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位老师的献身
由于校园发生了恶性案件，涉及到假人存放的区域都拉了封条，禁止闲杂人等进入。
不过舞蹈室却是能够正常使用的，张有德戴着一顶帽子，趁着夜色摸进了五楼，打开了练舞室的门。
那里，一袭红色的倩影正在等待着他，并对他伸出了手。
这是一个常见的舞蹈邀约姿势，若是放在以前，张有德定会第一时间上前，欣然接受她的邀请。
然而今天，他却没有半点的心情。
“是你干的吗？”
他的脸色阴沉，眼神也变得不再温柔。
这让对面的倩影皱起了眉头。
“你回答我呀，姜雪！”
张有德颤抖地捏着拳头。
眼前的倩影正是姜雪的灵魂，当年他们结婚前去山神庙求了姻缘，姜雪这才得以在死后留存于人间。
他留在这个学校教书，也并不是为了保持什么人设，而是为了更多地见到自己的妻子。
他租了附近的房子，推掉所有的外事，还以为能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辈子。
但今天的事情，让他感到始料未及。
“你怎么能杀人呢？”
张有德背着手踱步，难以理解地说道：“你知道我不会爱上别人的，我也已经明确的拒绝了她。
就算她真的对我有所诬陷……你不至于杀了她吧？”
听了他的质问，姜雪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安静地看着他，任由他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依旧美丽，但他却已经无心欣赏。
因为他知道，她有这个能力。
曾经就有女孩向他表白，被她推下楼摔断了腿。
但这一次真的过分了！
他们将为此付出代价！
“你知道我见到谁了吗？”
张有德完全失去了风度，焦急地说道：“那个抓鬼人！
我前几天给你讲过的，那个开直播的抓鬼人！
那家伙不是普通人，要是他查到这里来，你绝对躲不掉的！
你就不应该动手，就算她对我……就算她对我……那也只是一时的思想滑坡而已，我能够解决的！”
说着，张有德坐在了台阶上，痛苦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他很慌乱，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姜雪缓缓地走了过来，用手顺了顺他的背部，并轻轻地摇头。
她反应迟缓，无法说话，也无法触碰到他。
她只会跳舞，只会等待在这，默默地注视着爱人的一切。
“我想到了。”
张有德突然抬起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道：“我有办法搞定这件事，就是要离开一段时间。
你就在这里躲着，要是那个人来，你就想办法逃离，懂吗？”
说着，他拿出了程博涵的照片。
姜雪低头看了看，然后点头。
“还有，你不许再杀人了！能答应我吗？”张有德郑重地交代道。
姜雪诧异地看了他一会，摇了摇头。
“为什么摇头？”
张有德有些急了，命令道：“他们是跟着警方一起行动的，是专业的。
再杀人的话，你一定会被他们抓到的，答应我！”
姜雪看了他好一会儿，点了点头。
“那我走了。”
张有德最后看了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一眼，毅然地转身离去。
现在的情况非常糟糕，因为黄娇娇还活着。
要是她醒了，在警方的问询下供出了姜雪，那他们就完蛋了。
所以这个困境的唯一解法，那便是“灭口”！
在路边随便吃了一碗粉补充体力，张有德便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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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朋友的打听，他得知了黄娇娇的病房位置。
来到医院后，他进更衣室里偷了一套衣服换上，随后戴上口罩，从医务室拿了两瓶药，推着小车出去了。
由于性质严重，黄娇娇被安排在了十三层的特护病房。
乘坐着电梯上去，出来第二间便是目的地。
门外守着两名警察，看到电梯门开后便看了过来。
张有德心中一紧，但还是目视前方，佯装镇定地走了上去。
好在警察并没有怀疑，让他顺利地通过，推开门进去。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准备关门的时候，一只手却抵住了门口。
回头一看，门边的警察正怀疑地看着他，问道：“你关门干什么？”
“糟了！”
张有德心头一跳，拔出垫子下的刀就朝着里边冲去。
门边的警察眼疾手快，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该死！让我过去！！！”
张有德趴在地上，一只手拼命地向前扒拉，却不得寸进。
挣扎的动静很大，惊动了黄娇娇的父母。
他们从床帘后走出来，眼神惊骇地看着他。
“哈……”
对上他们的眼神，张有德的心脏没由来的一跳，但还是强行顶住了那股愧疚，让自己的眼神再度变得凶狠。
命运不公。
非要如此的折磨人。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他也不用活得如此艰难，妻子更不会变成这幅模样。
他也不需要化身恶鬼，在受害人的父母面前刺杀她们的女儿。
张有德不再反抗，警察将他的双手反扣，然后摁下了无线电：“报告报告，这里是市一医院。
有人乔装到受害者黄娇娇的病房里，意图行凶，目前已经被控制。”
“行凶？”
警方的汇报，让黄家父母的表情一滞，随后变得狰狞起来。
“你是不是人啊！把她害得这么惨，还要来杀掉她？”
黄娇娇的母亲追了上去，用拳头锤打着他。
“杨女士，请冷静一下。”
另一名警察见状，连忙上前阻拦，同时给同事投入一个眼神。
后者会意，把张有德给押了出去。
“等一下！”
才刚走出病房，身后就传来一声呼喊。
两人同时回头，却见黄娇娇的父亲拿着一把水果刀，愤怒地扎进了张有德的胸口里！
“喂！”
警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制服了黄父，同时喊道：“医生！医生！快来救人！”
张有德倒在血泊里，能感觉到胸前血流如柱。
只是他并没有害怕。
他注视着黄娇娇的父亲，后者此时被摁在了地上，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仇恨，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呵……”
张有德忽然笑了，眼神中多出了几分释然。
他没打算真的杀人，但恶劣的凶案需要一个凶手。
要是他作为凶手被抓了，这案子应该就能够了结，不再追查下去了吧。
至于黄娇娇一家，他对不起他们，这条命就赔给他们了。
“笑！你看，他还在笑！”
黄娇娇的父亲悲痛欲绝，一刻不停地奋力挣扎。
“对不起，小雪。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张有德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等待着死亡。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在病房的另一侧，一部手机已经把冲突的过程都给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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