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君临残局
雷德温家财力在整个西大陆的家族里能排前五，所以他家士兵的装备之精良远超河间地士兵。
具体来讲，就是大部分的河间士兵还在用锅型头盔，用锁甲挂在脸部遮挡伤害时，这批雷德温精锐士兵已经换上了baset头盔，也就是俗称的猪脸盔。
这是一种全覆盖的铁盔，除了眼睛以外，头部几乎没有漏出来的地方。
猎狗桑铎·克里冈的那个猎狗面甲的头盔，就是典型的baset盔，只不过把尖角面甲做成了狗型而已。
至于身上，雷德温士兵就更全面了，胸甲、胫甲、大腿甲、臂甲等大面积甲全是板甲，只在关节处用较为灵活的锁甲覆盖。
这种级别的防御已经是亚瑟所见的小兵中非常夸张的了，但和狮家主力士兵比起来，还是稍逊一筹。
这批狮家兵所戴的头盔只露眼睛嘴巴，但为了让士兵适应更多场合的战斗，狮型半盔的面甲是左右双开门的设计，且完全打开后还有固定的卡扣。
在这样光线很差的战场上，狮型半盔就非常有优势了，他们可以打开面甲作战，而雷德温士兵的面甲也可以打开，但打斗时很容易滑落下来，让视线又受阻。
整个红堡里的战斗，已经进入捉对厮杀的巷战模式，双方围绕王座厅和一旁的大议事厅来回争夺。
河间王带人冲进王座厅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瑟曦都死了，蓝道塔利即将率军攻进来，你们还在坚持什么？”一个纵劈砍死一名狮家兵后，亚瑟大喊。
为了让敌人军心动摇，河间王下令让己方士兵传播一万河湾军即将攻进红堡的消息。
同时亚瑟自己带头厮杀，近二十名强劲战士护在两翼，一路将战线突破到了王座厅外的花园里。
从王座厅到花园的路本就逼仄狭窄，亚瑟的这一突破，很快让雷德温士兵重新占据了整个大厅。
只是花园里场地宽阔起来，狮家兵数量又多，双方再次相持不下。
但在王太后已死和河湾军即将进城的双重打击之下，兰尼斯特士兵总算是开始慌乱起来。
泰温老爷生前花了老多金龙币培养的脱产战士自然不是盖的，数名百人队队长立即组织阵型。
“hold the line！”（稳住阵脚）
“don"t rush in！”（不要冒进）
等到这批兰尼斯特士兵组成了一个严密的方阵后，立即有数人前去探查红堡南北城楼和正门的情况。
亚瑟和雷德温士兵在站在王座厅出口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与敌人对峙。
趁着双方战事稍歇，河间王命人招来韦洛·库伊爵士。
“河湾地贵族在哪里？抢回来没有？”
韦洛所戴的头盔和亚瑟头上这款类似，都是贵族常戴的armet头盔，其特点是基本完全覆盖头颈部，但带着头盔不能摇头。
于是韦洛爵士掀开自己的面甲，叹气道：“我们的大贵族和下级领主正和这批驻守在红堡的士兵在一起，一位贵族都没有抢回来。”
亚瑟想了想，问道，“你们库伊家督是不是也在敌人手里？”
他依稀记得海塔尔名下的几个封臣都跟着玫瑰家北上了，包括阳屋城的库伊家族、高地城的穆伦道尔家族、黑冠城的布尔威家族、蜜蜂林的毕斯帕里家族。
这几个实力较强的子爵家族里，除了瓦伦·毕斯帕里在他手里外，剩下的家督都在君临城里被瑟曦一锅端了。
“应该是的，但我不知道确切的消息。”韦洛爵士答道。
“没事，不用担心。”亚瑟拍了拍他的肩，“我们手里有大量的西境贵族俘虏，总能换的过来。”
他手里就有弑君者詹姆、达冯、史戴佛等数名兰尼斯特成员，再加上金牙城中里还有一些西境小贵族，奔流城里更有三四名西境伯爵级家督和第一继承人，不愁没俘虏换。
过了半天后，这批狮家兵总算是有了反应。
一名百人队长越众而出，喝道：“我们要瑟曦陛下的完整遗体和托曼陛下，你们可以指定两名伯爵来换。”
因为瑟曦的头颅已经被展示过了，所以西境人也相信她去世了。河湾大军在外，兰尼斯特家族又无强力人物收拾残局，他们也就没有必要坚守君临城。
狮家兵要完整遗体可以理解，但要假托曼这条让亚瑟有点不懂。
仔细一想后，河间王有点明白了。
可能提出换俘的狮家主帅也知道这个托曼有点不对劲，所以只想用两个伯爵就换回瑟曦“娘俩”。
“去叫洛拉斯和霍柏来，并把利维尔·兰尼也带来，让洛拉斯决定换哪两个伯爵回来。”
由于对河湾贵族不是很熟悉，所以亚瑟也就没有乱换人。
一名雷德温士兵得令，回首相塔去叫人了。
几分钟后，被叫到的两人带着小孩来了。
“我主张换回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
洛拉斯毫不犹豫，想把自己姑父换回来。
“可以。”亚瑟同意了这点，“还有谁？”
霍柏和洛拉斯两人对视一眼后，前者道：“布莱恩·佛索威伯爵。”
河间王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是果酒厅领主，也就是俗称的红苹果家族。
“这是你家加兰的岳父吧？”亚瑟问道。
洛拉斯尴尬回答：“是的。”
他俩为了避嫌，各自说了对方最想要的人质，但细论起来，两位伯爵其实都是提利尔核心亲戚。
亚瑟却不想这么换，于是他推辞道：“都是你家的亲戚，让其他河湾家督们怎么想？嗯……这样吧，把克莱恩·佛索威伯爵换为玛瑞魏斯家主，他叫啥名字来着？”
河间王依稀记得疯王时，玛瑞魏斯家族出了位国王之手，在琼恩·克林顿之前就任。
所以这个家族对有龙的亚瑟比较忠诚。
“奥顿·玛瑞魏斯伯爵。”霍柏答道。
洛拉斯无奈，服从了亚瑟的换法。
十几分钟后，双方换俘完成，狮家兵逐渐退出红堡的花园。
大约在天亮时分，君临城里的兰尼斯特士兵撤走了，蓝道·塔利统领的这支河湾军开始接管三次易手的首都。
……
红堡，大议事厅。
这是位于王座厅南侧的政事厅，有一张圆形大桌子，御前会议通常就在这里召开。
现在，亚瑟正与几位贵族商议接下来的安排。
得到了河湾人的支持后，他的兵力空前膨胀，但要做的事也变得更多了。
由于荆棘女王对王号的不依不饶，加上亚瑟也确定他们不在乎是否谱带清晰，所以亚瑟决定择日正式声明自己对铁王座的宣称，同时将自己的王号改为先民、安达尔人与洛伊拿人之王，也就是俗称的七国之王。
但这只是一方面，军政大事也同样重要。
此前有一支河湾军被派去黑水河南岸，进入风暴地与史坦尼斯的士兵作战，这支军队的统帅是御林铁卫巴隆·史文。
史文家族是石盔城的领主，家族领地位于多恩海北面的雨林附近，可以说，该家族是风暴地中除了拜拉席恩以外最强大的。
巴隆·史文爵士是吉利安·史文伯爵的次子，算得上是一位重视荣耀、勇猛忠诚的好骑士，自身武艺和箭术也不俗，在艾德·史塔克公爵的比武大会上，曾取得了射箭比赛第二名的好成绩，仅次于神射手安盖。
因此洛拉斯建议派人去劝降巴隆·史文，不成功再让他手下的河湾士兵暴动。
“说得很好，但是谁去呢？”
亚瑟看了一圈，发觉这些河湾贵族竟只有蓝道·塔利靠得住，剩下的全是水货。
但是塔利伯爵要统兵，不可能去干劝降这种低级活的。
“陛下，我提议马图斯·罗宛伯爵，他很受领民爱戴，且为人沉稳睿智，能力算得上出众。”半秃的蓝道这样建议。
他说起马图斯，亚瑟这才想起是该解决罗宛家的事了。
先前他为了拿下梅斯公爵，曾挑起了罗宛和提利尔家的对峙，这让金树城和高庭的关系直降。
但现在河湾人拥护了自己以后，罗宛、奥克赫特这两家和提利尔、其他河湾家族的关系会非常尴尬。
总不能他绕了一圈，和准岳父梅斯公爵好上了，倒把马图斯框进去了。
“金树城伯爵对我非常的忠诚，我抽时间会和奥莲娜夫人商谈一下他家的归属问题。但在劝降巴隆史文这事儿上，马图斯的确是最适合的。”
这支军队暂时就这么处理了，另一支河湾军也得用起来。
“加兰在哪里？让他率军堵住西归的兰尼斯特军队，塔利伯爵再率军追击，先彻底打散这支狮家军再说。”
为了抢占君临城，蓝道并没有派士兵追击西境人，如今城里局势暂时稳定，他们也就有时间去截杀狮家军了。
霍柏答道：“表哥大致在湖河与黄金大道的交汇处，西境人没办法渡过黑水河，所以这个地方堵的刚刚好。”
湖河是黑水河的一条支流，因源头在神眼湖而得名。
若是湖河再宽一些，从君临城到赫伦堡就可以通大船了。
“给加兰发信，让他率军堵死西归的兰尼斯特士兵，君临城这边的士兵随后就到。”
霍柏记下了这条，又说起了另外的话题，“铁民已经开始抢劫河湾地西海岸，很多留守的贵族都发来求援信，我们是不是该派一支军队回去？”
因为河湾留守贵族并不清楚君临城之前的局势，所以用渡鸦送来了大量的求援信。
“很快，等我们击败了狮家军后，大多数的河湾士兵都能回援。”亚瑟安抚道。
君临城里全是河湾人的士兵，他决定以驱逐铁民的名义让部分河湾士兵南返，然后调一支自己的军队过来。
而且亮水城和该伯爵领的归属还有争议，这点他还没和荆棘女王谈过。
同时也到了设立御前会议的时候，御林铁卫和王族卫队，以及大王领计划也该提上日程。
议事厅的圆桌里，这个初创的王国正在迅速的解决大多数的麻烦事儿，但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
……
风暴地，鹫巢堡。
这是座标准的伯爵级大城堡，原先属于琼恩·克林顿，在他被疯王伊里斯二世剥夺家堡和领地财产后，鹫巢堡被封给了罗纳德·克林顿，而后被罗兰·克林顿继承。
城堡大厅中，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与数名黄金团正副团长，以及存在感不强的伊耿六世商议战事。
“君临城又换主人了，以前是披着鹿皮的狮子，现在是披着龙皮的玫瑰。”一名黄金团副团长，奎因，给同伴们介绍道。
因为铁王座的新主人基本没有自己的班底在君临城，所以七境的绝大多数头头脑脑都认为拥龙者任由河湾人摆布。
“我们的形势非常危险，拥龙者很可能是这次战争的最大受益者，以他的情况，四境已经被拿下了，不如我们捞一把就溜。”
奎因认为应该抓一批风暴地农民当奴隶后就返回东大陆，毕竟他们是佣兵团，不是为领主们争夺权力的家族士兵。
“有的合约以墨水写成，有的合约以鲜血书就，支持伊耿六世成为七境之王是我们既定的目标。”大胖子伊利里欧烦躁地摆摆手，好像这样就能把烦心事都驱走。
但是黄金团高级成员们都不怎么看好现在的局势，为了提振士气，奶酪贩子决定抛出几个好消息。
“你们也不用这么悲观，君临城里有我们的朋友，数量还非常多，他们足以撬开拥龙者和河湾人之间的缝隙，就像拥龙者撬开狮子与玫瑰的缝隙一样。而且数名潘托斯总督也想参与贩卖奴隶的大生意，他们会为我们送来更多的佣兵。捕捉史坦尼斯的陷阱已经设好，风暴地马上就是我们的了。”
风暴降生丹妮莉丝在奴隶湾大闹了一场，留下了数个冒烟的城邦，只有弥林还在正常运转，但丹妮掌控的弥林不允许蓄奴，这让奴隶贸易几乎中断。
琼恩·克林顿听着胖子的话，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我们是让伊耿六世陛下重新登上王座，不是让维斯特洛成为奴隶贩子的豢养场，我绝不接受让佣兵们大量掠夺农民的行为。”
在鸣钟之役里，这位年轻的国王之手为了保护平民不受伤害，没有选择防火烧了石堂镇。
泰温公爵曾评价此人：杀死无辜的男女老少对他来讲太不荣誉，所以他决定自己击杀劳勃来获得战争的胜利。
伊利里欧冷冷看着琼恩·克林顿，觉得这个人太过固执，“我决定派你去找丹妮莉丝，她的无垢者和佣兵对我们有用。”
此人已经多次表明自己反对掠夺农民当奴隶的立场，所以伊利里欧准备打发他离开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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