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聂风拜师
雄霸望着眼前的聂风,大赞道:“好聂风!好人才!老夫真是愈发欣赏你了!由这刻开始,老夫决定要你成为我风神腿法传人,快向师父行行拜师之礼——跪!”
然而聂风除了一愕之外,竟无悦色,亦无下跪之意。谁不希罕成为雄霸弟子?这个聂风有幸得宠,居然这样不识抬举,叫雄霸如此难以下台,帮威何在?雄霸霎时面色一沉。
就在聂风与雄霸僵持不下之际,蓦地,两块小石从门外急速射进,“伏伏”两声,打在聂风膝后。
聂风膝盖本碎,这两块石子虽未挟劲,但如此从后急撞之下,当场把聂风双腿撞曲。腿一曲,身难再直,聂风“啊”的一声,随即跪到地上。
只见两个人缓缓走进殿堂之内,为首一个正是步惊云,他身后的是最近才跟他的孔慈。
聂风乍见步惊云,迅即大骇,心想自己在错沉中所听见的话定是他说的无误,震愕问:“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步惊云并没回答,仅徐徐步至雄霸身旁,雄霸笑着代他回答:“因为,他是老夫第二入室弟子步惊云。”
原来如此,聂风当下恍然,难怪他在昏沉中听见那女孩唤其作云少爷。
再看那个女孩,漂亮清澈的眸子正好奇地瞧着自己,仍站于步惊云身后,仿佛是他的影子,显见她是服侍他的,而且是心甘情愿的服从。
就在聂风沉思之间,倏地,又听雄霸朗声而道:“好!拜师之礼已成!聂风,从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第三弟子,你大可留于此风云阁与你二师兄共住,彼此必须和睦相处,知道没有?”
聂风还想站起来顽抗到底,可惜适才一跪已令他再难有余力支撑而起,况且他这一跪无论是否出于自愿,终已礼成,大势已去……
雄霸又是转脸对步惊云道:“惊云,为师尚要忙于会务,你就先留下与你三师弟好好了解吧?”
然后,又对李达道:“李兄,你在此,慢慢饮茶,我先去了。”李达站起身道:“帮主慢走!”
言罢离座而起,扬长而去,文丑丑固然紧随其后,秦霜也不欲打扰两位师弟,遂也一并离去。
诺大的殿堂便仅余下正在下跪的聂风、断浪,还有步惊云与孔慈,以及,坐在左首饮茶的李达。
雄霸甫一离开,断浪随即又生龙活虎般跃起,赶忙掺扶聂风,还一边向步惊云伸了伸舌头,装了个鬼脸,啐道:“死木头,若非你用石块撞得聂风跪,他才不会跪呢!你是奸的!”
聂风在断浪花掺扶下勉强站了起来,出言劝阻道:“断浪,别这样说!他……他是为了我好!”
此语汇出,步惊云素来漠然的目光陡地向聂风斜斜地一瞥,似在他黑暗寂寞的世界中见到一丝微弱的光……
断浪犹不明白,大惑问:“怎么会呢?他分明是帮他师父要你下跪,好叫他师父能易于下台罢了。”
聂风连忙叫住他道:“我只想问你一件事,我爹到底怎样?”
步惊云蓦然回首,一双冷眼出奇地泛起一丝悲哀,像为聂风悲哀,他平静地、公平地宣判:“死了。”
晴天霹雳,聂风闻言,整个人不禁呆然落泪。断浪也急忙抢上前问:“那我爹又怎样?”
步惊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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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道:“他并不例外。”说着再不流连,这次是真的离去。
断浪难以置信这是事实,犹在步惊云背后童稚地呐喊:“我不信!你骗我!你这死木头没安好心……你……骗……我……”呐喊之间竟泣不成声,一切已不由他不信、不哭!
孔慈腆地看着二人,忙低下头道:“对……不起,其实帮主早已派人往凌云窟再行查察,也没发现两位令尊尸首,所以推断他俩早给大火烧得尸首无全。云少爷……他为人虽是古怪一点,但……他绝不会骗你们,他……他……是好人!”
李达看着下面的一切,却是没有说任何话,只是在一杯茶饮完后,对哭泣的断浪道:“断浪,跟我回去。”他的声音,不容拒绝,还哭着的断浪,便不自禁的跟了上去。
“断浪,方才在风云殿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跪,只有你一个人跪了。但是帮主最后,却还是选择了聂风当他的弟子,你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
断浪闻言,愣了一下,然后道:“前辈,聂风能拜雄帮主为师,我自是替他开心了。至于雄帮主没有收我为徒,我想,只要我足够努力,一定可以让雄帮主看到的。到时候,他就会收我为徒了。”
李达闻言,不禁宛然,笑道:“断浪啊,我可以告诉你,帮主是不会收你为徒的,永远都不会。而且,可能会让你去干些杂役干的活。”
断浪自是不信了,道:“前辈,您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达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我想收你为徒。怎样,你感不感兴趣啊?”
“可是,前辈你看起来,都没有雄帮主厉害啊!我想拜更加厉害的雄帮主为师,这样,以后就可以振兴我断家了!”
李达笑道:“那你怎么知道,我不如帮主厉害呢?要知道,当一个人的力量,达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有时候,地位以及权力,会让人丧失斗志的。”
说罢,李达拍了拍断浪的小脑袋,道:“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想通了,就过来找我。如果还是想拜帮主为师的话,也过来告诉我一声,这是最起码的礼貌。”
……
夜已悠悠地跨进窗内。窗内,步惊云又如石像般在窗旁静静坐着,他仿佛永远都是这样凭窗看天,他仿佛永远都是那种只望天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人。
然而,世间可真有守得云开的人?也许,总有一天,云会开,月会明,但守的人已经不在……
想到这里,一袭披风蓦然搭在步惊云的肩上,把披风搭在肩上的,是一双温柔的手。步惊云并没感到意外,也没回头,他知道,这双手是属于那个温柔的她。
孔慈温柔地道:“云少爷,夜了,要好好保重身子,当心着凉了。”说这话时,她的头还是垂得很低很低,低得就如她的身份。
毕竟,尽管步惊云已把她从侍婢主管手中救出,她已不须再受任何的刻薄,然而纤纤弱女何其飘零无依?她仍是婢奴,她很自卑……
特别是步惊云那种对所有人都漠然处之的态度,更令她许多时候都不知他是喜是怒,还是根本便对一切毫无反应?她有点无所适从。
她毅然抬首道:“云少爷,别太介怀那断浪所说的话,他年纪实在太轻。我知道,云少爷并非单为帮主的面子解围,而是真的为聂风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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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倘若聂风始终不跪,帮主始终下不了台的话,那么以帮主平素的作风,聂风也许会……”
她没有敢把那个字说出来,不过步惊云已知道她是真的明白了。不错!以雄霸那种专横恃势的个性,世间没有一样东西是他不能得到的,包括弟子!
若得不到他,他只有把“他”变为“它”。步惊云听罢霍然回过头来,幽幽的凝视孔慈,就像今日回望聂风一样,他仿佛又找到另一丝微弱的光。
孔慈也凝眸注视着他,徐徐道:“我相信,云少爷所作的,聂风也一样明白……”
也就是李达不在这里,不然的话,李达一定会说一句:“两位,你们真的想多了。”对于信命的雄霸而言,哪怕今天聂风再如何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杀了聂风。
在他的心里,皇图霸业,才是最重要的。“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只是他的命,他深信不疑。
是的!步惊云的用意,聂风是明白的!可惜,聂风此际已无暇兼顾任何人了,他只是呆呆的坐在卧室一角,静静的回忆着老父生前的一言一语……
他还记得老父这样是为他好,而且老父有时候还会把他抱进怀中,教他写字,由那时开始,聂风便一直在心中祈求,希望能长命百岁,到他长大后便会反过来关怀他,供养他,可是……
及至娘亲抛弃了爹,及至爹变疯了,及至爹遇上鬼虎叔叔与杞柔姑娘,及至爹去找断叔叔决战,及至……
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来不及了,他已来不及长大,他那命途多劫、一生受娘亲折磨不已的老父已经死了。
想到这里,聂风又不自禁痛哭起来。卧室另一角落里的断浪又何尝不是泪流满面?他其实不比聂风好过多少,如今,他和聂风,都已成为无父母的孤儿了。人间路,岂止悲伤满途?
幸而,如今他的身边还有聂风,一个他不感到陌生的人,一个令他感到安全的人!但,不幸立即便再来了……就在门外!
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霍地,房门给人重重推开,那个今日伴在雄霸身后的古怪男人文丑丑已走了进来。
刚一进来,文丑丑就操着公鸭嗓子,道:“风少爷,你没有什么大碍吧?”
聂风木然地摇了摇头,也没想到文丑丑会在此时此地说出以下的话:“帮主有令,‘风云阁’既名‘风云’,便应只供风云居住,绝对严禁其余人等在此寄住!”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断浪而说,聂风、断浪齐齐一愕,聂风情急问道:“那……断浪怎么办?”
文丑丑耸耸肩,答:“谁知道呢?”随即又道:“不过属下倒有一个建议,既然帮主并没勒令断浪即时离开,他大可留在天下会充当杂役,总较无处栖身为佳。”
断浪先闻老父噩耗,现下又惊闻要离开唯一可依靠的聂风,焦急地抢着道:“充当杂役?那……那怎么行?”是的!南麟剑首之子怎能充当杂役?可是……
“既然不行……”文丑丑又狡猾地续道:“那你便只好离开天下会了。”
断浪忽然想起了之前李达告诉他的话,此时,断浪懵了,他想不通,身为南麟剑首之子的他,会落到如此田地。
想到这里,断浪在心里做了某种决定。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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