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现在我不做梦了。沙赞老气横秋地道。
雷恩在开地图。
这话在现实里说起来好像怪怪的，但雷恩确实在开地图。
事物、坐标或‘想象出的景象’——空间传送需要媒介，而他毕竟只是个萌新，有魔法的帮助也不能满世界随便乱飞。
随机摇了张飞毯出来做坐骑，雷恩从哥谭升起，看到了包围半边天地的海。
这里是美国西海岸，但哥谭在海岸线之外，几座岛屿组成了它的基础，而对岸就是那座城市，对超英文化而言称得上‘万物起源’的地方：大都会。
他待在一块冰凉的云里，没有贸然飞去大都会，而是隔海注视它，那是一道明亮的天际线，没人能说它不够美丽。
只是相隔一道海峡，大都会与哥谭给人的感觉就截然不同，如果说此方是夜幕，对岸就像朝阳。这样神奇的对比……
“哟吼！！！”
一道金红光芒呼啸而过，其间隐约有快乐的喊声被甩飞出去。
“？”雷恩的飞毯差点被那光芒撞翻。
他飞快稳定了飞行轨迹，定睛一看，心生无语：那是个红衣白披风的家伙正在天上乱飞，虽然飞得歪七扭八，但这毫不影响对方飞出了一种浓浓的快活，年轻憨厚的脸上带着被风吹得变形都没法消弭的笑容。
“谁家好人开个地图都能被创……”雷恩叹气，狠狠拍了一巴掌飞毯，加速冲了出去：“回来！小破孩儿撞了人都不道歉吗？！”
……
比利·巴特森在云间穿行。
在今天白天，他误入一辆奇怪的地铁，被它带进了一座名叫‘永恒之岩’的山洞里。
在永恒之岩深处，有个老爷子自称‘沙赞’，说他是什么具有资质的人。
后面发生了一些事，他握住对方的权杖喊出了“SHAZAM”一词，就继承了对方的力量……而对方的身体已死，灵魂将存在于永恒之岩中，只要他有所需要，就可以去寻求指点。
神奇的力量、梦幻的飞行、强壮的成年身躯，这一切都让如今只有十五岁的比利惊奇不已。
‘S-H-A-Z-A-M’。
所罗门的智慧，S。
海格力斯的力量，H。
阿特拉斯的耐力，A。
宙斯的魔力，Z。
阿喀琉斯的勇气，A。
还有墨丘利的速度，M。
只要喊出这由六个字母组成的单词，成为了新‘沙赞’的他，就能得到众神的祝福！
但是……
“……我刚才是不是撞到了什么东西？”沙赞翻身飞在天空中，看着后方厚厚云层挠了挠头：“错觉吗？那么高的云里怎么可能会有……”
云层中，一道湛蓝光芒飞射而出！
那蓝光如同一道能量炮似的闪过，在天空中刮起冷冽劲风，沙赞被风带着在天空中翻了十几个跟头，只觉得自己不是被撞胜似被撞了，头晕眼花地坠落下去，却掉到了一张飞毯上。
他茫然地瞪着天空，看云朵飘摇，群星像一条纱巾，在夜的河水里轻柔闪烁。
“扯平了。你还真沉。”雷恩吐槽道，“你往我这儿一躺，我输出的魔力都上了个等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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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沙赞问。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说不定再一声“SHAZAM!”喊出，映入眼帘的依然是一片晴朗的白天。而比利·巴特森正在地铁站外的长椅上打盹儿，书包紧紧抱在他怀里，那是他浑身上下最值钱的东西。
“雷恩……好吧，按照你们的习俗，你也可以认为，我是雷恩·伯罗门萨。”雷恩说，“一个法师。”
对刚刚发生的事他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沙赞的本体是什么，那只是个十四五岁的、纯洁善良的孩子罢了。
一个孩子刚刚得到神奇的力量，在他兴奋地飞上天空时怎么可能想得到，云里居然藏着个人呢？
这要换雷恩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突然变身了光之巨人或者假面骑士什么的，他不止能飞得比沙赞还快，还要买个礼炮在后头扯花烟。
“法师？”沙赞伸起头，好奇地问：“什么法师？像我这样的吗？”
“显然不太一样……”雷恩扶额，解释道：“你的力量来源与我不一样。”
“我的力量来源于诸神。”沙赞爽朗地笑着，反手就把自己老底给揭了，“你呢？”
“我……”
雷恩有些诧异地发现，他居然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己的以太魔力，究竟是怎么来的。
思索许久之后，他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世界。”
“‘世界’？地球？”
“或许更大。”
“太阳系？银河系？星系团？宇宙？——如果是这样，你见过太阳神吗？还有，你来自哪里？”
“我不知道，以及，没见过。”雷恩说，“至于我来自哪儿……我是地球人。”
沙赞的求知欲在眼中闪烁，但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他敏锐地感知到了一丝淡淡的悲哀，它来自眼前这个绿衣服的人。
“你在难过。”沙赞轻声道，试图安慰这个陌生人：“别难过了，你是个地球人，应该和我一样出生在地上吧？但你能乘着飞毯飞过大海。我小时候做梦都不敢想这个。”
“现在呢？”
“现在我不做梦了。”沙赞老气横秋地道。
雷恩被沙赞逗乐了一瞬间，当然，真正让他开始轻松起来的并非对方的话语，而是那话语间透出的一丝单纯与善意。
一个孩子历经磨难，却依然以包容之心保持着的善意。
“好吧，我除了是个法师，还是个医生……我想救很多人，但他们不一定需要我救、我也不一定能救下他们，最重要的是，我更不一定能活到最后。”
雷恩也躺在了飞毯上，伸手向天，好像要抓住什么。
冰凉海风穿过他的指缝，一遍遍试图掀飞他的帽子，却总是不能成功。
他们已经飞进了公海，云天就在视野中中变幻，他们飞进厚厚的乌云，沙赞说那像是他以前上学时用过的铅笔。
“他们都说‘铅黑色的云’，但我第一次看到这样黑的。”他说，“听说龙卷风走廊的雨季也有这样的云，哥谭也是，但我没见过。”
“你之前撞到我的地方，其实离哥谭很近……等一下，你没在上学吗？”雷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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