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商化
随后，武王姬发与刚获自由的箕子，在一座古老而庄严的大殿内展开了漫长的对话。
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两人凝重而深邃的面容。
箕子心知大势已去，自己等人犹如引狼入室，却也无可奈何。
然后，双方达成了以下两点共识。
“其一，全面肃清帝辛的死忠，以绝后患后。
由帝辛的儿子武庚禄父继任商王。（现在大约十二岁）
其二，商与周，东西并立，商朝可承认周人的统治地位。
周朝可在殷都和周边地区部驻守军队，由周武王的三个弟弟，姬鲜、姬度和姬处指挥。
负责监督殷商旧地的动态，防止叛乱再起，称之为“三监”。
武王姬发沉吟良久，目光在烛火下闪烁不定。
补充道：“上帝已将人间的统治权完全转移至我周武王姬发之手。
今后的商王，不再与上帝有任何联系，也不能再用‘帝’的尊称。
明日，便在商王祭祀诸神的神庙里，举行王朝更迭的交接仪式！”
至于箕子本人，由于在商王朝资历老，野心又比较大。
这让姬发产生了忌惮，担心将他留在商都会夜长梦多。
于是便把箕子分封到了无比偏远之地……（后世人称之为朝鲜）”
周旦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仿佛在这一刻通透了许多。
看向二哥，却并未开口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见证着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随后，姬发派人维修了神庙和帝辛的宫殿，清理了道路。
禅让仪式的典礼便在一片庄严的氛围中开始了。
一百名武士扛着旗帜开路，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在宣告着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武王姬发之弟姬振铎乘先导车前行，车轮滚滚，带着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
其弟周旦执大钺，另一弟姬鲜执短剑簇拥在武王姬发两侧，身影在烛火下显得坚定而有力。
卫队则紧随其后，浩浩荡荡，气势磅礴。
进入神庙后，一股庄严而神秘的气息扑面而来。
武王姬发，弟姬郑、弟姬封分别手捧明水，明水在烛火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他们铺好草席，拿着玉帛，动作庄重而肃穆。
太公吕尚牵着献祭的牛，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懵懂，似乎也在见证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一名商朝的礼仪官高声宣读给上帝的祭文
声音回荡在神庙内，带着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殷商王朝的末代子孙辛受，已丧失先王成汤秉持的明德，不敬神祇，荒废祭祀，残暴对待商朝民众。
所有这些罪行，都在此禀报与‘昊天上帝’！”
接着，姬发向代表上帝和诸神的灵位下拜两次，动作虔诚。
声音坚定而庄重地说道：
“本人接受上帝赋予的神谕，替代商王之统治。
这都是上帝的意志！”
至此，仪式结束，周武王姬发，终于替代了商王帝辛，开启了新的篇章……
在彻底收服殷都的同时，姬发开始着手整顿天下。
他深知要稳固这新的疆土，必须清除那些仍负隅顽抗的商人势力。
于是，派出多支周军，去清剿那些残余的反抗力量。
出征的大帅依旧由智勇双全的太公吕尚统领。
率领着大将侯来、陈本、百韦，吕伋等一众人，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征程。
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征伐，周军相继或斩或俘了多位商人首领，其中包括霍侯、艾侯和佚侯等显赫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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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是俘获了战车近千辆，这些战车曾是商人的骄傲，如今却成为了周军的战利品。
在这场征伐中，几十个小国被瓦解，上百个小国主动投降，累计斩首十多万，俘获三十余万……
随后，大军才相继返回殷都，带着胜利的喜悦和满满的战果。
经过这一个多月的征伐，商朝大部已经基本平定，周武王姬发的威名也传遍了四方。
然而，对于帝辛曾经武装镇压的东南方的夷人部落领地，姬发暂时也分身乏术。
目前要让商人彻底归心，必须展示周朝的武力，让他们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于是，姬发在商王的田猎区进行一次大规模围猎。
这是历代商王训练部队、炫耀武力和震慑蛮夷的传统仪式。
商人个个崇尚武力，王者必须展示自己的勇武方能让其畏服。
而姬发的表现更是毫不逊色，他骑射娴熟，箭无虚发，猎获的野兽几乎能堆成一座小山。
此外，姬发还在殷都设立了周庙，成为周朝在商都的象征。
更是在殷都周庙举行盛大的燎祭。
站在周庙南门外，由史臣向上帝宣读献祭檄文，请上帝莅临飨宴。
又严选了百于名帝辛死忠，换上祭服佩衣，由武王姬发亲自献祭。
采取仪式为“废”，砍断手脚，任其在血水中翻滚、哀嚎……
惨叫声要上达天听，这样上帝才会满意地享受祭品……
之后更是严格按照商人的祭祀习俗，持续了半月的各种献祭，残忍献祭了成千上万人……
周旦无力地看着这一切，那一刻，仿佛又看到了另一个帝辛！
他曾尝试阻止，可二哥姬发，太公吕尚以及一众周人对这一切都表现得无比热崇，这让周旦陷入了茫然无措。
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之内，周旦忍无可忍，找到了姬发，愤怒地质问道：
“二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难道忘了我们推翻商王朝的目的了吗？
初始我还自我安慰，你的祭祀行为是为了复仇。
可现在，你看看你都在干什么！
这种规模的祭祀，已经远远超过了商王帝辛的行为，比之两百年前的商王武丁还要严重！
你已经完全地接受了商朝的人祭，甚至还发扬光大？”
武王姬发静静地听着周旦的发泄，但见到周旦无止境的指责，
终于按捺不住心中怒火，喝止道：
“三弟，你说够没有！
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武王！”
周旦闻言，停止了责备，脸色苍白地看着姬发，等待着他的解释。
姬发神色缓了缓，继续开口道：
“我没有你那么理智，可以编造一套‘德’的理论自我安慰！
更没有父亲的卦爻辞占卜能力，时刻与上帝沟通！
我继父亲王位已有五个年头，没有收到过哪怕一次父亲所谓的神谕！
我每日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之中，夜不能寐。
一闭眼就是大哥被残忍献祭的场面！谁又能理解？
每日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时刻提防帝辛会化作厉鬼来找我索命。
你懂这种煎熬吗？”
周旦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颤抖地道：
“我明白二哥的挣扎，可这不是我们变成商人的理由啊！
你明明清晰的记得，兄长当初就是被商人的人祭残杀，还逼着我们生生吃下了……”
周旦说道此处，再次忍不住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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