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战
高宛腾的攻击刚猛强硬，吴凡则像是融入空气中的鬼魅，在浓厚的白雾中忽隐忽现，每次恰到好处地躲开高宛腾的猛攻后，做出致命的扑杀，每当被高宛腾截断就再次退入白雾中，利用视野的障碍化为随风而至的气流，随时从任何一个角度发起攻击。
明明是随时见生死的决斗，可对于第三人来说这更像是一场朋友之间的躲猫猫，一个追，一个藏，高宛腾强力的猛攻和吴凡灵活的走位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
两人的战意越来越强烈，刀刃相碰的清脆声音如同落下雨点般频繁，伴随着吴凡的怒吼，空气中渐渐充满血腥味。
【分流三式】
高宛腾近乎是在同一时间连斩三刀，据说他用这个招式可以将水流分成三段，三刀寒芒近乎封死了吴凡所有的躲避空间。
吴凡拼尽全力挡下其中两刀，从刀身上传来的反震力让他的手掌发麻到几乎握不住刀柄，最后一刀则以雷鸣之势在吴凡左臂留下深深的伤痕。
【苍龙捣海】
【破天斩】
【断浪三式】
【九连】
高宛腾的招式如同海浪般接连而至，每一个动作，每一块肌肉的运动都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的累赘感，在这一连串的连招下，吴凡逐渐抵挡不住，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砰地一声被高宛腾一脚大力踹出，整个人硬生生震裂了整面墙壁。
这小子下手可真是不留情面。
吴凡强咽下去溢到嘴角的液体，在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两者之间的差距。
如果自己没有魔法书，没有和莉莉安进行交换，和高宛腾处于同等的条件下，他自问绝对无法击杀天使。
他本该是个天才，就像他经常自夸的那样，面对任何事都能帅气地登场，然后完美地解决，留下一个令小迷妹惊呼的背影。
可命运偏偏就和你开了个玩笑，空给你坚韧的意志，却没能给你足够的血脉。
壮志未酬，英年早逝。
“你来找我是因为不甘吗？”
吴凡的神色有些低迷，他其实很理解，就像是公司里突然调来一个能力远不如你的人，结果这个人还摇身一变成为了你的领导，任谁都会不甘的。
高宛腾用力地振刀，将上面的血珠抖落，僵硬的声音中不包含任何情感。
“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的你究竟能保护些什么？”
“我已经不在了，你还能指望别人来保护你吗？”
“如果你还意识不到今后将要面对怎样的强敌，不如让我提前结束你的痛苦！”
滴答。
血珠顺着吴凡的手指滴落到地上。
今后的强敌，神？高家？
他们很强，强到令人绝望，仿佛架在脖颈的刀刃，令人时刻感觉到危机。
吴凡想要变强，可变强并不仅仅是口上说说而已，就算付出了努力，只要结果依然不尽如人意，那这份努力也变得毫无意义。
现在的吴凡再遇到天使，如果莉莉安不在，他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更别说去保护别人。
吴凡透过地上血液中的反光看见自己憔悴的模样。
“真狼狈啊。”吴凡感慨一声。
同时笑着对高宛腾说道：“真亏你死后还要来担心我。”
“为了让你能瞑目，我也要拿出点真本事了。”
吴凡握紧刀柄，将刀纳入鞘内，以一种近乎匍匐在地上的奇怪姿势蓄力。
这一刻，他放下了心中一切的顾虑，整个人的精气神攀升到了顶峰，无形的气场令四周的白雾都纷纷退散。
他要击败高宛腾，证明给他看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
高宛腾感觉到了吴凡的变化，他变得锐利，好像刚刚才舍弃了自身的杂质，变得纯粹，给人一种势不可挡的气势，明明自己占据明显的优势，却依旧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他顿时全力以赴，坚硬的地砖碎裂开来，赤目的食人马王脚踏烈焰而来，向吴凡发起冲锋。
吴凡闭上了双眼，将自身的感知提升到极限，用皮肤感受着空气中任何一丝细微的流动。
时机已到。
他双腿骤然发力，强大的力量瞬间蹬碎了地砖，从匍匐在地的姿势“弹”了起来，从地面借来的这股力量从腿部蔓延至腰间，最后又通过腰部骤然的爆发将这股力提升数倍，最终尽数传入右手。
在霓虹国有一招叫居合，威力之大，使一个普通人都能瞬间将成年的安格斯牛劈成两半。
而吴凡这一击更是远胜于此。
砰！
两柄刀刃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翻滚的气浪将白雾绞杀殆尽，高宛腾借助食人马王全力冲刺所施加的冲击力被硬生生截断。
刹那间，吴凡的动作还没有停止，在刀刃被抵挡的同一时间凭借惊人的反应力快速扭转身体，右脚再次猛然踏地，将刀从右手送到左手，将刀藏在身体后方，对准高宛腾再次挥出毫不逊色于第一击的斩杀。
【背手刃】
【虚步藏刀】
叮！
高宛腾的刀刃在第二击猛攻之下瞬间断裂，寒芒一闪，在他胸前撕裂出一条致命的伤痕，透过他的身体，后方的座椅，墙壁，尽数被这锐不可当的剑气一分为二。
高宛腾丢掉手中断成两半的唐刀，对于一个战士来说，武器被毁就已经输了。
“干得不错。”
他后退两步，让刀刃离开自己的身体，却诡异地没有一滴血流出，毕竟他早就死了，死人是没有血液的。
“看样子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高宛腾终于欣慰地笑了，自己用尽全力依旧败了，证明他已经超越了自己。
可随着他身影渐渐稀薄，这笑容也变得充满悲伤。
“切，我当然比你牛逼，死都死了就不要乱操心别的事！安心想想怎么混过死神的眼睛去投胎吧！”
吴凡色厉内荏，眼圈却渐渐红了起来，这多半是出于莉莉安的杰作，虽然他明白本意上是让自己变强，可始终还是要再经历一次离别。
“蛤，那你还不如多给我烧点纸钱，我去贿赂贿赂他说不定就成了。”
高宛腾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到最后断断续续，近乎自言自语。
“替我照顾好赫莲娜，还有我的侄子。”
“你到底还是求我了，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别人伤害他们。”
他用力拍了拍吴凡的背脊，像两人之前常做的那样，手掌却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不是有意要对你出手。”
“我走了，以后就靠你了！”
“慢走！”吴凡嘻嘻哈哈地笑着，总不能给兄弟最后的印象是一张哭花了的脸。
“保重！”
。。。
。。。
第二天，警察回来上班，看着屋内遍地的狼藉，还以为是有国际恐怖分子用RPG轰炸了警局，本想呼叫特警支援，却发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吴凡。
“hey！man，你在这干什么？”
“送客。”
“可怜的孩子，你一定是被恐怖袭击吓傻了。”
吴凡抬头看了看不明真相的警察，眼神极其平静，紧接着他就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向警局门口走去，顺手捡起了垃圾桶里的黑金卡。
“你要干什么！”警察顿时大喊。
“我要前进。”吴凡头都不回，身影高大地像个皇帝。
“没人可以阻止我！”
“停下！不然我开枪了。”
吴凡没有停止脚步，气急败坏的警察刚想开枪，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您好，我是朗基奴斯的首席律师，听说您非法关押了。。。。”
。。。。。。
“这样就可以了吗？”
一望无际的岩浆沼泽内，猩红的泡泡不断火山喷发遗留下来的气孔中冒出，四周散发着生者止步的恐怖高温。
“当然，你比我想的还要出色，想要什么奖励吗？”
“我只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不然我随时会杀了你。”
“哎哟，我好怕怕。”这声音略显刻意，紧接着却变得空灵起来，就像是说话的主人陷入了遥远的回忆。
“我和你一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哪怕我要背负上被他厌恶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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