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选拔第二天（三）
二号场地，高群林刚刚结束了自己的比赛，与对手握手后走下了场。
“啪，啪，啪。”
短暂但是响亮的掌声从场边响起。
“苍教练。”
高群林向苍浩瑞微微鞠了一躬。
“打得好，你的水平真的很不错。”
苍浩瑞放下手，对高群林夸奖了一顿。
“谢谢教练，但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高群林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十分谦虚道。
苍浩瑞点了点头。
“没错，你们要学的的确还有很多。”
之后，他向一旁招了招手。
施跃杰受到示意，向苍浩瑞走过来。
“跟我来。”
他的脑袋向旁边一撇，转过身迈动了脚步。
高群林猜出来教练有些话想对自己说，于是不敢怠慢，马上跟上了教练的步伐。
一开始，他以为教练只是要去一个人相对较少的角落，可没想到，苍浩瑞居然笔直地向体育馆的大门走去。
“去外面？”
高群林不知道教练到底想说些什么，居然要离开体育馆。
施跃杰这时也追上了高群林，神情有些严肃，甚至还有些紧张。
见施跃杰也来了，高群林也没有吃惊，倒不如说如果他不来自己才会觉得奇怪。
“教练究竟是想说些什么？”
见到施跃杰紧张的神情，高群林猜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气势化形......”
他说出了之前苍浩瑞对自己说过的那个词。
“气势化形？那是什么意思？”
高群林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
施跃杰也摇了摇头。
“不知道，但是，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二人望向苍浩瑞的背影,只觉得他所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大。
“虞老师，麻烦您先管理一下社员们，我和两位社长出去一下。”
苍浩瑞走到门口时，对守在一旁，此刻正在板凳上批改着试卷的虞小露打了声招呼。
虞小露也赶快将头抬了起来。
“好的好的，苍教练，您去忙吧，这里由我看着。”
“谢谢，辛苦你了。”
苍浩瑞点了点头。
“走吧。”
他回头跟二人说了一声，之后又迈动了脚步。
要是换做之前，高群林肯定会屁颠屁颠跑到露露姐姐的面前询问自己的考试成绩。
但是，现在他的脑中只有一件事。
“气势化形......”
他一直在思考着，这个他从未听过的词语。
他有预感，这将是一件颠覆他们现有认知的事物。
之后，苍浩瑞带着他们在学校之中不断穿梭着，最后，他们来到了大操场的正中央，离体育二馆隔了两个教学楼的距离。
很多学生此刻正在操场上锻炼，也有很多社团活动正在进行着。
“好，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站定在中央之后，苍浩瑞转过身面对二人，将手背到了身后。
二人的注意力无比地集中，生怕苍浩瑞即将说出的每一个字。
“根据今天的比赛，我看得出你们二人的实力在这个年龄阶段，已经算是佼佼者了，无论是对气势的强度还是对气势的应用，你们都达到了让我眼前一亮的程度。”
他对二人夸奖着，此时的阳光已经开始向昏黄转变，三人在操场上投影出的影子也渐渐被拉长。
“对于高中生来说，你们已经很强了，但是！这只是对于高中生而言。”
“你们现在所做到的程度，在这个世界上只能算是入门而已。”
二人认真地听着苍浩瑞的话，在比赛时他们也或多或少地听见了苍浩瑞在场边所说。
“总而言之，你们目前的水平，对于整个羽毛球界来说，还是不够看。”
他着重强调了“目前”二字。
“但是，以你们的天赋，我相信到达世界级别的水平，只是时间问题。”
“我很看好你们。”
苍浩瑞微微抬头，笑着对二人说道。
“要达到世界水平，首先便是要了解这个世界。”
“你们现在已经做到了控制气势，那么下一步，就是要了解你的气势。”
苍浩瑞原本背在背后的双手此时也放在了身体两侧。
“多说无益，自己亲自看看吧。”
他的眼神，在这一瞬间猛然一凝。
......
体育儿馆内，何宁正在呆坐在板凳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拖着自己的脑袋，双眼无神地呆呆望着面前的地板。
“只有我们两个啊......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他一直在回忆着宾宛瑶今天对自己说的话。
“这不就是......约会嘛？可是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星期啊......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他眯起双眼，做出了很疑惑的表情。
若这是约会的话，他之前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啊......
处于青春期的少年因为理解不了女生的思想，这段时间内不断的烦恼着。
他看向正在场边观看比赛的宾宛瑶。
她对谢亦含开心地笑着，一副轻松的样子。
“说不定她根本就没这么想呢......万一她就是这么想的呢？”
他在两个想法之间反复横跳，但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那种结果。
“好烦啊！”
他将脸用力往双手之中一埋。
但下一刻，他立刻将头抬了起来。
“嗡......”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感觉传来。
那想是，一阵微风，但是，是一股饱含着压迫感的微风。
这种感觉......
正在比赛的许凯杰和一旁的周扬以及钟镇云这时也突然愣在了原地。
他们也感受到了这股微风。
但就是这种感觉，他们在熟悉不过了。
“这是......气势！”
四人异口同声地大喊道，何宁立刻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这股微风，正是气势。
周扬立刻向整个球场张望，想找到这股气势的来源。
“奇怪.....”
钟镇云却皱起了眉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
“这股气势虽然强度很小，但是其中所蕴含的压迫力却很浓厚，甚至强大，按道理说这不应该啊......”
他紧皱着眉头沉思着。
“果然不止我感受到啊！社团里原来还有其他人能释放气势嘛？”
许凯杰看见二人的神情，兴奋地大叫道。
“不对，看上去不是社团里的社员发出来的啊。”
环视了好几周的周扬始终没有找到这股突然冒出的气势源头。
“学长！”
何宁此时也向三人跑来。
“学长你们也感受到这股气势了嘛？”
三人此时顿时又感到一阵惊讶。
“你原来也能感受到气势的吗！”
周扬惊讶地问道。
不像周扬怎么吃惊，钟许二人只是短暂惊讶了一下。
“啊，可、可以的啊。”
何宁被周扬吓了一跳。
“虽然是能感受到，但也是高社长告诉我的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东西叫做气势的，嘿、嘿嘿。”
何宁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既然何羽都能散发气势了，那何宁能感受到气势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嘛。”
许凯杰走下场拍了拍周扬的背，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
“也、也是哦，嘿嘿。”
周扬抓抓后脑勺笑了一笑。
“喂喂！许凯杰！你还在比赛啊！不要擅自离场啊！”
裁判在这时突然大叫了一声。
“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分心了，再来再来！”
许凯杰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大摇大摆地重新走上了场。
“呃......”
一旁的所有人都被这个家伙给无语到了。
但他们都习惯了，毕竟不这样的话就不是许凯杰了嘛！
然而，平常吐槽许凯杰最多的钟镇云此时却仍然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说不定......”
他眉头紧锁地抬起了头，看样子是想到了什么。
“说不定什么？”
周扬与何宁同时看向他。
“说不定，这股气势的源头根本就不在这个体育馆内，而是......在外面。”
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在外面？”
周扬又开始大喊大叫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嘛，除了高社长和施社长，咱们学校还有谁的气势能达到这种地步，他们不就在那......诶？奇怪，社长们人呢？”
周扬又环视一周，才发现两位社长已经不见了。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钟镇云又否认了周扬的说法。
“你仔细感受一下，这股气势中所蕴含的压迫感与高社长的和施社长的气势完全不同，感觉他多了...他多了.....嘶，怎么说呢？”
钟镇云想不到自己应该用哪个词语形容比较贴切。
“霸道。”
这时，何宁突然插嘴了。
“没错，就是霸道！”
钟镇云伸出食指抖了抖，马上表达了认同。
“没想到你的观察能力还挺强的嘛！”
周扬用力拍了拍何宁的背，何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股气势比我们平常感受到的更加强大，所蕴含的东西也仿佛更多了......这究竟是谁？而且，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钟镇云仔细地感受着这股气势，他发现，这其中有很多他之前感受不到的东西。
“难道！”
周扬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喊到。
“猩猩你冷静一点！总是喊那么大声干嘛啦！”
许凯杰一边回球一边又呛了周扬一句。
周扬对他翻了个白眼后就不再理会他，之后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们说，这股气势有没有可能，是苍教练的？”
这句话让两人都瞪大了眼睛。
“的确...有这个可能，应该说很有可能，现在苍教练也不在体育馆内。”
钟镇云点着头，他也赞同周扬的这个说法。
“是啊是啊，而且哦，就连平常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我都感觉到苍教练身上有一丝丝的气势溢出来呢，说明他的气势肯定很强很强对吧。”
见自己被赞同了，周扬不禁有些小骄傲，继续搬出更多的证据来佐证自己的观点。
“你这么一说......”
何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这股气势，和教练溢出来的气势给我的感觉，还真有些相像呢。”
“那么这下就基本可以确定这股气势是教练散发出来的了。”
根据何宁的话，钟镇云也总算可以定下结论。
“嗯。”
“嗯......”
得出结论之后，三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段诡异的沉默。
他们面面相觑，不断交换着眼神。
“你们......想的事情和我一样吗？”
周扬最先打破沉默，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是说......”
钟镇云眯起了眼。
“去看一看......？”
何宁补完了最后一句。
这时，三人的瞳孔同时放大，这下他们总算知道其他人早已和自己达成了共识。
“走！”
他们各自对视之后，一齐大喊出来。
他们决定，去寻找苍浩瑞。
“你们要去哪啊？呆瓜和学长们。”
这时，宾宛瑶的声音突然传来。
“呃！呃呃！没什么！”
听见这个声音，何宁明显吓了一跳，转过身慌慌张张地下意识隐瞒了自己与学长们的谈话。
宾宛瑶摆出疑惑道表情看着他。
“你干嘛，有事瞒着我吼。”
她眯起了眼睛，何宁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他咽了一口口水。
“没、没有啊，嘿嘿，我、我哪有事情瞒着你嘛......”
他哭笑着向后退了一步，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冒出。
为什么这么慌张，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真的吗？”
宾宛瑶的眼神越来越犀利，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
周扬悄悄把手放在了钟镇云耳边，嘴巴凑了上去。
“这家伙在干嘛？”
他说着悄悄话。
钟镇云嘟起嘴双手往两边一摆，肩膀也微微向上一抬。
“不知道啊。”
他也感到很迷糊，明明之前说的话也不是不能见人的那种啊。
“真的真的，没有骗你。”
何宁此时还在嘴硬地否认。
“噢！”
突然他感觉到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肩膀把自己向后拉。
周扬把他拉倒了自己的身后。
“他脑子有点不灵光你别在意啊，我们正要出去找教练呢，没说什么其他的。”
周扬帮何宁解释道。
“就这样？”
宾宛瑶的眼神依旧犀利。
“真的真的，就这样，我哪有理由骗你嘛是吧。”
周扬笑道，一旁的的钟镇云也连忙附和点头。
“那好吧学长们。”
宾宛瑶的表情恢复了正常，抬了抬肩膀表示了解了。
“那，我们走咯。”
周扬笑着从宾宛瑶身旁走了过去。
“再见咯。”
钟镇云也跟在了周扬的身后。
“嗯嗯，学长们再见！”
宾宛瑶笑着挥着手。
“那我也......”
何宁也蹑手蹑脚的走过了他。
“嗷嗷嗷！”
就在他路过宾宛瑶的那一刻，何宁的耳朵就被揪住了。
“你哪也别想去！死呆瓜！”
宾宛瑶喊到，左手捏的更用力了。
“痛痛痛！”
周扬和钟镇云两个人回头看着被揪住的何宁。
“放心吧何宁，我们会将看见的消息带回来给你的。”
周扬用一种沉重的表情看着何宁，还用力点了点头。
“我们，不会忘记你的牺牲的。”
钟镇云也变得沉重了起来。
“救命啊！”
何宁朝天大喊，但还是被宾宛瑶揪着耳朵，一步一步地走向一旁。
“诶！我也想去啊！等等兄弟我啊！”
还在比赛的许凯杰也对二人大喊道，一副仿佛被抛弃的表情。
“嘶！奥！”
当宾宛瑶放开何宁的耳朵时，他的左耳已经通红了。
宾宛瑶转过身面对他，双手环抱在胸前。
她嘟着嘴，眉头微锁，严肃中还带着一些可爱。
“说吧，怎么回事。”
她用一种审问的语气对何宁说道。
“没、没怎么回事啊......”
何宁揉着自己的耳朵，嘴上还在嘴硬。
“死！呆！瓜！”
宾宛瑶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喊，甚至引得其他人都往这边看过来。
“是不是又想让我揪你耳朵啊！”
说着，她还伸出了右手。
“不是不是不是。”
何宁连忙慌张的捂住头向后退了一步。
“那你说说，为什么突然怎么奇怪。”
宾宛瑶的眼神又回到了之前那样犀利的状态。
“诶。”
何宁没有办法，只得叹了口气。
“其实我很紧张啦，因为你说今晚就我们两个一起吃饭......什么的......”
何宁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就是“嗡嗡嗡”的声音了。
“什么？”
宾宛瑶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声。
“噫！”
何宁以为自己又惹她生气了，于是赶快用手挡住自己的脑袋。
可是想象中的身体折磨并没有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无休止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的，你在紧张什么嘛，哈哈哈哈哈哈......”
宾宛瑶双手捂着肚子，看样子这股笑声一时半会是停不下来了。
“突然笑什么嘛，我之前，根本没有单独跟女生吃过饭，紧张不是很正常嘛......”
何宁嘟着嘴嘀咕着。
“哈哈哈哈哈真是的，你还紧张呢，诶呀......哼哼。”
宾宛瑶擦了擦笑出的眼泪。
“没必要紧张好嘛，你就当做是......哥们儿聊天，你把我当哥们儿就好啦。”
宾宛瑶拍了拍何宁的肩，脸上还是藏不住的笑意。
“哥、哥们儿......”
何宁思考着。
“让我把她当哥们儿，也就是说......这不是约会咯？”
他的情绪复杂，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不过很快，他便让自己恢复了正常。
“管他呢。”
他晃了晃脑袋。
“好，知道了，哥们儿。”
他对宾宛瑶笑道。
......
体育二馆外侧，周扬和钟镇云已经围着体育馆走了两圈了，但是仍然没有看见苍浩瑞和两位社长的身影。
“他们不在这里啊......”
当二人再次碰头时，周扬抓着自己的脑袋十分疑惑。
“周围的地方我也瞄了一眼，那也没什么人，没有社团活动的同学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家了。”
钟镇云也说着自己看到的。
“那他们到底在哪呢？总不可能离这里太远吧，毕竟还能感受到教练的气势......”
周扬歪起了头，脑袋已经快要过载了。
“是啊，奇了怪了，根本看不见人呢。”
钟镇云也点着头。
但很快，道路的另一端出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诶，周扬，你看那边！”
钟镇云拍拍周扬，指向那几个人。
“我看看！”
周扬将手握成两个圈放在眼前向那边望去。
“那是......社长！还有教练！他们在那边！”
视力很好的他很快就看出来了向这边走来的三人。
“快快快，我们去问问！”
钟镇云很快迈动了脚步，周扬也跟了上去。
“教练！社长！”
周扬先到了三人面前，钟镇云也紧跟着到了，他们对三人问好。
“周扬？钟镇云？你们怎么出来了？”
高群林问道。
但是二人没有很快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另一个问题反问他们。
“你们刚才是从哪里回来的啊？”
高群林和施跃杰对视一眼，之后又看了看身后的教练。
“我们是从大操场上回来的。”
高群林的眼神这一瞬似乎多了一丝热血。
当听道这句话，二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大操场？！”
他们异口同声地大喊道。
“是啊，怎么了嘛？”
施跃杰对二人的反应感到很疑惑。
“没、没什么。”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二人强压住了心中的震惊。
“时间也不早了，里面的比赛可能也接近尾声了，我们快回去吧。”
这时苍浩瑞发话了。
“好的，教练！”
高群林和施跃杰二人不知为何，突然很亢奋的应到，之后便继续向前走了。
“你们也快回来吧！”
苍浩瑞对呆在原地的周钟二人喊到，之后也继续上路了。
“看来他们也感受到了，果然收敛的力度还是不够呢。”
苍浩瑞在心中想着，他自然早已猜到二人究竟是为了什么而走出体育馆。
在刚才的地方，二人的脚步依旧没有挪动。
二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大操场......是在我们高二的教学楼旁边是吧......与体育二馆中间一共有高一高二两栋教学楼......”
许久，又是周扬最先打破了沉寂，用呆呆地语气问道。
“对、对啊，如果他们从那里回来，也就是说......”
他们僵硬地转过头，望向三人的背影。
这也就是说，苍浩瑞的气势，在那一刻，穿透了整整两栋教学楼，传播到了体育二馆。
“不是吧！！！！”
二人呆滞的表情在此刻扭曲起来，将一切震惊都用吼声释放了出来。
两人巨大的声音响彻在黄昏下，人数渐渐减少的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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