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都写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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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都写上面
余舒带着余小修出门,去了熟悉秋桂坊,逛了几家店面,寻到一处买成衣地方,给余小修挑选了一身行头,明天上学穿用,又去绸缎庄找裁缝量身形订做其他衣物。
余小修舍不得钱,看余舒竟挑那些贵料子,把她拉到角落,悄悄说要她选便宜,被余舒戳了脑门:
“比我还小气,谁要你省钱了。”
余小修闷声道:又不是赚来钱,是别人给。”
余小修什么心思,余舒是很好懂,知他意夏明明家里丢下那一笔钱,不愿花,她心中不以为然,虽说她当初救下夏明明,包括日后照顾她生活,初衷不是为了得上这么一笔钱,但这不表示这笔钱她不应该得。
夏江家看来,他们家小姐性命安全,总要比几百两银子高多了,既然人家送来,她可没那么清高,放着这笔钱不用,或是再给人家送回去。
但对余小修得变着法子讲,不能太直白,太现实,总要给小孩子留点儿纯洁高尚余地。
“瞎想什么,咱们这又不是白拿,明明家里住这些日子,吃吃喝喝都是要花钱,你当她不会不好意思么,你不要只替自己想,也想想人家,这钱我们要是不收下,明明心里能过意去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是、是这样么?”
“当然,不信下回你见到她问问。”
余舒装有一肚子歪理,要哄余小修还不跟喝凉水似,余小修被她三言两语糊弄,就迷了道,没再闷着个脸,乖乖地由着余舒挑好针好线给他。
余舒打定了主意不让余小修学里被人小瞧,采买时面面俱到,什么荷包手帕,头巾发带,能挑好就绝不选次,来来去去带来银子花光,才领着晕头转向余小修满载而归。
十月末这一天,余舒大早起就领着余小修上了城北百川书院,带着一些礼品,登门拜见了年过半百宋院士,提起薛睿名号,很就为余小修办通了入学手续,先交纳了两个月学费。
宋院士很负责地考校了余小修几个易学上问题,估摸了他程度,将他安排到丙字号班子入学,又让书童去书库取了几本课本给他,领着余小修到后院夫子们休息额房,亲自关照了几句。
余小修生人面前很是腼腆,没说几句话,但这副规矩样子,反而得长辈喜欢,几位夫子见到是院士亲自引来,又看他穿戴细致,脸盘白净,就存了心日后照顾。
百川书院里有五座讲堂,带有一个宽敞后花园,一个能容纳三五十人小靶场,规模这城北虽只是中流,但比起义阳那三觉书屋,档次不知高档上多少。
余小修毕竟是孩子,对环境十分奇,被宋院士领着书院转上一圈,之前残留抵触情绪,也都不翼而飞了。
“余公子,不知令弟是打算今天就随堂听讲,还是明日再来。”宋院士询问。
余舒道:既然来了,就让他去上课吧,到下午我再来接他。”
“也好。”
宋院士遂领着他们到丙字号讲堂去,余舒和余小修走后头,轻声叮嘱他:中午吃饭就后堂,不知道地方就问问别人,饭钱是交过,下午放了课就门前等我,今天是头一天,我会来接你,让你认认路,下回就能自己走了。”
余小修点点头,左顾右盼,打量着走廊上每隔一段距离就能见到字幅。
把余小修送到讲堂门口,宋院士带人进去,余舒伫足外面,从半开窗子往里瞧,就见里面能坐下二十人地方,窗明几净,有十几个总角之年孩子,每人一张书案短椅,扬着稚气未脱脸孔,见到了有同学到来,都是好奇地盯着打望。
看到余小修被安排第二排一个空位上,夫子示意下拿出课本,同其他孩子一起听讲,余舒才放心地扭过头,同宋院士一起离开。
把余小修送入学堂,余舒出了百川书院,一个人漫无目街上走了一段路。
立过冬,天转冷,街道上树叶都凋了,少许能见到绿色是一些常青松柏,从谁家屋檐上头冒出,像是昨日去过定波馆那种满眼是绿,四季如春景象,属是罕有。
太阳躲云层里,天气有些阴,看上去是憋了一场雨要下样子,余舒却知道这一场雨要拖到后天傍晚。
难得有这样空闲慢悠悠地晃荡,余舒静下心整理近来情况,为往后打算。
夏明明走了,小修顺利入了学,她秋桂坊卦摊生意日日见好,街道上已经小有了一些名气,钱暂时不用愁,再接下来,她考虑着找一家易馆入内做坐堂易客,一来能接触到上一层面客人,二来能为她将来自己开建易馆积累些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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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桂坊上易馆众多,小点她肯定不会屈就,太大施展不开手脚,好是挑上一家名声好名气却不大易馆暂留。
这样易馆余舒就知道两家,一家是位于秋桂坊西街天星易馆,一家是位于东街周家易馆,真要从中选一个话,余舒倾向于后者,不为别,就因为那周家易馆大东家同孙记酒馆孙掌柜相熟,引荐起来为方便。
余舒决定等明天带景尘去道观一趟,回来就请孙掌柜搭线。
余小修头一天上学,感觉还不错,余舒黄昏前把他从百川书院接走,回去路上,就听他比手画脚地讲着今天一白天学堂里大小事,譬如,夫子讲了什么,同学有几个年纪比他还小,午饭很好吃,等等。
余舒看出来他有努力适应环境,很是欣慰,路过猪肉铺子时候就割买了一斤五花,又街边称了一条二斤六两肥鱼,准备着晚上回去给他做顿好。
两人回到家中,景尘正院子里打扫,巷子前后长有老树,秋天开始掉叶子,有点风就往他们院子里刮,不打扫话一天下来就会积到处都是。
景尘手拄着同人差不多高低扫把,背后束着散发,额上微微汗湿,是练了一个下午剑所故,余舒不知,见他这样子,还以为他是干活累,便从他手里抓过扫帚,道:
“院子里每天扫上一回就行了,去洗把脸,我这就做饭。”
“嗯。”
景尘将扫帚给了余舒,去洗了脸出来,余小修院子里拉住他,捧着今天领到手几本崭课本,不好意思地央求他:
“景大哥,你帮我书页上写下名字吧,我怕写不好把书本弄脏了。”
“好,”景尘带着他回了自己房里,余小修殷勤地站桌边磨墨,景尘翻了翻书本,了了扫过几页,问他道:
“学堂里有趣么?”
余小修听出他话里关心,就仔细回答道:人挺多,夫子脾气好,同学们待我也都客气,唔,就是书上有些地方,我看不大懂。”
景尘问:哪里?”
余小修放下墨条,擦擦手,翻开今天上课听到地方,指给他看:你瞧,这里说,‘之为书也,不可远,道也屡迁,变动不居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这个‘唯变所适’,是何意思?夫子没讲明白,我便不懂,我还问了我哥,她也不清楚,让我明天去学堂问夫子。”
余舒学易不是受正统教授,对这些书面上东西,往往一知半解,有古文地方,是一窍不通,余小修问她这些,她也是一头雾水,便推到了学堂夫子身上。
余小修同景尘说这些,倒没指望着景尘能为他解惑,也就是顺带一提,不想景尘盯着那行字看了看,竟然脱口道:
“天道运行,唯变所适,世事多变,当顺应以适从。”
“啊?你说什么?”余小修听糊里糊涂。
景尘面色恍惚了一下,回神指着那书本上头“唯变所适”四字,道:这里应该是说,事事总有变幻,不应以典章为准,要随机应变,方可大通。”
余小修想了想,拍着巴掌道:原来是这个意思”
接着又把那两句话反复读了几遍,越读越通,转而奇怪起来:景大哥,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意思?”
景尘想了想,便告诉他:近时不时会记起些文法,也不知从何而来,做梦也常梦到有人同我说话,不知言语为何,但醒来时,多还记得。”
余小修一听这话,惊讶地张大嘴,把书往桌上一放,便冲到院子里喊叫余舒:
“姐、哥,哥你来呀,景大哥好像是记起什么了”
余舒厨房里听到这声喊叫,便把菜刀往案板上一丢,油手抹围裙上,匆匆跑进了景尘屋里。
“刚说什么?记起什么了?”
景尘看他们两个神色焦急,便把这阵子记录梦话纸张从桌屉里找出来,递给余舒,道:
“我都写上面。”
黄昏天暗,余舒拿了纸张退到门口,借着光凑近了去看,只见纸上字体云逸,条条分明,有是一句话,有则是一两个词,她看着都陌生不解,直到翻过下一张,见着了打头一行上被重复写了好几遍三个字——
挡厄石。
第一百八十三章都写上面
第一百八十三章都写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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