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86 勇士塞恩
重新回到魔鬼矿坑的位置，手握墨菲特留下来的石球等了一阵子，没什么反应的来斯特只能转身离开。
皮尔特沃夫暂时没什么事情需要处理，参与诺克萨斯和德玛西亚的战争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倒不如重回巨神峰看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戴安娜和蕾欧娜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段来到了符文之地，开始了自己的传奇故事，
在原本的故事背景中，皎月教派和烈阳教派水火不容，最终是烈阳教派战胜了皎月教派，把皎月教派的驻地夷为平地，抹除了皎月教派存在的历史，
这一世受他的影响，皎月教派和烈阳教派拥有了同一位教派大祭司，再加上两个教派的圣女彼此交好，按照他的推算，皎月教派应该能延续下去才对。
巨神峰太过遥远，再加上经由他改革之后的拉霍拉克无限接近于战斗力爆表，军事完备的斯巴达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翡翠领也很难派出横跨两个大陆的探子来刺探巨神峰的情报。
从这一点来讲，到也可以说来斯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所以他得以一个平凡人的身份亲自去一趟，为了避开巨神的眼目，他不能成为大祭司。
……
不朽堡垒征兵处，坐在凳子上的征兵官弗雷德抬起头看向迎面走来的两个青年，为首的青年穿着一件伐木工的坎肩，留着干练的黑色寸头，身材魁梧高大，肌肉发达，个头比正常的诺克萨斯成年人都要高出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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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相凶悍，眼神冰冷的青年一副随时要拿起斧子来砍人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太好惹，事实上他也确实丢人地避开了青年看过来的目光。
稍后的青年则符合他对诺克萨斯青年的固有印象，好战且渴望功勋，眼神中一片懵懂，明明对战争没有任何了解，却对帝国军团充满了崇拜感，是最容易为了帝国荣耀死在战场上的那种人，从这一点来看，反倒是不如前面的青年令人印象深刻。
“来当兵？”
嘴瓢了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就脱口而出，弗雷德有些后悔自己说了句废话。
“如果这里不是征兵点的话，是的，我是来应聘伐木工的。”
为首的青年毫不示弱地顶了回来，态度十分恶劣，一副目无尊长的样子。
弗雷德暗叹这面相果然是个烈性子，本想揭过这件事，偏偏一直埋头梳理征兵记录的伯纳德抬起头来，看也不看一眼，却毫不客气地冷声道。
“听着，这里是帝国征兵处，是帝国最神圣最荣耀的地方！不是你这个农夫想去的伐木场！
如果你想捣乱的话，我想你可能找错地方了！现在，我给你三秒钟，给我滚远一点！不然我会让你知道扰乱帝国秩序的下场！”
眼看事情开始往坏的方面发展，耶格尔有些担心地拍了拍自己身前的挚友。
“塞恩，要不算了吧……没必要把事情弄得这么僵，这位大人，我们是来当兵……”
“耶格尔，没事的，我只是想知道，这里是不是还不如我在的伐木场对帝国有作用。”
直接打断了耶格尔的话，塞恩把目光从第一个喜欢说废话的征兵官身上挪开，放在了第二个威胁自己的混蛋身上。
被塞恩可怕的眼神注视着，伯纳德才发现自己可能有些多事了，不由得暗暗后悔。
可话以出口，现在服软的话其他同僚会怎么看待自己？
“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小子，别让我说第二次！”
硬着头皮的伯纳德只能冷着脸继续威胁，期待名为塞恩的刺头赶紧服软，他好找台阶下。
可惜的是，他的算盘完全落到了空处。
“帝国的荣耀是吧？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自己身边的同僚和士兵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伯纳德偷偷瞥了一眼自己旁边最先开始挑事的弗雷德，此刻的弗雷德跟个无关路人一样低头看着该死的桌子，根本没有帮自己的意思，伯纳德只能暗骂一声该死的混蛋。
“不知所谓的小子，你应该叫我伯纳德长官！”
“伯纳德，告诉我，你杀过多少敌人？参与过多少次战争？获得过多少功勋？”
用力拍向桌子，伯纳德站起来，怒吼道。
“够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再不滚开，你就准备吃牢饭吧！”
毫不退缩地盯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伯纳德，塞恩扫了一眼没有动手的其他卫兵，沉声道。
“伯纳德，这就是你口中的荣耀之地，我仅仅只是想知道我的前辈到底有多伟大，我的前辈却用傲慢和无礼来回应我，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我就说说我自己。
我叫塞恩，从小在德雷坎长大，今年刚到二十四岁，已经在德雷坎的伐木场工作了十四年。”
原本还有些不屑的围观士兵顿时对说话的无礼青年有了改观，从十岁开始在重体力劳动的工作场所工作，这样的经历不管放在哪里都很特别。
“你看不起我这个只会砍树的农夫，这十四年来，我却最是尊敬我的职业，甚至把这份工作看得比我的生命还要重要！
因为在古老的洛克希部落中，每一个战士都信仰着自己的工作，每一个成员都能为洛克希这个大家庭奉献己身，我从小到大，一直坚信着这一点！
真正伟大的诺克萨斯精神，不会因为我是伐木工而轻视我，不会因为你是帝国征兵官就可以傲慢地对待自己的同胞，更何况，你身为一个军人对帝国做出的贡献不一定有我多，
我作为伐木工，七分钟可以砍掉一棵跟你的躯干一样粗的大树，一个人能完成十个人才能完成的伐木工作，
林场甚至有四次因为我过度砍伐而不得不暂停了工作，因为我一个人就把一群人三个月的工作量全部完成，我是德雷坎伐木场的荣耀！你尽管可以找别人去打听打听！要是有半分虚假，我把我自己的脑袋砍下来放在你面前！”
说到这里，塞恩俯身上前，冷冰冰地凝视着已经开始冒冷汗的伯纳德。
“这是我为帝国的贡献，你呢？伯纳德长官，你可以告诉我，你身为荣耀的帝国军人，为帝国做出了多少贡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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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杀了多少个敌人？你砍下了多少个敌军指挥官的脑袋？你参与过几次战争？你获得过多少功勋？
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威胁一个真正忠诚于帝国的男人！你有什么资格让一个渴望为帝国献出生命的诺克萨斯人因为你的傲慢而住进地牢！你有什么资格侮辱一个站在这里，准备死在战场上的洛克希勇士！
用你的铁血功勋来说服我！让我承认你是一个合格的帝国军人！而不是只会坐在这里用帝国的名字作威作福的懦夫！说！你为帝国做出过什么贡献！”
腿肚子开始打颤，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骑虎难下的伯纳德求助地看向其他士兵，士兵们却根本没有解围的意思，反而对名为塞恩的青年投去了认可的目光。
“我……”
“说！
！”
唾沫星子与死亡凝视让伯纳德再也没办法保持沉默。
“我……我一个文官，我……”
“这么说来，你根本没上过战场，根本没杀过敌人，我说的没错吧？懦夫？”
“文官有文官的工作，不是所有的帝国军人都需要上战场……”
这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说出口，伯纳德就看到了塞恩眼中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澹漠。
一只满是老茧的大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伯纳德恐惧地挣扎着，双腿却逐渐脱离了地面，如同一个无力的婴孩。
“无法上战场杀敌还对自己的同胞耀武扬威的懦夫，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五指合拢。
“卡擦。”
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响起，伯纳德的脑袋歪在一旁，直接断了气。
耶格尔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他想到过塞恩可能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却没想到居然直接杀掉了征兵官。
塞恩随手丢掉已经成为死人的伯纳德，冷漠地扫了一眼拔出武器准备杀向自己的帝国士兵，笔直地站在原地，如同一座不倒的铁塔。
“如果能用我的生命唤醒帝国曾经的尊严和荣耀，我可以用剑亲手刺进自己的心脏，把心脏挖出来。”
……
一场震动整个诺克萨斯帝国的巨大风暴席卷了整个征服者广场，帝国的征兵官被一个应征的帝国青年杀死在了征兵点，袭击帝国军官的罪行明明是没有任何意外的死刑，却有无数士兵和诺克萨斯人为杀人的青年说情。
杀人者是德雷坎的伐木工塞恩，是一个挑不出任何罪行和毛病的诺克萨斯帝国勇士。
事情终于闹到了帝国高层，不少在军队中有关系的旧贵族想要公开吊死袭杀帝国军官的塞恩，另一边，崇尚诺克萨斯铁血精神的平民军官则力保塞恩，想要让塞恩进入军队用服役来将功赎罪，
事情吵了几天没有根本结果，直到伯纳姆·达克威尔亲自前往帝国死牢，面见了塞恩。
打量着被粗大铁锁捆在木枷上的高大青年，伯纳姆没有从塞恩的眼神中看到任何畏惧的神情，有的只有如寒铁一般的平静。
“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已经快五百多年了，你是第一个在征服者广场上杀死征兵官的应征青年，无数人都叫嚷着要把你吊死在处刑台上。”
“我不怕死，我只希望在我死后，能有无数个敢于驱逐帝国害虫的人出现。”
呵呵一笑，伯纳姆忽然对眼前的青年来了兴趣。
“帝国的懦夫确实有很多，想你口中的帝国害虫也不少，可这就是你想要的吗？成为一个改变帝国的殉道者？受人敬仰？”
令伯纳姆疑惑的是，塞恩却是摇了摇头。
“我不想当什么殉道者，也无意成为改变帝国的人，我只是不能容忍懦夫在我的面前损害帝国的利益，仅此而已。
我们的先祖洛克希从来都是靠着死战不休的荣耀立足于大地，这是独属于洛克希的荣耀，可我现在却看不到它，既然如此，我倒不如就此死去，离开这个让我失望的国家。”
从塞恩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伯纳姆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难得的笑容。
“塞恩，你知道我是谁吗？”
塞恩摇摇头。
“我不知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我是伯纳姆·达克威尔，是帝国的大统领，是帝国最具有权势的人。”
闻言，塞恩反而是低下头，不再看向伯纳姆。
“哦。”
“哦？”
被这声不咸不澹的‘哦’搞的一愣，伯纳姆绷起了脸色，气势逼人。
活了几百年的时间，他的表情控制早已做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你不害怕吗？我是大统领，得罪了我，我一句话就能让你马上身首异处，你的自傲，你的勇气，你的忠诚，在我面前一文不值。”
“就算你是大统领，也没办法杀死一个真正的洛克希勇士，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任何人求饶，哪怕你是帝国的大统领。”
顿了顿，塞恩又补充道。
“就算你放了我，我也不会因为你对我的恩情而做出任何改变，如果想用你的身份来控制我的话，我只能说你在做无用之举……杀了我吧。”
脸色重新变得柔和，伯纳姆打开牢门，靠近低下头的塞恩。
“我不需要收买任何人，我只问你一句，如果我放了你，你可以带给我什么？”
没有抬头，塞恩澹澹道。
“如果你把我放在了帝国堡垒，我会继续杀死帝国害虫。”
“那我要是把你放在战场之上呢？”
抬起头，塞恩冷漠地看向伯纳姆。
“那我就杀死所有能看得到的敌人，直到获取最终胜利，或是死在战场上。”
“……哈哈哈！
！哈哈哈哈！
！多少年了！
这才是我想要看到的诺克萨斯勇士！
！
”
发了疯一般大笑着，伯纳姆转身离开，声音却回荡在死牢的走廊内，传入塞恩耳中。
“北方达尔莫平原有一伙儿叛乱的蛮族土匪在践踏帝国的荣耀，向我证明你不是耍嘴皮子的懦夫吧，勇士塞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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