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要是——之前德拉科真的被变成鼬鼠，或许还有可能！”微微停顿了一会，扎比尼满是嘲讽地说道，眼底充满了恶意。
霎时间，莉帕丝的瞌睡被赶跑，她“唰”地睁开眼，向扎比尼投去有着刻骨寒意的目光。
脸上依旧挂着讽笑的扎比尼泰然回视。二人无声对峙，周围的空气变得冷酷而焦灼，只要一个火星就会轰然爆炸。
“啊，那还是不要了。就现在这样就好……”对周遭氛围毫无察觉的潘西嘟嘴，语气怏怏。忽然，她那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的眼睛瞬间迸发出光彩。“德拉科！”
潘西娇俏地喊了一声，欢欢喜喜朝从男生寝室出来的德拉科奔去。
冷酷焦灼的氛围顷刻瓦解。正在对峙的两人的视线不约而同地顺着潘西跑动的身影移动。
潘西跑至德拉科面前，笑吟吟地挽住了德拉科的胳膊，拉着他有说有笑地往这边走。他们的身后还跟着诺特。
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的诺特同德拉科一起出现的频率增加了许多。要知道他们两人虽然一同长大，交情也不算浅。但由于性格、生活习惯等等因素，有着各自生活节奏的他们从未像这几天这样完全同进同出。
他们两人是在谋划什么吗？还是诺特这个讨厌的家伙又有什么阴谋？应该不能吧？现在德拉科还有他们马尔福家族怀有什么值得他或是诺特家族惦记的东西吗？没有吧？
有些疑惑地轻皱了一下眉头，莉帕丝暗叹了一口气，赶走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收回在德拉科和诺特身上停留好一会的视线。
然后，莉帕丝仰头看向站在她对面的扎比尼。他呆滞地站在原地，脸上带着嘲意的笑容完全僵住。在德拉科和潘西他们离这边只有几剩步路的距离时，扎比尼才恢复平时那副万事不记心中的随性做派。
莉帕丝讽刺地嗤笑一声，便不再理会扎比尼。
“莉帕丝，走，我们去礼堂吃早饭。顺便去瞧一眼被贴在门厅通知栏上的穆迪那另外一封道歉信。”已经走到沙发旁边的德拉科没有坐下，而是低头对莉帕丝邀请道。
看着紧紧地挽着德拉科胳膊的潘西以及跟在他们旁边的诺特，既不想围观自己的兄长秀恩爱又不想和诺特一同吃早饭的莉帕丝张口就要拒绝。“不用了，我一会和……”
没成想，德拉科根本没有给莉帕丝拒绝的余地。
“快点。”
落下这句话后，他直接转身就往公共休息室外走。挽着他的潘西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只有诺特还没有任何动作，沉默地站在沙发旁边，似乎在等她一起。
莉帕丝不大情愿地鼓起了脸颊，扯了扯正在专注看书的莉亚的袖子。“你们去吧，我一会和莉亚她们一起。”
“什么一起？格林格拉斯她们早就用过早饭。”见莉帕丝不动弹，停在半道上的德拉科不耐烦地皱眉，低声催促道。“快点，莉帕丝。吃个饭有什么好推三阻四的。”
同一时间，莉亚也抬头注视着莉帕丝，说道：“抱歉，莉帕丝。我和达芙妮已经用过早餐，恐怕不能和你一起去。”
“啊？现在几点了？”莉帕丝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我起晚了吗？”
莉亚看了眼她戴在手上的银灰色手表，答道：“八点二十四。”
“这么晚了？”莉帕丝探头瞧了眼，有些颓丧地嘟了嘟嘴。
莉亚笑着抬手捏了一下莉帕丝的脸颊，然后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催促道：“你这几天一直没睡好，早上难得睡那么熟。我和达芙妮就没叫你。好了，很晚了，快去吃早饭吧。”
“哦。”乖巧地点头应了一声后，莉帕丝起身向正在等她的德拉科还有潘西走去。
她无视了等在旁边的诺特，特意避开他往反方向走绕了一大圈路才走到德拉科和潘西旁边。
讨厌、厌恶一个人就会用尽全力把他无视个彻底、把他完全排斥出自己的生活外的莉帕丝自然无法知晓诺特因为她特意绕远的行为而在原地僵了好几秒，嘴角也泛起一丝略带苦涩的笑意。
这些，莉帕丝无法知晓，她也并不想知晓。
那封贴在门厅的通知栏上的穆迪的道歉信除了给霍格沃兹又添上了一笔新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外，短期内并没有给霍格沃兹、斯莱特林、甚至穆迪和促成这件事的莉帕丝本人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影响更大的是另外一件事，是关于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不再由穆迪担任，而是由斯内普教授、弗立维教授以及麦格教授这三位教授分摊教授斯莱特林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
对于能让他们的院长来教授他们黑魔法防御，斯莱特林们自然是欢欣鼓舞，乐见其成的。至于其他两位教授——
——开明有能力的弗立维教授一向很得学生的尊敬和喜爱。
斯莱特林们虽然对身为格兰芬多学院院长的麦格教授有些许敌意，但这敌意远比对刚来霍格沃兹一周就惹斯莱特林众怒的穆迪要小得多。
接下来的时间里，莉帕丝依旧过着她与前三年一般无二的学习生活。唯一有差别的是比前三年要加重许多的课业，特别是黑魔法防御课。
最新一堂黑魔法防御课的内容是要他们尝试抵御夺魂咒。这里就不得不庆幸他们斯莱特林的黑魔法防御课换了教授。来教授他们抵挡夺魂咒的是斯内普教授，而不是明显对他们有极大偏见的穆迪。
“今天这堂课主要是让你们感受夺魂咒的魔力。邓布利多校长认为你们有感受这个咒语的必要。”斯内普教授一进教室就直入主题。他挥动魔杖将所有的课桌放置至两边，让教室中央空中一个空旷的位置。
接着，依旧没有任何的寒暄，也没有理会目瞪口呆的斯莱特林们，站在教室中央的斯内普教授一边环顾着全班同学，一边语气平静且严肃地说道：“我不会对你们手软，你们也要拿出面对敌人的态度。现在我会逐个对你们施展夺魂咒。首先，第一个——”
四周的斯莱特林们即紧张又激动地屏气凝神，等待斯内普教授吐出自己或他人的名字。
“——西奥多·诺特。上来。”斯内普教授用他惯常的声音喊道。“你先给其他人示范一下。”
身为被第一个被斯内普教授叫到名字的人，诺特似乎早有预料。他的脸色看上去异常的平静，与平常无异，没有任何的惊讶和紧张，走到教室中央的步伐也没有丝毫的迟疑。
不过，没等诺特走到教室中间。在他离正中间的位置还有两三步的距离，斯内普教授就提前动手了。“魂魄出窍！”
咒语打在诺特的身上。
“大笑着翻跟头。”斯内普下了对诺特的指令。
一开始，诺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动静。渐渐地，他的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颤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额头也开始暴起青筋，苍白的面孔变得愈发的狰狞。
虽然他看起来如此痛苦但依旧没有按照斯内普教授的指令有丝毫的行动，眼神从始至终都是清醒而又坚韧的。诺特这令人震撼的表现牵引了全班人的心神，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为他加油呐喊。
就连万分厌恶诺特的莉帕丝都忍不住对他刮目相看。
“非常好。”停止施咒的斯内普教授上前一步拍了拍浑身被汗打湿诺特的肩，嘴角扯起一个略微生疏的带着赞赏的笑容。
命令诺特下去休息后，斯内普教授接着说道：“像西奥多·诺特这样的表现就是能够抵抗夺魂咒的影响。要做到这样除了坚定的意志力就是刻苦的历练。下一个，布雷斯·扎比尼。”
莉帕丝一面把心神放在了斯内普教授的精彩的课堂教学上，一面却偷溜出一丝注意力悄悄地放在了诺特的身上。
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诺特迈着有些虚弱的步子，路过自动避让他的人群，行至人群的最后方。接着，他面无表情地仰靠在堆叠在一起的课桌椅上，丝毫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展神威的欣喜和自满。
甚至不知为何，周身竟弥漫着一股带着深刻自嘲意味的颓丧气氛。
莉帕丝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之前穆迪上课时那些疯疯癫癫的话语。穆迪说诺特的父亲埃尔文·诺特先生会用夺魂咒控制至亲至爱之人这件事难得是真的？这不可能吧？虽然诺特先生看上去很冷漠，但并不像一个会对亲人伸出魔杖的疯狂之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诺特外表看起来不也人模人样的吗？谁知道他们父子是怎样一个……
停！停！打住！不要在胡思乱想了，莉帕丝！穆迪那疯子说的话你怎么能相信！而且就算是真的，那也是诺特他们家的家事，跟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她又有什么必要在这里想七想八的。
如此想着的莉帕丝收回了那丝放在诺特身上的注意力，将全部心神投入到课堂中去。
就在她完全回神的后一秒，诺特目光深邃的朝她这边望来。就这么前后只有一两秒间隔的时间，两人就此错开了对上视线的时机。
思绪的另一边，被斯内普教授第二个叫到姓名的扎比尼顶着第一位优秀表现的巨大压力和众人的期盼，步履难得有些凝重走到教室正中央。
他此刻已经完全收起平时那副唯我独尊的态度，全身戒备地准备迎接斯内普教授的夺魂咒。
不过，或许是因为他全副武装的姿态，斯内普教授并没有像先前对待诺特那样先发制人，反而耐心地等了大概一两分钟。等扎比尼克制不住地微微走神的时候，斯内普教授才动作娴熟地举起了魔杖。
“魂魄出窍！”斯内普教授喊道。
扎比尼勉力支撑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就再也无法控制他自己的身体，开始按照斯内普教授的指示背迷情剂这个根本不是四年级巫师应该掌握的魔药的制作步骤。
在背到一半时，扎比尼忽然停了下来。这忽然的停顿也令他恶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头一口，血流不止。
万幸有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在，一个魔药生灌下去，扎比尼避免了失血过多而亡的悲惨命运。
在扎比尼退下后，斯内普教授又先后喊了克拉布、米里森、特蕾西等人上前。他们都完全受控于斯内普教授的夺魂咒做出各种反常的举动，没能挣脱开来。
然后就轮到了德拉科。
十分紧张的德拉科脸色发白地走到了教室中央。
站在最前方的是就像上阵的是她们一样紧张的莉帕丝和潘西。潘西紧张、兴奋地双手交握于胸前开始给德拉科加油鼓劲。莉帕丝则有些担忧地咽了咽口水，向前踏出一大步。
在抵抗了大概三十秒左右，德拉科在斯内普教授的控制下跳了几步的单人华尔兹才争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德拉科走下来的脚步还踩着节奏。
在德拉科之后，斯内普教授又接连喊了潘西、高尔、达芙妮等人。除了达芙妮稍稍能反抗一会，其余人都深受夺魂咒的控制。
在这堂课快要接近尾声之时，斯内普教授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莉帕丝身上。他“莉帕丝·马尔福。”
莉帕丝紧张地攥紧巫师袍，安抚地冲担忧地注视着她的德拉科笑了笑。然后，她深吸了口气，尽量克制住内心的紧张与害怕，步伐稳健地走到斯内普教授面前。
她刚刚站定，斯内普教授就挥动了魔杖。“魂魄出窍！”
被夺魂咒击中的莉帕丝还没来得及抵抗，脑海中就只剩下朦胧的、看不真切的喜悦。她自入读霍格沃兹以来对学业的担忧、对马尔福家族未来的忧虑以及对乔治和德拉科势同水火的关系的紧张与害怕似乎都被一扫而光。
只模模糊糊地感受到全班人注视的目光，还有斯内普教授隐隐约约的声音，在她现在完全一片空白的大脑里回响：学兔子跳……学兔子跳……
莉帕丝顺从地蹲下了身，各伸出两根指头的握着拳的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按照指示蹦了两下后，莉帕丝有些迟疑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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