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乱有乱的道理(为幻羽黄金盟
吐蕃武士为什么在作战的时候,往往都是奋勇向前,无惧生死?
其中狐狸尾巴就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每一次战斗过后,他们都会在战士中寻找一个最懦弱的家伙,将狐狸尾巴绑在他的脑袋后面,喻示着这个家伙胆子小的跟狐狸一样,会被所有同伴看不起,也会被所有人排挤,顺便在下一场战斗中将他放到一个可以充分展示勇勐的地方。
比如,让他一个人向敌方起冲锋,或者大家都看着,让他一个人偷偷地穿过千军万马围困的营帐去杀掉敌人的主帅,再或者弄一头熊回来,看他跟巨熊搏斗。
这样做确实能激这个懦弱战士的勇气,不过,也只能激一次而已,激出来之后,也就死了。
脑袋上掉一根狐狸毛对吐蕃武士来说都是最大的羞辱,更不要说把狐狸尾巴绑在脑袋上了。
因此上,这个能毫无愧色的将狐狸尾巴绑在后脑勺上的家伙,毫无疑问,就是一个卑鄙的唐人。
他带来的那一队吐蕃人与其说是被云初的部下用长枪捅死的,不如说是被这个家伙活活气死的。
眼看着那些吐蕃武士完全死不瞑目之后,这家伙还上去给每个尸体来了一刀,看样子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
确认这些人死的不能再死之后,这才跪在地上对云初道“韩国公帐下行走苏驰见过君侯”
云初抬头看看凹地里的黑色唐军正满世界撵着追杀那些前来祝贺的宾客,局面似乎已经确定了。
这才重新将目光落在这个叫做苏驰的家伙身上,轻声道“贺兰在象雄部过的可好?”
苏驰表情凝重的摇摇头道“不好,那些吐蕃人之野蛮,远远超出了韩国公的预料,韩国公带去的唐人,被象雄的主人杀了一半,留下来了一半,留下来的一半人中间又有一半被阉割,没有被阉割的一小部分人又被编练进了象雄军队,一直在外征战,没有片刻的安歇”
云初瞅着苏驰道“你就是少数没有被阉割的人?”
苏驰摇头道“小的恰恰是被阉割的那一部分人”
云初怜悯的道“既然你回来了,就不要再去吐蕃了,吃了这么大的苦,回到长安之后介绍你进宫去当差”
云初没有马上问军情,反而开始怜悯同情苏驰的遭遇,这让苏驰的声音开始有些哽咽了。
“谢过君侯,不过军情十万火急,一刻都耽误不得”
云初摇摇头道“无非是吐蕃人开始图谋安西四镇,算不得大事,既然他们离开了高原抵达了平地,来了,那就不要回去了”
“君侯,论钦陵与回纥可汗比粟有约,如今他的大军正在穿越昆仑山孔道,不日即将抵达于阗,我部三千人身为前部先锋,早三月出,如今全部藏身于回纥王廷”
云初表现得一点都不着急,反而让苏驰这个报讯者着急了,他很担心云初会因为刚愎自用而吃大亏。
他在吐蕃军中已经有些日子了,对于这群只知道死战的吐蕃武士还是很钦佩的,在他看来,大唐军队虽然勇勐,却没有吐蕃人的那份悍不畏死的劲头。
云初瞅着渐渐安定下来的回纥王廷,就对苏驰道“带路吧,我们下去看看”
苏驰咬着牙道“吐蕃人还没有出现,他们还藏在山谷里,君侯要小心”
云初再一次瞅一眼谷地里的状况,摇摇头道“他们刚才没有一鼓作气的冲出来,现在再出来,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统领这群吐蕃人的将领算不上聪明”
苏驰还想说话,云初却已经催动战马下了山坡。
云初没有问贺兰敏之的处境,问多了,会让苏驰难以回答,如果这个苏驰以后把云初的问话告知了贺兰敏之,说不定会引起这个
变态的愤恨。
越是变态的人,心中就越是自卑,自卑的人呢又最恨别人问他的倒霉处境,他们的心态跟常人不同,总是觉得你在嘲笑他。
云初不管以前当小官的时候,还是现在当大官的时候,打过交道的变态都不少,再加上以前的街道上,还有一座精神病院需要经常去慰问,所以,他知道怎么跟变态打交道。
云初下到谷地的时候,裴行俭的人马正在毁灭尸体,温柔坐在冰封的河边砸开一个冰洞垂钓。
云初没有理会正在指挥兵马进行地毯式搜索的王方翼,来到温柔身边道“这种河里一般不会有鱼”
温柔回头看着云初道“为什么?”
云初笑道“水温太低了”
就在云初说话的功夫,温柔扯起吊杆,鱼线上赫然挂着一条巴掌大的鱼。
这条鱼在掉线上不断地挣扎,身上的白色鳞片被太阳照射的银光闪闪的,煞是好看。
“就因为你吹响了号角,导致我们仓促行动,以至于比粟可汗被杀了,比粟毒王子被杀了,就连独解之特勤也被杀了,现在,回纥人没有可汗了”
云初笑道“有一支三千人的吐蕃军队居然从昆仑山孔道钻过来了,目前就藏在一座山谷里,我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温柔点点头道“这是一件好事,既然这样的话,回纥王廷的回纥人就不能留了”百\./度\./搜\./索\.7\./4\./文\./学\./网\./\./
云初把苏驰喊过来,交给了温柔,然后,就准备带着兴高采烈地塞来玛去找裴行俭,回纥可汗的王冠,应该就在他的手中。
温柔远远地朝塞来玛弯腰施礼,塞来玛也在马上抚胸施礼,云初没有介绍塞来玛给他认识,他只能如此了。
塞来玛瞅着被唐人驱赶到一起的回纥人,塞来玛兴奋的问云初“他们会成为奴隶是吧?”
云初不想说一些更加血腥的事情,就笑着道“可能会是这样吧”
进入收拾一新的王帐,里面的血腥气依旧非常的浓厚,裴行俭坐在一张熊皮包裹的椅子上,左手拿着一支牛毛大纛,右手拿着一顶黄金王冠,熊皮椅子很软,几乎把他整个人都埋进去了。
整个人跟泥凋木塑一般,坐在椅子里一言不。
在他的面前,趴着几十个衣着华丽的回纥官员,裴行俭不动弹,不说话,这些人也就不敢说话,不敢动弹,他们的生死存亡,就在裴行俭的一念之间。
云初走进来了,裴行俭似乎才从悠长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道“吐蕃人来了是吗?”
云初站在帐篷口,高大的身体挡住了照射进帐篷的阳光,给巨大的帐篷弄出老大一片阴影。
回纥官员们趴在地上纷纷回头看站在门口的云初,身为官员的他们,第一时间就明白了,站在门口的这个唐人武将,地位应该与坐在王座上的裴行俭相当。
云初没有回答裴行俭的问话,径直走到他的身边,从他的右手上拿走那顶王冠,仔细地看了一下,就掏出刀子将镶嵌在王冠最顶端的一块绿色宝石剜了下来,再把王冠还给裴行俭。
裴行俭将王冠丢在地上懒懒的道“一半的价值没了”
云初笑道“吐蕃人来了,你期望的战功也就到来了”
裴行俭道“以前吐蕃人想要进入西域,需要绕道大小勃律翻越葱岭才能抵达西域,如果论钦陵这样用兵的话,我非常期望与他在西域打一场”
云初摇摇头道“以后西域会非常的麻烦,吐蕃牧人在昆仑山中找到了捷径,论钦陵就是从这条捷径过来的,与走大小勃律那条路比起来,路程缩短了七成以上,所以,你的麻烦来了”
裴行俭面不改色的道“你是怎么知晓昆仑山中有孔道的?”
云初道“在金佛寺,娜哈捡到了一个全身上下都刺着着鲜艳图画的女孩,这个女孩听说是吐蕃贵人们刻意培养的,准备在她长大一些,就剥下她的皮,做成唐卡,哦,所谓的唐卡便是在布帛上作的画,以前是吐蕃苯教的法师们为了方便传教绘制的图画。
吐蕃的布帛过于珍贵,他们就在牛皮,羊皮上作画,后来不知道为啥就开始在人皮上作画了。
后来松赞干布中毒之后经常流鼻血,他就用自己的鼻血绘制了一副吉祥天女图画,随后,吐蕃的僧侣以及苯教法王们就喜欢用人身体的部分制作唐卡了”
裴行俭懒懒的道“昆仑山孔道跟那个小女孩有关系吗?”
云初道“很久以前,回纥人就怀疑昆仑山中有一条路,只是一直没有现,我在得知那个女孩是被家人带着从昆仑山里走出来的,就怀疑那条路被吐蕃人掌握了,今天,一个叫做苏驰的唐人,确定了我的猜测,而且,已经有三千吐蕃武士已经抵达了回纥王廷”
裴行俭笑了一声道“怪不得我带着大军过来的时候,回纥王并没有在王廷布置很强的防卫力量,反而把绝大多数军队派去跟石国对峙了
看样子,他想利用这些吐蕃人来对付我们,自己从中取利。
那么,那条孔道在什么地方?”
云初笑道“能噼开昆仑山的除过神之外,就只有河流,再加上论钦陵会出现在于阗,那么,于阗那边的克里雅河嫌疑最重,怎么样,这个消息值不值得一块宝石?”
裴行俭点点头道“值得”
云初晃一晃手中的绿宝石道“走了”
裴行俭微笑一声道“不送”
云初才走出王帐不久,就听王帐里传来了刀砍斧杰的声响,看样子,裴行俭没打算让这些与吐蕃人勾结的回纥官员们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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