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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抬手,揉了揉蹙得有些发疼的眉心。
她轻声说:“手。”
苏子衿的身体一僵,哪怕衣服整齐,她也能察觉到他身躯的每一处肌肉都绷紧了。
虞晚视线落在那攥着自己裙角的手指上,声音只剩浓浓的疲倦,夹杂着一丝藏得很深的无奈:“松开。”
话音刚落,她便看见苏子衿抬起头,眼尾通红,本就因湿润而有些发亮的睫毛一颤一颤,一双乌黑的眸子又开始起雾。
她几乎是认命一般闭上眼,手覆盖在了眼皮上,把光线阻隔在外面。
良久,她的声音轻不可闻,伴随着一声轻叹:“……别跪着了,碍眼。”
虞晚靠在椅背上,闭上的双眼不愿去看,可耳朵里也没听到起身的动静。
然后又是水滴在地面上的声音,很轻,轻到不仔细听都发觉不了。
他怎么,这么爱哭?
“左偏殿。”虞晚将覆在眼上的手落在椅扶手,补充了一句:“你以后就住在那儿。”
“想唱戏也好,想做什么都好。”
“……随你。”
那压抑的抽泣声忽然顿住。
虞晚睁开眼,斜斜地看过去。
苏子衿仰起了头,双眸噙着泪未落。
紧跟着他抿起唇,一颗泪从右眼眼眶蓄积成团,完完整整地从眼尾滚落,几乎没有沾到脸颊,从空中划出一道亮线。
“随我……吗?”他紧抿的唇忽而松开,绽开了一抹笑。
唇角弧度上扬的瞬间,那几欲破碎的瞳一点一点亮起,凤眸也弯了弯。
像极了春日开满娇嫩的花,压弯了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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