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机神殖装
眼前的局势令罗夏感到一阵头疼。
如果雪怪和大鹏成功俘虏独眼大蛇，将之转化成受金属蜘蛛控制的傀儡，那么地上有雪怪一族，湖上有独眼大蛇，空中有大鹏……这阵容谁见了不迷糊？
接下来的问题就不是己方能否猎杀独眼大蛇，而是能否逃脱这支水陆空三栖怪物兵团的联合绞杀！
站在罗夏身旁观战的阿佳妮也有同样的顾虑，果断摘下龙骨化石手镯，献祭一颗念珠召唤红龙，阻止大鹏追杀独眼大蛇。
赤色巨龙腾空飞起，激昂的咆哮震撼群山。
若有实质的龙威伴随怒吼向四周扩散，吓得雪怪们浑身颤栗魂飞魄散，一时顾不上为图腾柱充电，给了独眼大蛇喘息之机。
空中的大鹏，觉察到巨龙的存在，第一时间发出充满警告意味的长鸣，宣示地盘。
巨龙和大鹏同为顶级巨兽，天空的霸主，在迷雾国度的食物链上属于同一个阶层。
大鹏基本不受龙威影响，反过来巨龙也无视大鹏的警告，径直扑了上去。
旋即，两头巨兽在水晶湖上空展开一场风云变色的激斗！
单论肉搏，阿佳妮召唤的青年红龙与成年大鹏不相伯仲。
红龙还有一招喷吐烈焰龙息的超自然技能，按理说稳赢只会肉搏的大鹏。
然而它的对手并非寻常大鹏，背部寄生的一排排机械蜘蛛，仿佛电池组，协力将大鹏血肉中储存的能量转化成电能，化作一道晴空霹雳轰向红龙！
闪电与烈焰在冰湖上空交织，纷飞的雪花尚未落地便被蒸发电离，形成诡丽的极光。
巨龙遭到闪电鞭挞，火红的鳞片浮现焦黑伤痕。
大鹏也难逃龙息灼烧，洁白的羽毛被大片烧焦。
趁着大鹏被红龙牵制，无暇顾及地面战场，阿佳妮提醒身旁同伴：
“我用魔导器召唤出来的红龙，只能维持十多分钟，必须抓紧时间猎杀独眼大蛇！”
罗夏已经想好对策，当即接过话茬：
“我去搞定那群雪怪，顺带破坏图腾柱，奥娜姐，独眼大蛇就交给你们了。”
“我们这边没问题，你自己多加小心！”女骑士拍拍罗夏肩膀，眼中带着期待。
“亲爱的！带我一起去！”艾蒂发来的心灵感应流露出一丝紧张，显然是放心不下。
罗夏摇摇头，发出心灵回应：“你留在老师身边，她比我更需要你的保护。”
说话间脱下斗篷，反过来披在身上。
斗篷正面白底带灰纹，在霜叶森林那样的环境迷彩效果极佳，反面则是纯白，更适合在雪地中潜行。
披着雪地迷彩斗篷，罗夏独自奔向湖畔。
太阳已经落山，风雪和雾气遮蔽了月光，水晶湖畔一片昏暗。
图腾柱放电时偶尔爆发的闪光，为潜行的罗夏指明了方向。
从他所在的山坡步行到大蛇巢穴，时间根本来不及。
罗夏索性启动喷气背包，几乎是贴着雪地低空飞翔。
除了迷彩斗篷，罗夏还发动“影感”，又在自己身上增添了一层伪装。
尽管如此，距离图腾柱还有百步之遥的时候，背包发出的气流呼啸还是惊动了雪怪。
一只雪怪循声回头，瞪大眼睛张望，瞳孔闪出幽幽蓝光。
罗夏解剖过雪怪的眼球，知道这种世代生活在寒带的怪物不仅视力发达，可以在暴风雪中保持正常的视野范围，还能透过视线释放魔力。
与雪怪对视的刹那，罗夏感到一股寒流透过眼眸传入自己体内，从头到脚一片冰凉，仿佛光着身子坠入冰窟。
幸而早有防备，立刻闭上眼睛，同时凭借精神力逼退侵入体内的寒意。
目不能视，罗夏丝毫不慌。上衣口袋里装着他的魔宠蚊蝠，裹着棉指套，只露出头。
罗夏没有强迫怕冷的蚊蝠在暴风雪中飞行，只要靓仔持续发出超声波，充当一台活体雷达就够了。
通过蚊蝠的回波定位，罗夏闭着眼也能了解周围的大致情况。
再加上沙盘系统的辅助，脑海中很快就形成一副清晰的图景。
砰！
低空飞行途中，罗夏打响了第一枪。
朝这边窥觑的雪怪，还没看清他的模样，就被秘银杖射出的一发子弹贯穿眼眶。
雪怪尸体仰面栽倒，鲜血向天喷溅，转眼就被冻成猩红的霜霾。
罗夏的身影从尸体上方飞掠而过，身后背包喷出的尾气，吹散夜空中的血腥气。
还没等其余雪怪反应过来，罗夏陡然拉升飞行高度，径直扑向图腾柱。
唰！
影刃自罗夏掌中甩出，延伸到最大长度。
在夜幕的掩护下，漆黑的软剑缠住铁柱，拖拽的同时顺带切割，破坏放电回路。
四周雪怪看到图腾柱倒下，慌忙围拢过来。
罗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一颗炸弹扔下去，正中图腾柱。
轰的一声，火光迸发！
雪怪们被爆炸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纷纷抬手遮脸。
然而就在下一瞬，比爆炸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爆炸区域张开的引力场，如同无形的绳索，疯狂拉扯每一只雪怪，不由自主扑向爆炸中心地带。
转眼间，所有雪怪都被牢牢吸附在图腾柱上，聚集成一团臃肿的肉球，看上去既恐怖又滑稽。
附近不远处，独眼大蛇也受到引力拉扯，朝爆炸地带滑行了一段距离，凭借庞大的体型稳住重心。
扭头一瞧，发现图腾柱已经遭到破坏，下半截铁柱被大群雪怪里三层外三层包裹起来，仿佛恨不得跟铁柱长在一起。
独眼大蛇的智力水平无法完全理解这一切，然而直觉告诉它这是一个打翻身仗的好机会。
不顾背部伤口还在流血，舒展身躯缠住图腾柱，试图将这根阻塞洞窟入口的铁楔子拔出，为自己开辟一条逃离战场的退路！
空中的罗夏，早已看出独眼大蛇的企图。
一颗云爆弹扔下去，喷气背包功率全开，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爆炸现场。
嘭！
炸弹尚未触地就起爆，声势算不得浩大，只是将大量燃油喷洒出去，在空中形成一大团雾状凝胶。
轰！！
接踵而来的第二波爆炸，将乳白色的凝胶云团化作一团大火球，照得湖面亮如白昼。
整个爆炸区域的空气被点燃，天地间蘑菇云升腾，湖面千载不化的坚冰在热浪侵袭之下，直接升华成了白茫茫的蒸汽！
处于爆炸中心地带的雪怪，全被烧成焦炭。
粗大的图腾柱，也在高温灼烤下熔化，柱体表面铁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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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高空的罗夏，同样受到爆炸波及。
被迫连续施展“影步”，闪现到冰川背后，躲避炽热的冲击波。
即便他跑得飞快，暴露在强光辐射下的皮肤还是呈现出烧伤症状，火辣辣的灼痛。
战况紧急，罗夏没时间涂药包扎，就施展高级同调师的职业能力“命魔转换”，从风讯石、梦索和秘银杖中分别吸取少许魔力，用于紧急疗伤。
魔力转化的生命能量，如同凉爽的清泉流遍全身，受到灼伤的皮肤立刻消肿止痛。
罗夏稍微松了一口气，扭头望向爆炸地带。
从湖面到空中，一片彤云笼罩，云爆弹引发的大火还在熊熊燃烧。
浓烟、蒸汽、风雪和灰雾搅合在一起，仿佛一锅沸腾的稠粥。
独眼大蛇被烧得焦头烂额，却还没死，在飘着浮冰的湖水中随波逐流，逃离火场。
罗夏注意到大蛇的行踪，立刻取出风讯石，提醒奥娜等人截杀这条“落水狗”。
女骑士早已蓄势待发。
双手于胸前十指相扣，仿佛在垂首祈祷。
强有力的心跳声，如同解除封印的引擎。
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她体内苏醒，伴随心脏泵动流遍全身。
无数钢蓝液滴渗出毛孔，覆盖每一寸肌肤，仿佛给高大健美的女骑士穿上紧身衣，呈现出冰冷细腻的金属质感。
……
殖装功率10%，肉体全方位强化！
殖装功率20%，活钢外骨骼着装！
殖装功率40%，超电磁飞行启动！
……
冷冰冰的系统提示音，在奥娜脑海中回荡，使她觉得不太舒服，就像耳鸣幻听。
自从接受“义体植入手术”，成为一名半人半机械的“殖装骑士”，已经过去快三年了。
然而奥娜还是不习惯“砂砾”在自己的脑子里发号施令，感觉自己成了系统的傀儡。
“砂砾”是机神殖装主控系统的代号，构装科技缔造的微型智脑。
只有在“砂砾系统”的统筹运算之下，奥娜体内植入的构装义体才能协调工作，否则只靠她本人的大脑算力，必然顾此失彼。
据说在神话时代，人类文明算力最高的机器，制造芯片的原料来自沙子。
阿佳妮曾对她说，不妨把自己脑中植入的智能芯片想象成蚌壳中的一粒沙，在脑组织的研磨下，最终蜕变成光彩夺目的珍珠。
阿佳妮觉得这种想象很美好，奥娜却觉得很可怕。
每当启动机神殖装，砂砾系统在她脑子里说话，总会忍不住设想自己的脑髓正在被坚硬的砂砾摩擦得血肉模糊……
因体内被植入异物而产生的排斥心理，或许是她至今无法完美驾驭机神殖装的根源。
叹了口气，女骑士呢喃着安慰自己：
“虽然殖装功率还达不到100%，但是对付一条独眼大蛇……40%就足够了！”
轰！
下一瞬，浑身包裹着刚蓝色外骨骼的女骑士腾空而起。
心脏植入的魔导熔炉，环绕她形成一圈抵消重力的强磁场。
体表覆盖金属薄膜的奥娜相当于带电粒子，不断被磁场加速，恍若一颗蓝色流星飞向独眼大蛇！
大蛇觉察到来势凶猛的女骑士，慌忙仰起头颅，冲她喷出一道白茫茫的锥状寒流，封锁冲锋路径。
唰！
奥娜凌空挥舞巨剑，掀起风暴，吹散寒雾。
巨剑连同延伸出的风刃，长达十米，呼啸着横扫而过，在大蛇额头上留下一抹血色。
额头中央凸起的眼球被剑气割伤，大蛇痛得满地打滚，疯狂喷吐寒流。
普林斯高举风之盾。盾牌边缘无数孔隙，正在喷射高压气流，对抗扩散过来的寒流。
防御的同时，普林斯也没错过反击的时机。
奋力掷出长矛，深深扎进大蛇血流如注的眼窝，让这怪物体会到雪上加霜的剧痛。
脱手投掷的风之矛，仍然受到普林斯的精神支配，响应主人的呼唤，自行从大蛇体内脱出。
枪头根部的倒钩，硬生生将大蛇的眼球从眼眶中扯出来，带着这件血淋淋的战利品，飞回主人手中。
瞎了眼的大蛇，还能通过体表鳞片感应空气震动替代视觉，疯狂反扑！
小雪女拎着大铁钳，挡在发狂的大蛇跟前。
纹在背上的两幅魔导图腾同时激活，转眼间变身为一尊女巨人，撑开动能制御护罩。
活钢水之钳伴随贝贝的体型同步增大，正面格挡蛇尾扫荡，吸收伤害并且储备动能。
大蛇全力甩出的尾巴，抽打在女巨人身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女巨人身上泛起的银色光膜吸收了大部分冲击力，然而还是被蛇尾抽得重心不稳，双脚在光滑的冰面上擦出两条长长的划痕。
然而就在站稳脚跟的下一瞬，女巨人背后的“发条之轮”逆时针转动，释放出储备的能量，以加倍的速度重新杀回战场！
咔嚓！
贝贝双手高举水之钳，精准夹住大蛇右侧下颚，如同一位技术娴熟的牙医，正在给患者拔除蛀牙。
牙疼不算什么大病，疼起来却很要命！
独眼大蛇嘶吼着摆动头颅，试图保住自己并不富裕的大牙。
相比女巨人，大蛇从体型到力量都占据绝对优势，然而在百倍液压的增幅下，这场拔河竞赛毫无悬念的以女巨人获胜告终。
噗的一声，半边血淋淋的锯齿状口器从口中脱落，随之而来的剧痛使大蛇陷入短暂的昏厥。
悬浮在大蛇头顶的玛丽安，趁机双手挥剑猛攻。
虚空爆裂二连斩！
嘭！嘭！
伴随两声闷雷似的轰鸣，大蛇后脑涌出两股鲜血喷泉。
透过炸裂的头骨，隐约可见布满细密血管的灰色脑髓正在蠕动。
头部遭到重创的大蛇惊醒过来，不假思索向天悲鸣！
超自然音波扩散之处，冰层泛起肉眼可见的褶皱，大片大片龟裂破碎，湖水也掀起汹涌的波涛。
奥娜、玛丽安和普林斯等人也被这恐怖的尖叫震得耳鸣晕眩，失神刹那纷纷落水。
遭到音波震慑的众人坠入湖中，在冰冷的波涛中挣扎。
遍体鳞伤的大蛇张开喉咙，打算朝水面喷吐寒流，将奥娜等人一并冻结在湖中。
这时，岸边传来吉他声。
三方混战爆发以来一直在看戏的艺术家，终于开始表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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