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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一说,顾山青瞬间恍然。
有一次,他、不空和谢丰年、张文典他们一起喝酒,喝到酣处,他禁不住好奇,问起了不空是如何能隔空作画的——身在别处,却竟然能把画画在任何他想要的任何地方。
话没问完,谢丰年和张文典便齐齐起身,要来堵他的嘴,道不空一说起这段往事,就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但堵住了顾山青的嘴,他们也没能堵住不空的嘴。
于是,顾山青便听到了他所听过最曲折离奇,不知真假的遇险故事。
据不空所言,他那时还是个小孩,明明也没住在哪个格外凶险的地域,却在一座普通的小山里把妖、精、怪、鬼、仙通通地遇了个遍,就差再遇到一个魔了。
身为小孩的他身手矫健,威风神武,以一当十,与他们麓战良久,却在将将就要取胜的时候,不幸力竭,一个不小心,晕过去了。他以为己这回肯定完蛋了,但再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身处熟悉的小庙之中,正躺在他方丈师父的怀里。
他惊奇地追问师父是如何找到他的,师父毫不客气地糊了他两巴掌,而后一指庙壁——那壁上多了一幅图,描绘的,赫然正是他昏过去前周围的景象。而自那之后,他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想在哪画在哪画,想什么时候画什么时候画了。
这其中种种,不空讲得十分精彩。
只可惜他们那时候喝得实在太多,许多具体的细节顾山青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谢丰年和张文典一直在插科打诨,嘲笑不空信口开河,瞎编乱造。也因为故事过于离奇,加上不空本身便没个正经——哪怕摆出一副最严肃的表情架势,他嘴里说出来的也可能是最荒唐不经的瞎话——顾山青也一直对他半信半疑。
但现在看来,在不空的故事里,至少最后一个细节应该是真的了。他确实曾在幼时于山中遇险,并在千钧一发时无意识地通过绘画向人求救。而这一回,便是故技重施了。
叶一大概也知道不空的这段历史,听了他的回答,没再追问。
不空似想起什么,又急急坐起一点身,道:“阿弥陀佛,所以,这恶事的始作俑者,两位可找到了?”
叶一道:“勉强算找到了。让你们陷入昏睡的蜃精,我和山青已经解决了。”
不空放松了些,连连抚胸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那就好,那就好。小僧这次可真是着了道了!”说完,又疑惑地道,“不过,为何是‘勉强算找到了’,叶司台所说的‘勉强’,是何意?”
叶一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又听到旁边一声细细□□,文影也醒了。
她坐直身子,迷茫地眨了眨眼,对望着她的叶一和顾山青道:“咦?你们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就我和不空大师来吗?”而后,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摸向自己的喉咙,“啊,咳咳咳,我的嗓子怎么这么干?嘶……胳膊也好疼!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的伤果然如顾山青所料,比不空轻上许多。
于是,叶一从头讲起,把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等说到茶铺里那些他们从未见过,纷纷醒来的人时,一直默默听着的文影脸色一变,也不等他们,立刻爬起身,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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