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死烟（生日
基德海贼团刚刚登陆，一群人就如同奔狼，疾风迅雷地赶向13号红树区。
“哈哈哈哈，快快快，都感觉到刚才的波动了吗？”
基德张狂地大笑道，边上的基拉沉默不语。
而紧跟着基德的船员们也或多或少有些茫然。
他们可没有基德和基拉的实力，对于霸王色霸气的余波, 他们并没有什么感觉。
“算了，不知道也无所谓！”
基德兴奋地说道，瞳孔中满是战意。
“但是那里肯定有大事发生，我们赶快去凑凑热闹！”
所有的海贼超新星中，只有基德是实打实的好战分子和恐怖分子。
其他人或多或少还多多少少会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只有基德是真的丝毫不在乎手上沾染的血腥的。
任何能引人热血澎湃的战斗, 都让他感到激动。性格火爆的他对于所有能够验证自己实力的战斗都充满兴趣。
此时此刻, 他的直觉告诉他，13号红树，那个方向，正在发生着他从未见过的旷世之战。
在这种诱惑的催动下，他几乎是在靠近香波地群岛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一部分精英船员下了船，留一些人看船后，就迫不及待地奔向13号红树区。
他想见证，甚至是参与那场战斗！
他率领着一批人横冲直撞，数不清的街道都被他们一行人破坏，骚乱渐渐暴动起来。
处处都是哭喊声，惊天动地，却憾不动基德分毫。
“滚开滚开滚开！”
基德大声地咆哮着，即使面前人潮汹涌，他也只是肆无忌惮地碾压过去。
毕竟在他眼中，人命根本算不上重要。
大海贼时代，人命贱于猪狗, 杀戮毋须理由。
他出海以来杀死的人也不计其数了，暴躁的性格让他对于一切敢于嘲讽自己以及阻挡自己的人痛下杀手，时至今日也以及不把人当人看了。
受他的影响, 基拉也默不作声地挥动着手中的利刃，在人群中撕开一条腥风血雨的大道。而众多海贼也简单粗暴的发动攻击，清扫着面前的街道。
基拉并不像基德一样狂暴嗜杀，但是也并不是多愁善感之人。
他只知道基德想这么做。虽然内心感觉有点不妥，但是他动刀的速度也没有片刻迟疑。
而他们身后的海贼就更不会在乎这些了。
躲闪不及的人在基德面前没有任何可以挣扎的余地，只是一个照面便会身首异处，或是被从腰间斩断。
所过之处，鲜血迸射间夹杂着止不住的哀鸣声，原本一片欢乐的香波地群岛顿时化作一片人间炼狱。
凄厉的惨叫声在响彻片刻后渐渐停息，血淋淋的道路上空无一人。
基德海贼团在清空了道路之后便扬长而去，徒留下一片死寂的街道。
……
一个海贼的凶名往往需要数不清的鲜血铺垫。名动大海，也意味着杀人盈野。
基德肆虐过的土地，不再有欢声笑语，不再有喜怒哀乐，只剩下一片漆黑的沉静，以及悄然无声的死亡。
街道两侧，商店中藏匿极深的人不敢探头而出，生怕再遭杀身之祸。只有冤屈之声声声哀恸。
空气燥热, 腐味熏蒸。
乌鸦的啼叫声未曾断绝，时不时地可以听见狗叫。满地尸殍之上仿佛浮起了一层淡淡地灰雾，死去的人脸上含着鬼色, 密密麻麻花花绿绿的内脏足以让任何一个屠夫失神。
满地皆是破碎的躯干，或是印踏着脚印，或是拓录了伤痕。肝脑涂地，赤血映日，满天红云。
死肉数十里，如敛为京观，腥气百里飘，血涌如泉沸。花草溅射上粉白色的斑驳，在酒色的阳光下左摇右支。
街道的一侧就是海，香波地群岛的构架特殊，无数的群岛漂浮在大海上，岛与岛之间也难免出现间隙。
而街道上的血水流到沟渠中，流到大海里，碧波化为赭色，沟渠为之填堵。死尸在滑腻腻的血浆中滚动到海中，又再一次浮起。发白肿胀的血肉拥挤在一起，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许久之后，即使是在这样的街道上，也有还未死透的人，在发出低沉的呻吟声。
“帮帮我……”
“不管是谁……求求你帮帮我……”
无力的啜泣声穿过了空旷的街道，回荡在腥臊的雾气中，越来越低沉，慢慢消散。
远处，轻巧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身着一袭黑衣的女子轻轻落在他身前。
沉默了片刻后，看着眼前双目无神、失去了下半身的死尸，加布里埃尔默默俯下身去，抹下了他的眼睑。
“瞑目吧。”
她站起身来，面无表情，低垂的眼眸令她的表情难以为人看清，但她身上肆虐的杀气让天空中盘旋着的乌鸦都停下了鸣叫。
“果然，主君不愿意相信罗杰的选择是有原因的。”
“海贼……”
她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空中时隐时现的黑影飞速地靠近前方急速狂奔的基德海贼团众人。
……
“13号红树区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玛丽抱着不知所措的安飞速赶往13号红树区域，一路上人潮汹涌。
一开始还好，玛丽看到的人多是一些游客，只不过人员比较密集。但是越靠近13号，她就发现人群的状态愈发不对。
许多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惊恐，慌不择路地向外逃去。身材娇小的玛丽和安在人潮中显得尤为突兀。
迫不得已之下，玛丽只能控血生翼，高高飞起，借此来躲开人流大潮。
但是蔓延在人群中的恐慌，以及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腥臭味让玛丽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这种腥臭味……玛丽很熟悉。
血腥味。
但是目光所及之处，玛丽并没有看到鲜血的痕迹，这也就意味着血腥味的来头至少也在视野之外。
可是视野之外的血腥味要传到自己的鼻尖……
“那得是多少鲜血积累的啊！？”
玛丽轻轻地捂住了安的双眼。
她总感觉，接下来的某些画面，恐怕是少儿不宜了。
……
“就快要到了！”
再一次清空一条街道后，看着就在眼前的13号红树区，基德的眼中满是狂热。
“基德。”基拉摸了摸面具上的鲜血，“我们在香波地做的有点过头了。”
与暴躁的基德不同，他的伙伴基拉虽然冷酷，但同时也顾全大局。
基德从28号红树一路杀到13号红树，笔直的一条路上不知道铺满了多少冤魂，即使是杀戮武人都从心底里感到一丝不安。
“死伤人数已逾千人，基德，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越过本部容忍的范围了。”
“这里离马林梵多太近了！”
基拉认真地说道。
海贼杀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情，但是在香波地这种人员密集的旅游胜地，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的作为显然是远远超出世界政府承受范畴的。
关键在于，香波地群岛上是有天龙人的，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区域。如今他们造成了这么大的骚动，虽然基拉可以理解基德的心情，但还是得提醒一下，让他稍稍收敛一点。
“呵，怕什么？”
基德冷笑一声，脚下的步伐没有半点减速。
他全然没有把普通人的生命放在眼中。
“海军本部想到这里也需要时间！我们打完这一场就直接出海，大不了在海外游荡一段时间再回到香波地充磁力，我就不信那群本部的人抓得到我。”
“至于香波地的海军，一群废物而已，我一个人就能杀穿他们，他们难道能抓的住我？”
看着沉默不语的基拉，他的脸上挂起了残忍的笑容。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事情一样，基德控制着金属形成一把利爪，抓过了一个躲在店铺里瑟瑟发抖的游人。
然后，在游人惊恐的眼神中，他满是杀气地说道：
“你看着，哪怕我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捏死这家伙，有谁能制裁我？”
“我能！”
轰！
一道透明的气刃切开大地，径直斩向基德。
基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手持双刃挡在了基德身前。
而基德也是脸色一变，把游客远远甩开，磁磁果实能力发动，金属变成了一片墙壁挡在两人身前。
气刃划过，金属构成的墙壁在它面前宛若无物，基德几乎拼尽全力才将这道气刃在即将到达他们脸上的时候勉强当下。
基拉一头冷汗，他刚刚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脸上传来了一阵刺痛感，面具上隐隐出现了一丝裂痕。
一道如烟云一样的身影怀抱着被基德抛飞出去的游客，缓缓飘落。
“你安全了，尽快离开这里。”
加布里埃尔放下他，沉声说道。
“谢谢，谢谢你……”
游客忙不迭地一边感谢着加布里埃尔，一边手忙脚乱地离开。
基德等人原本狂暴的气势在加布里埃尔面前宛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点波澜。
她以无比强横的姿态强行打断了基德等人的杀戮与冲锋。
“……”就刚刚那道气刃，基德意识到自己撞上硬茬子了。
“如何，刚刚的那一记岚脚？”
加布里埃尔面无表情地说道。
……岚脚？
基德回忆起刚刚那锐不可当的气刃，一时间表情都显得有点凝固。
你说刚刚那要他全力以赴才能抵挡的一击，是岚脚？
他的震惊在加布里埃尔看来毫无成就感可言，以她的实力，想要击败现在这帮尚且稚嫩的超新星不过是翻手之间的事情。
毕竟，她不管怎么说，也是直属于龙徽天龙人的CP0。
而且，是主君手下的神下三御臣之首，主君所属CP0序列中的……最强者。
“继续啊，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
“‘有谁能制裁我’？”
加布里埃尔冷笑一声，抬了抬自己的军帽，一副娇俏的面貌面对着基德狰狞的面容，在气势上居然完完全全压制住了。
“你是什么人？”
基德用手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基拉，脸色凝重。
出了点问题呢……
虽然现在看起来，13号红树区的热闹赶不上了。
但是，貌似还能有一场更激烈的战斗。
加布里埃尔看着基德，沉默了片刻。
“……从8号红树一路杀到13号红树，到处都躺着死不瞑目的尸体。”
“从你启航开始，数不清的村庄湮灭在大火之中。”
“你对此有什么感想，尤斯塔斯·基德？”
加布里埃尔并没有回答基德的问题，反而是以一种冰冷得刺骨的语气向他发问。
“……感想？”
基德愣了一下，基拉刚想拉住基德，他就已经毫不犹豫地下意识开口。
“嘲笑我寻找大秘宝的人死不足惜，这些家伙……弱肉强食，不就是这样吗？”
空气顿时凝固住了。
气氛变得微妙，基德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辞戾气太重。
看着摩擦着手指的加布里埃尔，基德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谨慎地看向对面的加布里埃尔。
而基拉叹了一口气，举起双刀，与基德背对背站在一起，摆出战斗架势。
加布里埃尔看着他们两人，但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他们身上。
埃德维德圣大人，你是对的。
这个世界需要变革，现在的格局太过扭曲了。但这个变革不该是海贼的舞台。这群上不了台面的罪犯与恶人所带来的永远只能是动荡，而不是革新。
您的理想是那么的崇高，我无法与您并肩。我没有力量像您一样成为灯塔，但是我可以尽自己的能力为您稍稍清理一些渣滓。
——名为“极恶的世代”的渣滓。
天龙人，世界政府，海军，海贼，革命军。
谁才应该是这场变革真正的执行者！？
于是乎，在基德等人的视线中，加布里埃尔的身后，视野的尽头，黑幕渐渐升起，遮蔽了天空。
如同看不穿的黑雾，封锁住了他们视野的每一个角落，向他们压来。
“这是什么！？”
一个海贼忍不住惊恐地呼喊道，不少海贼也面色苍白的看着如同天塌一样缓缓压向他们的黑烟。
“弱肉强食吗，的确，理该如此。”
基德的面前，加布里埃尔平淡的声音传来，让两人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她站在黑烟之中，鲜红的双眸影影绰绰。
“那么现在，我和你又是孰强孰弱呢？”
“对了，你刚刚问了我是谁，对吗？”
震耳欲聋的蜂鸣声中，加布里埃尔的声音穿过一切杂音传到两人耳中。
“你们两人出身南海，可能不知道这个名字——”
“十年前的北海，他们都叫我——【死烟】。”
“好好反省你们罄竹难书的罪恶，流淌恸哭的泪水。”
“然后，溺死在这片阴云里吧，下三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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