时,虽然让秦沭这小子受了点皮肉之苦,不过好在自己吸收的那一小点气机总算是川流入海,体内那原本躁乱不堪的气机也平和了许多,这也多亏了这小子刚才悟出的剑道。” 说到这里,墨真有些疑惑,无论事后他如何去绞尽脑汁,始终不明白那最后一招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他坐在桌旁看了看屋内的摆设,很显然,这一间屋子并非给习武之人安排的,更像是给文弱书生住的屋子,桌子上不但有文坛四宝,就连茶具都应有俱全,墙壁之上挂着各种名家字画,甚至在内屋还有一个木琴。
“ 他怎么样了?” 墨悦问道
“ 最后那一招超出了他的极限,再加上在吸收体内气机之时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导致他最后奇迹耗尽,昏厥过去了。”
听到这里,墨悦有些疑惑,她微微皱眉,好奇地问道 “ 到底怎么回事?”
墨真操纵着秦沭的身体,他很习惯的挠了挠腋下,这让墨悦哭笑不得,他随即瞪了一眼没有规矩的墨悦然后开口说道 “ 本来一开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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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吸收的很好,可不真怎么的就误入歧途,差点就走火入魔,本来我以为是这小子急于求成,后来发现这小子不禁体内气机吸收的一塌糊涂,甚至都自我封闭了对外界的感知,无论我如何去试图叫醒他,都徒劳无功,当时他满头大汗,身体止不住的都,不过好在最后在马递出第一剑的时候醒了过来,这才否极泰来,现在想来,真是后怕。“
明月殿宗主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从事行医多年,从最直接的生老病死,到复杂的气机剑气,她都见过不少,可以说,在看待伤病的境界中,她可排进天下前三。让他难以琢磨的是,吸收体内翻滚如巨浪的气机,本身是一件极为刻苦的事情,因为你不但要将体内个个重要窍穴一一打开,任由气机一遍遍的冲刷,更难得地方在于体内气机时而冰冷如雪花满地,时而滚烫如锅中沸水,时而平缓如流川,时而汹涌如滔天巨浪。内体一遍又一遍的被气机冲刷,这种疼痛在常人之下是极难承受,哪怕有坚毅的毅力,也不一定能坚持住。
退一万步说,就算按照墨真的说法,秦沭起初确实是在吸收气机,而且似乎挺顺利,可随后墨真所描述的又像是习武之人遇到瓶颈,准备突破之时不小心走错了路途,在将突却未突的那一刹那陷入僵局,然后一心着急突破,最后导致走火入魔,这种情况在起初并不常见,越到后面,才更加明显。
“ 还是等秦沭醒来后再仔细地问问吧。“ 墨悦说到
“ 嗯,好“ 墨真也缓缓起身,他将墨悦送到门口,直至女子走出院门,他才返回屋中,躺在床榻之上,将身体交换给秦沭。
秦沭此时可算得上是浑身疼痛,不过好在他晕了过去,而且身体之上的伤口也被墨真运转气机几乎恢复。达到墨真那种境界,不说武力高低,单说肉体之强悍,远超常人。伤口恢复的速度肉眼可见,毕竟体内气机流动的速度越快,伤势就被气机带动,恢复的也就越快。常人磕碰一下,轻则发红,重则发紫,内部产生瘀血,所以短则需要两三日,长则需要一周甚至半月去恢复,不过在墨真等人的身上,就会发现两三个时辰就能恢复。
当然也不是所有伤势都能轻易恢复,就比如断臂这样的重伤,你让神仙下凡都不可能再给你按一个新的,再比如体内被种如剑气,这种伤可谓最麻烦,因为它伤人于无形,你很难去真正的抓住它,然后把它揪出来,更多的是要靠体内的庞博气机去压制,然后慢慢化解,稍有不慎,全身经脉都会被损毁殆尽。
墨真根本就合不上双眼,因为每次一闭上双眼,就会看到当年自己带着那女子和孩子在树林中狂奔,就会看到重重天雷被引下,将自己围困其中,就会看到那女子躺在自己怀里,满嘴的鲜血,那一日,自己拼劲全力,终究没有当过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昆仑山上有一个痴儿曾经对自己说,年少轻狂,莫以为天下事无可不为,时光蹉跎,终明白世间人力有尽头!当时自己意气风发,一笑而过,还反过来说那是自己还不够强大。当他看到那坐地问天不知多少年的年轻人轻轻一笑时,满脸不屑,如今看来,这世间是否向他所说的,被重重规矩所限制,都隐约有那命中注定!
墨真烦躁异常,他突然睁开眼,天亮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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