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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那天她状态很不好,说出现了幻听,总觉得有人在窗外骂她。”
“幻听?”林疏棠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被害妄想的伴随症状。”陈景明翻开笔记本,字迹工整得像打印体。
“她提到跟踪狂,说总感觉有人在监视她。还说…让她“识相点”。”
林疏棠的指节猛地攥紧,椅柄的木纹硌进掌心。
妹妹从来没跟她提过这些,每次打电话都说“快搞定了”,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
“她有没有说过……想放弃?”林疏棠的声音低下去,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陈景明沉默了片刻,翻开另一页笔记:“她说过“撑不下去”,但每次都补充说“再坚持一下,拿到证据就好了”。”
他抬眼看她,目光里带着惋惜。
“林疏媛是我见过最坚韧的病人,她一直在和病情对抗,哪怕…”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但林疏棠懂了。
哪怕最后输得一败涂地。
“她吃药了吗?”林疏棠盯着笔记本上“舍曲林”的药名,指尖划过那行小字,“剂量够不够?”
“前两月很规律,后来开始断断续续。”
陈景明叹了口气,“她说报道到了关键期,吃了药总犯困,怕错过重要线索。
我劝过她停药的风险,她只是笑了笑,说“没事,我能坚持。”
林疏棠的眼眶猛地一热,赶紧低下头去。
原来妹妹那句“姐,我好累啊”背后,藏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挣扎。
她这个当姐姐的,总以为给了妹妹最好的保护,却连她患上重度抑郁症都一无所知。
“她有没有提过她男朋友……周宇?”林疏棠想起妹妹说要带男友见家长的事,喉结滚了滚,“他们吵架了吗?”
陈景明摇头:“她很少提感情,只说“等忙完这阵就和男友买房”。但上周三她突然说,周宇好像在躲着她,电话不接,消息也回得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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