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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士的生存守则之一,就是不对主上未透明的事情过度关心,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在未彻底站上某一任主上的贼船时,他们得为自己留一条后路,除非是歃血为盟以命跟随的主上,那就是主上不说,他们也要问个清楚明白的。
所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是在开诚布公后坦诚相待,凌湙没有逼他和齐葙效忠,殷子霁目前便也处于观望中,事情照做,且不敷衍,能力该施为施为,但更多的关于边城的规划,以后的发展方向,包括凌湙手里的筹码,他都没有问,与其说他是谋士身份,不如用幕僚二字更符合现阶段情形。
他尚且没有为凌湙谋划过任何事情,做该做的,不问任何决策,譬如之前的围捉韩泰勇之计,譬如现在的城北乡老,关于安置灾民营的抗议问题,幕僚无权替主上抉择,但谋士可以。
不越权,只做事,就是他现在和凌湙互相安然的相处之道,且目前相处愉快。
殷子霁挑起一抹风光霁月般的微笑,眼中熠熠生辉,漾的满厅华彩,便连声音都透着清浅的雅致,“是,这样子的人,在主上手里,确实活不过明天。”
已经意识到说错话的严老头尴尬的站着,望望殷子霁,又望望坐没坐相的凌湙,瞬间额汗直冒,强行将话往回圆,“当然,凌公子出身本不凡,太师伟绩满朝皆知,文魁之首并非浪得虚名,如此才能得文武百官倾心相护,恰逢其难时,力保其家眷性命尊严,便是往前数百年,也没有人能做到如此受百官爱戴的,凌太师实乃我朝栋梁,社稷砥柱……”
后面的“可酌情改动规则,准凌府女眷入驻城北”等话尚未出口,就又叫凌湙将话题截了过去。
凌湙,“哦?那照你这么说,便是陛下错判的凌家,冤杀了凌太师,亲手摧毁了社稷栋梁之才,乃……”
严老头没等凌湙把话说完,扑通一声就跪下了,面容煞白,脊背发凉,“小老儿不敢,凌公子切切不可将妄议君上的帽子扣在小老儿头上,小老儿承担不起那样的罪责,请凌公子高抬贵手,原谅小老儿一时糊涂的嘴快之举!”
一行说一行就有晕倒昏厥之势,好悬叫殷子霁给扶住了,是一边把人往身后的椅子上搀,一边开口打圆场,“严老不必如此惶恐,我家主上就喜欢跟人开玩笑,他没有恶意,也是爱逞口舌之快而已,哈哈哈,严老老而弥坚,当不会与一介小儿计较,一如您之前口快,而我家主上也不予理会一样,来来,喝茶,玩笑之言,大家都不必当真,喝茶喝茶。”
凌湙哼了一声,牛饮一般咕咚将茶灌进肚里,抹了嘴起身便道,“刚好,咱们进城也有几日了,是时候将百姓召集起来,宣示一把咱们自己的主权,殷先生,安排一下,半个时辰后,令四门百姓到城中心的刑狩场集合,我有话说。”
之后便看也不看人的直接回了后宅,留下羞窘的严老,和一脸恭敬领命的殷子霁。
啧,文人就是爱粉饰太平,拿腔拿调!
凌湙边走边发牢骚,殷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喜欢拿乔,偏偏他又不会奉承,若他能像左姬燐那样好哄,画个饼就肯跟他干,他不介意天天给他画的,可惜这人太狐狸,看不到实际成效不肯上船。
这也是谋士跟幕僚的区别,谋士有择主的权利,跟大学生和企业有双向选择一样,没有足够吸引人的条件,可招不到有能耐的人,幕僚却是受雇方,用不用完全取决于雇佣者,两者地位本来就不一样。
殷子霁既然愿意屈尊暂作幕僚之职,凌湙便也随他去,只要他不离开边城,总有能让他主动提投名状的时候。
对于这点,凌湙还是很有信心的。
蛇爷早在后院准备好了热水浴,凌湙一头扎了进去,痛痛快快的搓了一把澡,之后又胡乱吃了点东西将肚子填饱,看看时辰差不多了,便伸着懒腰让蛇爷领人给他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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