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反正人们都说,死与睡是同胞兄弟嘛！
此刻，周围几座大厦的窗口前趴满了人，大都在举着手机咔咔拍照，星球日报更甚，摄影师办公室前长枪短炮都已经架起来了，在他这一小段时间里，至少抓拍了五百张图。
“对，就发这个，每个平台都发，一小时内拿给我看。”总编佩里交代完工作，放下手机：“正式通稿就让克拉克写吧，他文笔好……嗯？克拉克呢？去厕所了？刚回来就带薪拉屎？？
“算了……露易丝，你来！”
楼层卫生间里，微风吹拂敞开的窗棂，室内空无一人。
……
雷恩喊完那一嗓子，没有继续将他人眼光吸引在星球日报上空，而是乘着那把悬挂巨大水晶球的椅子，转头就飞上了云天。
借着浓郁水汽，他遮掩了自己的身形，闭目等待。
片刻之后，一声细微的‘扑啦’落在他耳中，竟像是鸽翼拍打。
与此同时，一道温暖气息浮现于雷恩身后，循着这道气息，他感知到了一丝和煦如阳光的力量，它的来处是一个强劲的心跳，仿佛一座庞大熔炉，而那份隐约可见的能量反应，又像是恒星的碎片被压缩成了一个人形……
过于庞大的能量有序流转，在这个人形生物的体表形成了一层稳定力场，就雷恩感知到的内容来看，它甚至强大到可以被主观外放——这就是超人接住坠楼之人时，他们不会断成两截的原因。
也是他能推动星球，而不是因为受力面太小而直接扎进地壳去的原因。
“是你在找我？”一个温和的声音问。
雷恩惊讶地发现，即使是被这样召唤出来的，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没有生气。
怎么可能？这家伙对这种突脸冒犯都没什么负面情绪的吗？
要知道，现在可是工作日，克拉克·肯特大概率在星球日报，而他这个陌生人，跑到星球日报喊超人……
哦，好吧，在这里，是个人都知道超人和星球日报的记者比较熟。而他又不是劫持了星球日报，只是借个地方喊一声而已。
“你好，超人。”雷恩坐在椅子上，他支撑起一道足以让人在风中正常交流的屏障，回身打招呼。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高大强壮的身影，他黑发蓝眼，容貌英俊，神态正直，额前一缕卷发被风吹动，一身蓝色战衣尽显体格优美。红裤衩……这个就不说了，总之肩头垂下赤红披风，耀眼的‘希望’标志在胸前闪闪发光……
“卧槽哥们儿你这身材是不是好过头了。”雷恩轻轻闭眼：“你们氪星人是能从阳光里析出蛋白粉吗？”
“？”超人看起来十分迷惑，但也同时抓住了一个重点：“氪星……你知道我的来历？你是……什么人？”
要知道，他只对外说过他是个外星人，从没提过‘氪星’的事儿！
“是啊，我知道你是氪星人，还知道你的父亲叫乔·艾尔，母亲叫莱拉（Lara），你的近亲谱系我都清楚……”
雷恩摸着下巴，仔细观察超人的神色。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紧张、僵硬与一丝无措，但这一切很快就消失了，超人脸上只剩下平和的严肃。
他甚至连插话的想法都没有，只是静静等待雷恩说完。
这让雷恩的心情复杂了起来。
实不相瞒，在很早以前，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唯一喜欢的超级英雄就是‘超人’。因为这个角色的内核，和其他所有超级英雄都截然不同。
但也因此，他对超人的了解太多，知道的故事版本也太多，反而不敢随意相信任何一个‘超人’了。
“卡尔·艾尔，‘超人’。”他突然问：“你是哪儿的人？美国？”
“地球。”超人的回答毫无迟疑，“还有氪星。”
“你认为自己也是地球人？即使有很多地球人，根本不想你存在于此？”雷恩眯起眼，猩红在阴影中闪耀：“你没想过，回家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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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就是我的家，我还要去哪里？”超人依然温和，他甚至带起了一个耐心的笑，目光清澈而坦荡：“我不知道你是谁，先生。但如果你今天来到这里，只是要用提出问题来考验我些什么，我想，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今天可是工作日，‘肯特记者’还得上班呢……！！
刚从哥谭回来，他可不想让同事觉得他是吃坏肚子了什么的……
“好吧，你可以先去做你的事。”雷恩举手表示听对方的：“我的确有点事儿找你，但是不大。”
“所以，”超人看起来比之前每一秒都更严肃，他放下环抱的双臂，认真地道：“你还是需要帮助？说吧。”
雷恩愣了一下。
他不太能理解对方这样的热心肠表现，这让他往椅子里靠了靠。
高空的风送来周边气息，他能从超人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常人无法辨识的柔和气味，像晒饱了太阳的玉米地。
“你拥有神奇的力量，先生，你的心脏里隐藏着一滴强大生物的血液，而你的虹膜，并不属于人类。”
超人的语调和气，但话里的内容却带着一丝锋芒：“你几乎没有毛孔，身上也几乎没有寄生虫与病菌，我想你看我时也是一样的——不得不说，如果要融入人群，你的破绽实在太大了。
“你是人类，又不完全是人类。我知道你拥有怎样的力量，因为我曾见过你。对你而言，普通人的生命太单薄，轻易的杀戮恰到好处地体现出了这一点。与此同时，你又秉持着一份属于自己的道德观念，而它与最朴素的世俗理念并不相悖……它指引了你，也让你迷茫。”
超人俯身摊手，碧蓝的眼睛盯着雷恩，这本应咄咄逼人，但他眼里只有真诚与温和：“你在纠结些什么，是吗？如果我能帮助你，而这能让你感觉好一点，那就说吧——
“你需要帮助，你认为我或许能帮助你，而我或许做得到。那么，就让我试试。”
“………………”
雷恩的沉默堪称漫长。
这并非是他认为对方在撒谎，而是……真诚。
这太真诚了，怎么会这样？对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也是真的愿意无保留地给予他合理帮助。
这让他开始愧疚了。
因为他要托对方做的事和对方根本就没有关系，只是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只要版本对了就绝对靠谱’的人。
人家是大善人，不吝这点帮助，可是，善良的人又招谁惹谁了呢？
而雷恩自己……
他没有选择。无限宝石必须离开那个世界，否则他有理由相信，原本的‘故事’依然会发生。
最终，雷恩从怀里一掏，摸出被他附加了不计其数封印与隐藏魔法的宇宙魔方，往超人手里一塞。
“帮我把它藏起来，藏在你的孤独堡垒里，不要让任何人尝试接触、观察、研究、利用它，这关乎一个宇宙的存亡。”他闷声道，“或许总有一天，我会取走它……但在那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超人手捧一块‘空气’，微微愣怔：在此之前，他根本没发现对方携带了这么个东西。但它到了他手里，他自然能感知到其中神异的力量。
这让他也开始紧张了：“你确定，交给我……？”
在这之前，他们根本就是陌生人啊！对方为什么会觉得，他一定担得起如此大任？
看到他这样的反应，雷恩反而更放心了。
“确定，另外，这是保管费。”他弹过去一颗水晶：“魔法、治疗……如果你有需要，敲击三下，就能和我通话。”
他说着，话头忽然顿了一下，但再开口时，语调却依然轻松。
“如果联系不上，我可能不是在睡觉，就是已经死了——反正人们都说，死与睡是同胞兄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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