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文学

第181章 灵狐引路，梅香入谱（第1页）

落星谷的雪开始化了，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嘀嗒嘀嗒”敲在石阶上，像在数着日子。阿夜揣着骨笛坐在梅树下，看黑风追着只灰雀跑，爪子踩在融雪的泥地上，踏出串串歪歪扭扭的脚印。

“别跑远了！”他扬声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骨笛上的缠枝莲——自从在黑风岭吹过那支合谱，骨笛仿佛浸了暖意，摸起来再不像起初那般冰凉。梅枝上的花苞鼓得圆圆的，像憋着股劲儿，就等一阵暖风来，便能炸开满树粉白。

玄影背着药篓从谷外回来，篓子里装着刚采的“雪见草”，叶片上还沾着湿泥。“陈长老的老寒腿又犯了，”他把药草往石桌上倒，“这草得用雪水熬才管用，你去冰窖取些干净的雪来？”

阿夜应声起身，刚走到院角，就见那只雪灵狐蹲在冰窖门口，尾巴卷成个蓬松的球，见他过来，突然叼起他的裤脚往谷外拽。

“你想带我们去哪？”玄影凑过来，看着灵狐亮晶晶的眼睛，“莫不是找到什么好东西了？”

灵狐像是听懂了，松开嘴往谷外跑了两步，回头瞅瞅他们，喉咙里发出“嘤嘤”的轻叫。黑风早已按捺不住，蹦蹦跳跳地跟在灵狐身后，尾巴摇得像面小旗子。

“跟上看看。”玄影捡起药篓背上，“说不定有意外收获。”

两人一狐一狼顺着融雪的山路往上走，灵狐跑得轻快，时不时钻进灌木丛，再叼着片枯叶出来，像是在标记路线。阿夜吹着骨笛，调子是新编的“引路谣”，笛音混着山涧的流水声，在林子里荡出圈圈涟漪。

走到半山腰的断崖边，灵狐突然停住，对着崖下的凹地“嗷”了一声。阿夜探头往下看，只见凹地里藏着株老梅，枝干虬曲如铁，却缀满了含苞的花骨朵，最奇的是，梅树下积着层未化的雪，雪上落着几片提前绽放的花瓣，粉白里透着点胭脂红。

“是‘胭脂梅’！”玄影眼睛一亮，“陈长老说过，这种梅花开在背阴处，花瓣能入药，还能酿酒，比普通梅花香十倍。”他解下腰间的绳梯，“我下去采些，你在上面看着。”

绳梯垂到凹地时，灵狐突然顺着梯绳滑了下去，在梅树下转了两圈，用爪子扒开积雪，露出块巴掌大的青石，石上刻着个模糊的“玄”字。

“这是……”阿夜趴在崖边，看着那字突然想起祠堂供桌上的令牌，“跟我爷爷的名字刻痕一样！”

玄影摸着青石上的刻字，指尖触到深浅不一的纹路：“像是当年守山人留下的。你看这石缝里，还卡着片旧笛膜。”他小心翼翼地抽出那片泛黄的笛膜，薄如蝉翼，却能看出是用玉兰花叶做的——正是落星谷特有的笛膜材料。

灵狐叼着朵刚绽开的梅花跑过来，往玄影手里一塞，又对着骨笛“嘤嘤”叫。阿夜突然明白，它不是来引路，是来送“信物”的。

采完梅花往回走时，日头已经偏西。玄影的药篓里装着半篓胭脂梅，灵狐蹲在他肩头，嘴里还叼着片花瓣，黑风则背着那片旧笛膜，昂首挺胸像护着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