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余香
三个人下了电梯，常歌去车库取车，常乐和林初墨就在单元楼门口等待。
刚才下电梯之前常乐就注意到了，林初墨的耳垂上似乎少了点什么。
是啊，化了这么精致的妆容，又穿上了漂亮的碎花裙子，却唯独少了些用来装扮的首饰。
「林初墨，你应该没有耳洞吧？」
两个人站在楼门口，面对着前方的滂沱大雨，常乐忽然开口说道。
「没有啊，怎么了么？」
林初墨轻声回应道，他偏头看向一旁的常乐，由于光线昏暗，所以她看不清常乐此时的表情。
「没事，你当我没说吧。我刚才就随便讲的，我觉得打耳洞会很疼，所以你别因为我随口一说就去打耳洞了，知道么。」
「嗯，知道了，我不会去打耳洞的。」
林初墨乖巧应道，常乐这才放下心来。
他特别担心林初墨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下次在学校见面时耳垂上已经有两个耳洞了。
常乐会问出这种话的理由也很简单，他觉得林初墨或许适合带一些耳环之类的首饰，应该会很适合她。
虽然林初墨没有耳洞，但据常乐了解，有些耳饰是可以夹在耳垂上面的，那样的话没有耳洞也没关系。
常乐刚才原本想说等以后有机会送林初墨一对耳夹，但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送林初墨这种东西，所以就没说出口。
林初墨当然不清楚常乐的心思，她又不是常乐肚子里的蛔虫。
等常歌把那辆黑色奔驰轿车开过来的时候，常乐和林初墨撑着伞来到后方，共同坐在了后座上。
「初墨啊，告诉叔叔你家的地址，我导航一下。」
从车内后视镜看着坐在车后座上的两人时，常歌只觉得他们实在是太般配了。
常歌在车内放起了音乐，都是最近流行的歌曲。
窗外的大雨依旧让人看不到远景，林初墨和常乐的距离很近，她原本想要将头靠在常乐的肩膀上，哪怕稍微一小会儿也可以。
但她又生怕这种好似恋人般的暧昧举动会让常乐感到不安，索性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林初墨跟常乐的相处模式一直都是这样，他们都太为对方考虑了。
林初墨自不用说，她担心自己如果与常乐走得太近会对常乐造成困扰，所以明明全世界都知道林初墨喜欢常乐，她也仍旧努力跟常乐保持着安全距离。
常乐同样如此，他担心自己拒绝了林初墨的告白后，如果还是跟林初墨走得很近像是吊着林初墨一样，那这种行为就跟渣男没什么两样了。
一曲结束，车内忽然响起了告五人的《唯一》。
最近这首歌还挺火的，常乐在微信朋友圈看很多人都分享了这首歌。
初听时常乐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的性格外向开朗，平时听的音乐也多半都是曲调激昂的。
可这一刻，在车里没人说话的时候，这首歌似乎完美契合了他和林初墨之间的气氛。
常乐偏头看了看一旁的林初墨，他忽然有了一种特别的想法。
他希望林初墨能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哪怕只有一小会儿。
放下陈晴柔是一件需要极大勇气的事情，常乐觉得他不是那种会无缝衔接转头就喜欢上别人的人。
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当两个人心意相通，却没有一个人开口先说明自己的真实想法时，结局也注定是遗憾的。
常乐没等到那阵花香落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心思仿佛融入了那车窗外的滂沱大雨里，思绪也不得安宁。
从前他喜欢陈晴柔，就算陈晴柔根本不知道，就算他知道这段感情有很大几率没有结果，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难过的。
可如今常乐总觉得心很乱，他不明白是为什么。
或许，这就是青春期吧。
常歌的奔驰轿车终究停在了林初墨家的小区门口。
林初墨撑着那把黑色的雨伞，与两人挥手告别。
她身上穿着的一袭白色吊带碎花长裙，让她在这个雨夜里耀眼动人。
常歌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看着林初墨走进小区大门后，这才放心离开。
回程途中，父子俩在车内并没有任何交流。
常乐以为他爸会跟他说些什么，至少会夸林初墨几句，或许还会说几句想要撮合他跟林初墨的话，但常歌没有。
常歌已经通过车内的后视镜，观察到常乐的表情变化了。
他也曾经度过青春期的时光，所以他对现在常乐的想法感同身受。
常歌想留给常乐一段时间，让他认真思考一番，他跟林初墨之间，究竟应该保持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车内的音乐未曾停止，车窗外的大雨也未曾停止。
少女身上澹澹的香水味似乎仍旧留在车上，常乐偏头看向方才林初墨所坐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当常乐意识到他和林初墨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时，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他希望他爸的车子能够立刻倒转，让他能够重新返回刚才的位置。
或许他能够对着林初墨喊一句，让她别回去了，自己家里的客房可以让她过夜，明天是周末，不用上课的。
常乐靠在汽车后座上，只觉得浑身无力。
那是一种特别的精神疲惫，让他觉得比在运动场打一下午的篮球都要累。
就在常乐靠在后座放空自己的时候，车子忽然靠在马路边停了下来。
明明他们还没开出多远，常乐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就在常乐准备对坐在前排的常歌开口询问时，只见常歌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快速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之后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小刘啊，我想让你帮忙办点事。你知道酒店餐桌上的那种玻璃转盘吧。对，就是那样的，我想在我家里的餐桌上安一个。你问我希望什么时候拿到啊，我希望我明晚就能在家里的餐桌上看到它。」
「……」
坐在后排的常乐欲言又止。
电话挂断后，在重新发动车子之前，常歌只是悠哉说了一句。
「我不能决定她以后还会不会来我们家吃饭，但我希望她还能再来。」
另一边，林初墨撑伞朝着自己家所在楼栋走去，在小区里某处泛着白色冷光的路灯下，她与一个同龄男生擦肩而过。
借着路灯的光亮，男生看到了林初墨那张与平日不同的动人容颜。
「林初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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