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逐步靠近深渊（下）
秦依然给她最后的忠告是：先别着急和公会签合同，先在直播平台散播一段时间，看看自己的风格到底适不适合直播，之后再选择和公会签约。
李秋水答应了。
就这样，她成为了一名鲨鱼平台的颜值主播。
开播的第一天李秋水是兴奋的，她渴望有大批的直播用户回涌入她的直播间，关心她,赞美她，为她送上礼物。
如果头一天就有金主爸爸的大额打赏就更好了！
李秋水也提前在自己的博主账号上发了一条自己要在鲨鱼开播的动态，希望大家来捧场。
晚上7点，她准时开播。
没有如意料中那样她的平台粉丝们全部都第一时间过来，给她送上祝福和礼物。
反而只是零零星星来了几个，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也有一些平台路人过来点评了一二,说“主播长得不错，能不能少穿一点”这样的话。
李秋水当然是不会按他们说的做,礼物都不送还想让我脱衣服？呸！
然后就是长达2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期。
她预想中的大批观众,大批礼物一个也没有。
弹幕换屏的速度简直是令人发指的慢。
偶尔有几个平台上过来的粉丝给她刷了几个免费礼物，刷得最多的也就是几个6元的办卡。
冷清，萧索，构成了她直播间的全部。
李秋水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里，她甚至去洗手间的全身镜前面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打扮。
没有任何问题，自己就是打扮得很漂亮。
就当她播了3个小时快要忍受不了准备下播的时候，她看到礼物区有10个飞机划过。
这让李秋水的精神为之一振！
有老板！
她赶紧用上她这辈子最甜最好听的声音向这位老板道谢。
“感谢这位叫做秋水的迷妹依...依然送上的十个飞机...”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
这个昵称...
『秋水姐，加油！』
这是...秦依然。
此刻李秋水的心中是复杂的，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点想笑，也有一点想哭。
......
一段时间后，某个周末的下午，李秋水偷偷找上了那位向她抛开橄榄枝的鲨鱼工作人员。
没有让秦依然知道。
提出想要和鲨鱼公会签合同，那位工作人员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笑着说了一句“终于肯下决心啦？”
李秋水把态度放得极低，并说出了以往自己的一些网络履历。
告知工作人员她有个博主账号,目前运营得还可以。
然后，就在这个工作人员似笑非笑的语气中成为了鲨鱼公会“星途”的一员。
得到平台支持的李秋水确实是比以往好太多了,她的粉丝增长速度几乎是以往的十倍以上。
但公会中一些繁杂的弯弯绕绕也让她感到力不从心，但她还是很满意，因为来钱比之前快太多了。
这段时间她总是有意回避着秦依然，不敢和她说自己的现状，偶尔交流一下也是把话题转移到一些有的没的上。
加上秦依然基本不会来自己的直播间观看直播。
于是时间就这样悄悄流逝，来到了今年的上半年。
在这个时间段里，她接触到了后面改变她人生轨迹的人，王总。
知道王总是“星途”公会最大的老板后，她李秋水不敢有丝毫怠慢，说话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得罪的地方。
王总似乎对她颇有兴趣，提出要在线下和她聊聊。
李秋水不敢拒绝，同时她也没那么排斥。
就算王总想对她做点什么，她也认了。
在线下的会面中，她也终于得知了王总对她感兴趣的真正原因——在她李秋水早期的博主账号上，偶尔露脸的女孩，秦依然。
王总说话非常直接：
“让我进入这个人的世界里,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抉择，我只要结果。
你如果有了进展，鲨鱼颜值区前10的女主播里，有你一个位置。”
李秋水第一反应是有一丝难过，她果然在任何领域都是无法比肩秦依然的。
第二反应才是不想出卖自己的好姐妹，但她又想到了所谓鲨鱼颜值区女主播前十是个什么概念。
李秋水也曾偷偷计算过，算出来的结果是一个她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如果能成为这些人的一员...
李秋水也知道王总这种人大致是个什么作风，先不说他想干什么，光是按照秦依然的性子，是不可能愿意和他这种人打交道的。
李秋水说了一些秦依然的性格特征，旨在暗示让王总不要打她的主意，要打可以打自己的主意...
我李秋水不也挺好看的吗，并且我是不会拒绝的...
王总听完她的话，没有多做评论，只是淡淡地让李秋水陪她玩个把星期，这几天住他的大别墅里。
那个时候的李秋水甚至以为王总已经认可她的暗示了。
她五分兴奋五分忐忑。
兴奋的是她可能马上要在直播平台飞黄腾达了，加上王总这个人的外形并不难看。
忐忑是因为怕自己无法摸清楚他的性格，惹他生气。
在王总那呆的个把星期，她算是谨小慎微的同时又极力展现自己，几乎用上了她这辈子最大的聪明才智。
同时在这个星期里，她也是首次体验到了有钱人世界的灯红酒绿醉生梦死。
太不可思议了...
李秋水每天都在极力掩饰着她心中的惊讶感。
但有一个极其奇怪的点，她作为那段时间里王总的唯一女伴，王总一次也没有碰过她。
虽然说不上是平等相待，但在身体上绝对是“相敬如宾”的。
李秋水更像是他随身携带的一个“花瓶”。
这让李秋水感到极其的无法理解，要知道她在过来之前，甚至把药都已经备齐了。
结果就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难道说...王总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人？
为期一个星期的陪伴之旅即将结束，在最后一天的夜晚，王总把李秋水叫到了她房间。
终于要来了吗...
李秋水心中一凛，她已经做好了所有思想和身体上的准备。
结果...又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王总叫她来的目的是...陪他喝酒。
李秋水说自己不会喝酒。
王总淡淡地说了一句“一杯红酒就是3000块钱的红包”。
李秋水拿着杯子就上了。
她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反正是一直在喝一直在吐。
王总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嘴角微斜，一边看她喝，一边给她计数。
等到她的脑子开始晕乎乎的时候，王总终于揭晓了他的真正目的。
他要从李秋水这里打探关于秦依然的一切情报！
也许是酒精作用，也许是觉得王总这人虽然很怪，但不是很坏，她说出了很多秦依然的事情。
并在最后关头，大脑达到极限，即将宕机的当口。
她说出了那个秘密，那个只有她李秋水才知道的秘密。
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她好像能感觉到王总的兴奋，那是这么多天来一直古井无波的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一面。
李秋水醉倒了。
这一晚，依旧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再后面就是最近发生的事了，王总修改了他的条件，从原来承诺的前十，改为了鲨鱼颜值区第一的主播。
李秋水实在是顶不住诱惑答应了。
但她始终没有在“好姐妹”秦依然那边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是让王总知道了她的D站账号，和她的学校专业，以及她的私人微信。
王总也因为李秋水的“不努力”而给予她那些带着羞辱性质的惩罚。
但最近李秋水从秦依然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她的母亲似乎是病得很重，急需大笔医药费，但她家里目前似乎是很难凑得出这一大笔钱。
李秋水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总，为了减弱她这段时间以来出卖姐妹的带来罪恶感，她主动给秦依然送去了一笔转账，虽然也不是太多，但还是让秦依然感动得无以复加。
只是这种感动在李秋水看来十分扎心刺眼。
但在扎心刺眼之余，她又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快感。
同时秦依然也知道了李秋水在鲨鱼混得不错，没有再多说什么劝导的话，只是让她开心过好每一天。
快感消失了。
罪恶感，满满都是罪恶感。
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了王总其实是个很可怕的人，被他盯上是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但她李秋水已经回不了头了！
或许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她李秋水骨子里就是这样的人！
一个愚昧的，不齿的，但还是会努力向上攀爬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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