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开学
学院东区，兰卡斯特家的住所。
虽然比不上凯岩城的庄园那么庞大，但这栋自带花园、警卫所和小型马场的‘宿舍’依旧大得出奇，不仅蕾奥拉两姐妹各自有一栋三层的别墅，就连艾伦这样客居的人也有专门的小楼。
因为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艾伦他们从南境出发的时间就偏晚，到达的第二天，第一学院就正式开学了。
早上和蕾奥拉在花园的凉亭用了一份精致的点心，艾伦收拾了一下衣服准备出门。
或许是因为本身是幻想类的卡牌游戏，艾斯菲尔的一些设定很偏向于现代因素。
比如说这所汇聚了整个帝国大半精英的第一学院，又比如说这身偏向于西装样式的黑色校服。
看着肩膀上的绛珠草肩章，艾伦撇了撇嘴，居然真将自己分到了四班，看样子昨天给腓特烈的刺激不轻啊，连第一学院最起码的公正都不要了！
注意到艾伦的表情，蕾奥拉露出了一丝歉意，“抱歉，艾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学院的分班会出这么大的疏漏，我会跟校长沟通一下，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艾伦摇摇头，第一学院的名誉院长是帝国皇帝，实际执行的则是泰勒大公，以蕾奥拉的身份倒是能见到对方，但是这位估计是不会因为蕾奥拉而驳斥腓特烈皇储的面子。
“算了，都已经分完班了，再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毕竟当初建立学院的时候大帝可是说要一视同仁的，所谓的根据身份分班也不过是大家私底下这么做而已，算不上什么正经的理由！”
蕾奥拉微微咬唇，显然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对于这种实质上的侮辱她还是无法认同。
倒是艾伦没怎么放在心上，笑了笑拎起背包就走了。
虽然有些类似现代的教育，但是第一学院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上课，除了年末的考核课程之外，任何一门课程都是自愿上的，不同年级的学生很有可能同上一门课，但是不同的班级却绝不会一起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家的地位在这里一目了然，就像教室都在主楼，四个一样大的区域，但作为顶级贵族的一班就只有七个学生，而四班则是三百多人，前者的教室就像是宴会场所一样，软椅、茶点应有尽有，还有佣人服侍，教师一对一授课，而后者的教室则是大阶梯教室，一排排长桌和椅子逐阶分布，什么都要自己处理。
艾伦选的第一堂课是灵理课，从理论上研究灵的一门课程，当他推门走进教室的时候，看到的是泾渭分明的一幕，一群二十人的学生坐在一起，而另外一群大概是他们两倍的学生坐在一起，明明两者之间还有不少空位，但却根本没人去坐，双方之间好像有一条无形的线隔开了彼此。
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人少的那些学生在领口、袖口的位置都有各式各样的族徽。
艾伦摸摸鼻子，早就听说绛珠草班的学生分成了两伙，贵族的私生子、下属后裔和真正得到奇遇的平民格格不入，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刚开学就分得这么清楚。
更搞笑的是，艾伦哪伙也不属于，作为真正贵族的继承人，他天生就受到两波的排斥，哪波也不会接受他。
无奈地耸了耸肩，艾伦在全班的注视下来到了一个角落，独自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两波学生都有人看着他，但谁也没有主动打招呼，毕竟艾伦的样貌一看就不是普通学生。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就在即将开始上课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在艾伦耳边响起。
“你好，我可以坐在这边吗？”
艾伦苦笑着睁开眼，果然就见爱丽丝菲尔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女主就是个麻烦！
尤其是一路逆袭，跟很多男配纠缠不清跟很多女配硬刚的女主更麻烦！
自从知道自己被分到了四班，艾伦就想到了这一幕，可没曾想双方第一节课就撞上了。
“可以！”艾伦随意地说道，随后又闭上了眼睛，装作没认出对方来。
见他答应，爱丽丝菲尔心中一松，急忙在旁边找了个空闲的位置坐下。
艾斯菲尔是人族为主的世界，但也不是没有其他异族，南境丘陵的更南端是无尽山脉，那里就有零星的精灵族分布，帝国西境挨着圣光教廷，而圣光教廷以西横断山脉的另一侧则生活着兽人族，此外还有居住于地底的矮人族和暗夜精灵族，都是比较有存在感的异族。
这些种族同样能使用灵的力量，但和人族的关系并不好，准确地说他们现在之所以生活在这些偏远之地，就是黄金时代战败后被人族撵过去的，双方的仇恨绵延了数千年，彼此都看不顺眼。
爱丽丝菲尔作为人族和精灵族的混血，本身就是被排斥的存在，所以才会一直隐藏自己的真实容貌，即便这样她在游戏前期日子也不好过，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和腓特烈相遇，被后者识破身份，拉进争斗的漩涡之中，这才一点点成长起来，最终成为受众人欢迎的光之圣女！
在其中做过不少副本，艾伦对这位的崛起过程可是一清二楚，所以他更不想和对方有什么交集。
因为爱丽丝菲尔成为圣女是被选定的，圣光传承的灵现在就寄宿在她身上，而她以后也必然会牵扯法兰与圣光教廷那边的争斗。
两大帝国争锋，那可不是斯图亚特这个小身板能承受得起的，所以还是尽量远离的好。
只可惜因为都是被班级孤立的存在，爱丽丝菲尔似乎对艾伦有种天然的亲近感，上课之前，艾伦感觉她好几次想开口跟自己说话，最后顾及到什么，才最终没有开口。
随着学院外钟楼悠扬的钟声响起，第一堂课正式开始。
一个身穿西装，发须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老者推门走了进来，在教室的黑板上端正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布拉德·菲茨帕特里克，你们的灵理讲师！”
“或许你们在场的每一位都切身感受过灵的力量，有的是奇遇得到过灵，有的是从父辈那里得来灵种，但你们真正了解过什么是灵吗？”
“灵的诞生现在没有统一的概论，最广泛的认知是事务存在的时间，使用者寄宿其中的情感，生物本身的灵性都会促进灵的诞生，但这些理论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因为总有些灵的诞生超乎想象，因此灵是什么到现在也没有定论！
而我们这门课程就是帮助你们认知灵，了解灵，从而选择更有利的发展方向！”
“现今学术界对灵的认知，主要有三种流派！
一是神赐派，认为灵是众神赐予凡人的礼物，支持的证据是根据古代文献，黄金时代众神曾多次造灵，圣光教廷两大圣灵之一的光辉之翼就为光明神亲手打造，战神卡拉苟斯也曾打造过圣灵屠戮战斧！
第二个流派是灵念派，他们认为灵是智慧种族精神力的具现化，基本上每一个灵诞生都有对应的故事，而且灵一旦诞生之后，除非被邪法扭曲，否则其相性不会发生改变，只有与最初执念相契合的性格或者完成曾经执念所在才能继承灵，这表明了灵的真相！
最后一个流派则是生灵派，他们认为灵只是一种在机缘巧合之下诞生的全新物种，主要证据是越高等级的灵其智慧越高，下位灵只有一些本能，中位灵已与普通动物无异，上位灵通透人性，即便御者没有达到融灵，也能互相沟通，而到了圣灵级则与人类一般无二，甚至还要更加聪慧！”
“三大流派诞生已有数千年，之后详细的情况与例子我们会一一讲解，这堂课……”
简明干练的语言，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名叫布拉德的讲师开始了自己的课程，他讲的内容让艾伦这个穿越者都大开眼界。
在游戏里玩家也可以选择第一学院的各种课程，完成课程之后能够得到一些加成，比如灵理课可以增加契约灵的成功率，武艺课可以增加物攻，但是课程本身的内容玩家是不知道的，艾伦也是第一次了解。
灵的研究前世玩家们也做过总结，但是像布拉德这么明确有理有据的却没有，毕竟大多数玩家也只能根据游戏里灵的情况瞎猜，做些似是而非的判断，根本比不上艾斯菲尔本土数千年的研究。
这门课或许对学生个人的情况没什么提升，毕竟就算了解了这些东西，契约不了的灵还是契约不了，但是对于一个势力来说，这种东西如果研究明白了，那么对于领地资源的整合绝对是一大助力。
艾伦抬眼看去，不少人都在奋笔疾书，记录着布拉德讲述的一切，他身边的爱丽丝菲尔也是如此。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这个眼界，布拉德还在讲述课程的背景，那边一个刺猬头的学生就举起手来。
“布拉德先生，请问知道你讲的这些有什么用吗，能帮我契约更高位的灵，还是说能降低灵对我的负担？”
语气中带着懒散，刺猬头漫不经心地问道，从坐的位置来看他是贵族派的一员。
同前世尊师重道的情况不同，在第一学院学生对老师的尊重可没那么高，对于大部分贵族子弟来说，学校的老师也就是雇佣来的学者而已，是未来的下属，想要质疑随时都可以。
班级里的学生对这一幕也习以为常，除了少数几个人有些不满外，其他人都没有吭声。
而布拉德也见怪不怪，脸上保持着之前的模样，淡定地说道：“路易斯同学，我说过了灵理这门课是就是帮助你们认知灵，了解灵的，它对于个人的提升并不大，但是对于以后家族的发展规划却是极为重要！”
“如果感觉没什么用的话，路易斯同学你可以不听，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就好！”
路易斯发出一声嗤笑，显然不以为意。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虽然表现得很不屑，但是也没有离开。
注意到对方暗中瞥了自己一眼，艾伦摸了摸下巴，心中有了一丝明悟，对方好像是冲自己来的？
果然一下课，路易斯就带着另外两个贵族派的学生来到了艾伦面前，痞里痞气地一拍桌子，大喊道：“喂，你是哪家的子弟？”
巨大的声音传遍整个教室，还没有离开的学生纷纷看了过来，一见是路易斯，不少人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艾伦抬眼扫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我是艾伦•斯图亚特！让你来找麻烦的那位，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
路易斯瞳孔微微一缩，随即冷哼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斯图亚特，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你是哪里来的乡下贵族嘛！”
声音拉长了音调，此刻路易斯的表情配上声音显得极其欠扁，让人忍不住想要给他一拳。
事实上屋里不少人看着这一幕都在犯嘀咕，有平民派的人站起身想说两句，但都被一个身材高大、额角有道伤疤的青年拦了下来。
后者眼睛打量了一下这边，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艾伦却没在意，他看了看跟在路易斯身后的一个红发跟班，在后者背过的手上看了两眼，这才开口道：“你是帝都联合的人吧！”
帝都联合会，由出身帝都圈子的贵族子弟所组建的私人小团体，像类似的组织学校里有不少，算是最初步的站队与拉拢。
听着这句话，路易斯是真惊住了，他只能算是帝都联合的外围成员，不久前才刚刚正式加入的，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只是一想到来之前那位大人的吩咐，路易斯一咬牙，一脚踢在艾伦面前的桌子上，“是又怎么样，害怕了小子？作为一个贵族你来这个班级干什么，显摆你的家世吗？”
桌子被踹得飞起，大家看着这一幕都想知道艾伦怎样应对。
帝都联合可是第一学院帝都派系贵族的最大组织，皇室、泰勒家族都有人在其中，有权有势，得罪了他们以后在学院里将寸步难行。
爱丽丝菲尔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然而艾伦却笑了笑，他站起身来，来到了路易斯的面前。
艾伦的身高足足高了路易斯小半个头，居高临下自带着一种压迫感。
“你想干什么？！”被那双碧绿的眼眸盯着，路易斯心中微寒，但想到来之前那位大人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对视。
下一刻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了路易斯脸上，将他整个人都抽飞了出去。
砰！
路易斯狠狠地撞在旁边的椅子上，浑身都疼，心中却是大喜。
“你、你敢对我出手！”他捂着脸大声喊道。
然而下一刻艾伦的一句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一个外围成员就敢来挑衅我这个正式成员，你们帝都联合是想和我们南部同盟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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