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沐浴（卅）受箓考
两个月弹指便过，转瞬间就到了受箓大考的日子。与传度拜师不同，受箓是对弟子们的一次正式任职。
传度之后，弟子们算是正式踏入玄门，而只有通过了受箓大考，才算是有了正规的道门职位，可以出去做事，独当一面了。说起来，更像是长生门人的成人礼。
受箓考试的内容倒是不少，与蒙学的课程设置一样，分为“文”、“武”、“道”三大科。文科考试包含了一些基本的文学，史学内容，道科考试，则会考察弟子们对道门经典的掌握程度。
在这之后，便要举行武科考试。文科的答卷有时难分上下，考生各有各的文采和见解，考官也各有各的审美，各花入各眼，因此很难断出哪篇文章能稳拿第一。
可武科就不同了，任谁在剑术或鸢斗课上考了什么好成绩，亦或号称自己习得了什么高深功法，都不作数。拉上擂台，自有胜负，站着的赢，躺着的输，一横一竖之间，省去嘴上功夫。
因此，武科的考试内容不再分科细考。与宗门大比不同的是，参与大比的弟子无论心性还是身手都要成熟不少，对力道的控制要精准得多，不易重伤他人。
再者，他们面对的情况也残酷得多，因此设定为真剑考核。而参与受箓大考的年轻弟子，则需以木剑参与考核，以免下手没轻没重导致意外。
参与受箓大考的，多是与顾惜舟道行相近的弟子。四峰首座会根据弟子的修行状态挑出人选，将名单交给崇文司审核。自然，黄离，朱广白，张岳宁他们，都被选中参与今年的大考。
暑期一过，天气转凉，考生们容易静下心来，因此崇文司便将文科与道科的考试设置在这时候。如今，这些年轻弟子都结束了二科的考试，合格的可以继续准备武科考试，不合格的只能等着两年之后再考了。
好在顾惜舟和朱广白还算争气，连着挑灯夜战十数天，啃下了不少平时一看就头大的晦涩文章，终是堪堪通过了文科的考核。至于道科，几人发挥得都还不错。
等这两科的考核结束，时间也到了九月。秋高气爽，最利活动，因此武科考试便设定在这时候。能走到武科考试的弟子只剩下八成。就在这六十来人当中，根据往年大考的经验，恐怕还要再淘汰一半。这武科大考，绝非易事。
大考分为两轮。第一轮，考生的对手们都是未被选中参与大考的弟子，往往是师弟师妹。这些助考弟子的修为普遍不如参与考试的弟子。
这一轮由两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快攻。十二名助考弟子将会站在擂台边上，绕成一圈，以十二地支为宫位。
他们会在裁判长老的指挥下接连冲向位于擂台中央的考生，并在攻出一招后停止动作。考生则必须在一招之内击中他们身上要害，或将之放倒在地。自然，将木剑轻轻戳在人家心口或脖颈处即可，不准发劲。
在这之后，助考弟子则要赶紧跑回自己的宫位，为其他助考弟子的进攻腾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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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出现被助考弟子击中的情况，或反应太慢愣在原地，忘了反攻，或招式不够干脆，在助考弟子攻来之时还未解决上一位，导致手忙脚乱，又或者两招以上才击中要害或放倒助考弟子，则视为失误。他们会进攻三轮，共三十六人次，期间若出现三次失误则视为考试失败。
通过了这快攻考核，才可以进入下一部分，车轮战。十二名助考弟子会被派出六位，考生则需依次与他们展开单挑对决，并在战胜后立刻迎战第二位。若能连续击败六位，才能晋级次日的第二轮考试。
说来，黄离与顾惜舟也在上一次受箓大考中担任助考，还顺利地阻止了几位考生晋级。今年，这些落榜考生要与他二人同台竞争，届时或许会颇为热闹。
这阶段的设置，有三个目的。
一来是考察弟子们对招式的熟悉程度。若非烂熟于胸，基本是无法在高压的连绵攻势中用出招式的。二来，可以让未被选中的弟子心服口服，正面看到自己与考试弟子的差距，好在未来的修行中更为勤奋一些。三来，也能避免首座不公，选了能力不足者强行参与受箓大考的情况。
“起了！起了！”
“醒了，直接进。”
朱广白以脚推门而入，看到顾惜舟正在系腰带。二人都是一身黑衣劲装。
“你来得正好，快帮我系一下缠手。”顾惜舟倒是不客气。
朱广白一手拿了一只大梨子。闻言，将一只抛给顾惜舟，另一只揣回怀里，道：“你倒是会使唤人！早干嘛去了。”话虽这么说，他还是赶紧从衣架上取下缠手，给顾惜舟系上。
顾惜舟左手给他系，右手抓着梨子吃了起来：“嗯！这么甜！今年这梨不错啊。”
朱广白边系边说：“是吧，昨天下午刚到的。诶别说梨的事儿了，下午考试，有没有把握？”
顾惜舟则边吃边道：“应该吧。希望别在第一轮碰上太较真的师弟师妹，不然要是一招拿不下，记个失误，可就麻烦了。”
朱广白道：“好意思说，前年大考，就属你跟黄离下手最狠，不知道害得多少考生没过呢。”
顾惜舟嘿嘿一笑，道：“那时候太认真，裁判师叔说什么我们就全力做什么。现在想来，确实有点不好意思。”
朱广白系得差不多了，用力一勒，打了个结，问到：“怎么样？松不松？”
顾惜舟稍微试了试，道：“没问题，紧得很。走吧。”
二人这便出发，前往金愿峰大演武场。
朱广白掏出梨子咬了一口，道：“我倒是担心明天的第二轮。万一真碰上一道行高深还铁面无私的师兄师姐，那不完蛋了，要撑一炷香的时间呢。”
顾惜舟将梨核往灌木中一扔，问到：“不是特制的计时香吗？一个时辰能燃二十四支呢，怕什么，打不过可以跑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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