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三个消息
修士，是七神教会的普通男性神职人员。
七神呢，是天父、圣母、战士、少女、铁匠、老妪和陌客这七位神明，也说是一位神明的七个化身。
七神教会是维斯特洛最为成熟的宗教体系，有“圣堂”这种专门进行宗教仪式的场所，出名的有旧镇的“繁星圣堂”、君临城的“贝勒大圣堂”；有从修士到大主教再到总主教的森严的等级制度，更有最多的信仰人群。
而北方的旧神没有繁复的宗教仪式、对教徒的约束也仅仅存在于反对乱伦和逝亲等道德层次, 比起宗教更像是传统和习俗；
红袍僧索罗斯侍奉的光之王拉赫洛在维斯特洛就是个外来者，信徒只有史坦尼斯和他的后党，连史坦尼斯的最得力属下洋葱骑士戴佛斯都不信光之王；
铁群岛的淹神，信徒只有铁民，宗教活动只有海边进行的“受淹”，也和旧神一样, 类似习俗和传统。
有这三个废物点心同行在，七神教会简直无往而不利。从河间地的乡野小村, 到西境的武器工坊, 再到君临城的大街小巷，处处都能看到修士们的身影。
而在众多七神修士中，原著中的“大麻雀”无疑是最强的，从权斗、智谋、信仰的虔诚等各方面来讲。
原著中，在泰温等强势人物死后，此人忽然出现在君临城，被狂热的信徒推举为新任总主教，然后卖掉主教们的冠冕和财物，换成吃的给劳苦大众；后与瑟曦王太后谈判，用免除铁王座欠教会九十万金龙债务和解除国王保护平民的承诺为代价，重新到了组建教会武装的权力。
总的来说，是个一心为民的好修士。
除了太过恪守教条。
“人们的确称呼我为大麻雀，亚瑟大人。”此人面带微笑道。
亚瑟啧啧两声，“你是如何到达这里的呢？”
这尊大神居然出现在了赫伦堡，红磨坊的领主说不准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很喜欢大麻雀为平民的种种举动，但不喜欢他出现在自己的地盘上。
“我平时在几十个穷的修不起圣堂的村子里来回跑, 为他们的小孩命名, 为获罪之人免除罪孽，为生病之人治病祝福。只是泰温大人的军队摧毁了一些村子，大多数的农民跑出来避难，听说您这里接收可怜人儿，我想我应该帮得上忙，所以我就过来了。”
大麻雀有条不紊的说出了缘由。
然后转身准备帮着包扎安盖的伤口。
“不急，让你的同行帮忙吧。”亚瑟伸手扳回他的肩膀，“咱们聊聊？”
大麻雀虽然不知为何，但还是面带微笑，同意了亚瑟的请求。
这里是马珂的住所，众修士忙着治病，眼下已然有点挤了，亚瑟拿起一盏烛灯，带他走到了位于焚王塔四层的自己的住所。
下面三层是河安夫人和她的仆人卫兵的住所，亚瑟带兵入驻以后，大部分的士兵都住在号哭塔，那里靠近流石庭院，方便士兵们练习武艺和穿戴甲胄。
而进入城堡的两万多流民则住在寡妇塔和厉鬼塔, 城堡大厅百炉厅也被安排住进去一些带着帐篷的流民，只是这样，整个赫伦堡仍显得空荡荡的。
几千名流民被安排去五座塔楼的上面几层清理打扫久不住人的房间, 除去被伊耿一世的传奇巨龙贝勒里恩的龙焰灼烧的不成样子的顶端，整座城堡还有很大的空间。
亚瑟估计，赫伦堡的极限容纳能力，起码在五万人以上。
进入房间以后，他用烛灯点燃了自己房间里的两根蜡烛，然后让“大麻雀”坐在桌子边的藤椅上。
“请问你准备在这里呆多长时间？”亚瑟直接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
这尊大神的打算可得弄清楚，要是他想待很长时间，那亚瑟就得防的点儿他了。
毕竟大麻雀可是能凭自己的魅力吸引一大批没有信仰的战争受害者，并且用这批受害者让他直接跳过了“大主教”一级，当上了总主教。
总不能亚瑟打生打死，保护下来的平民全都成了大麻雀的忠实信徒吧？
“七神赐予我的使命，就是救助他的信徒，所以什么时候他们不需要我的帮助了，什么时候我就离开。”他这样答复。
亚瑟做到他身边的藤椅上，想了想道：“君临城原本就有四五十万的居民，现在因为战乱，从国王大道涌入的流民只怕有十几万，你为什么不去帮助他们呢？”
要是能将此人引导到君临城，和还在王位上的乔佛里大帝以及只商议零碎琐事的御前会议众成员斗上几个回合，那可真的有热闹看了。
起码亚瑟就想知道，这位大麻雀如何处理修士群体与爱民如子的乔佛里的关系。
“君临城的民众需要我，饱受战乱之苦的河间地民众更需要我，我会在河间呆很久，直到战争基本结束。”
亚瑟一愣，问道：“可是像你这样的修士基本上没有武力保护自己，要是万一你被散兵杀了呢？君临城虽然挤了点，可相比较河间地，还是很安全的。”
大麻雀还是那副迷之乐观的笑容，“如果我在救助平民的过程中被邪恶之人杀死，那这就是七神给我的命运安排吧！我的使命，就是解救受苦受难的众生。”
亚瑟眨了眨眼，觉得劝不动这个很虔诚的修士，于是起了另一个话题。
“你觉得我的种种行为如何？”他得知道这个未来的总主教对他的印象。
要是处的好一点，以后说不定是个助力呢？
毕竟这可是能从一个普通修士一步跨到总主教的人。
亚瑟记忆中，也就啤酒馆那位能和大麻雀比比了。
“从你阻扰格雷果·克里冈等人的恶行，以及收容保护平民的举措来讲，你是个很优秀的贵族。”
大麻雀缓缓说道，顿了几秒，又补充了一句。
“但你杀戮过多，圣母不会原谅你的，要是你能皈依，并虔诚的侍奉七神，或许能有个安详的晚年。总之，愿你长寿。”
圣母是七神之一，也是最没用的神明。
亚瑟想了想，他杀的都是战场上的西境兵，但凡投降之人，他都保留了他们的性命。
而西境军队入侵河间，造成几十万的平民流离失所，抢来的粮食更是间接造成不少平民的饿死，确有该杀之处。
“你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我……”亚瑟正想反驳他，却听到有人在门外禀告。
“大人，勇士团的团长瓦格·霍特带着三人到东门了，目测都是勇士团的装扮，是否让他们进来？”
勇士团就是血戏班，在正式的场合，旁人对他们的称呼就比较正经。
亚瑟正和大麻雀辩经，没心思理会瓦格，“在确认一遍他们的身份，询问下他们如何脱困，再让他们进来。”
“遵命。”门外的士兵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消失以后，亚瑟这才和大麻雀阐明自己杀人的缘由。
但是修士坚持认为杀人就是罪孽，两人在这个话题上来回交锋了好几个回合。
直到门外传出微小的呼和声，然后越变越大。
“亚瑟大人，勇士团的众人抢了河安家的金子，然后朝东门跑了。”有人急匆匆的跑到门外，大声禀告道。
“什么？”
在顾不上和大麻雀讨论，亚瑟让修士呆在安全的地方，冲出房门，就往下层溜。
报信的士兵举着火把，照明了楼梯和通道。
跑到位于二层的河安夫人的住所，看到总管李察和河安夫人好好的活着，亚瑟这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他问道。
李察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回答：“瓦格带着他活着的兄弟跑到我的房间，要抢我家的仓库钥匙，我着急跑来保护主人，将钥匙落在了路上，这群人这才放过我俩，直接去地下室抢了金龙就溜了。”
总管说的简略，亚瑟却是听出了不少的信息。
李察为了保命，故意将钥匙落在路上，然后血戏班众人抢了金子跑路。
“你们呆在这里，我去东门看看。”
吩咐围拢过来的守夜士兵守在焚王塔的几个楼梯口以后，亚瑟才底层地面上向东门大步走去。
走了老远，他才看到守护东门士兵所持的七八把火把。
“情况如何？”
守夜士兵答道：“瓦格团长等人说是有您的命令，带人出了东门。”
亚瑟再问：“多长时间了，出去了多少人？”
“十几人吧，他们走了快十分钟了，您瞧，我们这才将铁门关闭。”
亚瑟思忖，这个数量的人，正是还活着的血戏班所有成员。
看样子这几仗把他们用狠了，再加上河安夫人的漏财之举，让这群人起了歹心。
好在亚瑟在焚王塔，瓦格倒是没敢杀上来。
“叫上一些人，去号哭塔的勇士团居所仔细检查一遍，但有任何血戏班成员，即刻绑了，送到寡妇塔底下的西冰库大酒店。”
西冰库大酒店正是寡妇塔底下的赫伦堡地牢。
亚瑟下令道，他则从东门处找到了自己的关刀，回到了焚王塔。
乱哄哄的闹了半天以后，总算是搞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全貌。
瓦格回来以后，带上原先没被挑去劫营的血戏班成员，跑到焚王塔的一层，去找李察，准备抢了河安家的金子。
李察也是个人精，“无意中”丢了钥匙，然后不知道怎么知晓了河安家藏金子所在之处的瓦格带人拿了所有的金龙，从东门跑了。
河安家虽然衰落，但是底子还在，家族积蓄还是有大几千的金龙的，这下子全被人抢走了。
“没事，没事儿。”河安夫人摆摆手，“人活着就行。”
她倒是不怎么看中钱财。
这个事情给了亚瑟一个教训，以后得用口令这样的方式约束城堡众人了。
毕竟赫伦堡里面的人成分很杂了。
……
两天后，兵营大厅。
“亚瑟，两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派崔克远远的喊道。
他带着几个随从从大厅的门外走了进来。
亚瑟正监督狄肯和比尔练兵，听到此言，转向走过来的派崔克。
“先说坏的。”
派崔克看了眼新兵队伍，压低了声音道：“西境兵在一两天内就会发起试探性的攻城，用最新的云梯和加大版的投石机，大量被抓捕的平民可能会打头阵。”
亚瑟脸色一变，这还真的是个坏消息。
平民可是无辜的，却被西境兵抓来攻城。
定了定心神，亚瑟问道：“好消息是什么？”
派崔克这次的音量就正常多了，“第一个，瓦格和血戏班成员已经被亚摩利·洛奇率领的西境兵杀死，头颅被插在标枪上，立在正门外。”
亚瑟点点头，没有表示什么。
“第二个就振奋人心多了。”派崔克满眼小星星的看着亚瑟。
“快说。”红磨坊的领主催促道。
派崔克抿了抿嘴唇，大声道：“泰温被你一剑掷中了后腰，眼下已经不能起床理事了。”
亚瑟惊喜道：“当真？”
这可是个大好的消息。
大厅里的众多新兵本来在训练，听到此话以后，也停止了动作，竖起耳朵聆听。
泰温公爵的军队让他们流离失所，他们自然恨极了西境守护和他的士兵。
狄肯和比尔两人也凑了过来。
“自然当真。”派崔克说道。
“他们抓了几千的平民，这让他们的营地混乱了不少，有些农民逃了出来，进入城堡避难。”
“有几个农民很明确的说，西境兵们也被封君老爷重伤弄得不知所措，眼下这支狮家部队是泰温老爷的一个侄子还是外甥的人，在掌管。”
“此人决心先立一个大功，来压服住众多狮家将领和誓言骑士们，所以抓不了不少的平民准备硬攻赫伦堡。”
亚瑟好奇问道：“那此人到底是侄子，还是外甥，这两个可不是相同的姓氏。”
若是一个外姓之人掌管了兰尼斯特家的军队，那就有空隙可钻了。
要知道，泰温率领的主力西境军，就是由兰尼斯特家精锐士兵和少量的各封臣家族士兵组成的。
余下的封臣家族士兵和兰尼斯特普通士兵组成了西线的偏师，现在正被凯冯·兰尼斯特率领，杀向佛雷家的孪河城。
“应该是侄子吧。”狄肯补充了一句，“泰温公爵娶了自己的堂妹乔安娜，乔安娜的哥哥史戴佛因此显贵。我猜只有史戴佛的儿子达冯·兰尼斯特才能在泰温的弟弟不在的情况下，掌控狮家的军队。”
狄肯自己也是个大贵族的继承人，自然对这些大陆顶级贵族的亲戚情况有所了解。
达冯？亚瑟忽然想起劫营的那晚，最先整顿好军队迎接泰温的人好像就是他。
“那就八成是他了。”亚瑟用力挥挥手。“城堡里的所有人都动员起来，搬石头的去搬石头，调试投石机的去调试，热油、带刺的滚木都备好。”
“泰温重伤，我们就和他的侄子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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