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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是认真的。”骑在战马上的伯顿郁闷地说着,他着实有些按捺不住了,“咱们在这些家伙手下工作,迟早要被他们害死……”
“他们也是有正当理由的——共和军的每个师只有三个团,所以咱们这个有六个团的师应该被拆成两个师。”麦克尼尔甚至没法说服自己,促使他停止胡思乱想的是严峻的现状,“虽然我并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干脆把自己的师改叫旅,但既然这是他们的规矩,我们也该遵守……”
也许共和军为了更灵活地使用其作战部队而做了一些缩编调整,但对于第二步兵师的士兵们来说,此举无疑是对他们的冒犯。然而,已经进入共和军控制区且在之前的长期作战过程中耗尽了补给的第二步兵师没有反抗能力,师长布拉加中将在经过了数日的挣扎之后决定接受共和军的安排、交出三个团用于建立新的师。
就这样,包括第四骑兵团在内的部队被编入了新组建的共和军第11师。与此同时,共和军又要求原第二步兵师的各团按照其思路对团的内部编制进行重组、确保各团拥有独自作战的能力。麦克尼尔在分析共和军的命令时指出,先前的战争已经证明兵力在这场反抗整合运动的战斗的意义不大(空有二十万后备兵力的圣保罗起义军最终在极其屈辱的情况下输掉了战争),而且共和军对作战单位的改组也恰好符合他的思路。
被任命为第11师师长的是在第四骑兵团与共和军会师时和麦克尼尔等人有一面之缘的一位老将军——奥兰多·里拉·科斯塔(orlando lira costa),原联邦陆军少将。这位有七十岁的老将军在就任为师长的第一天曾经前来第四骑兵团视察,他那精神抖擞的模样让麦克尼尔暂时打消了对指挥官还能活多长时间的疑问。
据说,科斯塔少将也在多年前举兵反抗过圣保罗的寡头们,而当年和他一同起兵的军官当中有不少人已经加入了整合运动麾下并得到高官厚禄。猜测科斯塔将军可能在这一过程中和整合运动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摩擦的麦克尼尔把共和军的任命看作是对第四骑兵团的安抚,他当然早看出来卡尔多苏上校和科斯塔少将或许很久以前就相识,但他还没有主动和上校提起此事的打算。
1933年2月初,新成立的第11师按照共和军战争委员会的命令西进,目的是进一步扩张共和军对巴西北部地区的控制并阻断联邦军的反攻计划。在1932年的后三个月里,共和军以累西腓为中心,巩固了其对巴西东北沿海地区的控制并击退了试图北上的联邦军,而后在此基础上逐步朝着亚马逊雨林地区扩张,既是为了压制联邦军也是为了获取更多的资源。
曾经在起义军的战局每况愈下时创造了许多奇迹的第四骑兵团当仁不让地成为了打头阵的部队,他们将要在这片似乎已经被选择性地遗忘的土地上开展自己的新工作。出发之前,卡尔多苏上校搜集了大量情报,他猜想共和军试图通过干扰和粉碎整合运动的北方不发达地区开发计划来避免整合运动的诸多新纲领对巴西北方的居民形成影响,并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麦克尼尔。
“敌人的海军陆战队曾经以阿拉瓜亚河流域为中心四处出击、侵袭共和军的控制区。”麦克尼尔事先对共和军在北方的战斗有着充分了解,即便他当时还把共和军看作对手,“当然,他们还同时从事一些对当地人不那么友好的开发工作……如果操作得当的话,这里的农民还有土著也许会成为我们对抗整合运动的坚定后盾,长官。”
“他们在附近的每个城镇部署了规模约有400人的步兵营,这个规模的部队倒是恰到好处地发挥了作用。河流附近的地形不利于常规部队的大规模行动。”卡尔多苏上校已经接受了事实,他甚至私下里对麦克尼尔说,共和军对各团的重新编制让他获得了一个整顿内部环境的机会,“让我们把过去的失败抛开吧,麦克尼尔。新的胜利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
南进的道路已经被联邦军封堵,而共和军若是想要西进就不能无视横亘在眼前的阿拉瓜亚河。完全控制阿拉瓜亚河流域成为了科斯塔将军的主要任务,这对于自战争爆发以来一直奔波在前线的老将军来说无疑是艰巨的考验,而坚信自己正在为巴西的未来奋战的科斯塔少将没有丝毫犹豫地接受了新的任务。
2月2日,第四骑兵团在沿着共和军控制区边境线前进的过程中,不出意外地遭到了从米纳斯吉拉斯方向北上的联邦军的热情招待。当时,沿着狭窄的山谷前进的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突然听到了从后方传来的枪响,那显然不会是离他们还很远的友军发出的。
“告诉其他人快速通过……我们留在这里。”麦克尼尔让斯塔弗罗斯去前后报信,自己让伯顿和帕克配合后方的士兵组织防御,“想偷袭?没那么简单。”
“我说,咱们能不能想个办法把博尚调来呢?”伯顿还在琢磨着如何让北方的同伴们能够团聚,“……假如我们可以长期地防守某个区域,也许就可以申请建立一支航空队,然后——”
“别做梦了,伯顿。”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发自内心地为博尚能够翱翔在蓝天而感到高兴,那才是法兰西绅士真正应该展现才能的舞台,“他有他的工作,我们有我们的。之前他长时间地从事和本职工作无关的任务,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种煎熬了。”
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听说有敌人来袭,迅速地做好了准备。有些士兵尝试着沿稍缓一些的山坡爬到山谷上方以便监控敌人的一举一动,这些英勇的士兵们尝试了数次仍一无所获。麦克尼尔见状,便让伯顿前去指导这些士兵们攀岩,他则不慌不忙地带领殿后的士兵沿着山谷缓慢地布置防线。
过了不久,眼前的密林中突然杀出了全身覆盖着树枝树叶的敌人,这些凶神恶煞的潜行者朝着山谷入口冲来,却被早有准备的起义军士兵们打得抱头鼠窜。其中一名看上去是军官的敌人被子弹击中了脖子,躺在地上惨叫着,没过多久就断气了。交火持续了三分钟左右,而后双方很有默契地停止了开火、各自收拾尸体,但他们都清楚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敌人的火力不是很凶猛。”蹲在树丛后的麦克尼尔握紧了手中的步枪,虽然现在他暂时不必担心弹药短缺,目睹过共和军的工人利用捡来的空弹壳加工子彈的他比以前更加珍惜弹药了,“大概是误打误撞地碰上了我们的猎兵部队。”
“要我去把他们解决掉吗?”帕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们后面跟着多少敌人。”
“不,没必要。”麦克尼尔又检查了一下弹匣,“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我不想和这些无聊的对手纠缠。比起他们,能把士气旺盛又能熟练地自行生产各类武器弹药的共和军挡在阿拉瓜亚河以东的那些人更让我感兴趣。”
停火持续了两分钟左右,而后敌人又发起了新一轮进攻。自认为已经有良好伪装的联邦军士兵企图从道路两侧迂回,可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法在山谷入口处隐形,以至于每一个成功地逼近山谷入口的联邦军士兵都免不了被打成筛子的命运。麦克尼尔让帕克把机枪架设好,而后开始欣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场面——没有哪个联邦军士兵能活着在山谷入口处突破机枪的封锁。
他怀疑敌人另有诡计,于是拉了一把从山坡上垂下来的绳子。
“他没必要这么担心,如果上面真有敌人来袭,枪声早就想起来了。”郁闷地同样拽了一把拴在腰上的绳子的伯顿对身旁的士兵抱怨着,“看看下面那群敌人的素质,他们要是能聪明得从山谷上方袭击我们,也就不会做出现在这种中蠢事了。”
架着机枪的帕克疯狂地朝着敌人开火,他总算找回了些许收割nod兄弟会信徒生命的感觉。这股兴头刚刚被跳起来,麦克尼尔就示意帕克停火,因为另一侧的枪声已经消失不见了。过了十分钟之后,从侦察兵口中得知敌人已经撤退的麦克尼尔松了一口气,让战友们也跟着一起离开山谷。
试图在山谷伏击对手的指挥官起码应该记得从两侧同时进攻而不是只从一侧攻击,况且第四骑兵团目前的兵力也足以轻易地压制一整个联邦军步兵营。以为联邦军的指挥官突然神志不清的麦克尼尔直到当天晚上才从卡尔多苏上校处确认结果,原来另一支原本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敌军作战部队由于某些主客观原因而被拖住了。
“他们好像和当地的农民产生了纠纷。”卡尔多苏上校一脸轻松地把电文扔到桌子上,“整合运动竟然也有没法继续伪装下去的时候。”
“敌人的仁慈来自于优势,但当他们必须采用一些特殊手段才能维持优势的时候,我想他们是不会犹豫的。”麦克尼尔手中也拿着一份电报,“对了,这是友军对阿拉瓜亚河战况的最新汇报……”
“游击队?”卡尔多苏上校在看到那个词汇后惊讶了好一阵,“……的确是整合运动的风格,他们在南方的部队被击溃之后也选择继续和我们打游击战。”
由于多年以前和巴拉圭等国的战争,巴西的大部分军队都部署在南方,这或许是共和军在起义时能够迅速控制包括累西腓在内的城市的主要原因之一:排除参加起义的共和军之后,联邦军在当地的力量已经无比薄弱。那些从巴西东北地区逃跑的联邦军指挥官因整合运动的严令而不敢返回,只得收拢残兵败将并在共和军控制区域边缘游走、试图寻找反攻的机会。
伴随着南方三州起义军的彻底覆灭,联邦军将得以集中全部力量北上猛攻共和军。这是每一名士兵都能预料到的未来,也正是麦克尼尔所担忧的。他不知道共和军能否在这场真正意义上的全面战争开始之后仍然保持着之前的战斗力和决策能力,但将敌人拒于阿拉瓜亚河以西的想法应该是正确的:联邦军将不得不在北方空虚的情况下从南线战场分兵支援。
麦克尼尔拖着沉重的脚步返回自己的帐篷中,这时他还在思考共和军对各团进行整编的合理性。
“麦克尼尔,早点休息吧。”斯塔弗罗斯见麦克尼尔睡意全无,只得劝他先保证充足的睡眠,“明天还得赶路呢。”
“斯塔弗罗斯,咱们两个都做过将军了,所以我觉得这个话题还是我们聊比较妥当。”麦克尼尔深吸了一口气,“你怎么看共和军对我们的改编?虽然原第二步兵师一下子少了三个团,但如果剩下的三个团按照共和军的方式进行改编,总兵力是和原先大致相同的,甚至还多出一些。这样看来,共和军应该没有刻意削弱我们这些【外人】的心思。”
“是的,他们总不至于连着自己的军人也一起坑害。”斯塔弗罗斯也笑了,他必须承认起初他和麦克尼尔一样认为共和军在刻意削弱他们,“从技术上来讲,用心是好的,但在武器装备不足的情况下,效果会很不理想。”
共和军希望每个团都有自主作战的能力。按照这种构想,第四【骑兵】团的兵力将会被扩充到惊人的规模,总兵力最终甚至将超过3000人。已经在北上过程中因劳动营的出现而增设了第四个营的第四骑兵团并不抗拒这种新变化,尤其是当共和军提出要把骑兵部队改造成为更先进的机动化部队后,卡尔多苏上校并不为骑兵的落伍而伤感,因为共和军同样需要依赖包括马匹在内的许多牲口来运输物资。
这样一来,第四骑兵团的骑兵和步兵作战部队将被统一整编为四个【机动化步兵】营,每个营的规模在633人左右;与此同时,炮兵营的规模也将被扩充,卡尔多苏上校计划在炮兵营下建立4个中型火炮连和1个重型火炮连,前提是共和军能够为他们提供这么多火炮。打破联邦军原先自旅以下标准的每级作战单位下辖三个下级作战单位的旧编制意味着更大的风险,而这种新的编制需要经过实战的检验才能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我们那个时代的作战部队,编制也都更大一些。”麦克尼尔拿出了自己的经验,“每个连由五个排组成,然后再由七个连构成一个步兵营……所谓提高部队的自主性,核心也正是提供更多的火力、让它能够独自完成作战任务。”
“从理论上来说,这种改编是可行的:规模处在团和旅之间的部队,既有相对较高的灵活机动性,又有比常规旅更凶猛的火力。”斯塔弗罗斯首先肯定了共和军的基本思路,“但是,我刚才也说过了,如果不能给这种部队提供足够的装备,它就会陷入困境。另外,维持这些部队的正常指挥会需要比同等编制规模的原部队更多的军官和士官……共和军几乎不使用军衔,大概也不仅仅是为了强调他们内部的【平等】。”
这正是麦克尼尔所无法接受的:试想一下吧,最讲究等级秩序和上下服从关系的军队里如果失去了用来表示身份地位的符号,那肯定会乱成一团的,到时候军人之间无法凭借着显眼的标志来判别各自的身份和职务,指挥陷入混乱也是在所难免的。就连在其他问题上态度一向强硬的俄国人后来不也是向这一规律屈服了吗?
“军官数量不足的问题还在其次,重点在于他们的军人是否具备指挥官或技术人员的素质。”麦克尼尔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我不否认他们之中会有一些在战争中磨炼出一套真本事的老兵,可这些人能算得上是合格的军官吗?指挥官……应该是接受过系统性训练的,是要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对全貌有自己的思考的,而不是仅凭着经验去摸爬滚打……”
帐篷外面传来了脚步声,麦克尼尔便及时地止住了话头,走出帐篷。帐篷里的斯塔弗罗斯悄悄地从身旁拔出手枪,只要外面发生什么意外,他就会不假思索地朝着来袭的敌人开火。幸运的是,希腊人想象中的意外并没有发生,麦克尼尔只和帐篷外面的来者说了几句话就返回了帐篷内。
“发电的蒸汽机坏了。”他这样对斯塔弗罗斯解释着,“……唉,连这种事都要来请示。”
“他们把你当成了可以信赖的战友,才会来找你。”斯塔弗罗斯被麦克尼尔这么一打搅,困意也消散了不少,他也尝试着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共和军这些做法的逻辑性,“我们若想确保对这支部队的控制权,就必须维持和士兵们的关系,不让共和军有机可乘。这样一来,即便是那些被他们掺进来的士兵,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信任?我看他们只是害怕我而已。这种事,他们本可以自己处理……第一时间跑来报告,不过是害怕事后被处罚罢了。”麦克尼尔叹了一口气,他想不通自己还能多做些什么,“斯塔弗罗斯,我已经尽力了。我把他们当中的每个人看作是我的兄弟姐妹,平时作战的时候也和他们共进退,但他们和我之间不知为何仍隔着些什么。”
“你多虑了,麦克尼尔。”斯塔弗罗斯的语气严肃了些许,麦克尼尔的表现让他联想起了自己在巴尔干的山区中奋战的岁月,“……你是我们之中最早开始这场冒险的,想必经历过了不少的磨难,我能理解你。我打游击的时候,越是到后来,越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很奇怪,战友的一个眼神都能让我考虑许久、让我担心他们是不是偷偷地和敌人勾结上了。”说到这里,希腊人那在灯火照耀下仍然光秃秃的脑袋变得更加油光锃亮了,“遭遇过那么多的背叛,你可以怀疑一切,但总要选择相信些什么,不然你会真的失去所有人的信任。我的战友之中,有人一辈子没能走出山区……他们怀疑外面的一切消息都是敌人编造的。”
麦克尼尔苦涩地笑了笑,他需要这些战友们、需要这些他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的同伴,“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地艰难。如今我们所面临的处境让我回想起了当初的日子……孤立无援地面对一切。但是,我是说,我还没有无助到不相信任何人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第四骑兵团的士兵们又启程了。不知为何,伯顿的眼圈红肿着,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喂,帕克和你说什么了?我看他的样子倒还轻松。”麦克尼尔和伯顿沿着小溪骑马前进,清澈的溪水仅在视觉上就已经为他们冲散了越来越接近赤道的雨林中的炎热。
“能说什么?无非就是抱怨人生……”伯顿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地向麦克尼尔转述了帕克的部分言论,“这家伙把他这辈子生老病死的事情都抱怨完之后,倒头就睡。嘿,幸亏我死得早,也没结婚,更没孩子。”
“【幸亏】。”麦克尼尔忍不住笑了,“人生之中总会有些苦恼的,斯塔弗罗斯也不例外。昨天他还跟我说他有几个战友在战争中精神失常呢……”
“呃,为什么我印象里的事情不是这样的?”伯顿起初有些疑惑,这疑惑在麦克尼尔的描述结束后变得更多了,“那不是在游击战中精神失常的老兵,而是被欠薪之后走投无路才被迫用抵抗外敌的方式捍卫自身权益的……被希腊军队以敌人和激进分子的罪名消灭的前游击队员。斯塔弗罗斯被审判时的罪名也有这一条——残杀爱国的老兵。”
“……什么?”麦克尼尔愣住了,“这……可斯塔弗罗斯……他没必要跟我们胡说吧,而且他当时的眼神绝对是真诚的。”
“我不清楚,要不然就是像他这样的大人物懒得记住这些小事。”伯顿又打了个哈欠,他不经意间看到有什么东西顺流而下,登时清醒了不少,那是些已然成了血人的平民,“麦克尼尔!前面有情况……”
两人快马加鞭,赶上了前面的士兵,并催促他们更快些前进。前面的探路的先锋连很快找到了事故的源头,但他们在外面就被愤怒的村民拦住了。麦克尼尔见状,连忙劝士兵们保持克制、暂时不要开火,他自己单枪匹马走上前高声向前面的村民询问这附近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发擦肩而过的子弹。勉强止住了受惊战马的麦克尼尔喝令让众人退却,他不想让士兵和本地居民之间发生正面冲突。随着前锋部队撤出村庄外围,麦克尼尔马不停蹄地返回团指挥部并把情况告诉了同样惊诧的卡尔多苏上校。
“有人冒充我们袭击了当地居民。”在南方和敌军缠斗许久的卡尔多苏上校马上想通了前因后果,“不愧是整合运动管教下的联邦军,狠毒不亚于牵着狗链的主人。”
“虽然放狗的人才是该受处罚的,先把狗打死以止损也是无可奈何。”麦克尼尔向着长官敬礼,他的决心无需他人证明,“一旦确认情报,我会把这些自封特种作战专家的疯狗烧死在狗窝里的,长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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