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 牢不可破的联盟
君临城外，狮花联军营地。
悲伤又痛苦的瑟曦将目光转到一旁站着的小男孩，努力不去听大帐外河湾地家督们的吵闹声。
现在是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
穿着红色软皮甲的小恶魔低声教小男孩说话：“这位漂亮又端庄的女士是你的母亲，所以你应该叫她什么？”
一头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想了想道：“妈咪？我该叫她妈咪。”
“聪明！”提利昂摸了把小男孩的头发，“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话，待会儿该怎么办？”
小男孩眯着眼睛回忆，“说我叫托曼，喊妈咪，另外就是不说话，让妈咪抱着就行。等明天我会得到一包糖果。”
小恶魔对自己姐姐点点头，悄声道：“等会儿你就装作悲伤的说不出话，让我和叔父来主持场面。现在我去叫他们进来，不然真的会出事。”
瑟曦厌恶地瞪了眼弟弟，“我还需要装悲伤吗？”
提利昂表情讪讪，走出去招呼河湾家督们觐见他们的国王“托曼一世”。
暮谷城发现托曼尸体的传言让这些领主们惶惶不安，整个联军都开始乱了起来。
于是无奈的小恶魔使用了这个以假代真的方案，来应对这次的危机。
小男孩是兰尼斯特家族的某位远亲，利维尔·兰尼，几天前刚被秘密送到这里。
在侄子失踪后，提利昂就开始准备这个计划，直到托曼死亡的消息传来。
班达伦堡伯爵里奥·布莱巴尔、果酒厅伯爵布莱恩·佛索威（红苹果家族）、苦桥伯爵洛伦特·卡斯威、南盾岛伯爵奥斯伯特·西瑞、星梭城子爵提图斯·培克、长桌厅伯爵奥顿·玛瑞魏斯、红湖伯爵佛提莫·克连恩、幽谷城伯爵艾耿·莱维尔、橡盾岛伯爵亨佛利·赫威特等十几位河湾地二三线家督们跟着加兰·提利尔、洛拉斯、玛格丽等封君家族成员走进这个巨大的帐篷。
在他们身后，还有四五十位地位较低的领主和上百位有产骑士站在夜幕笼罩的帐篷外。
一支装备全套黑环甲的狮家百人队堵在门前，声称归来的国王受了惊，见不了更多的人。
几分钟后，蓝道·塔利伯爵、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凯冯·兰尼斯特爵士等负责攻城的指挥官们也陆续赶到。
巨帐中。
“托曼一世被御林铁卫马林·特兰等忠臣带去了马赛岬半岛，如今已安全返回他忠实的君临城。”
小恶魔中气十足地介绍着假侄子的行踪，“有些敌人为了拆散我们牢不可破的联盟，恶意散布谣言，我相信以诸位的智慧，是不可能让那些毫无根据的嚼舌根的话语扰乱心扉……”
马林·特兰、巴隆·史文两名仅剩的御林铁卫护在瑟曦“母子”跟前，再加上王太后的搂抱，以及昏暗的光线，河湾地大贵族们还真看不清国王的模样。
他们也不好要求哭泣的王太后松开与她失散已久的儿子，那太不近人情了，所以只能半猜半脑补。
好在国王淡金色的头发让这个说法可信了一些。
“……正如伪王史坦尼斯以前做过的那样，他放出谣言来动摇我们对托曼一世的忠诚，但这必不可能实现，明天就是他的死期……”
小恶魔还在鼓舞人心，玫瑰家的几人却有了不同的看法。
玛格丽低声问自己三哥洛拉斯：“你不是说国王是八岁的孩子吗？怎么我看这个才是五六岁的样子？”
百花骑士自他的搅屎棍蓝礼死后，一直对外界的事心不在焉，听了妹妹的话后，他略微瞄了一眼国王，答道：“可能是这段时间给饿瘦了，看上去变小了。”
玛格丽用美目瞪了眼自己不上心的哥哥，然后凑到二哥耳边问道：“我记得托曼八九岁了，而且身高在同龄人中比较突出，怎么王太后怀里的他这么娇小，会不会……”
加兰和妹妹对视一眼，“我就说不对劲，还是你细心，我上前去看看狮子们到底耍的什么马戏。”
他隐隐觉得事情不对，被妹妹点明后，这才想到是怎么一回事。
加兰上前两步，朗声道：“我代表河湾封君家族提利尔向托曼一世陛下送来问候，请允许我靠近一点，向陛下行礼。”
还没说完，他就快步走向主座上的母子二人。
提利昂顿感不妙，忙道：“陛下路途劳累，王太后思子成疾，不好与忠诚的加兰爵士见面。”
他挥舞着自己的小手让两名御林铁卫拦住进击的加兰。
两个白袍子剑艺一般，但力气还是有的，拦住一个成年男性轻轻松松。
借着距离拉近，加兰快速在母子俩身体上来回扫视，“托曼”除了体型外，脸蛋似乎也比八岁的孩子稚嫩一点。
“我思念我的儿子和女儿已经够苦了，你们还要跑过来打扰我和我儿吗？”
瑟曦也开始演了起来，悲伤和气愤同时在脸上显现。
“加兰爵士，陛下已经感受到了您的忠心，所以亮水城和附近的伯爵领是您的了。”
提利昂语速极快，将佛罗伦家族的城堡和领地转嘴就赏给了玫瑰家的老二。
加兰是梅斯公爵的二儿子，按道理不可能继承高庭和玫瑰家的封地，为领地的事发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的妻子来自果酒厅的红苹果佛索威家族，实力在河湾地中不靠前，约在二三线家族之间，给不了他很多的助力。
加兰低头看了眼这个聪明睿智的兰尼斯特，已经大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虽然他拿到了好处，但要让河湾人坚定站在狮子家这边，兰尼斯特们还要拿出更多的诚意。
于是玫瑰家的老二退后两步，“不仅仅是我，我的父亲也对铁王座异常的忠诚，现下他正带着两万人在哈佛城附近与另一个伪王作战，我希望托曼陛下也能看到他的忠心。”
提利昂转头，看向自己演技爆发的老姐。
后者轻轻点了点下巴。
于是代表摄政王太后发言的小恶魔开始大肆吹捧河湾地封君的忠义之举，唾沫渣子飞了半天后，总结道：
“如今御前会议的财政大臣席位空缺了，我向王太后请求，让梅斯·提利尔公爵担任此职务，为王国更好的效忠。”
加兰扫视一圈，看到了自己姑父派克斯特·雷德温。
“雷德温伯爵率领自家的舰队，在破船湾、喉道、龙石岛、黑水湾等地与伪王史坦尼斯的船大战数场……”
“海政大臣。”提利昂高声叫道，“派克斯特大人最适合这样的职务了。”
蓝道·塔利进来的时间不长，但还是听到了兰尼斯特将亮水城封给加兰的话。
加兰的妻子来自红苹果家族，母亲来自海塔尔，祖母来自雷德温，并无对佛罗伦家族领地的宣称权，而蓝道的妻子正是现任佛罗伦伯爵的长女。
考虑到该家族已经全族倒向史坦尼斯，所以理应塔利家得到亮水城。
所以这位狮花联军最重要的指挥官出奇的愤怒。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感觉到角陵伯爵正在爆发的边缘。
加兰也不例外，于是他对提利昂说出了如下一番话：“塔利伯爵先镇压军营叛乱，近日又率军填平了沟壑陷阱，并指挥多种士兵扫除了城外的叛军，我觉得他……”
“法务大臣，这个职务只有公正严明的蓝道塔利伯爵才能胜任。”
在看到老姐点头后，小恶魔给出了这样的承诺。
角陵伯爵的心思不在一个法务大臣上，但身边的凯冯爵士和雷德温伯爵都开始恭喜，让他也找不到发飙的理由。
这个账咱们慢慢算。
一朵仇恨的花已经在蓝道·塔利的心上扎根，只需要利益的浇灌，就能茁壮成长。
抱着假托曼的瑟曦一转眼，瞥到了低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百花骑士洛拉斯。
这位成熟美艳的王太后又想起自己父亲定下的那个约定，她得嫁给洛拉斯这个全君临城的贵族都知道的蓝礼好友。
瑟曦虽然喜欢漂亮男人，但不能接受喜欢男人的漂亮男人。
“除了这几位忠臣，我还想奖励英勇的洛拉斯爵士。如今詹姆爵士已被……我儿解除了御林铁卫队长的职务，而且还有四个名额需要填进来。所以我想提议洛拉斯爵士加入御林铁卫，并在合适的时机担任御林铁卫队长。”
御林铁卫的誓言和守夜人的誓言大差不差，都是不能娶妻，不能拥有私产，且发誓之人都是兄弟。
提利昂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老姐，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打破父亲与玫瑰家已经约好的事。
现下代表河湾人发言的加兰忙道：“这不好吧，我们可是说好了的……”
他没有点明，但知道内幕的人都心里有数。
俊美的像个女人的洛拉斯本为这个婚约发愁。
在百花骑士看来，生儿育女、繁衍家族是哥哥们该做的事，他只是个小儿子，无需操心如何与女人干架。
更何况他已心有所属，温柔可人的蓝礼永远是他的心尖尖儿。
“太阳落山以后，蜡烛怎可替代？我愿意加入御林铁卫。”
洛拉斯走出人群，猛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单膝跪下后双手托起，快速说出了那个广为人知的誓言：
“自今日始，我将效忠国王，守卫左右，直至死亡。白袍化作我的生命……誓死捍卫国王和王族的荣耀……诸神见证！”
“我愿成为国王的利刃和甲胄，白袍染血，永不背叛，直至死亡。”
在数月之前，他在心上人蓝礼之前发过类似的彩虹七卫誓言，因此能一口气说出来。
玛格丽和加兰两人都有点意外，不知道他为何这样急着答应，只是誓言已经出口，不能挽回了。
围成一圈的家督们倒是没有异议。
河湾地本就是七境中骑士文化最为浓郁的，披上白袍基本上算是贵族们心中顶级的荣耀之一。
“ok，ok。”提利昂无奈的抚掌，“我们的国王还不能碰到这样锋利的兵器，就让某位御林铁卫替国王收下剑，反正你们以后是兄弟了。”
听到兰尼斯特的话后，马林·特兰先转身向瑟曦王太后请求允许，而后转回去接过了洛拉斯双手奉上的剑，等到百花骑士站起来后，又还了回去。
“看样子国王对大多数人的忠心很满意，仆人们呢？为诸位大人端上酒杯，将美酒斟满，一起庆祝牢不可破的联盟，并祝国王长寿。”
提利昂动作夸张的缓和气氛。
在河湾人得到了三席御前会议的位置，以及洛拉斯可能的御林铁卫队长职务后，狮花联盟算是暂时保住了。
跟从封君家族的二三线领主们也对这一安排比较满意，如今的局面，是狮与花共七境，他们的辛苦算是没白费。
至于国王，只要封君家族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
举起酒杯后，众人各自祝福了一通国王和接下来的攻城战，然后出去安抚下层领主。
整个联军营地开始恢复正常。
某处小账中。
瑟曦和弟弟提利昂两脸相对。
“我替你儿子保住了他的王国，凯岩城给我不过分吧？”
渡鸦送来的消息，他们的父亲泰温公爵已经开始尿血，身体也每况愈下，距离去世不远了。
瑟曦一脸不耐烦，“那座石头城有什么好争的，你想要就给你。不过你得想办法弄死亚瑟·布雷肯那个天杀的。”
她越说越气的牙根痒，恨不得当场咬死那个极恶之人。
“还有那些多恩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小恶魔单手托着下巴，“我想想，不管拥龙者是不是雷加私生子，谷地都和他有仇，篡夺者战争里，艾林家族和青铜约恩可是下了死力气的。大家一起造的反，没道理我们和拥龙者干架。更何况弥塞拉被送到了谷地，联姻已经是确定的事了。”
十八年前，莱莎和詹姆错过了，现在，他们的后代却有了姻缘。
瑟曦恍然大悟，拍手道：“还是你聪明，我这就派人去给鹰巢城送信，让好战的青铜约恩率大军攻打河间地。”
谷地出兵，必走血门出明月山脉，那附近往北就是佛雷家的领地，往南就是盐场镇和螃蟹湾，以及红宝石滩等地。
河间人的军队暂时集结在母猪角，谷地的确是个奇兵。
小恶魔点点头，“但这还不够，估计莱莎夫人不会派出所有的兵力，一万左右已经顶天了……嗯……鸦树城和奔流城也可以做点功夫。一个和布雷肯有世仇，另一个也是篡夺者战争的主力，只要你下令既往不咎，抹平一切的处罚，在我们夺回君临城后，这两家说不定真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瑟曦赞许地看着自己弟弟，“玩阴谋还是你有一手。这事就不能派渡鸦去，得让一个可靠，又和这两家关系不错的人前往，这个人就交给你去挑选。总之，我要尽快看到那个杂种的人头，那群多恩人就悄悄杀了吧，不然别人会疑心的。”
“没问题。”小恶魔给自己倒了杯苹果酒，“等到光复君临城后，去两地的信使都会被派出。”
提利昂对那个野心家的印象还算不错，但阵营不同，也就无需心慈手软。
……
红堡，王座厅。
塔斯岛伯爵塞尔温·塔斯、丰收厅伯爵阿斯坦·赛尔弥、鸦巢城伯爵利斯特·莫里根、全视城伯爵修夫·格兰德森、干草厅伯爵巴斯蒂安·埃洛尔、铜门城伯爵拉尔夫·布克勒等风暴地大贵族们围在一起，低声议论着托曼已死的传言。
对于他们来说，这下子只有一个选择了。
此前好些风暴地贵族打的主意是若君临城守不住，就率先领兵投降，并无死死跟着史坦尼斯之意。
他们嘴里的国王自后门出现，洋葱骑士戴佛斯像影子一样紧随其后。
“你们请我来为什么事？”没有了影子的史坦尼斯问道。
修夫·格兰德森率先拔出自己的长剑，单膝跪下道：“如果陛下能允许重选总主教，并让两教互不相干的话，我们将誓死追随。”
其余众人也做了同样的动作。
洋葱骑士急忙转了身子，退到风暴地贵族们一旁，来避开他们的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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