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雷恩思考片刻,缓缓松开手。
如果要说雷恩现在最怕的是什么，恐怕就是这帮超级英雄了。
战斗，牺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奋战，然后不把自己的命当命。
最烦的是，他们之中不少人还真没什么利己思想，你甚至很难分辨他们的言行到底是利他主义，还是源于单纯的自毁倾向。
“我对比利说的那话真不错，‘把这家伙的话反着听’——不愧是我！”雷恩在夜风中穿行，他一把从衣服里翻出个纽扣窃听器，对着它咬牙切齿：“蝙蝠侠，你他妈就是这世上最差劲的患者，听见没？！
“虽然我没有行医资格证，但你应该遵医嘱！现在，立刻，马上，回去休息！不然我给你一拳！”
“……”刚把人质交给哥谭警方的蝙蝠侠飞跃在大楼之间，调小了窃听器传来的声音。
然后，那音源竟然又被另一个控制权限调大了。
“阿福。”蝙蝠侠甩出一道钩锁，有点无奈地喊了一声。
“噢，我觉得伯罗门萨医生说得很有道理，老爷。”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容而温和：“我没意见。另外：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原本我准备的是冰棺，那样迪克少爷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他父亲的尸体了，老爷。”
即使强如蝙蝠侠也被这话刺了个透。他沉默片刻，道：“小丑逃走了。在他造成更大破坏之前，我必须把他抓回阿卡姆疯人院。”
“麻烦您把通讯器和那颗水晶放在一起，然后敲它三下。”阿尔弗雷德和气地说，“我要告诉医生患者家属十分支持他，我是说关于给您一拳那部分。
“放心，我会在蝙蝠洞准备好消毒药品的，75%浓度的酒精怎么样？如果我不小心把它倒在了开放创口上，我很抱歉。
“您知道的，老人家没办法永远那么精准……”
“……”蝙蝠侠无言以对。
他当然知道阿福不会真的那么做，因为酒精会影响开放性创口的恢复，但他很清楚阿福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关心。
因为担忧。
因为……
蝙蝠侠深吸一口气，结束了与阿尔弗雷德的通话。
蝙蝠车从远方自动导引而来，一个漂移转进他前下方的道路上，而他从房顶一跃而起，宽大披风展开，如一只巨大蝙蝠那样滑翔，然后收翼落入蝙蝠车之中。
‘砰！！’
有什么重物砸在了车后，即使是四轮坦克似的蝙蝠车也不由得翘动了一下。蝙蝠侠皱眉开启全车扫描，检测到后方有一个重量源头，并且……
“罗宾！”他怒吼道，声音从蝙蝠内部频道里传递出去：“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儿！”
“……嗯？哦，噢……”蝙蝠车后方的犯人押送位里，年少的迪克·格雷森转了转眼睛：“我，嗯……咳，这个……我一觉醒来就在这里了！一定是阿福整理东西的时候不小心……”
“不小心把你塞了进来？”
“对！就是这样！”
“……”蝙蝠侠被气了个倒仰，感觉自己血压都在飙升。
但现在情况紧急，他也不能抓着这点不放：“坐稳！”
“没问题！”迪克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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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猛打方向盘，试图把那个看不见的重量源甩下车去。但随着‘咚、咚’几声轻响，那东西还爬到前面来了！
蝙蝠侠脸色难看至极。他上调了这件事的危险评估等级，做好了看到任何一种怪物的心理准备，甚至考虑了超过十种幕后势力的可能性——————
他看到一只手从车顶按下来，然后是洁白的护臂与衣袖。
“？”
蝙蝠侠缓缓抬头。
雷恩趴在蝙蝠车透明的顶盖上，一道护盾为他挡住了风。他礼貌地微笑着向蝙蝠侠挥手致敬，然后撤回四根手指，对着那对白色护目镜竖了个中指。
“…………”
蝙蝠侠猛踩刹车，停在了空无一人的河边。他面无表情地开门下车，从后座押送位把被颠得想吐的迪克拎了出来。
三分钟后，蝙蝠车重新启动，蝙蝠侠在驾驶位，迪克在副座。
雷恩躺在一边押送位上感受风驰电掣，脸色带着淡淡的茫然：“……？”
……
不久之后，蝙蝠车抵达追踪目标点附近。蝙蝠侠与罗宾一左一右下车，漆黑与明黄两色披风在夜风中飞舞。
蝙蝠车后座打开，雷恩翻下车来。
身体素质强悍的他倒是没干呕起来，只是深吸一口气，闭目缓缓吐槽：“你，有驾照吗？”
“‘蝙蝠侠’没有。”蝙蝠侠淡淡道，“你可以让交警抓我。”
“……”雷恩再次深吸一口气，展臂在夜风中高歌一曲咏叹调：“啊！在孩子面前不能说脏话！忍着点吧，你知道他就这样儿！雷恩·伯罗门萨！”
“我已经十四岁了！”迪克抗议，“而且我知道很多脏话！比如FuckyouBatma……”
蝙蝠侠一巴掌拍在迪克左肩，雷恩一巴掌捂住迪克的嘴。
“好了小鸟，在你上大学之前这话都不能说。”雷恩看都没看蝙蝠侠铁青的脸色，谆谆教诲：“也不行……上了大学也不能说，等你什么时候不是罗宾了又被这只蝙蝠气得要死，你就可以说了。”
“……”蝙蝠侠拍了拍迪克的肩膀，一手抓住雷恩的领口把他拖到不远处角落里：“雷恩·伯罗门萨，我就当这是个真名——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
“好吧，假话是旅游。”
蝙蝠侠看起来像是要打人了。还好，只是‘像’。
“真话是我他妈怕你死在这儿！”雷恩咬牙切齿，一把抓住蝙蝠侠头上的蝙蝠耳朵，把他拉了下来：“绝了你们这帮家伙一天天长这么高干嘛——操，兄弟，哥们儿，你个傻逼！你知道你受了多重的伤吗？你还刚刚接受过我的治疗！要是你死在这儿，我缺的一世英名这块儿谁给我补？！”
“………………”
这可能是史上第一次有人抓住蝙蝠侠头上指天的那玩意儿。
蝙蝠侠一时都沉默了，不远处偷窥的迪克震惊地瞪大了眼。
雷恩思考片刻，缓缓松开手。
“……抱歉。”他说，“我不是故意抓住你角色设计特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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