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信仰的对峙
“你，你上次的任务难道，难道是杀掉马尔巴士？！”昆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震撼。
“是的。”楚潇神色郑重地点头，表明自己并没有开玩笑。
“圣光在上，这真是太不可置信了！你真的是阿奈丝吗？！”昆廷忍不住在胸前划过一个祈祷的手势，眼里的震惊迟迟不退。
闻言，楚潇无奈地揉了揉发疼的额头，“昆廷大人，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行吧！”昆廷只好坐了下来，对楚潇道：“前段时间，在西边大陆，以弗所和哥林多这两个国家因为铁矿，大打出手。”
“铁矿？！”楚潇秀美轻蹙，区区铁矿，也值得两个国家大打出手，不顾生灵涂炭？
“不，那可不是普通的铁矿。”昆廷微微摇头，似乎是知道楚潇心中的想法。
“寻常铁矿，只能用以一整个军队的武器铸造，但是这个铁矿是个超大型铁矿，能够供一整个国家的使用，包括满足民众需求。”昆廷缓缓道，说实话，如果他是一个统治者，也必然会对这个铁矿心动！
“他们打了多久了？”楚潇手中把玩着空掉的杯子问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已经有两个多月了，教宗大人正打算把我派出去，毕竟战争打得太久了，遭殃的都是平民。”昆廷说道。
“那我......”楚潇看着昆廷欲言又止。
“既然你能杀掉马尔巴士，我想，这次的任务我就没有必要去了，你就代替我去吧。”昆廷看出了楚潇心中所想。
“谢谢昆廷大人。”楚潇道谢，随后又想起来教宗，疑惑问道：“昆廷大人，你见过教宗大人吗？”
“教宗大人？见过啊，怎么了？”昆廷挠了挠头，似乎在奇怪为什么这么问。
“不，我的意思是，帘子之后的教宗大人你见过吗？”
“这是亵渎！”昆廷肃然道，“没有人可以直视教宗大人！”
“可是，教宗大人出去面见民众接受朝拜的时候，不是会被民众们观瞻吗？”楚潇不解。
“怎么会呢？教宗大人会坐在专门准备的轿撵内，民众们只能通过轿撵的帘子观瞻教宗大人。”说着昆廷顿了一下，“你现在还小，按照时间来算，当初教宗出行，你还没出生呢，没见过也正常。”
闻言，楚潇应了一声，也不打算继续问下去，免得昆廷起疑心，毕竟在所有圣廷中人的眼中，教宗是圣廷的象征，是不容外人亵渎的。
“我没什么事了，昆廷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楚潇站起身道别。
“等等，拿上这个。”昆廷丢过来一个小巧的金印，上面刻画着一把宝剑，“这个是统领金印，祭司大人让我交给你的，有了这个，你就能代表先锋军，拥有话语权，执掌一定的生杀大权。”
接过金印，昆廷就站起来，走向了外面那群新兵，见状，楚潇也就不多留，揣着金印就往外走，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启程。
“阿奈丝大人。”
路上有一个先锋军朝楚潇行礼。
楚潇抬眼望去，认出了面前的先锋军，正是之前前往凛北之地的先锋军头领，拦下了他。
“等等，之前那些民众怎么样了？”楚潇问道。
“他们......”先锋军头领看了一眼楚潇的神色，欲言又止。
“说。”楚潇不怒自威。
“已经全数处理掉了。”先锋军头领道。
闻言，楚潇喉头一紧，“他们都被同化了？！”
“我们到的时候暂时还没有，但是祭司大人传令，让我们将其处理掉，避免后患无穷。”先锋军头领回答道。
“什么？！”楚潇满眼不可置信，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这是祭司大人的命令，我们也没有办法。”
见楚潇大怒，先锋军头领连忙道，虽然起初自己接到命令的时候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祭司大人的话就是最高命令，他们必须遵守。
“好，很好！”楚潇气极反笑，拂袖向小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
“阿奈丝，你不能进……”门口的两名赤足神官想要阻止楚潇，却又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又退了回去。
“祭司大人，你为什么要下令处理掉那些民众？！”
楚潇看着祭司波澜不惊的身影，沉声道，话语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然而楚潇的话就如同石子投入大海中，转瞬即逝，就在楚潇以为祭司不会回自己的时候，祭司站了起来，背对着楚潇。
“防患于未然。”
“可是他们还没有被同化！”楚潇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如果呢？”祭司话语平淡。
“如果？”楚潇的手不知不觉间放到了腰间，那里本应别着长剑。
“那里靠近北芜城，进了北芜城，就会南下，几百名狼人，在先锋军没有到达之前，他们可以屠杀至少多少个城镇，你算过吗？”
祭司转过来身，面对楚潇，颀长的身躯在阳光的笼罩之下，如同沐浴在圣光中。
楚潇一滞，按照狼人的数量来说，在先锋军到达之前，那群狼人起码可以屠戮至少五个城镇！
“我……可是他们还没有同化，不应该给他们机会吗？！他们也曾是活生生的人！”楚潇据理力争。
“阿奈丝，你是一名圣职者，是侍奉神明的存在，目光不应该局限于一小部分人，你要对成千上万的人负责，少数人，永远在多数人之下。”祭司缓缓道，话语平和，全然没有因为楚潇的冒犯而感到恼怒。
“可是……”
“没有可是，阿奈丝，今天我原谅你的冒犯。”
祭司打断了楚潇的话，话语间充满了威严与不容置喙。
话音一落，就有两名赤足神官走了进来。
“阿奈丝，走吧。”
其中一名神官开口道。
见状，楚潇没有办法，只好跟在赤足神官身后走了出去。
一到小教堂外，平时和阿奈丝交好的神官突然出声：“阿奈丝，祭司大人就是我们生命的方向，如果你下次再冒犯他，我们就不会客气了。”
“多谢神官提醒，我记住了。”楚潇对神官行了个礼，转身就走。
信仰的集合往往比信仰缺失更为可怕，他们有纪律，有目的，在盲目与追逐之下，无疑是吃人的巨兽，比人心鬼蜮要恐怖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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