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有什么错?!
张正权很快就给周成打电话过来吐槽了:“周成哥,这辉腾公司,简直太不要脸了。可进可退,好处都让他们占尽了。”
张正权的语气,有些愤愤不平。
周成知道里面肯定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也懒得妄加揣测,直接就问:“怎么这么说?”
这件事,终归到底,占了优势的还是中正公司啊,辉腾,至少是惹了一身骚才对。
张正权就说:“那还能怎么说,那个王主任,太过于贪得无厌了呗,辉腾公司把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和对话,还没公布出来。”
“正是因此,所以辉腾公司才出此下策,反正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把脏水都泼给了那个主任。”
“那个主任,也的确是有点可气,妈的,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人都有,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一次,辉腾公司,再怎么不济,也得在圈子内坏了。”
周成清楚,张正权所说的圈子内,是指医疗圈,辉腾公司可以在出了事的情况下,把王主任给抛出去顶罪,但是这样会让很多人忌惮,那个所谓的王主任,有第一个,那就不排除任何人成为第二个王主任。
但如果是王主任自己主动地去提出了什么过分的要求的话,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变了!
作死和被放弃,这可是两种概念,周成如今接触的面比较广了一些,因此对里面的门道,也多多少少清楚了一些。
周成就说:“权子,这件事,我们也很值得学习,以后你的公司,也需要公关这些,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些,我相信你肯定能够找到更加专业的人。”
“新公司想要发展,就必须在方方面面,都要做到周到。另外,你今天的发文,不再继续扩大市场的决定,我认为是正确的。”
“于需要,有能力的病人而言,他们自然有办法能够去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但是于普通的病人而言,他们所希望的,就只是把病治好,花的钱少,少折腾。”
“一味的推广,会打破这种平衡,到时候变得没得选的时候,那就是另外一个程度的垄断了,这是作死的行为!”
通过冷静的思考后,周成再回想起自己的这个小切口切开复位内固定术,它是好的,没错,但是一定程度上,施展它需要的技术底蕴比较强。
而且,它并不是适用所有人的需求和欲望,或许,对一些人而言,看到的就是它的微创,但是其实,在一些病人的眼中,他们只需要自己的疾病得到诊疗,并不需要所谓的微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很多人也会为了避免麻烦、为了消耗比较小,而放弃所谓的肉眼美观。
主次,却不能乱。
到现在,周成才算是真正地了解,做课题不能乱做,做课题做科研要服务于临床这句话的更加深层次的话了。
一件新的东西,一种比较好的手术方式,它自有自己的好。但是它未必就是适合所有人的,如果说,这个好的术式,想要普及,却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且,张正权所在的公司,只要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做到为一部分病人提供相应的服务,方便他们获得这样的资源,这才是正理!
“我知道的,周成哥。”
“不和你说了,现在这个术式的推广和规模,差不多到这里,也该停下来了,已经是有人开始和我谈话了。”
“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重心再转移啊,周成哥,你如果想要了下一步的课题思路的话,得给我说啊,你就是我的财神爷。”张正权的语气,变得嬉皮笑脸起来。
“滚你丫的,我当你财神爷,自己穷得叮当响。不和你聊了,我写笔记去了。”周成直接把张正权打发。
“正经人,谁写日记?多久一次?”张正权问。
周成直接挂断了电话,完全不理会张正权电话里意犹未尽的欸。
然后,周成再次反思这件事的时候,再次把自己的视角给拉得更高了一点。
张正权刚刚电话里说,已经是有人找他谈话了,这是什么意思?这肯定是因为张正权现在公司所搞的东西,影响到了更大的局面了啊?
那这是为何呢?
周成就尝试着,从更高的视野去看这个问题。
其实,好医生,好的医疗资源,好的医院,里面有好的医术,这是所有人,从上到下,都知道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一般好的医院,好的医生,都集中在大城市呢?
仅仅只是因为大城市里面的待遇和公共设施好一些么?
待遇、发展潜力,还有所谓的名利,肯定是原因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啊。
华国的人,有多少?
十几个亿,这是目前公布出来的数字。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不做好分层结构——
如果说,顶级的医院,不分布在大城市,而是隔三差五,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坐落在偏远的位置,山旮旯里面。
是,对周围的局部辐射范围内的人来说,是有利的,放心且安心,就医近,求医简单,甚至还有熟人,随便就看了。
但是,它能够承担的业务量,与它真实的业务量相比的话,其实存在着供大于求,那么要填补上这些,必然会有另外一些偏远地区的病人,跋山涉水,花费更多的资源,过来就诊和求诊。
所以,中心聚集,好的医疗资源,中心固定,先集中在大城市,可一定程度上,解决这样的不平衡的问题,也就是,目前,华国医疗资源的分布状态。
五十年代,就有一句话,北和协,南湘南,西华西,东齐鲁,中同济。
如今的形势,与之前大不相同,但仍然有北和协,南粤山,西华西仍然鼎力,中同济仍是一枝独秀,东边,却不再是齐鲁医学院为顶牛了。
现有的,我们国家的顶级医疗资源与服务能力,与世界,存在着差距吗?
存在,而且最顶级的那一批,差距还不小。
但是,在次顶级的那一批,还有差距吗?没有了!
可以这么说,我们国家那些顶级医院的专家和教授,也能出国讲课,出国教学,出国担任主刀,不会比很多,除了极少数的专家和教授差很多!
而且,我们的数量,是比较多的。
在这样的分布下,那么,我们要做的是什么?肯定是再次分层,一部分人,继续去追高攀登山峰,纵向发展,与全世界的学术人员,医务工作者,共同竞争。
但是还有一部分人,必然要做出来,与上述人目的不一样的努力和奋斗,那就是把次顶尖,或者是次次顶尖的人才,不断扩大,不断下沉到地级市医院。
如果说,能够把地级市医院,再次打造成如同东南西北中一样结构的次顶级医院,拥有很多专家和教授的时候,那么,百姓再要看病,就又要简单很多。
虽然做不到出门,到了家门口就能看,至少距离短了,而且,服务的水平,也提高了。
那这就是目前最终极的目的吗?
想必不是啊?
周成继续揣摩,这一次,之所以会让他周成来常市,让杨弋风等人来常市的目的……
如果把医疗的发展,类同于经济发展的模式类比的话,这个思路,肯定是对的。
但是,医疗系统,必然是不会同于经济体系的,假如真要这么去类比的话,会出现大问题,那就是逐利。
华国的公立医院,其性质是非盈利性质的机构……
想着想着,周成发现自己好像稍微有点飘了,怎么开始去揣摩起来这些了。不过,反思了好一会儿后,周成还是评估了一下自己当前的处境。
自己为何不能去考虑这些问题呢?
只有去揣摩,只有去旁观,只有去参与,只有去通透,才能够找到自己最精准的定位,把自己的能力最大化出来。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是需要什么,和自己能做什么,要做什么的问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堪破这个的话,那么,对于自己的提升,对于自己的想法,会有很大的助力,而且,如果自己真的能够看明白的话,于以后自己遇到了问题和难点时,去分析和解决问题,是有莫大好处的。
甚至,这个问题,周成未必能够找到谁来请教。
曾地纬不行,桂元平也不行,他们如今身居高位,他们需要思考的是他们该承担的任务,他们必然是要把华国的医疗界,往世界的顶级,去冲击的问题,他们身上要扛着的,是接受其他国家对华国医疗冲击的重任。
是打造华国的医疗体系,学术体系,甚至是教学任务的。
蔡东凡不行,蔡东凡要承担的任务,是把他自己的定位先定位好,他要去教学医院,把教学做好,把自己的水平提升上来,多教学学生。
杨弋风也不行,杨弋风,他目前的定位,周成不知道他自己对自己如何定位,或许,杨弋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但他未必能够看得特别通透。
甚至,就连那位副部长,也未必能够给出比较好的指点。
他看到的局面,会很大,视野很广,但是他并非是真正的专业从业人员,更加细节性的问题,还是得医务工作者去发现。
方云不行,丁长乐不行,安若也不行,安南也不行……
周成最后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一一而过后,得出来的结论是,自己也无法给自己比较好的指点。
那么,在这个时候,最好的老师,可能就要去从病人、从工作之中的接触和摸索,找了。
这不是一个指向性的问题,一个单纯的,有范围的缩窄的问题。
甚至,这个问题,也没有一个具体的目标指向。
它所针对的,不是一种简单的病,搞清楚其病因、病理、治疗原则,丰富治疗措施,就能够解决和有用的。
……
后续的几天时间里,周成上了一天手术,然后也没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而是选择成了助手的身份,去跟着卢彬门诊,给卢彬打下手。
可把卢彬吓得,但是周成一直都没说话,也不说卢彬诊断和治疗的药物选择到底对不对。
同样的,周成还给张晋主任,打了个电话,要求跟张主任的门诊,在门诊的过程中,周成同样作为旁观者,一言不发,也不诊断。
张晋倒是没害怕,只是每个病人的诊断和治疗,都会多揣摩一下。
除了跟张晋和卢彬的门诊,周成还跟了一下秦天柱副教授的门诊……
在这个期间,周成过的还是比较充实的,因为参与的门诊更多了,所以他默默地在对前来就诊患者的疾病种类进行认定的时候,可以参考的资料,就更加多了。
没有去看关节外科以及运动医学的病种,只是针对于创伤。
周成发现,来创伤外科就诊的,大多是两类,一类是取内固定的,还有一类则是,下级医院转上来的,手术没做好,或者是术后留下了疼痛等后遗症的。
除了以上两大类,其他的,都是一些运动损伤,或者是多发感染的病人,感染很难控制的。
在看门诊的过程中,卢彬等人也问过周成,这些感染难以控制的病例,到底该怎么办,周成知道怎么办,但也没给回答,更没给建议,仍然是坐着旁观。
因为只有这样的情况下,门诊的情况才是最为真实的。
划分好了疾病的大体结构后,在周末,张晋主任倒是又把周成、杨弋风、秦天柱几个人聚到了一起。
张晋说:“弋风,天柱,还有小周医生,我今天找几位来呢,主要是希望你们能够给一个比较具体的措施,我觉得,目前,我们地级市医院里面!”
“有一些病人,手术意愿并不是很强烈,但是其实,很多病人的病类,都是到了手术指征级别的,这样的情况,不管是中药也好,还是西药也好,基本上都是很难进行治疗的。”
“有些病人,花费一大堆的钱,买了各种药物,还有保健品,最后钱花了,却一点疗效没有,可他们对手术,却是忌讳莫深。”
“其实,如果能够用这些钱,用于做手术的话,可能术后都已经可以恢复正常了!”
“就针对这样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些比较好的措施啊?比如说,优化一些手术方案,把手术方案中的一些操作性步骤,通过微创或者其他方式,单独分离出来,达到部分治疗或者延缓患者病程进展的目的。”
听了张晋的话,杨弋风没说话,但是秦天柱却紧皱眉头道:“张主任,你的意思我能够明白,你希望把运动医学和创伤外科结合起来。”
“不过,只有部分少量的创伤外科的疾病,能够适用于运动医学的手段去达到延缓疾病进程的目的。”
“就算是简化的操作,其实严格意义上,也是手术的一种,病人能够接受这样程度的操作可能性,也不大吧?”秦天柱问。
把手术的一部分拧出来,作为延缓疾病进程的治疗手段,但是拧出来,也还是手术啊?
你能够做通病人的这个思想准备,你还不如直接把病人做手术的思想准备做通。
张晋就说:“天柱,总归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有一些病人,就是网上的短视频看多了,总觉得你只要让他做手术,就是为了挣他的钱。”
“完全就没去考虑,手术能够给自己带来什么便利,解决什么问题。”
“然后,还有一部分人,则是迷信于手术,觉得手术可以解决一切问题。也有一些人,则是比较迷信传统,就觉得几千年积累的文化,必然要比现代医学几百年的发展,底蕴更深。”
“其他方面,我暂且不论,就我们门诊接诊的,所谓的有些骨折,是跌打损伤传统医学的医生,治疗好的,那是什么样的骨折愈合,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我遇到了一个病人,是一个老奶奶,每年花费在传统医学上的药物费用,不下于五千,坚持了十几年,最后还是没有逃脱手术这一步。”
听到张晋这么说,众人都沉默。
有些道理,其实大家都明白,但是不一定是所有人都明白啊。传统医学,一些医学的理念,是很玄乎的,考虑大局,结合时机,结合四季,走整体观。
这没错,与现代医学里面的整体性概念,高度一致。
现在,已经是有不少现代医学的从业者,把目光放在了传统医学的领域,去吸收那些理念。
但也有句话说得好啊,客观存在,不因意志力能以转移的。
像骨折、像骨性关节炎,那是客观的,实际存在的因为长时间的行走,而导致的关节磨损,你想要通过药物,去逆转,那是目前的医疗水平,理解不了的。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所谓的各种膏药,神奇贴,难道国家就真的没重视过吗?
只是没用啊,只能是作为缓解症状所用,缓解症状,并不是解决病因。有时候,病人自己搞不通这个原理,他们只觉得,不痛了就好了,但实际上,不痛只是表现,内在的一些疾病进程,是没有逆转的。
而疼痛止不住的时候,那就是到了终末期了。
也有人说,纯中药,没有所谓的副作用的,但是,就周成而言,都看到过不少,因为坚持喝纯中药,喝出来胃溃疡的,你怎么去说呢?
草木,草本,草药,中药,其实就是治疗形式的一种,是药物的一种,没必要神话,但也没必要贬低!
“张主任,你的想法,是比较好的,我也比较同意。就是这个实施的过程,还是比较难的,要怎么把手术方式之一从整体手术中,抽离出来,还能够达到治疗或者是延缓病程进展的目的。”
“这是很难去单独剥离的。”
“就比如说,关节炎,或者说是我们创伤外科的一些病,比如说腱鞘炎,你去做注射,或者去做理疗,其实都只是能治标不治本。”
“而且,一部分筋膜炎的病人,病程本身就是自限性的,超过了一段时间后,它的症状就会消失,但是病理不会回退。”
“或者说,如果筋膜炎进展了,那么就会是肌腱钙化甚至是导致萎缩了……”周成也根据自己的知识储备,给出了一个建议。
对于一些病人的就医理念而言,周成其实也不同意的,但是没办法啊,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的治疗方式的权利,最好的,未必就是最合适的。
有一部分病人,就是不愿意通过手术来解决问题,你不能去逼迫,只能是建议,但是纯粹的建议,能够听得进的人,早就听了,听不进去的人,也是没用的。
想要两全的话,是很难实施和开展得开的。
周成也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解决这些不愿意通过手术,但是想要达到缓解症状和治疗目的需求病人的诉求。
可想了许久,仍然没有特别好的办法,除非是能够研发出来比较好的,能够真正逆转常见疾病病程的那些药物,否则的话,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张晋接下来又给出来了一些提议,但是都被周成和杨弋风等人一一否决了。
想法虽然好,但都有弊端,比如说,张主任提议,用膝关节或者髋关节的清理术,来解决问题,但是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也未必。
比如说,张主任提议,用封闭,来缓解部分局部领域内的疼痛,但是,封闭所缓解的区域疼痛,只是解决了相应的症状,让相应区域内的感觉神经变性坏死,没有疼痛感觉而已。
】
疼痛仍然存在,也是治标不治本,或许,如果有了其他的并发症,还会惹来不少的腥臊。
又比如,张主任说,通过膝关节的注射玻璃酸钠,缓解关节炎的进展问题,但是其实,这个早就被否认了,国外已经都不做了,只有国内现在还在坚持着这一理念。
华国的指南,仍然把关节内注射玻璃酸钠,作为治疗的方案之一,但是真正有用吗?
已经有的研究,就说明了,其实就是安慰剂效应,不仅没有用,反而会因为患者暂时缓解了疼痛,导致了关节磨损的增加,加速了病程的进展!
……
这一次的讨论,虽然是没有最终确定下来具体的方式,但是,这个问题提出来,就算是比较好的一种收获了。
周成也看得出来,张晋主任,是真正地,想要做事的人。
这个讨论会议结束啊,杨弋风还邀请了周成去常市的游乐场一起玩了,说是一起玩,就是杨弋风和刘诗雨一起,在给周成投喂狗粮啊。
这不,周成在排队买东西,杨弋风和刘诗雨两个人则是打情骂俏。
一个笑得不行,一个故作正经。
周成嘴角大骂:“这对狗男女。”
买完东西,递到两个人的手上,周成就借故说自己要去单独玩过山车,不带他们玩了。
只是,周成都还没到过山车处,忽然是接到了卢彬主任的电话。
周成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
“卢主任。”
“周医生,你现在在医院附近吗?”卢彬问,声音稍微有点着急。
周成回道:“卢主任,我不在医院附近,我现在在卡乐星球这边和朋友玩。是有事吗?我可以回来。”
周成特意强调,他是不想被虐了啊,这杨弋风,简直不是人,提前也不说刘诗雨到了,不然他来个屁!
卢彬若能把他脱离苦海,他求之不得啊。
“周医生,能辛苦你回来一趟吗?我们这边,接到了一个很是难缠的病例,是急诊,可能要双下肢截肢了。”卢彬虽然声音急迫,但情绪还算稳定。
周成求之不得,早点脱离苦海。
给杨弋风打了个电话,就要开熘了。
不过,在门口的时候,杨弋风,也是带着刘诗雨出来了。
道:“得,没得玩了,不仅你接到了电话,张主任也打电话给我了,说让我去你们医院,帮忙看个病人,貌似是病人的来头不小。”
“那你同意了?”周成奇怪地看了看杨弋风。
“同意了啊,周成,我虽然不务正业,但是你不要怀疑我的专业能力和专业素养好吧?”杨弋风翻了翻白眼,稍微有点傲娇。
“诗雨,你先打车回去吧,我和周成一起走。”杨弋风对刘诗雨说。
刘诗雨倒是也蛮懂事,虽然缠人了点,也没纠结,就自己叫车走了。
在车上,杨弋风问周成:“这个病人,什么情况,你自己知道吗?”
“卢主任只是说,会双下肢截肢,其他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晓得了。”周成摇了摇头。
“那你们主任,可真够坑的,张主任好歹给我讲了,这个病人,是四肢多发血栓,还有腹部的血管破裂,如今血压极为不稳定。”
“他们让我过去,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血管的问题。”杨弋风感慨。
“什么事儿啊,我一个骨科医生,天天在血管外科转悠。”
周成好奇:“你天天在血管外科?什么情况?”
“常市第一医院,血管外科的主任,经常请我去做手术,我也不好推辞,然后,我们医院到血管外科的那位哥,我也认识。”
“我们创伤外科这边,没什么特殊的,就算是半卖半送地,把我打发去了血管外科了咯。”杨弋风无奈地说。
“……”
一路吐槽着,两人就到了医院的门口。
不过啊,杨弋风下车之后,如同无事人一样地,就开熘了,周成毫无防备地打算下车往手术室跑的时候,却是被人给堵住了。
“小周医生,小周医生,可算是找到你了。”来人,正是徐凯然,他双手很是有力气的,抓住了周成的肩膀,然后痛苦流涕起来。
“周医生,救命啊!”徐凯然抓住周成不放。
周成刮了他一眼:“徐凯然,你放开我,我现在要去手术室,如果你有什么问题,麻烦你明天到我的门诊,好吗?”
周成现在可没有多少时间,和他在这里耽搁,有病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周医生,真的,真的,你得救救我,我这手,又开始痛了起来了,我上个星期,你们开的假条,只有一个星期,我这手啊,痛得不行。”
“我这才专门在假期来找你啊,周医生,你帮我看看吧!”徐凯然一副真诚的面孔。
医院门口人不少,纷纷瞩目而来,还有人好奇地指指点点。
周成一看,这徐凯然可是个无赖,这么可能甩不掉,灵机一动:“这样,徐凯然,你先去急诊科挂个号,做个检查,我去手术室做个急诊手术,再来找你,怎么样?”
“我保证,我肯定会来找你的。”
其实,像这样的情况,直接把他打发走了就好了。
与此同时,卢彬的电话又到了,很客气:“周医生啊,您到哪里了?要不要我派人来接你啊?”
“卢主任,我在医院门口,又遇到了徐凯然。”周成如实相告。
卢彬闻言,脸色勐地一变。
“周医生,你等我。”然后挂断电话。
周成挂断电话后,徐凯然仍然说:“周医生,是这样的,你和我一起去急诊科好不好,用不了多久的,我知道医院,做完了检查,就能够直接看片子的结果的。”
徐凯然拉住周成不放。
周成想要挣脱,徐凯然整个人就如同无赖地拖在了地上,大喊大闹,搞得周成都不敢再多用力。
保安来了,徐凯然也只是说:“我是周医生的病人,我上个星期就挂过号的,你们别碰我,我这手本来就骨折了,你们要是把我再弄骨折了,你们要负全责啊。”
这话,吓到了保安,但是,他们还是上来,让徐凯然好好说话。
卢彬很快到了,徐凯然浑然不惧。
“卢主任,你来了我也不怕,院长来了我也不怕,我就只是来找周医生看病,没其他意思!周医生,我求你了。”徐凯然就这么裹着周成,不放开,谁拉都没用。
实在无赖之下,卢彬只能选择了报警。
等到警察赶来的时候,徐凯然又说了:“我是来找医生的,他们都打我,有他,还有他。他们欺负我们病人,你看我的背。”
徐凯然把自己裹了灰的背心,给警察看。
这操作,周成和卢彬都看呆了,警察也无奈啊,出警了,这说不清楚,就只能带回去调查啊。
卢彬和周成都说:“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们现在还有急诊手术,我们能不能做完了手术后,再回来接受调查啊?”
“其实周医生赶回来,就是做急诊手术的,救命如救火。”
“希望你们能理解。”
徐凯然就说:“卢主任,你们不能这样吧,我只是来看病,你们打人,打完人还不认,现在人要跑。警察同志,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
“你看我这背,我本来手就痛,现在快断了……”
好嘛,卢彬和周成,就这么的,被耽搁了。
考虑到卢彬和周成就有任务在身,所以,一群人就去了保卫科,把监控记录给看了一遍,然后徐凯然的动作,都被尽收入了眼底。
只是,徐凯然仍然说:“你们只看到我拖着周医生,你们没看到他踢我,我能感受到,你看,我在地上滚着的时候。”
“你这是在控制人家人身自由啊,你来看病,你缠着人家干嘛?”
“再说周医生今天不上班,你这不是故意扰乱公共秩序吗?”警察可不和徐凯然多废话,就警告:“我告诉你啊,也是周医生还有卢医生不想追究你的责任,否则的话。”
警察的警告还没说完,徐凯然就忽然直接坐到地下去了,然后给自己家里人打电话。
“舅舅,我来看病,被打了,报警了,警察也不帮忙!你快来帮我评评理啊。”
然后,徐凯然就直接开了扩音,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声音:“几位同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自己也是xx分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侄子。”
卧槽。
听到这话,这几个警察,倒是也不敢大意了,就说:“你们都跟我回去一趟吧。”
有人就是业务内部的,不说要偏帮,但是事情肯定得调查清楚啊。
卢彬则说:“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我们真有急诊手术,能不能,等我们手术结束后,再?”
“你们有急诊手术没错,但是你们现在涉嫌斗殴啊,有人说你们打了人,目前这监控视频并不足以证明你们没有参与斗殴,我们不会冤枉你们,也肯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的……”
卢彬和周成,就只能被带走了。
卢彬就只能打了个电话出去。
几分钟后,周成和卢彬才上车不久!
开往警局的车,又原地调头,把周成和卢彬二人往医院方向送,而执勤的人,明显是恶狠狠地瞪了徐凯然几眼。
只是,在周成和卢彬才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准备下车的时候,徐凯然的亲戚杀到了,警察同志给他们说了之所以会把人送回来的缘由。
可徐凯然的亲戚,却根本不听,不认可这个结果,现在事情都还没查清楚,你们就这么把人送回来,是不是解决不了,解决不了的话,他们可以帮忙解决。
如果解决清楚了,请出具相应的正式文件,是调解还是咋处理的。
一群人,当时就焦灼了起来。
足足二十多分钟后,当徐凯然接到电话,说病人,命保住了,但是双下肢已经被截肢的时候,卢彬整个人都疲软了下来,说:“警察同志,我现在可以跟你们回去调查,我们这边的手术,已经结束了。”
“病人截肢了,已经是没办法了。”
然后,足足又是半个多小时,事情的始末都弄清楚了,徐凯然也是对周成和卢彬道了歉。
只是,当有人气冲冲杀过来,要向徐凯然问罪的时候。
徐凯然的亲戚却站了出来:“董局长,好大的口气啊?你要处理谁啊?要不把我们这屋子人,都一起处理了呗?”
来人,看到了这人,脸色勐地一变。
“王局长,他这是故意拖延医生救人,是在故意杀人!”叫董局长的人,暴跳如雷。
“周医生,不是医院里面的执勤人员,今天不值班。哦,我外甥,去看病,耽误了他时间,就是耽误治病了?”
“照你这么说,这医院,没了这两个医生开不下去了呗?那是医院排班的责任啊,他们得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不间断在医院里执勤啊?”
“事情发生在医院门口,并非公共场合!我外甥就是周医生的病人,怎么,找医生看病也犯法了吗?最多只是形势不对,我们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但是我们是在周医生的空闲时间,耽误了他的时间。你就按照规矩处理吧?!”
……
当一切闹剧都结束后,徐凯然还是再次给周成道了个歉。然后就被他舅舅带走了,没得特殊的处理啊。
徐凯然没有打人,没有扰乱所谓的公共秩序。
甚至,徐凯然都清楚,周成就不是中医医院的在职人员,也没有承担急诊和急会诊的义务和职责,他的周末,是真正的周末,是非工作时间。
在回去的路上,周成沉默着,一言不发。
卢彬就解释道:“周医生,今天的这个病人。和那个徐凯然是有过节的,徐凯然是故意拦住了你,不让你进手术室的。他们这些人,就是在草管人命啊!~”
“我鈤他么!”卢彬也是气愤得不行。
周成仍然没正面回这个问题,只是回说:“病人现在手术结束了吗?受伤的时间点,是几点钟?”
徐凯然,故意拦住他们不让进医院,各种纠缠,徐凯然的目的周成早就清楚了。
甚至于,这次来的人,之所以是徐凯然的舅舅,而不是其他人,是为什么,周成也清楚得很。
“来不及了,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了,截肢手术都已经做了。那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啊,她又有什么错?”卢彬没回话,只是狠狠地搓了搓眼睛。
然后自我安慰:“也许啊,周医生,你就算提前到了,也避免不了这个结果,受伤得太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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