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神之咆哮
伊姆猛地呼吸一窒。
纵使他已经站在了世界最高点足足八百年……但是伊姆在这道视线的逼视之下，依旧感到一阵压迫感。
“嗬嗬……不愧是恶魔果实的原型啊，露娜利亚。”
伊姆冷笑着说道：“沉睡了八百年，气势依旧如此骇人吗？”
“这种充满了敌意的气息，你是觉得之前我和你的那一战没打完，让你很不爽吗？”
说罢，伊姆缓缓摆开了一个架势，双眼一眯。
“如果你想要试试……我也无妨。”
“正好，我也……想动动筋骨！”
“喂，维多利亚！”
蕾妮斯梅瞳孔猛地一缩，厉声喝道。正想说些什么，一声堪称通天彻地的低吟声从远处那庞大的“巨山”上传出。
瞬间，附近十几千米的黑色迷雾被横扫一空，整个波涛汹涌的海面也被一刻间抹平。
黑色的夜幕上点缀着一颗颗星星，月光毫无阻碍地洒向海面，照亮了【露娜利亚】的真容。
“那是什么东西！？”
远处，缀在伊姆老远之后的玛丽感受到身体一阵剧烈的酸麻感，险些落向大海。正当她缓过劲来的时候，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庞然大物。
一个“山”字形的庞大怪物，不知道有多高，但是从参照物上看，玛丽能明显看出来，这家伙的头要比云层高得……多很多。
不是多，是多很多！
如果说云层的高度为1，那么这个家伙的高度……起码为5以上。
这个怪物好似没有眼睛，但是极高处那两道猩红色的光芒却让人心底发寒。
在大海之下，它还不知道有多么庞大的身躯潜伏其中……
“魔鬼三角地带之中居然潜伏着这么一个怪物……这就是魔鬼三角地带形成的原因？”
玛丽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原著里有出现过这样的玩意吗？……”
“不，等等……”刚说完，玛丽的脑海中就闪过了一抹记忆，“好像还真有……”
“在草帽海贼团离开魔鬼三角地带的时候，曾经在雾气中出现，又缓缓消失……”
说罢，玛丽抬头看去，月光下，漆黑的【山】前有两个白色的人影极为显眼。
“两个？”
见到这一幕，玛丽猛地愣了一下。
她刚才一直以为自己追踪的只有一个人，结果居然有两个人……
那么她之前推测的，自己跟踪的是伊姆的想法还成立吗？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有谁有资格和伊姆同行？
而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这种寒意极为熟悉，玛丽在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兽人种体质在给自己报警。
玛丽立刻见闻色全开，周围的海面乃至海底却都平静如常。
玛丽的脸色非但没有变得舒缓，反而变得更加阴沉。
“糟了……”
她知道，自己的体质直觉是不会错的，每一次自己感受到危险，几乎都没有出过错误。
这一次……她也清楚真正的威胁所在。
她看向远方和那个【山】对立的两者。
“……两个蛮子。”
蕾妮斯梅咧开嘴，话中虽然满是鄙夷，但是语气中却第一次出现了兴奋的情绪。
就连几乎扯不出什么像样的表情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鬼魅一样的笑容。
“承载了这个世界八百年的人之王，和自蓝海形成开始就凌驾于天象之上的天之精灵……”
“上古的战场在这种时候要短暂地再现了吗？”
“你好像不反对我和TA打上一场。”
伊姆冷笑着说道。
“只是打上一场，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
“说实话，我也有点想要动手了呢。”
蕾妮斯梅低笑了两声后，那多规模甚至超过了不少小岛的巨花再次从海面下缓缓浮上水面。
她没想到，自己的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另一个人瞠目结舌。
“这是什么玩意！？”玛丽咽了一口唾沫，“海王类？这个大小倒也不算特别夸张……是那个人叫出来的？TA是海王？海王不是白星吗？”
玛丽这个位置距离实在太远，只能勉强看清有两个人似乎在那边有什么动作，但是具体的细节是完全看不见的。
这个地方虽然不会被发现，但是所能获得的信息也极为有限。
“……”
玛丽咽了一口唾沫，心中那股危机预兆越来越强烈。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悄悄地想要靠前。
“你也想来活动一下筋骨吗？蕾妮斯梅，创造了如今的伟大航路、无风带和四大海洋的海之精灵？”
伊姆居高临下地站在空中，俯瞰着蕾妮斯梅。
这一刻，他的身上真正的浮现出了八百年人之王的气势，和之前一直隐藏在花之间的那个阴沉政客判若两人。
“不，我没那种兴趣。”
蕾妮斯梅摇了摇头说道：“我打从一开始，态度就很明确。我不希望在预言之日到来以前发生太多变故，但是你们两个只是浅尝辄止地交手，我也不会拒绝。”
“我现出本体，只是为了控制住你们两个怪物的战斗规模罢了。”
“如今的世界，能挡住你们两个杀疯了的疯子的，也就只有我、那个老不死的军人和不知道还在哪里生锈的命运号了吧？”
“好了，正事还没说呢，你们两个，要打就尽快开打！”
蕾妮斯梅轻轻抚掌，大海沸腾了起来。
周围海域的洋流忽然诡异地化成了一个环状，围绕着巨大的花朵旋转，而蕾妮斯梅则是站在花朵中央，和它一起缓缓沉入海水。
“……”
伊姆看着退去的蕾妮斯梅，摇了摇头，收起了仅剩的那一抹冷静，而是彻底展现出那傲然的笑容。
“嚯哈哈哈哈哈——”
“无边的黑雾，空洞的海潮，此为露娜利亚。”
“啊啊啊——‘露娜利亚在上’！——这应该是九百年前时候的口号了吧！？”
“天之精灵露娜利亚！”
“九百年前，尼卡击败了你，建立了巨大王国！”
“八百年前，乔伊波伊控制了你，创造出了拉夫德鲁和魔鬼三角地带！”
“如今，面对我这个见证了一切的人——你该表示一些什么呢？”
“没有灵魂的，驾驭着【天空】这艘巨船的【船精灵】！”
“吼——”
回应伊姆的，是露娜利亚无意识地巨大咆哮声。
露娜利亚并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TA的灵魂体量大得太过惊人了。
一道藏青色的身影从【山】中冒了出来，身体只有十几米高，但是他伏在【山】的身上，仿佛他才是这座【山】的本体一样。
巨大的咆哮声甚至让远在数公里之外的玛丽都暂时性的陷入了茫然状态，虽然只是眨眼间就回过劲了，但玛丽还是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这种力量和霸王色类似……但是和霸王色区别又的确非常大！’
‘如果说霸王色是用灵魂的压迫感去压制，那刚才的……就是用灵魂直接去撞别人！’
想到这里的玛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座【山】。
“这么庞大的灵魂体量……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下一刻，她就见识到了这是何方神圣了。
只见方圆数万里的海面瞬间冻结，就连玛丽自己的身体，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在眨眼间冻成了冰渣。
然后，一声冰裂声响起，玛丽的躯壳再一次再生，脚踏实地地站在了冰面上。
此时，在她的身后，冰原一直蔓延出去，看不到尽头。
玛丽回头望了一眼，还来不及发出什么感慨，就感觉红光辐照大地。
再看向之前【山】所在的地方，天空中，一颗小行星砸落。
没错，得用小行星形容，而不是陨石。玛丽不用接近，根据比例都看得出来，那些坠落的，不知道是岩石还是岩浆的球状物体，直径都在千米以上。
而且，最令她吃惊的是，这还不是一颗，而是五六颗一起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砸去。
嗯？怎么只剩下一个了？
玛丽忽然察觉到这个问题，在她完全没注意到的情况下，两个白色的身影只剩下了一个。
另一个是在刚刚花朵落入海面的时候一起沉下去了吗？那么至少可以确定。另一个人不是恶魔果实能力者。
玛丽正想着，一道横向的巨力传来，她的身体顿时站立不稳，腾空而起。
在空中，玛丽面对着突发状况，废了老大力气，张开血翼挣扎了很久，才勉强稳住身体。
“好猛烈的飓风……”
她忍不住感慨道，随后转头看向那个人与【山】交战的现场。
——
青色。
她已经看不见那个人了，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青色环绕着【山】。
仿佛风已经高速到了仅凭空气中的那些杂质都可以阻挡人的视线一样。
与此同时，乌云在短短十几秒内就汇聚在上空，将月光彻底遮蔽，玛丽刚刚看清楚风的剧烈程度，天地便陷入一片漆黑。
如同大海砸落一样的雨水落下，这个场景玛丽曾经见到过一次了。而这次比上次更过分，由于近地面的温度暴跌，大海落到一半，变成了浩瀚的冰川从天而降。
嗯，对，月光虽然被完全遮挡，但是玛丽还是看得清发生的一切。
原因很简单——如同滔天巨浪一样的雷蛇在空气中横走，甚至在雨水中形成了一张覆盖了玛丽身后数公里的雷电大网。
煌煌雷光照亮了一切。
“岩浆果实，风风果实，冻冻果实，响雷果实……还有这是水水果实？”
玛丽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因为对方展现出来的能力过于匪夷所思而露出了茫然的神情。
这是我在做梦？
这个景象，让玛丽的耳畔仿佛回荡着一句话——
“弱小的人，还不速速臣服？”
“啧！”
玛丽忍不住咋舌。
原本以为四皇就已经是这个世界最顶级的力量，哪怕罗杰、洛克斯乃至伊姆，都不会再强上太多。原本玛丽对于自己的实力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对于未来也有了十足的信心。
然而见到这一幕，她发现自己还是见识少了。
呵，看来想要按部就班的取得胜利，还没那么容易啊……
不过……
“越来越有意思了，有挑战性，我喜欢。”
而和远观一切的玛丽不同，直面所有天灾的伊姆，看着周围缩紧的飓风，天空中砸落的冰川以及冰面后闪烁的雷光，冰川下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巨石，没有丝毫的惊慌。
他那狂狷的笑容依旧凌冽，口中仿佛咏唱一般地说道：
“露娜利亚族不是一夜之间灭亡的，在他们极盛之时，人类在苟活，鱼人族在苟活，巨人族在苟活……”
“万族都在神明眼外生存。”
“而后来，觊觎世界的暴君被太阳的神明推翻，象征着天空的翅膀被斩断，化为解放战士的勋章。”
“温和的克里斯蒂用她的生命守护了神国，让灾难不会降临，独立于世界之外，连后人都找不到它的位置。”
“乔伊波伊自困苦中崛起，又在困苦中消失，他的意志和伟绩都被刻进了【D】这个字母中。”
“此后，是我伊姆的世界。”
“但露娜利亚消失了吗？”
“没有。”
“没有！”
伊姆这般说道，同时，双手汇拢，一枚赤红色的晶状石头出现在他的手心。
仔细看上去，就能看见有不少棕红色的岩石不断覆盖在晶状体表面，随后不断压缩、压缩、结晶化。
“早在历史未曾记录的年代，在巨大王国之前，在露娜利亚一族统治世界之前，在不知道多久以前，你就已经存在，然后活到了现在。”
“你见证了多少像巨大王国这样的国家覆灭，多少崇拜你的种族消亡？见证了多少尼卡、乔伊波伊的牺牲？”
“你躲在一段又一段的历史中。”
“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现在你是不是又在想着，看到我的结局了呢？嚯哈哈哈哈哈！”
说罢，伊姆高举起了手中的晶体，将它捧在手心，仿佛在供奉什么至高无上的事物一样，
“但是这次不一样了，【神】啊。”
“恶魔的力量已经流入世界，你的力量早就不是独一无二的了！”
“你的这些天象，对我来说全无作用！”
“让一切——”
“湮灭在光热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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